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娇 作者:翡胭(起点首页封推vip2014-08-08完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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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画想了想,低声道,“听说容姐儿最近在读后妃传,不知道可曾读过前朝轩后的故事?”
白容华点了点头,“轩帝挚爱轩后,后。宫佳丽三千,君王独宠她一人,后来,轩帝更为了她而遣散后。宫,诺大帝宫之中,只剩轩后一个女人。”
她面上先是有些羡慕,随即却又惊恐起来,“但轩帝驾崩之后,朝臣皆指轩后为妖,说她魅惑君王,才令轩帝英年早逝,后来……后来……”
苏子画眼眸微动,接着白容华的话说道,“后来,轩后被朝臣堵在了朝阳殿,被一把大火烧死啦!”
031 福分
更新时间2014…3…9 11:47:49 字数:2195
宠冠后。宫,羡煞天下女子的绝代佳人被烈火焚烧,衣香鬓影转瞬成灰烬消散。
雕栏玉砌的琼楼玉宇,代表着国。母威仪的朝阳殿,也成一片废墟,觥筹交错与歌舞升平一夕尽碎,只余三千宫人的亡魂彻夜悲鸣哀歌。
这是前朝历史上最沉重、最耻辱的一篇,也是敲响亡。国之钟的前奏。
苏子画见白容华神色恍惚,很是心疼,她对这个信任她依恋她的小妹妹怀着无限的怜惜。
然而,白容华自被钦定为太子妃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任何选择,要想安稳自在地在东宫生存,平稳安全地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有些事她必须得懂,有些感情她也必须割舍。
苏子画狠了狠心,继续说道,“下面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她微顿,语气平静地不带一丝温度,“轩帝英年早逝,膝下只有太子一人,太子乃是轩后所出,那年才方三岁。成王和荣王各怀心思,便以妖孽之子的罪名将太子斩杀,后来成王和荣王彼此不服,内斗数年,朝廷根基大乱,这才让盛朝的太祖爷得了可趁之机。”
白容华浑身一软,身子摇摇欲坠,她竭力抑制双唇的颤抖,好不容易才说道,“子画姐姐这番警醒,容姐儿铭记于心,我……我晓得了……”
皇上自从十二年前得了一场重病之后,身子一直都有些孱弱,早些年就已经令太子监国。
太子赵恂今年已经二十三岁,是姜皇后嫡出,是皇上膝下唯一的儿子,亦是盛朝下任帝王的不二人选。
白容华心中知晓,成为东宫太子妃只是她富贵荣华道路上的第一步,盛朝皇后才是她最终的归属。
但历朝历代名垂青史的贤后,她们所侍奉的君王,哪个不是后。宫佳丽三千,雨露均沾,子嗣充沛?而那些独得帝宠的皇后或者后妃,却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倘若只是个人的荣辱和生死,也就罢了。
可宫。闱倾轧,牵一发而动全身,行差踏错一步,不仅会让自己粉身碎骨,还会带累家族。
像前朝的轩后……
轩后和太子死后,她的娘家河中洛氏也遭逢大难,几乎被灭了全族。
白容华目光一凛,面色已然恢复平静,她眼底虽仍带着悲伤,但唇角却溢出一朵轻笑,“我昨夜刚好读到闵成帝的苏皇后这一篇,前朝那么多皇后,唯独苏皇后被史官赞誉最高。”
她笑得更柔和,“她温顺贤德,端方有仪,不问政,谨言行,劝君王雨露均沾,不妒不忌,善待后妃与皇嗣,将她们视若家人。她故后,闵成帝悲痛欲绝,发誓此生只她一妻,再不曾立后。后来,也是她最宠爱的儿子平王继承大统。”
史书上记载分明,闵成帝一生纳过数百名妃子,统共生了六十五名子女,最后他驾崩时,已经成年的儿子便有三十位,其中苏皇后的子女,只有区区三位,一位公主,两位皇子。
可见闵成帝绝不是什么痴情男子,苏皇后活着时得到的宠爱也十分有限,但她却是史官和百姓交口称赞的一代贤后,她的儿子当了皇帝,她的家族荣华富贵经久不衰。
白容华想,她再也不会妄想那些不该妄想的了。
苏子画心中一酸,想要再安慰几句,但见白容华目光中已经褪去哀伤,变得坚毅平静,便只好将心中的话吞了下去。
她转移话题说道,“今儿是你的生辰,别光顾着想这些,趁着姐妹们都在,好好玩个痛快才是正经。瞧,五弟妹她们那边好像热闹得紧,也不知道在玩什么,咱们也过去凑个热闹?”
白容华脸上恢复了少女的天真活泼,她拉着苏子画的手过去,“在做什么那么热闹,也不叫我和袁四嫂!”
石六小姐凑出圆润的小脸,笑嘻嘻地说,“袁五嫂出的数术题,好有意思的,容姐儿你快来!”
珍珑轩内一时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回振国将军府的路上,马车摇摆轻晃,从车帘中透出外面光线的影子,斑驳的光影照在苏子画的脸上,形成阴晴不定的光晕。
崔翎小心翼翼地问道,“四嫂心里不开心吗?”
苏子画抬头望她,美丽得像用上等的羊脂美玉精雕细琢出来的女子,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目光里满是善意和忐忑。
她轻轻舒了口气,笑着反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开心的?”
崔翎想了想,“你有心事,在珍珑轩的时候就有,后来虽然也和我们一块玩,但你总是走神,你虽然笑着,但是你的眼底没有笑意,只有悲伤和忧虑。”
她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是……是因为容姐儿吗?”
苏子画的表情柔和下来,她轻轻点了点头,“我刚才和容姐儿谈到了轩后。”
“轩后?”崔翎娇嫩美丽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不解,“轩后是谁?”
才刚觉得五弟妹有些长进了的苏子画忍不住扶额,大略地将轩后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将军府有一座藏书阁,就在点将堂的前面,里面大多数都是兵书和史册。读书是件有趣的事,你若有空,可以去看看。”
她微顿,“若是嫌这些书艰深难懂,我记得仔细找找,也有些民间的杂记小说和秩野传记,虽真实性有待考察,但读一些多少也能了解下过往民俗。”
看着崔翎悄然爬上眉头的皱印,她仍不气馁,继续诱惑道,“坐井观天,只能看到面前的一番小天地,五弟妹难道不想知道,我们能看到的地方之外,是什么样子的?”
她轻轻拍了拍崔翎的肩膀,“就算身为女子有诸多禁忌,没有法子亲临其境,但多读写旁人写的游记散文,闭目想象,就好像自己也见识到那些风景民俗了呢。”
崔翎对读书不感兴趣,但不可否认的是,苏子画那番话的确激起了她蠢蠢欲动的心。
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她开始有了些好奇。
这时,忽听耳侧苏子画幽幽说道,“容姐儿以后定会莲步青云,但富贵已极,却注定要失去我们寻常人唾手可得的寻常乐趣。不,这样说也不对,袁家的男子极少纳妾,这便在整个盛朝,也是少见的,能嫁到袁家,是你我之幸。”
她柔声说道,“夫妻恩爱,虽是普通人再普通不过的温情,但对于许多人而言,却是连想都不能去想的事。五弟是个善良温和又细致体贴的男子,他心中有你,爱你敬你,是你的福气,五弟妹可要好好珍惜!”
032 撕信
更新时间2014…3…10 10:05:04 字数:2093
崔翎心中一动,含含糊糊地答了声,“嗯。”
她前世没有结婚,穷困潦倒时也曾有过一个真心相爱的男友。
他英俊帅气聪明温和,是许多女孩一看见就会倾心的那种。
但他却只喜欢她这个贫穷土气还有点自卑的女孩。
为了她,他拒绝过顶头上司想招他为婿的心意,听说那位富家小姐因此伤心难过了好久。
那时候,她以为她会这样和他幸福到老。
但七年感情终究还是敌不过突如其来的现实困境。
那年,他母亲生病,急需一笔庞大的手术费用,那是倾尽他们所有的力量都不可能达到的数目。
在他痛苦绝望的时候,富家小姐再次向他抛出橄榄枝,许诺只要他们结婚,不只会支付他母亲的治疗费用,还会帮助他建立自己的事业。
结局一览无遗,他或许可以抵抗金钱事业的诱惑,但没有办法坐视母亲的病情不管。
他和富家小姐的婚礼盛大而隆重,在富丽堂皇的五星级酒店大厅,摆满了香水百合和火红的玫瑰,出席的宾客政商云集,都是些只在电视或者报纸上看到的人物。
崔翎从角落里看到新娘子那张幸福洋溢的脸,心中疼得如刀剐一般。
她那时候就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出人头地,再也不让人从她手中抢走任何东西。
后来,她事业有成,在自己的领域里攀到了顶峰,成为人人都巴结的女富翁。
前来勾搭她的男人无不是冲着她的金钱地位而来,看不到半点真心,她便也虚情假意地应付着,从不投入任何情感。
虽然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但她知道自己并不开心。
在地震发生的前夕,她从前爱过那个男人来见她,想要与她复合。
他妻子死了,没有孩子,虽然事业辉煌,但还是孤身一人。
午夜梦回,总是想起当时他决绝离去时,她瘫软在地的绝望无助。
他说他亏欠她,想要找个机会弥补,如果她愿意与他复合,必将倾尽此生爱她照顾她。
崔翎尤还记得那夜,她昂起下巴尖酸刻薄地奚落讥讽他,几乎将世上最难听最恶毒的诅咒都骂出了口,最后还往他脸上泼了一杯滚烫的热水将他赶走。
他悻悻然离开,她又如许多年前那样瘫软在地上,哭成个泪人。
也正是因为心情不好,她才会在第二天一早就独自一人驱车赶往位于远郊的荒山别墅,她想要到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清静一下,整理一下心情。
谁知道,就会发生那样的事呢……
来到盛朝后,在没有办法独自行走的婴儿期,她曾反复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假如当时她答应了他,又会怎样?
他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而他也许诺会此生爱她。
那样她就不会遭遇这场噩运,她也许会和他组建家庭,重拾往昔那种单纯美好的爱情,说不定还会生两个可爱的孩子,从此洗去满身戾气,过上平静快乐的生活。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更没有什么如果,已经注定了的过去无法改变。
可充满了变数的将来会怎样,却是完全掌握着她手里的啊!
也许……真的可以试试……
崔翎心中意动,一回到自己的屋子便忙不迭地翻箱倒柜,她分明那会从老太君那拿了袁五郎写给她的家书,连火漆都没有开,就直接扔在某个匣子里了。
但问题是,她到底是扔在哪个匣子里呢?
木槿听到屋内动静进来一看,只见屋子里到处都是打开了的小匣子,被翻得满床都是,她忙问道,“小姐这是要找什么?”
崔翎从杂乱不堪的角落冒头,“哎呀,木槿,你有没有瞧见上回五爷给我的书信,我到底放哪儿去了,怎么找不到。”
木槿想了想,拍了拍脑袋说道,“哦,小姐说的是五爷的书信啊!那天您就随手将那信笺往木篓里一扔,我还以为是要跟那些练字用过的废纸一般扔掉的呢。”
崔翎大惊,“所以你扔掉了?”
她听木槿这样一说,才想起来,袁五郎的信她不是藏在了哪个木匣子里,而是随手扔在了装废纸的木篓中,那木篓子平素装的都是她习字时写得不好的那些,等积得略满,木槿就会拿去清掉的。
这怎么可以?她还没有看见袁五郎给她写了些什么呢!
木槿见她着急,忽然“噗嗤”一笑,“小姐糊涂,难道木槿也糊涂了不成?您哪,自小就有丢三落四的习惯,常常自个儿弄丢了东西回头还来问我要。”
她顿了顿,“我瞧五爷给您的信连火漆都没有拆,定是您不小心弄掉进木篓子的,回头肯定还得问我要,所以就收起来了,就放在您妆台上红木制雕着牡丹吐蕊的那个匣子里。”
崔翎连忙去寻,果然看到杏黄色的信笺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迫不及待地拆开,映入眼帘的是袁五郎锋利挺拔的字体,“吾妻翎儿,见信如唔……”
通篇刚劲有力的字迹,各种拽文,她读得云里雾里。
等静下心来细细思量,崔翎才猛然意识到袁五郎究竟写了些什么,任他的文字再花里胡哨,但字里行间,却充满了对她的警告。
他要她在家里安分一点,孝敬祖母,尊敬兄嫂,友爱子侄。
这便就罢了!
他竟然还明着警告她要有妇德,女子须当洁身自好,坚贞如玉。
虽只是寥寥几句话,但这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他就是怕他不在的时候,她一枝红杏出墙头,勾搭上了男人给他戴绿帽子嘛!
假若前半段还有几分虚情假意的寒暄,那么后半段书信,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拜托,她身在袁家,府中那么多的仆役下人看着,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