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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番外 作者:藤瓜(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12-18完结)-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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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依上过几年汉学,能听懂简单的汉语,她平静地回了地窝子,不多时送来一些馕和奶。裴樱下午到的时候见过那被烧得黑乎乎的地窝子及张玉珊的那辆吉普车。房子和车都成了废墟,周围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夏迪克一家人见了她脸色并不太好,可张玉珊对此事缄口不谈。
    罗小虎只肯说,在沙漠里遇见了狼,张玉珊被咬得浑身是伤,小腿被撕裂,罗小虎为了营救也受了伤。情急之下张玉珊用猎枪杀死了狼,只不过头一枪没打准,子弹留在了小虎的右腿上,万幸的是没伤到骨头。
    小虎当过兵,当天晚上已获夏迪克援助,取出了子弹,只是地窝子被烧光,药品都没了。邻居克里木家只有少量用来治羊的磺胺和消炎膏。取子弹时,小虎疼得晕了过去,张玉珊把有限的磺胺都用在了小虎腿上。直到裴樱带来医生药品,拆开张玉珊小腿布带一瞧,伤口已经开始发炎。
    裴樱租车在县城里也买了许多补给,可大多都是饼干牛奶,此时牛奶都已冻成了冰坨,饼干也又干又硬难以下咽。不如将加依送来的馕化在奶茶里更好。
    小虎举着奶茶对裴樱道:“今天是除夕,没想到我们就这么过了个年,裴樱,谢谢你能来找我们。”
    裴樱点点头,张玉珊面无表情,不急于吃饭,继续用唯余完好的手颤抖着卷着邻居克里木送来的烟丝。
    不知张玉珊最近去了哪里,短短几个月,已似迅速苍老十岁。她发丝干枯,嘴唇皲裂,脸上皴痕遍布,裹着厚厚的羊毛皮袄,佝偻着身子,像个老太太一般。她原先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出门的时候,衬衫上能看出崭齐的熨烫线,皮鞋不见一丝灰尘。
    张玉珊见她一只手操作不便,帮她撕好馕淹在奶茶里,又主动替她卷烟,张玉珊小声道:“谢谢。”
    裴樱眼一热,这么几个月心一直都挂在她身上,接到小虎电话的时候,简直想哭。从下午见到她,终于听她说话了,她哽咽了一下又克制住:“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张玉珊神色冷然,并不答话,罗小虎觑一眼张玉珊,也不敢补充。
    裴樱脑海里立刻浮现起毡房外那辆烧穿的吉普和黑乎乎的地窝子,她不愿意回答,自己也不再多问,只顾往炉子里添羊粪蛋。
    吃完饭,裴樱收拾完碗筷,上外头取雪擦洗。哈萨克人不过春节,地窝子里两家人像是歇了,都不见声响。
    再回到炉子跟前,罗小虎取子弹时失血过多,已钻进被窝睡了,只剩张玉珊和裴樱相对无言。裴樱这两天为了找张玉珊,车马转徙,根本没时间找地方给手机充电,况此时身在沙漠腹地,有电也没信号。她坐在炉子前,拿着手机,怔怔地想着几千里之外那个人,火苗在她幽暗的眸子里跳跃。
    良久,张玉珊终于开口了:“你想不想打电话?”
    有些事,张玉珊从来不问,但她又好像什么都知道。这样的深夜,她没有亲人朋友,念念不忘能打电话的人,除了苏正则,还有谁?
    张玉珊嗓子有些粗哑:“想打就去,山梁脚下那家有卫星电话。”
    想着外面死寂一般的天地,厚厚的积雪,裴樱有些迟疑,而且,万一人家歇下了呢。
    张玉珊含住卷烟,淡定地抓起一把羊粪蛋扔进炉子:“再不去,他们就真的睡觉了。”
    裴樱踌躇了一会,找手表看了时间,本地时间八点多,她收起手机,立刻有了决断。张玉珊用仅供活动的一只手翻出手电和羊皮袄丢给她,她套上皮袄,戴上面罩,掀开门帘,钻进了黑夜。
    毡房外,冷风刀子一般刮着,她羽绒服套羽绒服再套了个皮袄,光穿着都喘不过气来,她却在这盈尺厚的积雪里狂奔着。平缓的沙子堆成沉默的山梁,风声呼吸声陪伴着她朝那一天一地的黑暗里没头没脑地跑去。这里的人白天出去放牧都穿皮裤,她那几条羽绒裤根本不顶用,刺骨的冷风蛰痛膝盖,她浑身都在发抖,却觉得胸膛里那颗心从来没有这么火热过。
    跑着跑着,寂静的天地竟让她错觉地以为,整个星球只有她一个人的心在跳动着。
    克里木一家早已歇了,她在门外徘徊一阵,还是鼓起勇气“打扰”了人家。克里木的妻子开了门却听不懂汉话,她比划一阵才沟通成功,苏正则的号码早已深刻脑海,她立刻拨过去。
    电话接通,她喘着粗气,一颗心喜悦得要飞出来:“正则!”
    接下来回复过来的声音立刻让她那颗飞扬的心坠入冰窖,摔得粉碎,等挂完电话。她想要给人家钱,又不知如何开口,费劲地从层层叠叠的衣兜里掏出张百元大钞,克里木摆摆手,指指门。
    回程路途她再跑不起来,跋涉到毡房,先前冒的汗珠凝结成霜,整个人冻得像坨冰,张玉珊还在烧着羊粪炉子。
    裴樱蹲在火前,体温慢慢回转,她听见自己低声道:“我们,住在一起了。”
    张玉珊不做声。
    裴樱干脆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如数说了出来,法国留学,房子,同居,甜蜜与彷徨。为什么方才电话里传来王洁瑜的声音,她会那么害怕,为什么见到那个叫侯丹的女人她会那么惶然;她相信苏正则,但是她不敢相信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命运。
    “我不知道和他在一起走不走得下去,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法国,他的身份注定了将来一定会遇见越来越多的优秀女人,可我……和他在一起,像是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峭壁路,每天都害怕自己掉下去。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虽然不知道去法国能学到什么,但是我想离他更近一点。如果他真的属于我,打开笼子,他也一定会飞回来。如果不属于我,现在这样守着,其实也没有用。”
    她越说越黯然:“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如果真的不行,大不了像现在一样,从头来过。”
    他说:我们试试。
    他还给她买了一套房子,搬过来跟她一起住了几个月。
    他们每天睡在同一张床上,她却每天都害怕,这样的日子还剩几天?到此时才明白,原来她从未奢望过他们能够天长地久,她给自己下了个赌注,输了,这砝码原本就不属于自己,赢了才是赢了。
    良久,张玉珊才淡淡地说:“不要说什么从头开始,没什么能从头开始,愿赌服输。”说完作势要去睡,裴樱帮她抖开棉被,掖好被角,拾起羊皮袄盖她身上。
    裴樱接到小虎电话时,他再三强调让她买多一点御寒物资,她到了县城四处找车找医生,时间紧凑,只好看见什么买什么。羊皮袄大衣,棉被,整张的毛皮,后备箱塞满,车后座也堆得人都不好下脚。本以为已够三人用,没想到拿到这冰天雪地的沙漠里,几个人一分,又送了好些给夏迪克家,他们三个也只是勉强够用。这毡房比地窝子冷上许多倍,裴樱又烧了一会炉子。
    穿着羽绒服窝回被子里,厚实的被褥都让给了伤员,裴樱实在太冷,一夜不曾安眠。天蒙蒙亮的时候被人推醒,罗小虎摸着张玉珊的额头:“珊姐发烧了。”
    她迅速起身穿戴出去叫医生,医生是县里诊所请来的汉人,只身援疆,无家拖累,是以大过年也肯跟着裴樱往沙漠跑。张玉珊浑身是伤,前期处理不当,伤口发炎引发高烧,医生带来的针剂消炎抗生素都被冻住了,根本无法输液,必须回县城处理。
    这时门帘被人撩起,拥挤的毡房进来一个人,克里木拿着卫星电话对屋里人嚷嚷。
    医生略懂一点哈语告诉他们:“他叫你们谁接电话。”
    起初各自懵懂,裴樱忽而想起来,一阵狂喜,上前接了电话。
    果然是苏正则,但这里条件有限,电话充电极为困难,裴樱长话短说,交代了位置便挂了电话。
    离去之前,除了必要的取暖物品,多余的东西都按照张玉珊的意愿送给了夏迪克一家,张玉珊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挣扎着向夏迪克说了句对不起。
    裴樱陪两位伤员坐在后座,雪依然很厚,车行缓慢,中途熄火几次,万幸一直没再下雪。
    一行人终于在晚上赶到了县城。
    罗小虎受的是枪伤,虽然是猎枪所致,但这里禁猎已久,不敢去大医院,只好安置在那医生的小诊所里。张玉珊挂上消炎药体温消退,裴樱放下心来,找地方给手机充上电,开始给苏正则打电话。
    不知为何这人电话居然打不通,她想了想,给他发了条短信,通报了这里的一些事情,又告诉他自己已经从沙漠出来,伤员住到了诊所。怕他担心,事无巨细。
    晚上吃过饭,没出去找旅馆,仍旧守在张玉珊床边,罗小虎叫她去睡也不肯。屋子里有暖气,撑着撑着,终于睡了过去。
    醒来时,睁眼一片漆黑,身子微微一动,一个火热的胸膛紧贴上来,她骇了一跳,正手忙脚乱要爬起来,那人长臂一捞,没好气道:“是我!”
   
  ☆、第95章 吵架前夕
  
    醒来时;睁眼一片漆黑,身子微微一动,一个火热的胸膛紧贴上来;她骇了一跳,正手忙脚乱要爬起来,那人长臂一捞,没好气道:“是我!”
    裴樱身子一僵,仍旧没反应过来;苏正则埋她颈里,她才回过神来,心头喜悦:“你怎么来的?”
    苏正则凶她:“怎么来的?到了乌鲁木齐;雪太大没车;买的火车票来的!”
    大年初一飞乌鲁木齐;又连夜买了个火车票,真是;气得一口咬住她的脖颈;裴樱轻声娇喘。
    裴樱睁眼四顾,房内一副酒店房间装扮:“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打你电话,罗小虎说你睡着了。”
    那应该是小虎告诉他诊所地址的,想着睡着了被他带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干嘛不叫醒我?”
    苏正则拂开她额前碎发,低头瞧他:“想我没?”
    裴樱红着脸,仰望着他,轻轻点头。
    苏正则不怀好意地在她耳边吹着热气:“想哪里了?”
    裴樱翻身下床:“几点了,我要起来了。”
    苏正则拖住她,裴樱惊慌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下一秒,人已被他压在身下,他亲着她,含糊道:“我要吃你。”
    还不知张玉珊现在情况怎样,裴樱一心记挂,不肯就范。苏正则任由她挥打挣扎,只管掰住她的脸含住她的唇不放,另一只手雷厉风行解着两人的衣物,不多时已裸裎相见。
    裴樱呜呜推拒,苏正则微微松开她,将毛衣从她头顶拿下,抱她到被枕之上,托住她双腿便抵了进去。裴樱没防备,低促娇弱地啊了一声,听得她自己都脸红,事已至此,只好咬紧牙关再不出声。
    苏正则深深浅浅地撩拨她,恶意地欺负她,裴樱在他身下颤栗,扭曲,痉挛。而他总是在关键处逗弄她,裴樱满头大汗,脸红得要出血,恨他却又不是真的讨厌,偏那人不罢休地追着问:“想不想?”
    裴樱不肯出声,双手交叠挡住面孔,苏正则放肆一顶,裴樱慌乱地娇喘一句,紧绷的背脊爬下一窜颤栗,明明怨怪他的恶意,叫出来却更像是在撒娇,滴得出水。不待她咬紧牙关,苏正则已大开大合,冲撞得她再没力气集中,唇畔无意识地飘出一缕呻吟。声音似欢愉又似不堪承受,像嗔怪又像求饶,柔弱娇媚,婉转低徊,苏正则骨头都要酥了。
    完事之后,苏正则自身后紧紧搂住她,两人一身汗水。苏正则在她耳边轻声道:“下次还要这么叫!”
    裴樱满脸滴血,推开他要起身。
    苏正则捞回她,裴樱气急道:“已经不早了,我得去看看张玉珊。”
    “有罗小虎在,你别去打扰人家。”
    罗小虎腿部中弹,但伤得没张玉珊严重,且身体素质又远远好过张玉珊,昨天回来已经可以自由行动。
    张玉珊给家乐找保镖和保姆都尽量要求信任,最好是熟人或者知根知底的老乡。以前裴樱知道小虎与张玉珊从小认识,后来又得知小虎从正规的专业军校毕业,一直疑惑他为何来给家乐当保镖。经过这次事故,裴樱隐约嗅出些不通寻常的意味来。
    苏正则摸着她腹部的伤疤,浅一点的是两年前落的,深一点的是在牢里。他吻着她的耳垂,轻声道:“当年,怎么被人弄进去的?”
    当年李心雨一直都有抑郁症和精神分裂。小时候又总爱抢自己的东西,她越珍视,她越要抢,裴樱因为寄人篱下理亏在先,闷声不吭。
    那时候为了存钱离开李家,高三了,她还在校门外马路旁网吧兼职,兼的是晚班,她经常半夜翻墙出去,凌晨翻墙回来做早操,白天上课窝在角落打瞌睡。她这人不吵不闹,老师也懒得管。
    那时网络游戏刚刚兴起,男生们都爱翻墙出去通宵,早恋的喜欢带女友。有次一个女生单独翻墙,被校外住户的白痴儿子捉住,出了事故,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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