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追踪-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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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但您知道,这只戒指在一个我不像对您那么信任的人的手中可能很容易成为死刑的判决!那就讲吧——讲吧!”
老枪手认识哈里,他也认识福斯特,他的激动证明了他对这些人表现出极大的关心。我嘴边有一打的问题,但我把它们都忍住了,开始了我对那次邂逅的讲述。
这个巨人躺在我对面的火旁,流露出急切的神情。随着我的讲述,他的注意力在一点点增强,当我讲到我把哈里拽到马上时,他跳了起来并叫道:
“伙计,这是惟一能救他的!我为他的生命发抖了。快,快,继续说!”
我也在重新体验那些可怕的时刻,并继续我的描述。老枪手走近我,并越来越近,他的嘴张开了,就像他想从我的唇边啜饮每个字一样。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巴巴地看着我,身体弯曲到了一种姿态,就像他自己坐在飞驰而去的“闪电”身上一样,自己跳入了波浪滔天的洪水中,自己在可怕的恐惧中沿着陡峭的岩壁努力向上攀沿。他早已抓住了我的胳膊,下意识地用尽全力按住了我,呼吸大声喘息着从他的胸口挤出来。
“天哪!”当他听到我平安地越过了峡谷的边缘并使男孩到了安全的地方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叫道。
“太可怕了!我忍受恐惧,就像我自己的身体在火焰中一样,不过我事先知道,您救命成功了,否则哈里可不会给您戒指。”
“他没有给。我也不知道怎么把戒指从他手指上捋了下来,他根本没有意识到。”
“那您必须把别人的财产还回去。”
“我愿意还给他,但男孩从我这里跑掉了。第二天早晨我才又见到他,跟一个逃脱了死亡的家庭在一块儿,因为他们的住处位于山谷最上面的角落中,没被大火烧着。”
“这时您说起了戒指?”
“没有,他们根本没有让我有机会说,而是向我开枪,最终我就骑马走了。”
“他是这样的,他的确是这样!没有什么比怯懦更让哈里痛恨的了,而他认为您是胆怯的人。——不过说吧,福斯特怎么样了?”
“就我能够断定的,只有我刚才说到的那个家庭逃脱了。充满山谷凹地的火海吞没了一切。”
“这是可怕的,是对让油流掉以抬高价格这种卑鄙下流的意图的惩罚!”
“您也认识埃默里·福斯特,先生?”我现在问道。
“我到过几次新韦南戈他那里,他是一个傲慢的爱显示有钱的人。”
“您在他那里见到了哈里?”
“哈里?”他带着一种奇特的微笑问道,“是的,在福斯特那里和在奥马哈,这男孩有一个兄弟在那里——此外也许还在某个地方。”
“您大约能告知我一些有关他的事情?”
“有可能,但不是现在。您的讲述使我很疲劳,使我感到没有多少精神进行闲谈。但在适当的时候您会更多地了解他,这就是说,就我自己对他所知的。哈里没告诉您他想在新韦南戈干什么?”
“告诉了!哈里在那里只是暂时停留。”
“是这样,是这样!那么您断言,他脱离了危险?”
“十分有把握。”
“您也看到哈里开枪了?”
“像我告诉您的,而且他很出色。他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早熟的男孩。”
“是这样。他父亲是一个老手,铸造过的子弹没有一颗不射进敌人两根肋骨之间。从他父亲那里他学会了瞄准,如果您竞相信,他不懂得要在合适的时间和在正确的地点使用它,那您就大错特错了。”
“他父亲在哪里?”
“他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在那里,我大概可以说,我们差不多认识。我有可能帮助您遇到他。”
“我很高兴这样,先生。”
“我们是要看看,由于儿子的得救,您理应受到父亲向您道谢的待遇。”
“哦,这不是我的意思!”
“当然,当然,我现在了解您。不过您又拿到戒指了!您以后会发觉,我把它还给您意味着什么。——现在我要把温内阁派给您,他的岗结束了。躺下睡觉吧,这样您明天一早就会清醒过来!我们明天会不得不使我们的老马用劲跑,强行完成一天行程。”
“我们明天不是只到绿色公园吗?”
“我改变了主意。晚安!”
“值岗顺利!当我该接替您的时候,别忘了叫醒我!”
“尽管睡吧!我可以为您睁着双眼,您为我做的够多了!”
如果我现在不是十分清楚知道我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我就必定不是老铁手,而是最稚嫩的新手。老枪手是哈里的父亲,这是一清二楚的。他在我讲述时的激动不安就已经暴露了这一点。此外还有他对哈里的父亲的说明,他说起他就像说起一个第三者,而他显然是指自己。但我也只能想这么多,其余的一切都是没有根据的猜测。
当温内图转回来,在我旁边裹进他的被子中睡觉之后,我还长时间地清醒着。讲述使我也激动起来了,那个可怕的晚上所有的细节一再重新地在我的脑海中闪过。在它令人恐惧的画面之间一再出现老枪手,在梦醒之间最后的迷蒙中在我耳中还响着这些话:“尽管睡吧,您为我做的够多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独自在火旁,不过那两个人不可能离得很远,因为盛着煮开的水的小白铁壶挂在火上,在那块昨天晚上剩下的肉旁边放着敞开的面粉袋。
我打开我的包裹到水边去洗脸。
温内图和老枪手正站在那里热烈交谈,当他们看到我的时候,他们的动作告诉我,我是他们闲谈的对象。
不久之后我们选取了到要塞去的方向就准备出发了。
白天凉爽。我们骑得很好,因为我们的马休息过了,我们飞快地把一大片绿色的土地抛在身后。
引人注目的是,这两个男人彼此表现出怎样深情的专注和忠诚。他们像两个血肉相连的兄弟,我觉得,似乎双方的关怀现在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们中午时分停了下来,老枪手离开去侦察营地的周围。在我拿出食物时,温内图在我身旁伸展四肢躺下说道:
“我的兄弟,你像森林的老虎一样勇猛,像岩石一样默不出声。”
我对这奇特的引子沉默不语。
“你骑过了石油的火焰并且什么都没有向你的兄弟温内图讲述过。”温内图继续说。
“男人的舌头,”我答道,“就像刀鞘中的刀。它锋利而尖锐,却不适于玩。”
“我的兄弟是明智的,说得对。但如果你的朋友的心像石头一样对你封锁,而石头的内部有金粒隐藏的话,我就要忧伤了。”
“你的心向你的白人朋友敞开得更多吗?”
“当然,我向你展示草原的一切秘密。”
“但你也说过占据你心灵的老枪手和活在你心中的那个女人吗?”
“温内图爱过她,而爱不在嘴上。为什么我的兄弟没有讲过‘闪电’驮着从火中穿过的男孩?”
“因为这听起来会像自我吹嘘。你认识这个男孩吗?”
“我曾把他抱在胳膊上,指给他看过田野上的花,森林中的树,水中的鱼和天上的星。我教他从弓上射出箭,骑上野骏马。我教给了他红种人的语言,并最终给了他火枪,它的子弹打死了里巴娜,阿西尼博音人的女儿。”
我吃惊地看着他。我渐渐有了一种预感,我几乎不敢用话语表达,不过如果不是恰好老枪手回来了,我们的注意力转到了吃饭上,我也许就那样做了。但在我们吃饭期间,我不得不经常地想到温内图的话,由它们跟老枪手和从前哈里对我所说的相联系就得出惊人的事实。不仅老枪手是哈里的父亲,而且男孩的母亲不是别人,正是温内图爱过的那个姑娘,她却嫁给了白人猎手老枪手。
休息了几小时后我们又出发了。我们的马那么欢快地小跑着,就像它们知道有一个可以休养几天的地方在等着它们。我们走完了一段可观的路程,随着黄昏来临,山峰的后面就是曼吉锡塔的山谷了。我们穿过一个峡谷,沿一道水流行进。
“站住!”这时突然从立在旁边的灌木丛中传出声音,同时在树枝中间一枝对准我们的卡宾枪的枪管清晰可见,“誓言是什么?”
“勇敢!”
“还有?”
“严守秘密。”老枪手说出口令,一边试图用锐利的目光穿透灌木丛。说最后一个词时树枝分开了,一个人走出来,看到他时我感到一种快乐的惊奇。
“塞姆·霍金斯?”老枪手叫道,“您的小眼睛视力差了吗,竟要求我说口令?”
“我不是那个意思,先生!但我认为,一个站岗的人必须偶尔表明他没有忘记口令。欢迎回家,朋友们!你们的到来带来了欢乐,极大的欢乐。我欢喜得完全发傻了,再见到我从前的新手,现在的老铁手了,还有温内图,阿帕奇人伟大的首长,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嘻嘻嘻嘻。”
因为我跳了下来向他致意,他向我伸出双手,热情地把我压近他的猎装,以致旧上衣像一只空木盒一样劈劈啪啪地响。他撅起长满胡子的嘴来亲吻我,他从前深色的胡须现在几乎花白了。
“再见到您,我也感到由衷和真心地高兴,亲爱的塞姆,”我据实向他说明,“但说吧,您没对老枪手讲,您认识我并曾是我的老师吗?”
“我当然讲过了!”
“而您没有向我透露,我会在您这里遇到我的好朋友塞姆·霍金斯!”
这种友好的指责是指向老枪手的,这个捕兽人微笑着回答我:
“我想让您惊喜一下。此外您还会在我这里找到两个亲爱的熟人。”
“大概是迪克·斯通和威尔·帕克?他们可是同塞姆分不开的。”
“是的。您的出现也会使那两个人感到很高兴。——情况怎么样,塞姆,我们的人有哪些今天在家?”
“所有的人,除了比尔·布尔切尔、迪克·斯通和麦克·费莱彻,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小先生也回来了。”
“我知道了,知道他在了。此外有什么事吗?有红种人吗?”
“谢谢,谢谢,先生,我想不起看到过什么,虽然——”他指着他的步枪,“——利迪有婚礼的想法。”
“陷阱呢?”
“收获颇丰,很不错,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您可以自己看看,先生。您在人口会发现很少的水,如果我没弄错的话。”
塞姆·霍金斯转过身去,并在我们继续骑马前行时,又向要塞走去。
这个小场面向我表明,我们到达了要塞的附近,因为捕兽人作为安全哨卫是站在离出口很近的地方的。我全神贯注地打量着周围,想发现人口。
现在左边开了一条窄窄的裂缝,它由那么近地靠在一起和在上面被悬钩卷须所覆盖的岩石构成,以致人们张开手就能够到两面石壁。一条溪流占据了整个的地面,小河的水清澈透明,我们沿着河的边缘向上骑入山谷。老枪手在这里拐弯,我们慢慢地跟着他。现在我也明白了塞姆的话,我们在入口会发现很少的水。
走了很短的时间,这时岩石紧密靠拢,道路看起来在这里到头了。但使我惊奇的是老枪手一直继续骑行,我看到他穿过墙中间消失了。温内图紧跟着,当我自己到达谜一般的地点时,我觉察到,野生的爬蔓植物密密地从上面垂下来,不是形成石头的一层覆盖物,而是成为一道帘幕,在它后面开口橡隧道一样延伸,伸进深重的黑暗中去。
在穿越黑暗的各种各样的转弯中过了很长时间,直到终于又有一道黯淡的光线在我面前亮起来,我们进入一个跟刚才穿越过的类似的裂缝。
当裂缝打开时,我吃惊地停下了。
我们位于一个开阔地伸展的山谷凹地的入口处,它周围被不可攀援的岩壁所包围。一条树叶稠密的灌木花边围绕着由新绿的草组成的,几乎是像圆圈一样的表面,上面有几群马和骡子在吃草。
“这里就是我的城堡了,”老枪手向我们转过身,“我的要塞,住在这里比住在一座堡垒中还安全。”
“在那山里面有一个入口吗?”我问道,指向山谷对面的一端。
“从外面几乎不可能爬上山峰。大概已经有一些红种人在外面那里悄悄地溜过去,却没有料到,这些陡峭的岩石锯齿不是完整的,而是围起一座那么可爱极了的山谷。”
“您是怎样发现这个珍贵的地方的呢?”
“我追踪一只浣熊一直到了裂口处,裂口当时还没有被这种藤蔓盖住,并立即占有了这个地方。”
“一个人吗?”
“开始是的,我多次逃脱了死亡,因为我在这里找到了一个可靠和安全的藏身处,避开红种人的追捕。后来我把我的小伙子们也一起带来了,在这里我们可以把我们的毛皮收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