宠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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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妃浅笑一声,目光从林媛身上刮过,里头的不善之色转瞬即逝,又笑盈盈地转过脸来与太后道:“臣妾们过来服侍本是应该的,老祖宗您慈祥,我等就更喜欢往长乐宫里来了。只怕臣妾们年轻、心浮,会叨扰了太后呢。”
林媛听着心里一滞,这祥妃……说到年轻、心浮,祥妃可是为人母的,虽然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也不会有心浮的毛病了。她这话明摆着是在贬斥自己和叶氏两个,是拐弯抹角地劝太后不要让这么多人过来伺候么?
眼下自己受到太后褒奖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宫内人都道“太后喜欢林贵人”、“太后娘娘不好伺候,周氏和汪氏两个就是伺候不好才遭了贬”等等,传得这林贵人甭提多厉害。若只是如此也便罢了,王淑容再怎么受太后喜欢,也碍不着谁的眼。只是皇上最近也总是翻自己的牌子,建章宫长乐宫两宫都喜欢的人……
呵,也不知她今儿来长乐宫是为了什么,该不会是专门来和自己过不去吧?但这也不对啊,祥妃今儿为了见太后一面,连昭纯这个神器都动用了。杀鸡焉用牛刀,自己还没那么大魅力吧?
在林媛心里,祥妃那张绝色的面孔是越来越讨人厌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造出一个硕大的苍蝇拍,把祥妃柔妃皇后这群大苍蝇拍死。一旁的叶氏则有些忐忑,手上紧张地微微颤动,显然她很怕失去在长乐宫服侍的机会。
好在太后面上并没什么特别的神色,只淡淡道:“你们都是懂事的,谈不上叨扰。”
祥妃听了这一句,就不再提林媛等人了。
太后一壁和祥妃闲话,一壁在梳发髻,之景嬷嬷服侍着她。
祥妃瞧着笑道:“看太后娘娘乌发很是亮泽,景嬷嬷的手又巧,怪到每次过来拜见时都觉着您是三十许人。”
太后道:“五十多的人,哪里有你说得那样好。乌发不过是之景给染黑了。”
祥妃摇头笑道:“听皇上说,您年轻的时候也是名动京城的容颜。都说心慈则貌美,您吃斋念佛,佛祖也会让年华眷顾您的。”说着顿一顿,又道:“臣妾有一件稀罕的凤头钗,深知自己不配得,想来想去,只有太后娘娘戴了才最合适。”
太后面上一顿,随即淡笑道:“我这老婆子年纪一大把了,还用得着什么好看的发钗呢。”
祥妃已经从宫女的手上接过一只大红色锦盒,双手捧着呈了上来,打开给太后瞧:“老祖宗身份贵重,自然是要用最尊贵的饰物,我们年纪轻,哪里配得上呢。臣妾的父亲征战苗疆时在那偏远之地寻到了一块玛瑙古玉,不说质地绝妙千年难得一见,那玉竟是生就一副凤尾的模样。臣妾和父亲都深以为是祥瑞,不敢私自留用,特请工匠顺着那原本的形状做成了一只凤头钗,进献给太后娘娘。”
太后面上有着些许的沉思,伸手捏了那凤钗,却只瞧一眼又放回去。林媛和她们隔着距离,但就这么一瞬她也是看清楚了。这支钗上头没有任何镶金、雕花之类的装点,只是单纯的一根红玉簪子,不过是有一尺长,凤尾有手掌般大小,戴在头上气派是一点不缺的。那材质说是玛瑙,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那种深红偏紫的颜色,当然在古代这叫绀赤色。而且那是纯色的,一点杂质都没有。在现代连一般的玛瑙都快绝迹了,市面上卖的都是玛瑙石,不是一个东西。
林媛还第一次见到这么珍稀贵重的玉石,再看太后身边宫女的神色,显然她们在宫里活了几十年也是罕见的。
至于祥妃所说的“生就一副凤钗的模样”,林媛倒不敢苟同。她也是玩过玉的,各种山寨技术都了解过,现代人技术高连玉的颜色都有本事改变,估计古代人找个能工巧匠,把玉石雕刻得一点痕迹都没有也是有可能的。这样一块玉就能大言不惭地说成“挖出来就是祥瑞的模样”。
但不论祥妃有没有造假,这件礼物都价值连城了。
太后没有再看凤钗,只是将目光定在了祥妃面上,定定地瞧着。少顷,她笑了出来,对着祥妃招手道:“既是你的一片孝心,就过来帮哀家簪上吧。”
祥妃面上一喜,忙起身上前拿起了簪子,恭恭敬敬地双手给太后簪发。太后到底是人老了,头发松得很,簪子很轻松地就钻进去了。之景在侧赔笑道:“祥妃娘娘说得也不错,太后您不显老,有玛瑙钗衬着根本瞧不出年纪的。”
太后摇头笑着说:“哀家都快被你们说成老妖精了。”
正谈笑间,立在太后跟前的祥妃突地身子一歪,软软地倒了下去。
素来沉静的长乐宫顿时一片混乱。
之景等宫女大惊失色地上前搀扶,林媛几个也不好干站着,都连忙“面带关切”地冲上去帮忙。太后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之色,有条不紊地命传御医,又命把祥妃送进内室的床榻上。
纷乱之中,林媛看了太后一眼,果然太后早猜到了祥妃这次来得不简单。
等众人七手八脚地将祥妃送进了内室,太后对林媛等摆了摆手,道:“这里事端多,你们就先回去吧。”
林媛和叶氏也是不想参与太多的是非,都行礼告退了。太后留王淑容说了一会子话,片刻后等内医院的御医过来时,王淑容也出了殿门离去。
至于之后的事,林媛就不得而知了。
她回宫后没有贸然去长乐宫打听,只是叫了初雪过来问她永寿宫那边的事。
她一直想着柔妃送雪锻那回事。
初雪回话道:“小主,奴婢没见着柔妃娘娘,是永寿宫的宫女接了回礼。之后柔妃娘娘也没有传话出来。”
林媛听着就嗤笑一声,道:“柔妃娘娘是多心善的人,怎可能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对我动怒呢?呵,若这事儿换做祥妃,我又哪里敢给她十匹锦缎的回礼,哪怕是登门请罪都要被整治一番吧!”
面对精英怪的拉拢,你若是拂了她的心意,定会惹得她不喜。但对于柔妃,林媛就敢派个奴婢去永寿宫里回礼以示拒绝,甚至不必自己战战兢兢地过去。柔妃的外表太光鲜了,她已经失去了随意动怒的权利!
第三十六章 惊孕()
既然在明面上无法处罚自己,那林媛就很爽地不用怕了。至于暗地里的记恨,自己已经因盛宠而招惹了满宫的不喜,继续恶化一下关系又能怎么样?
呵,柔妃……笑面虎的日子很好过是么?贤良淑德的确是古代好女人,可柔妃的贤良那简直超出了凡人的标准,在后宫里都被称颂为菩萨了。凡事过分了就有点不对劲啊。
都说贤妻美妾,贤惠这种品质是对正室最重要的要求,柔妃一介侧室倒是做得比皇后还好。倒是很想看看,你今日的隐忍和装饰,能否换来你心中那个野心勃勃的地位啊。
长乐宫那边祥妃昏过去的消息,渐渐地传出来了。听说傍晚时皇帝从建章宫赶过去瞧了,至于祥妃到底怎么样,宫里头众说纷纭地,也没个准头。
当然有不少人是在暗地里诅咒祥妃得了重病。
但就在第二日的清晨,林媛照常去长信宫请安的时候,一条爆炸性消息让整个后宫沸腾了。
皇后娘娘笑吟吟地坐在主位上,与众人道:“宫里多少年都没有男嗣出生了。祥妃这一遭有孕,若是能一举得男就是社稷之幸了……”
林媛的嘴角在抽,皇后啊皇后,我认为你一定为死于心脏病,憋着气最容易憋出那毛病了。还请你自求多福啊!
皇后一副慈母的模样,下头的嫔妃们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多少人都在暗中扭帕子。韵贵嫔勉强想要做出喜悦的样子,别人瞧着却是一张僵硬扭曲的面孔,那模样甭提多滑稽。懋嫔和苏贵人几个都低着头掩饰神色,怕是脸上的样子实在见不得人,而白秀薇则脸色青白发紫,还愤愤地冷哼了一声,直到皇后特意看了她一眼方才回过神来,忙又拿起扇子来遮掩。
也不能怪这群女人,在共事一夫的情况下嫉妒是人之常情,何况如今后宫,“子嗣”这神器的爆率低得让人泪流满面,谁有了都得遭人恨死。
不过这有孕的人是祥妃,倒让林媛有些惊讶——今年这批秀女们都还没一个有好消息的,祥妃这个老人倒是先有喜。还别说,宫里的传言有道理,祥妃娘娘总是不同凡响的,即便有再多的新人进宫也不可能分了她的风头。
皇后端坐上首,将底下嫔妃的神情瞧了个清清楚楚。此时的她,如何能不恨,如何又不想好生地发泄自己的情绪,但是她不能。她之所以现在能够坐在皇后的位子上,就是因为她与这底下的女人们不同。她们可以妒,可以恨,可以喜形于色,但自己绝不能。
天晓得,她是比任何人都要恨的。她想起了八年前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又想起了祥妃那个可以称之为倾国倾城的女人,那个出身高贵、宠冠六宫、直逼后位的厉害角色。若是寻常嫔妃有孕倒也罢了,就算产下皇子也动摇不了她皇后的地位,可那偏偏是祥妃啊!她斗了六年都无法将其铲除、反而处处受其钳制。祥妃已经是盛宠了,若再儿女双全……皇后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但皇后萧氏很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所以她压下了一切心绪,然后不动声色地窥视着下面那一张张虚假的面孔。她就是在这样每一日的隐忍和察言观色中,积累下铲除对手的砝码,也期望今日能有所收获,从这群同样愤恨的女人中找到对付祥妃那块肉的方法。
今日祥妃自然是没有来的,她昨日在长乐宫请安时昏倒过去,然后就以体弱为借口要安心养胎。皇后对此无异议,大度地免了祥妃的请安,还慷慨地送去山珍海鲜一大箩给祥妃补身子。
至于柔妃……
皇后轻轻瞥了她一眼,唇角嘲讽地扯起——沈云容,你还是那么一副慈悲的样子,在座的嫔妃多少都面有妒意,只有你如笑面佛一般……这么些年了,你仍是要学着本宫的大度!可你是否知道,过分贤德的美名存在于妾室身上,却不是什么好事啊……
那韵贵嫔和懋嫔几个也无须理会了,沉不住气的人,还配不上让她萧氏费心思。萧氏的目光从上而下地扫过去,最后看到林媛的时候,心里却蓦然一惊——这林贵人的面色为何如此怪异呢?
皇后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怪在哪里,只瞧着林媛面上没有嫉恨,没有艳羡,也没有特意做出来的虚假笑意。对了,自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那张脸上太平静了。
平静得诡异。若说她单纯,可她身为宠妃怎能不对有孕的祥妃心怀妒恨呢?若说她有心机,又为何不如自己和柔妃一般做出喜悦的神色呢?偏偏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就像置身事外,就像她根本就不是这个后宫里的嫔妃!
皇后哪里知道,林媛根本就从未融入后宫。她从不曾承认自己妾室的身份,也不可能为了皇帝这个渣男争风吃醋,在她眼里这只是个怪兽横行的危险世界。但她这副样子被皇后看在眼里,就在心里留了一份小心。萧氏不能理解这个怪异的女人对世界的冷漠,但她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这女人不好对付。
林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皇后留心了——其实那没有关系。她对皇后早就留了一百个心眼了。
晨省匆匆地结束了,因为各宫的嫔妃们都没什么心思聊天,皇后看她们这个样子,就索性提前下课了。
嫔妃们按着位分出了宫门,林媛等人恭敬地在院中等候着,等高位娘娘们都上了轿辇自己才敢离去。在林媛一个人闷声出门的时候,身后有人悄无声地扯住了她的衣袖,低低唤了一声:“林姐姐……”
林媛回身过去,看见了那女子,便淡笑道:“叶良人,我还没有恭贺你晋封之喜。”
叶良人这事说起来,也是不同寻常。昨晚上祥妃在长乐宫昏迷,皇帝专程赶过去陪着,等御医救治醒过来了又亲自给送回了麟趾宫。拓跋弘已是而立之年却只有大皇子一个男嗣,自然应该对祥妃有孕之事欣喜异常,亲自护送祥妃回宫也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
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拓跋弘竟不曾留在麟趾宫陪伴祥妃,而是回了建章宫翻牌子,把叶绣心招过去侍寝了。侍寝后就给加封了良人。
原本叶氏侍寝晋封的事,该是在宫里惹起些波澜的,但因着祥妃的身孕太引人注目,一个小小的叶氏就不怎么扎眼了,今儿早上她也没有被刁难。但是,叶绣心此时的样子,显然是惊惶不安的。
她攥住林媛的袖子不肯撒手,声色颤抖地低语:“我现在如何还敢以晋封为喜,我昨日是抢了祥妃娘娘的恩宠啊……祥妃素来凌厉,她一定会处置我的,我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