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追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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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还为自己挑选了几样小东西之后,像手帕之类,老死神认为那是完全多余的,我必须走进旁边一间小屋换衣服。当我回到商店之后,老人满意地打量着我。
我暗自希望他会背着马鞍,但他没想起来。他把事都推在我身上,把我推了出去。
“嗯!”他在外边满意地微微一笑,“现在看看,您是不是需要感到羞愧!每个有理智的人都会认为您是一位明智的绅士,不明智的人说的,跟您鬼都不相干。”
现在我说不过老死神了,必须耐着性子把我的重负拖到旅店去,而他则骄傲地走在旁边,无论如何,看到我作我自己的搬运工,使他暗自感到有趣。
在旅馆里他立刻上床睡觉了。我却又一次出去了,去找温内图。刚才没有搂住他的脖子,现在我不想就这样放过与他重逢的机会。我已经为此感到多么高兴。我的朋友怎么到马塔戈达来了?他想在这儿干什么?为什么他表现得像不认识我?这一定有原因。
温内图无论如何也打算跟我说话,就像我渴望能同他交谈一样。也许他在某个地方等我。因为我了解他的习惯,我就不难找到他。他肯定观察了我们并看到我们走进了旅馆,因此可能在附近找得到他。我到房子的后面去,它连着空阔的田野。不错!在几百步远的地方我看到他靠在一棵树上。当他注意到我时,他离开了站的地方,慢慢向森林走去。我跟着他。在他等我的衬底下,他脸上喜形于色地向我迎了过来。
“我亲爱,亲爱的兄弟!出乎意料地看到你使我多么快乐!当黑夜过后阳光出现,清晨就是这样高兴的!”
他将我拉过去并拥抱我。
“清晨知道,太阳一定会来,”我答道,“我们却不能预料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我多么高兴又听到你的声音!”
“是什么使你来到这座城市?你在这儿有事,或者你在马塔戈达登陆,是为了从这里到佩科斯河我们那儿去?”
“我在这儿有一件任务要解决。”
“你可以对我讲讲这个任务吗?对我讲述一下,从我们分手之后你都在哪里吗?”
温内图将我拉进森林更深处,我们在那里坐下了。我坐在他旁边,向他讲述了我的经历。我讲完之后,他严肃地点头。
“我的兄弟,你从我们上次分手之后经历了很多,而我却没经历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不得不到处骑马周游,拜访阿帕奇人的部落,阻止他们过急的步伐,因为他们想到墨西哥去,在那里参加战斗。你听说过胡亚雷斯,那位红种人的总统吗?”
“是的。”
“谁有理,他还是拿破仑?”
“胡亚雷斯。”
“我的兄弟跟我想的一样。我请求你,不要问我在马塔戈达这里干什么。我甚至在你面前也不能说,因为我向胡亚雷斯发誓保守秘密。尽管你在这里碰到了我,你还是会去追踪那两个你要找的白人吧?”
“我不得不这样做,如果你能陪伴我,我会很高兴的。这对你来说不可能吗?”
“不可能。我得履行一项义务,它同你的任务一样重要。今天我还得呆着,但明天我就乘船到拉格兰奇去了,我从那里经过英奇堡到北里奥格兰德州去。”
“我们乘同一艘船,我只是不知道有多远。就是说明天我们还会在一起。”
“不。我不想让我的兄弟卷入我的事情中去,因而我先前装作不认识你。我也是因为老死神没跟你说话。”
“你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你是老铁手吗?”
“不。这个名字在我们中间还根本没有提起过。”
“他肯定知道老铁手这个名字。你现在离开久了,因此不知道在西部是多么经常地说起你。老死神一定已经听说过老铁手。但他看来是把你当做一个新手了?”
“当然是这么回事。”
“这样以后会有一个大的惊喜,当他听说这个新手是谁的时候。我不想扫你的兴,我们在船上不会相互交谈。如果你找到了奥勒特和他的诱骗者,我们就会有更长的时间在一起了。你会到我们这儿来吧?”
“那当然!”
“那我们现在分手吧,这里有白人等着我。”
温内图站起来。我必须尊重他的秘密,跟他告别了,但愿只是很短的时间。
第二天早晨老死神和我租了两匹骡子,我们骑着它们出去到木排那里,小汽船正等着旅客们。牲口上放着我们的马鞍。
汽船是一艘吃水浅的小艇,完全按照美国式样建造的。已经有很多乘客在上面了。当我们将马鞍背在肩上走过船舱板上甲板时,一个响亮的声音喊道;
“好家伙!来了一对两条腿、带马鞍的骡子!你们看到过这样的玩意儿吗?让路,大伙儿!让它们进来到房间里去!这样的牲畜不充许呆在绅士们中间!”
我们熟悉这种声音。配有一个顶盖的一等位置中最好的座位已被昨天同我们起了冲突的无赖们占了。昨天大声的叫嚷者,他看起来是他们的头目,用这种新的侮辱迎接了我们。我随老死神行事,因为他平静地听凭这些话说着,我也像没听到它们一样。我们在那些家伙对面坐下,将马鞍推到我们的座下。
老人坐舒服了,掏出一只左轮手枪,扣上扳机,把它放在身上。我也在学他的榜样。无赖们把头凑在一处,一块儿偷偷地议论,但却不敢再使人听到大声的侮辱。他们的狗,现在里面当然少了一只,今天也被带上了。布莱思用极其敌视的目光注视着我们。他的姿态是扭曲的,不管怎样是因为穿宙飞过以及随之而来的温内图不那么温柔的对待,他的脸还显示出碎裂的窗玻璃新刮的痕迹。
当售票员来问我们想到哪里时,老死神告知是哥伦布这个地点,我们付了到那里去的钱。必要时我们可以在那里继续我们的航程。我的陪同者的看法是,吉布森不一定到奥斯汀去。
当另一个同行者到的时候,钟已经敲过了第二次——是温内图。他骑着他的“旋风”——一匹出色的、带着印第安式马笼头的黑牡马——到了甲板上才从马鞍上跳下来,牵着他的马到前甲板上,那里为乘客携带的马匹搭了一个有肩膀高的用木板隔开的房间。然后他看来没有理会什么人,平静地在旁边船栏杆的护栏上坐下来。无赖们清嗓子,大声咳嗽,想将他的目光引过去,却是徒劳。他靠着他的银卡宾枪,半侧着身子对着他们坐着,看来是对他们视而不见。
现在最后一次敲钟了。又等了一会儿,看是不是还有乘客来,然后轮子转动了,船开始了航程。
我们的旅行看来将一路顺风。直到沃顿船上都笼罩着普遍的宁静气氛,在那里只有一个人下了船,但却有很多乘客上船。老死神到岸上去了几分钟,向那里的督察官打听吉布森的情况。他得知,没有两个与他的描绘相符的人在这里下船。他的探询在哥伦布也得到同样的结果,因此我们在那里付了继续去拉格兰奇的钱。从马塔戈达到哥伦布,已经是下午不早了。在这段很长的时间里,温内图只离开过他的座位一次,去给他的马汲水,喂它玉米粒。
无赖们似乎已忘记了他们对温内图和我们的怨恨。他们当时忙于同新的旅客周旋,但大都受到了拒绝。他们对他们的政治观点感到很得意,询问每一个人的观点并辱骂所有与他们观点不一致的人。以致于人们都避着他们,不愿跟他们打交道。这肯定也是他们不跟我们打架的原因。他们指望不上获得支持。
在哥伦布许多有和平思想的人离开了汽船,另一种类型的人上了船。就这样连一伙大约十五到二十个喝醉的人也踉踉跄跄地过了船舱板,他们使人有种不祥的预感,并受到无赖们狂热的欢迎。几个刚上船的加入了他们一伙,不久人们就可以观察到,暴徒们现在占了优势。那些家伙们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也不问他们会不会使别人感到不舒服,在安静的旅客中间横冲直撞,无所不为,他们想表明,他们感到自己是这个地方的主人。船长任他们吵闹,他也许以为,最好是不理会他们。只要他们不干扰他领导船只,他不管旅客们会怎样保护自己不受侵犯。他脸上没有一点儿美国佬的特征,体形是圆滚滚的,人们在美国人那里很少见到,在他面颊红润的脸上老是展开着一个好脾气的微笑,按照我的判断,这微笑表明了他有真正的德国血统。
大部分无赖到冷饮室去了。从那里传来粗野的喧嚷声,瓶子被摔成碎片。然后一个黑人大叫着跑出来,肯定是服务员,他爬上去找船长,在船长面前诉说他几乎使人听不明白的抱怨。我只听到了他被用鞭子打了,以后会在一个烟囱上被吊死。
现在船长已经显出一副更加怀疑的神色。他看了看船的航向是不是正确,然后就下去要到冷饮室去。这时售票员迎面向他走来。在我们的附近这两个人相遇了,我们听到了他们说的话。
“船长,”售票员报告说,“我们不可以再袖手旁观了。那些人计划要干坏事。让那边那个印第安人上陆吧!他们想吊死他,他昨天同他们中的一个动过手。此外有两个白人在这里,我只是不知道是哪两个,他们要受私刑,因为他们昨天在场。据说他们是胡亚雷斯的密探。”
“好家伙!这就严重了。会是哪两个人呢?”
他的眼睛审视地扫来扫去。
“是我们,先生,”我断然报名说,一边站了起来,向他们走去,“我的同伴,在那边的那个和我。”
“您?嗯,如果您是一个密探,我就会把我的汽船当早点吞下去了!”他说,一边打量着我。
“我也没想到。我是德国人,一点儿也不关心你们的政治。”
“德国人?那我们就是同乡了。我叫霍费尔,在内卡河开始了我第一次航行。您不会有事的。我会马上靠岸,这样您就会安全了。”
“那我不配合。我无论如何得乘这条船继续走,不能耽误时间。”
“这样?很好。请等一等!”
他到温内图那里去,对他说了什么。这个阿帕奇人一声不吭地听他讲,轻蔑地摇了摇头,背过身去。船长回到我们这里来,神色沮丧地通报:
“我料到了。红种人头脑顽固,他也不想上陆。”
“那他连同这两位先生完了,因为无赖们会动真格的,”售票员忧虑地说,“我们汽船上的几个人敌不过这样一帮无赖。”
船长低头沉思。终于他好脾气的脸上愉快地动了一下,就像他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他向我和老死神转过身来。
“我要捉弄一下那些无赖,但你们必须完全按照我要求你们的那样去做。首先不使用武器!把你们的枪塞到那边凳子底下跟马鞍放在一块儿!抵抗只会将事情弄糟。”
“见鬼!我们应该心平气和地受私刑吗,先生?”老死神快快不乐地咕哝。
“不。你们克制一点儿!在适当的时刻我的办法会起作用的。我们想通过洗一个澡使这些恶棍清醒清醒。你们相信我!我现在没有时间做过多的解释。那些家伙已经走近了。”
现在那帮人真的从冷饮室出来了。船长很快从我们那里退避开,并轻声向售票员下达了几个命令。售票员急忙到舵手那里去,在他那里站着两个船上的水手。一会儿工夫以后我看到他忙着向更安静的乘客们低声耳语,传达着秘密的指示,但我却不能继续注意他了,因为我和老死神被无赖们盯上了。在以后的十分钟里我只注意到,旅客们在前甲板上尽可能紧密地聚集到了一块儿。
那些醉醺醺的无赖刚一上甲板,我们两个就被他们包围了。我们已经按照船长的指示把枪放在一旁了。
“就是他!”布莱思喊道,一边指着我,“支持胡亚雷斯的北方州的密探!昨天他还是衣冠楚楚的绅士,今天却穿上了一身捕兽人的衣服。他为什么化装?他杀死了我的狗,他和他的陪同者用他们的左轮手枪威胁我们。”
“他是密探,是的,密探!”其他人乱哄哄地喊道,“化装就是证明。他是德国人!组成一个陪审团!他必须被绞死!打倒北方州,打倒北方佬和他们的子孙!”
“你们在下面闹什么,绅士们?”这时船长从上面向下喊道,“我要求船上安静和有秩序。不要打扰乘客!”
“闭嘴,先生!”那帮人中的一个向船长咆哮,“我们也要求秩序,我们会得到它的。留密探在船上是您的职责吗?”
“我的职责是运送出钱乘船的人。如果你们给我捣乱,我就把你们送上岸,你们可以走陆路到奥斯汀去。”
一阵讥讽的、大声的狂笑回答了他。他们将老死神和我挤得那么紧,我们都动不了了。我们提出抗议,但我们的话被那帮粗野的人畜牲般的叫嚷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