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骇俗小铁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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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也为我使劲鼓掌。
这节课的成功可想而知,考察组的领导说:从一节课的成功,可以看出,这个入学不到三个月的班级,老师是倾注了多少心血,学生又是经受了怎样的熏陶。取得这样的成果不容易啊,这种经验值得推广,向全国推广!
省电视台追踪报道黄老师的教学经验,也把她的教学课录了像。于是,一个青年记者成了黄老师的朋友。可以看出,黄老师很喜欢这位风流倜傥的记者,可那位记者对黄老师却不即不离,黄老师明白根源在于自己脸上的痘痘,否则,容光焕发,光彩照人,吸引力会成倍增长,再加上自己的名人效应,记者哪里能够抵抗?她整天想着祛除痘痘,翻广告,看电视,跑医院,寻秘方,投资了大量的钱,服用了大量的药,效果却一点全无,脸上反而又多了些红里透白的斑。她好伤心苦恼啊。
可我当时很幼稚,只能感觉到黄老师并不愉快,却不知道她痛苦的原因。她的笑脸越来越少,便是有,也很机械勉强。任何美丽的人,如果失去笑容,也无法保持她的美丽。有天,妈妈在院子里和佳佳的母亲闲聊,我是和佳佳玩一种过家家的游戏。她们叹息着说,黄老师脸上的痘痘太旺,毁了一张美人脸,要不,会有一段好姻缘。黄老师也在急于求成了,二十来岁的人,着急找什么对象呀,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他一个记者,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听到了大人们的谈话,这才知道黄老师的苦衷。原来脸上那么多疙瘩并不是什么风光呀,那就将它去掉得了。
改天,妈妈接我回家后,电话铃急促地响了起来,妈妈接电话,里面传来黄老师拖着哭腔的声音。原来,一个小朋友不见了。看门房的老头坚持说,没有见他跑出大门,而家长则是因为下班迟晚到半小时来接的。现在整个院子里找遍了也没有他的影子。多可怕呀,要是丢失了一个孩子,该是多么大的事故!也怪黄老师一门心思放在祛除痘痘上,神情恍惚,没能看住他。妈妈接了电话,问我:“你看到那个小朋友了吗?帮帮黄老师呀!”我闭眼,让自己的意识到幼儿园里搜寻一番,看到了那个调皮的家伙拖着鼻涕在一个阴暗地地方睡着了,便告诉妈妈。妈妈委婉地对黄老师说:“小铁人没有看见他,不过,孩子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们不妨找找,看院子里有没有没盖的水井之类的东西,小孩子调皮,好奇心强——”
妈妈的话还没说完,黄老师就扔了电话。半小时后,黄老师来电话感谢妈妈的提醒,说园里有个放土豆白菜的窖,这不又到了贮存的季节,厨房的师傅打开盖进行了打扫,想晾晾潮气,那个小朋友上厕所后,溜过去玩,就掉了进去,哭喊得累了,便在里面睡着了。
从第二天起,我在幼儿园里便表现得萎靡不振,像生病了一般。黄老师便格外关照我,喂我喝水,给我削苹果吃,还带我到校医院检查了一次。她抱我回教室的路上,我贴在她耳边说:“黄老师,你真好。”黄老师叹口气说:“老师不好,老师这是应该做的。”我说:“黄老师,我想亲亲你,行吗?”黄老师诧异地把我举起来,察看着我,笑笑说:“行啊,亲吧,想亲老师哪儿啊?”我指指老师的脸蛋。黄老师摇摇头。我做出委屈得要哭的样子,黄老师解释说:“肖铁仁你不懂,老师的脸上有病,不卫生的。要不,你就亲亲老师的手吧。”我撒娇说:“不嘛,我就想亲老师的脸蛋。”黄老师没办法,左右看看,没有人,低声说:“那只能亲一下,好吗?”我点点头,黄老师侧过脸,我在她右脸蛋上重重地亲了一下,糊了老师半脸的口水,黄老师腾出一只手来,我说:“老师,不许擦!”黄老师笑笑说:“好,不擦就不擦,肖铁仁啊,以后亲人时,可得讲卫生啊。”
第二天,黄老师照镜子时,发现右脸上的红白班和痘痘减少了许多,惊喜异常。但她实在搞不清楚是哪种药在起作用,可为什么只是右脸上的少了呢?当然,我还瞅没人时不断地提出要亲老师,她也没再拒绝,亲的范围从右脸发展到左脸。这样,不到一个月,老师脸上的痘痘全不见了。她虽然怀疑,但不敢肯定这与我有关,只相信是种巧合,童子尿还治妇科病呢,更何况口水。
你绝对想象不到,没了痘痘和黄老师是怎样的美丽,我从那记者瞪大的眼睛里是看到了这种美丽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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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铁人十二
我上幼儿园了,家里就用不着保姆了。再说,小英已经和铁门结婚姻了,也不适合再做保姆了,妈妈就通过刘副市长的关系,让小英来我们幼儿园做了生活老师。真巧,就分到我们班。呵呵,又有人照应我了。就这样,妈妈不用接送我了,小英姐姐每天把我接来再送回去。
有天,下班后小英要开会,妈妈有事不能来接我,就打电话让舅舅把我接回家。舅舅因为智擒史斌,早成了公安干警的榜样,当地的英雄,派出所副所长。他和齐小霞的爱情也如火如荼。当他一身警服,神气十足地从警车中出来,跨进我班教室时,一眼便看到了身材窈窕、面容姣好、气质非凡的黄燕老师,眼睛便瞪了老大,一时灵魂出窍,呆呆地立着。黄燕老师毕竟年轻,被一个警察这么盯着有点害羞,低下了头。小英看到舅舅这么失态,冷笑一声,也不睬他。要不是我跑到舅舅身边,扯着他的衣襟声声唤他,舅舅说不定从此魂不附体,游走他乡呢。
领我出来,舅舅依然几番回首,也不顾在小外甥面前有失体统,一个劲地说:“你们老师好漂亮呀。”我告诉他,老师有对象了,是省报的记者,姓许。舅舅狠狠地笑了一声:“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我有点不解,黄老师像鲜花,甚至比鲜花还美,可是那许记者一点也不像牛粪啊,倒是舅舅,如果没有一身警服的衬托,和牛粪有点相似的。
打这以后,舅舅不管多忙,也总要找机会到幼儿园接送我。醉翁之意不在酒,小英明白他的意思,暗地里冷笑。妈妈渐渐觉察了他的用心,警告他,不可见异思迁,要专心和齐小霞恋爱。舅舅心不在焉,应在口上,可行动上始终没有改变。或许是黄老师和许记者本来就情投意合,或许是舅舅的明目张胆使黄老师急于寻找保护。有天,舅舅来接我,见黄老师和许记者并肩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他的鼻孔里便呼着火一般的气息,我觉得他拉着我的手越来越紧,要不是我,换了别的孩子,手腕骨折是一定的。
我已经明白了,许记者会遇到麻烦的。
这麻烦有多半是他自找的,好好地报道先进人物和事迹,当地政府还能亏待他?可他也许是觉得不过瘾,想搞点大的出来,便钻进去搞什么阴暗面曝光了。省报和电视台接连报道了我们市饭店八成卫生不过关,学校乱收费现象严重,医生昧着良心收红包。对上级而言,许记者功劳卓著,可对我市而言,像是给人揭去了遮羞布,好难看呀!可许记者却沉湎在成功的幸福中,又要暗访什么三陪了。
是夜,许记者告别黄老师,穿过灯火通明的大街,拐进街灯昏暗的小巷,另一番别开生面的繁华呈现出来:洗头房,练歌房,足疗室,咖啡屋,酒巴,网吧,排列有致,各家门前灯呈七彩,忽明忽暗,妖冶的女性在门前招揽着生意,发出肆意的大笑。许记者被那些女郎们惊呼为帅哥,可他没有得意忘形,冷静地却假作头昏脑晕地被领进一家足疗室的门,徐娘半老的老板扭着水蛇腰招呼他,一霎便在他面前排起七八个女子的队伍,个个搔首飞眉的。许记者有点心旌摇荡,他咬咬自己的腮帮,定了定神,选了一个比较眉清目秀的,那个便函低头道了声“谢谢大哥”,领着许记者进了一个屋。
我的意识始终不即不离地跟在许记者的头顶,对他的暗访丝毫不感兴趣。我只是担心舅舅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让妈妈难过,至于记者采访什么报道什么压根就与我无关。我能看到,不止一双眼睛盯着许记者,他的危险指数越来越高。但他却在那个红红的灯光映照的暗屋里,始终将针孔摄像机的镜头对准那个小姑娘,几番开导,让她泪落如莲子,表现出高超的职业技巧。与此同时,我也能看到,派出所的院子里,两辆警车整装待发,舅舅正在低声向警察们布置着什么。我知道这是冲许记者来的,我只觉得舅舅的做法有点卑鄙,让美丽的黄老师痛苦,是我极不情愿的事情。怎么办?我忽然看到,每个小屋的门口,都放着一个小香炉,袅袅地升腾着淡淡的香烟。
五分钟不到,两辆警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足疗室的门前。门口的女郎张皇失措地跑进来报告,徐娘半老的老板高老唤了几声,慌不迭地来到门前,却差点被冲进来的警察撞倒。她拦了几下没拦住,早有几个警察冲了进去。她死命扯住的却是舅舅:“是所长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怎么招呼也不打就来了呢?”舅舅一边摆脱她,一边四下张望,口中不耐烦地说:“执行公务,还得跟你汇报呀?”这时,一个高壮的男人闻声赶来,没好气地说:“柳所长,你这是干什么呢?我哪里得罪你了?”舅舅难堪地笑了笑说:“路局长呀,看你说什么话了。”那被称作路局长的一点也不客气:“你在公安局,我在司法局,本来是一个系统,也不照顾点面子,这是专门找我难看是吧?”舅舅解释:“路局长说哪里去了呢?咱这是例子行公事,你别误会。”路局长厉声道:“要是例行公事,就带你的人快走,别搅了我的买卖!”但他话音未落,就有警察押了几对衣衫不整的男女走了出来。舅舅不无讥诮地说:“路局长,你只要是合法经营,那就没什么可怕的,兄弟给人当差,不得不听从命令,回到局里,自然会替你说话的。”路局长见警察抓了个现行,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口气立刻软了下来,忙拿出烟来散给众警察:“弟兄们,都是干这一行的,辛苦了,不容易啊,给点面子,别让老兄难看行不行?”警察们和他本来就认识,便接过烟来,烟雾缭绕地抽起来,喝令那些男男女女贴墙老老实实地站着,看舅舅如何处理。舅舅一门心思寻找许记者,但看过每一个男人都不是许记者,不相信地问:“这就是全部的了?”几个警察说:“是的,每个房间都查过了。就这些人了。”舅舅哼了一声,亲自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转出大厅来,路局长忐忑不安地送上烟来,刚要嘀咕什么,舅舅摆摆手:“路局长,兄弟不是冲着你来的,我们接到了举报,说你这里有非法活动,这不,你也看见了。不过——”舅舅压低声音说,“我不会让你不高兴的。”他冲警察们大喊一声:“检查结束。收队!”
“哦——这就走了吗?”不知从哪里钻出一个人来,正是许记者。我差点气晕了头,想尽办法才让烟雾迷了警察和舅舅的眼,没让他们发现那间屋子。他倒好,听到动静居然主动站了出来,得了得了,有你好看的,我不管了。
看许记者出来,舅舅愣得张大了嘴,其实他是高兴得忘情了,以至于不适宜地问了一句:“许记者,你这是从哪里来的呀?”
这话给了许记者多少机会呀,足见被称为英雄的舅舅根本就是一个不合格的警察。许记者随便说是从哪里来的,都不会有麻烦上身,可他作记者太合格了,以为记者的招牌是天下的通行证,便指指里面:“就从那间屋子里呀。”舅舅迅速冲进他指的屋子,拉出眼睛红肿的那位姑娘,问许记者:“许记者,你和她在里面干什么呢?”
许记者愣了一下,有点不理解似的打量着舅舅:“不做什么,我实地采访。”
“采访?”舅舅得意地笑了起来,“你经过谁的批准了呢?”
如果一个记者出入任何场合,做任何事情都可以用“采访”两字搪塞的话,那记者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干任何事情了。
“呵呵——”路副局长干笑着说,“自然是经过我的批准的。柳所长,咱司法局有这个权利吧?”这个围解得多好。
舅舅冷着脸说:“这事得回到所里去说清楚。”
“柳所长,你刚才不是要收队吗?”路局长问,“怎么这会儿又变卦了呢?”
舅舅随机应变的本领也不小,说:“当警察就得铁面无私,就像你们司法局不能讲私情一样,是吧,路局长?咱不能让许记者以为我们警察连这点素质也没有,检查后不做调查不做结论就完事,相信许记者会配合我们的。”
许记者精明一世糊涂一时,以为舅舅是要保护他,怕他因暗访受到老板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