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网 (聊斋奇谭之五)-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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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也逐渐恢复了柔软。
他的肩头露在白色的蒸汽里。那只蝴蝶若隐若现。幽幽的蓝,纯粹的黑。
梦幻的颜色。
“你泡得太久了,该出来了。”容瑞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酒杯。
夏海初懒懒地伸了一下身子。”我动不了,你抱我。”
容瑞把酒一饮而尽,杯子搁在一边。他没有去抱他,却开始脱衣服。很快把自己也脱得一丝不挂。
“你也要洗?”
容瑞一脚跨进浴缸里。”不,我要上你。”
夏海初哀叫一声。有热水的滋润,进入容易了许多。可是容瑞一点停滞都没有,甚至连技巧都没有,只是在里面一阵横冲直撞。穿肠破肚。
夏海初挣扎着,扑腾得水花一片片地乱溅。
反正都是在浴室里,就像在大雨里不打伞,湿了就湿了吧,反正都湿了。
夏海初这一睡,睡了足足一天。醒来的时候,容瑞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边,看一叠照片。
回头看到夏海初醒了,容瑞把那叠照片放在他手里。
“你真是一只蝴蝶。”
夏海初不经心地翻着照片。垂死的蝴蝶,柔弱的挣扎。奇特的美丽。蝴蝶,要被放在玻璃箱里,钉住了翅膀,才会是最美么?
夏海初大笑起来。他一挥手,把照片全部扔了出去。满屋子的照片,哗啦啦地飞。
“是呀,我就是蝴蝶。”
容瑞低下头,温柔地去吻他背上那只纹刺的蝴蝶。
“是我的蝴蝶。”
他的嘴唇很温暖,夏海初在他的亲吻下,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下次别这样了。”容瑞逐渐吻到他的耳垂上,轻声说。
夏海初搂住他的脖子,回吻他。“可是……你也想看,不是么?……”
容瑞笑了笑。“看过了,以后再不看了。”
“这么变态的主意,是你出的吧……我这不是在满足你么?”
“不是。”
夏海初有点吃惊。“不是?”
容瑞说:“我还舍不得把你这么折腾。”
“那是谁?”
容瑞回答:“是陆越。大家都没反对,我也不好说什么。”
夏海初眯起眼睛,朝着他笑。“当然,你再说什么,就表示你过于关心我了。你当然不愿意表现出来,是不?”
“以后不会了。”
夏海初在他怀里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身子。柔软而慵懒的动作,优雅得出奇。“陆越……看来,人还真不可貌相啊。”他对着自己的心口指了一指,“这里面藏着的东西,有时候被挖出来的时候,会让人害怕吧。”
2
容瑞一个人住着一栋大房子。这是他父母留给他的,不管是这块地皮还是这栋房子,都很值价。他还有父母留下的一笔丰厚的遗产,可以让他过相当奢侈的生活。
这天他开车回来的时候,还只是下午五点的样子。今天从早上开始就阴沉沉的,乌云都要压到地面上来了。到这时候,总算是下起雨来了,却又下得不大,一颗颗黄豆似的,容瑞本来以为会是一场倾盆大雨的。
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天还没有全黑。大门不远处,一个人影,蜷缩在墙角。很奇怪,就连这种姿态也显得很美妙。
蝴蝶坐在一堆行李之中。他穿着件宽宽大大的衬衫,明显地不合身。露着脖子,形状优美的锁骨。非常白,是那种脱脂奶的白,一手摸上去能够感到柔滑,弹性和生命力的白。而不是白瓷的冰冷的白——虽然也同样美丽。
他侧对着容瑞。衬衫被雨淋湿了,贴在身上。白色变成了半透明,看得到他肩后的蝴蝶。
那只蝴蝶,这时似乎却没有飞,像是累了,疲倦了。
容瑞停了车,急急地打开车门。夏海初应该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乌黑的头发都已经湿透了,一缕一缕地贴在耳边和颈侧。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像是被雨水洗过似的,分外的亮。
“你怎么在这里?”
容瑞的声音,在空空荡荡的大门前突然响起,连他自己都觉得刺耳。怎么想了半天,却说了这么句话出来。
夏海初回过头来。他的声音低低的,在雨里听起来有些模糊。”我没有地方住了。”
“你应该先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容瑞去拉他起来。夏海初抬起眼睛看他。他有双非常漂亮的眼睛,不算太大,但形状很好。如果精神好,那双眼皮就很明显,尤其是他低头的时候,很漂亮,漂亮得有些孩子气。如果没睡好的时候,眼皮微微有些浮肿——就像现在——那漂亮的内褶就看不到了,只看得到黑亮亮的瞳仁在眉毛和睫毛下面,一闪,一闪,又一闪。
容瑞拿出钥匙开门。“进来吧。”
“你就这么点东西啊。”容瑞把夏海初的行李提起来,夏海初轻轻地笑了笑,说:“东西少,方便搬家。”
容瑞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住哪间房?”容瑞的家很大,客房有十多间,夏海初来的次数虽然不少,但几乎从来没超过卧室——浴室的范围,最多加个厨房。
Zuo爱是很耗费体力的,所以需要补充营养。
“当然跟我住一间。难道你还要跟我分开睡?”容瑞把夏海初向浴室推去,“你淋湿了,去洗了澡吧,不然会感冒的。”
“你这是干什么?”容瑞腰上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看着一叠钱放在茶几上,问他。
“房租。”
容瑞失笑。“房租?我要你的房租来干什么?”
“如果你不收,我就不住了。”
容瑞没话了。只得笑了笑,说:“那你用自己来当房租吧。”
夏海初静静地看着他。“你不收我就不住。”
容瑞叹了口气。把一个杯子推到他面前。夏海初看着那黑乎乎的冒着热气和散发着奇怪香味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可乐姜茶。”
“那是什么?”
容瑞看怪物地看了他一眼。“就是把可乐跟姜和在一起煮开。”
“可乐跟姜?这能喝吗?”
容瑞点着他的鼻子,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冰了,温温的还有点红,在热水里泡久了吧。他穿着容瑞的睡袍,大了些,半个胸膛都露了出来,刚被热水蒸过的皮肤,几乎是水汪汪的。
“没听过什么叫姜汤吗?古代人就喝这个,这是姜汤的现代变种!”
夏海初皱着眉,去看那黑稠稠一杯冒着奇怪味道的东西。“我觉得,你还是给我一颗感冒药比较实在。这东西喝下去,我会不会今晚就被送急诊?”一双漂亮的眼睛,狐疑地把容瑞从上看到下,“而且,我从来不认为,你做的东西,有能下肚的可能性。”
“为什么?”容瑞觉得他有时候的思维过程让自己头晕。
“看你住的这地方,和你平时的阔气,都不像是会自己做饭的人。你们那个专业的人,大都是有钱的,才能玩得起这个票。”
“喝了吧。”容瑞把他拉过来,拉到自己膝头坐下,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去端那个杯子。吹了两口,又自己尝了一口。“不烫了。”
夏海初还是皱着眉,容瑞喝了一口在嘴里。去吻他。
“我喂你。”
滚热的液体沿着喉壁滑了进去。很甜,很辣。又甜又辣。甜的是可乐,辣的是姜。奇怪的东西。
半夜醒来的时候,容瑞还是把夏海初搂在怀里的。夏海初侧卧着,蜷缩成一团。容瑞一条腿就压在他身上,早已又硬起来的分身也抵在夏海初双股之间。容瑞动了动身子,更往他股间挤紧了些,夏海初口里细细地,含糊不清地呻吟了两声,把臀部把后面挺了挺。
喝了那杯可乐姜茶,夏海初发现不但没被送医院,还浑身发热,不得不对容瑞刮目相看。
结果衣服当然是成了多余品,两个人在床上都出了一身大汗,痛快淋漓。感冒?见鬼去吧!
容瑞把他的腿掰开些,一寸寸地挤入他后庭中。方才的Jing液还残留着,夏海初轻轻地呻吟着,迷迷糊糊地只觉得有热热的东西用力地撑开了自己的身体,一寸寸地涨满,不觉得多疼,只是觉得涨痛,扭动起来,也不知道是想要他进来,还是要他出去。
容瑞很轻很慢地抽动着。动了两下又不动了,就停在那里。
这种感觉很美妙。
“我是个孤儿。”
夏海初仰面躺在床上。头枕在脑后。他躺的姿势很好看,也许是跟职业有关,他随意的一个姿势,都会非常美妙。他赤裸着身体,就像是穿着衣服一样随意,大方。
容瑞本来已经合着眼要睡着,这时候睁开了眼睛,扭转头,盯着他看。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我就在亲戚间被丢来丢去。后来他们把我送到了孤儿院,我也宁可在孤儿院。虽然条件不好,但还是学了些东西,因为我对音乐的感觉很好,所以教我的老师也对我特别用心。”
“我十四岁那年,就开始在酒吧唱歌。一开始,钱很少,几乎养不活自己。后来虽然赚的多了些,但我花得也快。”
“所以你说你没有家。”
夏海初笑起来。“像你这里的家,才是家。你知道租来的房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
夏海初把下巴搁在他肩头上。“像旅馆。我们提着行李就住进去了,因为是旅馆,住过就会走,所以住的人也根本不会对旅馆的陈设费心。只是个睡觉的地方,倒上床,就睡了。醒了,就再走。”
容瑞伸出手把他的脖子往下拉,一直拉到自己的嘴唇能够碰到他的脸的地步。轻轻啄着他的嘴唇,他的嘴唇柔软而丰润。
“我这里,也是你的旅馆?”
“不。”夏海初笑起来,“是酒店。因为比我平时住的地方要漂亮,也更大。”
容瑞觉得一股闷气都涌了上来。“这就是你选择我的理由?”
夏海初顽皮地笑。“那我可不可以说,跟你上床让我很快乐,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容瑞的声音,像是被人用被子捂住了,传出来的。“可以。”
“你的声音好奇怪。”夏海初笑着,把被子拉上来,把两个人没头没脑一起盖上。“就像闷在被子里面说话。”
完事后,容瑞掀开被子,气喘吁吁地拥住他,把手指和他的手指对上,食指对食指,中指对中指,弹钢琴一般摆弄着。
夏海初轻笑出声。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才最快乐——没有猜忌,没有争吵。
容瑞问他:“你之前和多少人交往过?”他每次完事后似乎都喜欢问这个。
夏海初皱了皱眉:“很多。”他也每次都回答,从来没有更改过答案。
容瑞觉得不可理喻又很失败,他也会和很多人上过床,然而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们,甚至一点点感觉都没有——他刚开始和夏海初交往的时候曾经这样得意地描述自己之前的风流史,可是过不了多久他就觉得很失败,因为夏海初之前有一些男朋友,对,是男朋友不是床伴,他们陪他逛街,听他唱歌,和他Zuo爱。他当时还嘲笑他像个未成年少男,憧憬着狗屁不值的爱情。然而现在他却很生气,没来由的,觉得失败。
“都是些什么人?”他不死心,他觉得凭借夏海初之前的生活环境,一定也遇不上什么好人。
“什么人都有。”夏海初懒懒地回答,似乎无关紧要。
“你,你爱他们么?”如果他回答爱,那么下一秒容瑞一定会奋勇拼搏,誓要把他折腾个半死。
夏海初对着他笑。容瑞想起了一种叫作玉兰的花。没有叶子的花,花瓣光洁,孤零零地长在树干上。因为没有叶子,所以什么也遮掩不了。
“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总是很快乐,后来厌倦了,就散了。”
“是你说要分手,还是他们说要分手?”容瑞继续追问。
夏海初想了一会。“我。”
“为什么要分手?”
夏海初又想了一阵。“每次开始的时候,很新鲜。每个人都不一样,挺有趣。每当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是被棉花填得满满的,软绵绵的,什么都不会去多想,只知道很快乐。可是,快乐过了,我就觉得厌烦了。”
“最长的一次,是多久?”
夏海初回答:“一年半。”
过了一会,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忽然笑了一下,对容瑞耳语道:“你知道吗?以前有个人想带我去荷兰结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