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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春华梦之凤引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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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箫与他击掌相握,亦是感慨,〃好兄弟,不言谢。〃

他们二人虽曾因楼秋歌的缘故而有过间隙,甚至是无法容忍对方的存在,但随著对彼此的了解加深,倒生出些惺惺相惜的好感来。尤其是当杨箫为了换得罔相思的解药而答应嫁入侯府时,两人就已冰释前嫌。到如今早已是化干戈为玉帛,结成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但凤绮罗却看不过眼,不屑的冷嗤一声,径自走入楼秋歌所在的内室。

蒋澄对凤绮罗可谓是半点好感全无,见他进去便急著要拦人,唯恐他又要使出什麽阴毒的诡计来,哪知冲进去後才发现自己的焦急戒备显得有些多余。

楼秋歌拉著凤绮罗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只问他最近过的可好,怎麽瘦了些,绝口不提凤绮罗对他下毒的事。

凤绮罗也是难得的乖巧,楼秋歌问他什麽他便答什麽,还不时的帮楼秋歌盖严实滑落的毛毯。两人亲昵的模样,倒似感情深厚的兄弟一般。

蒋澄只觉得怪异,〃这小侯爷又发什麽疯,突然转性了?!〃

杨箫摇头,表示他也不知。他只知凤绮罗自从中了自己下的春药後,就对秋歌的态度大变。至於原因为何,他也猜不出。但只要凤绮罗不再动害秋歌的心思,那便足够了。

凤绮罗扭头见杨箫依旧冷著张脸,眼中却只有楼秋歌的存在,心里就大为不快,不由得恼道,〃娘子,解药我已送到了,人你也见到了,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杨箫起初尚没察觉凤绮罗的话有哪里不妥,待瞥见楼秋歌隐忍的笑意,才惊觉这一声〃娘子〃听来有多麽刺耳,顿时寒意重重。〃你想回,自己回便是,与我何干。〃

凤绮罗反唇相讥道,〃你是我妻,夫为妻纲,我要你与我同回侯府,怎麽无干了。〃

杨箫只觉得他在无理取闹,存心挑衅,索性不予理会。

蒋澄接了楼秋歌的眼色,将杨箫拉了出去,安抚他道,〃这小侯爷的混世脾气,你可真要辛苦了。待秋歌病好了,我们陪你一起向皇上说个明白,讨道圣旨把这夫妻名分给废了吧。〃

杨箫一时怔忡,顿了顿,方道,〃他只是小孩子心性太重,还不能奈我何,你们也无需过意不去。至於皇上那边,日後我自己再想法子吧。〃

话虽如此,但他们都心知肚明,只要凤绮罗不愿,依皇帝对乐平侯爷的溺爱程度,也断然不会同意他们的请求,否则这桩婚事一开始便不会存在。

不过在杨箫的心里,除了一心为秋歌求药解毒,他倒没再想过别的。

他一向不把那些礼教俗规放在眼里,故而凤绮罗提出要他嫁入侯府时,他也并不觉得有受屈辱。如今被蒋澄提及,他反倒有些迟疑了。他甚至在想,如果他当真为此事而向皇帝请愿,那凤绮罗又该闹出个怎样的翻天覆地来。 

5。

【奇志异闻录药石经:罔相思,入水即溶,无色无味。中者,半月经脉不畅,气息不济,四肢生寒,三月卧床不起,魂识不清,躯体溃烂。故为剧毒。
碧华梦,色碧青,味甘苦。切片,以寒泉之水浸泡,以鼎沸之水煮过,入茶,可解罔相思。故为良药。】

凤绮罗虽在口角上与杨箫生了间隙,但到底是同去同归,回府时已近晌午。

他们尚未用过午膳,方坐定,不想就有人从潮海阁传来急报,说楼秋歌突然吐血不止,现已昏迷不醒,只余一息尚存。

两人皆是大惊。他们是看著楼秋歌服下碧华梦的,颜芷也言明人已无事,他们方才安心离去,怎麽忽的就生了变呢。

难道,那碧华梦是假的不成?!

杨箫是又惊又怒,脑海中一再的浮现起楼秋歌因病痛的折磨而日益瘦削苍白的面容,一时心焦如焚。而一种被欺骗的恼恨更是让他无法谅解,来不及细想,他已一步步逼向凤绮罗。

杨箫面罩寒霜,双目赤红,杀意骤现。举掌轰然一击,凌厉的掌风与凤绮罗擦肩而过,一扇厚实的檀木门顿时碎成片片木屑。

那个急惶惶赶来报信的人本是站在门外,突遭此吓,已是骇的全身发软,跌坐在地。

〃为什麽?!〃杨箫厉声怒吼。冰冷的墨箫抵在凤绮罗的颈边,只消稍一使力,就能轻易的划出一道无可挽回的血口。

〃我没有!不是我。。。。。。〃凤绮罗的嘴唇都咬的发白,却仍是倔强的昂起头,固执的逼迫自己迎向杨箫森冷的目光。〃若我当真要杀他,一开始便不会用罔相思这种有解的毒。〃

这是凤绮罗第二次清晰的感觉到杨箫对他动了杀心。

第一次是在杨箫得知他对楼秋歌下了罔相思时,那种令人全身发寒、血脉僵硬的强烈怒意,他至今仍心有余悸。

但这一次的杀意竟比那一次更甚,难道在杨箫的眼中,他就这麽不堪入目,不值得信任麽。

凤绮罗无法克制住心中不断升腾起的惧意,他想後退,想逃跑,甚至想大声呼救。但他不可以在杨箫面前示弱,不可以对杨箫服输,绝不可以。。。。。。

〃你不是想杀我麽,倒是动手啊。〃他委屈的瞪著杨箫,心里凉透了,难受的要命。〃只可惜,你就是杀了我,也没有第二个碧华梦能救楼秋歌。〃

他把脖梗一扬,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赌气的说道,〃来啊,你杀啊,反正有楼秋歌给我陪葬,我也不觉得有何遗憾。倒是你,还羡慕不来呢。〃

杨箫被凤绮罗一逼再逼,一时被怒意蒙蔽的思绪反倒是清晰了,稍加推断,他便知确实是自己错怪了人。

他和凤绮罗一路同去,并不见凤绮罗有动过手脚的痕迹,而且碧华梦拿去时颜芷是验过药性的,此後又未再经过凤绮罗的手。他乍闻噩耗就断定是凤绮罗所为,倒是自己一时情急,太过武断了。

但他现在一心记挂著楼秋歌的生死,也无心向这个一贯难缠的小侯爷赔罪,又怕凤绮罗使起性子来又是一发不可收拾,便只草草的说了声〃恕罪〃,就冲出门去。转瞬已能听见马的嘶鸣声,渐渐远去。

凤绮罗死死的盯著门外,双拳紧攥,一口怨气硬是没提上来,呕的他怒火中烧。

该死的杨箫,混帐杨箫,一颗心全被臭狗屎糊住了的杨箫。。。。。。多向他赔礼几句会死啊,跑的那麽快,别人又不领情,做给谁看啊。

他在心里将杨箫骂了个狗血淋头,尤觉不解恨,眼神向四处一瞟,便是要寻撒气的东西。

〃来人啊,把这个家夥给我拖出去抽上五十鞭。〃哼,要不是这个混帐东西来报什麽丧气的信,他也不至於受这份窝囊气。

他一瞥见那个还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报信人,就把对方当成杨箫的化身,恨不得将之大卸八块,已消心头之恨。

报信人哀嚎著被人拖了下去。那些护卫见主子是动了大怒,手下也不敢留情,没一会儿,院中便传来阵阵惨叫声,声声不绝人耳。

沧海面露不忍之色,偷偷的捂住了耳朵。月明也是有心想劝,但也不敢在此时横加劝阻,唯恐火上浇油,反触了小侯爷的戾气。

反倒是凤绮罗自己越听越心烦,不耐的喝止道,〃行了行了,叫的跟杀猪似的,真闹心,把人给扔出去吧。你们也都下去,别在这碍眼。〃

所有的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三两下都散了个干净,只剩沧海和月明留在屋内收拾满桌尚未动筷的饭菜。

月明见凤绮罗一脸的不痛快,但眉宇间的怒意多少已有所缓和,便瞅了个机会道,〃侯爷是否也去探望下楼公子?月明已叫人将马车备好了。〃

凤绮罗一听这话就又恼了,手一挥,就将月明刚刚奉上的一杯新茶给扫落在地。〃不去不去,我干嘛要去啊。有人心疼他还来不及呢,我去凑什麽热闹,不去。〃

他说的是挺坚决,但想想又觉後悔。

杨箫现在可是他明媒正娶的侯爷夫人,要是再叫人瞧见杨箫与楼秋歌眉来眼去的,那岂不是让人笑话。这可不成,他即便是不去,也得叫人去看著。

〃月明,你替我去一趟吧。〃

〃侯爷是要月明去哪?〃月明故作不知,沧海偷著闷笑。

〃别给我装傻。〃凤绮罗咬牙切齿。但对於这两个从小服侍他长大的丫鬟,他倒是一向颇为纵容她们的放肆。

〃你去,把府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也都带去,可别真让楼秋歌死了。〃他不但要保楼秋歌的命,还要查个清楚,看看是哪个胆子这麽大,胆敢陷害他。

其实打从一开始,他就没真想害死楼秋歌,纯粹是因了杨箫的缘故,他才对楼秋歌下手。他会挑中罔相思,也正是因为碧华梦在他手上,不怕人真的死了。否则他当初随便换一种毒药,楼秋歌早就死的连尸骨都不剩了。

偏偏杨箫这个混蛋居然一再的怀疑他,分明就是存心跟他过不去。
沧海和月明一见她们的主子又开始无意识的磨牙,一副要痛宰人的模样,识趣的视而不见,各做各的去了。

只剩凤绮罗一人在那足足坐了一整个下午,思来想去也只在盘算一个问题,他究竟是要怎麽做才能好生的教训下杨箫,而不是每次最终受气的人都是自己。 

6。

杨箫赶至时,颜芷正在为楼秋歌行针。

蒋澄面容惨淡的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双手紧紧的握著楼秋歌的右手,唯恐下一刻就什麽也抓不住了。

见他来,蒋澄只轻叹一声,〃你来了。〃便再无他话。

杨箫心里陡然一沈。笑面阎罗向来豪情满志,意气勃发,握屠刀仰天击节歌,笑沧桑生死无所惧,是条铁铮铮的硬汉子。但这般消沈颓然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几乎是有种了无生趣的绝望。

难道秋歌的病,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麽?不,这绝无可能。

他抢上前一步,扳过蒋澄的肩头,笃定的说道,〃秋歌不会死的。他什麽都闯过了,绝不会死在这的。〃

但蒋澄依然毫无所觉,只眼中一瞬不瞬的盯著楼秋歌。

杨箫心里著恼,又急又恨,一拳挥到蒋澄的脸上,怒斥道,〃你在鬼门关打转时,秋歌哪次不是咬紧牙挺过来的。如今他还还活著,你却这副死气沈沈的模样,怎对得起他。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把他交给你。〃

杨箫的这一拳可没控制力道,蒋澄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被击飞了出去,後背狠狠的撞到墙上,滑落倒地。

蒋澄的半边脸都肿了,他猛咳了几声,擦掉唇边的血迹,脑中还嗡嗡作响,但人总算是有了生气。

是了,他和秋歌什麽苦没吃过,什麽关没闯过,就是这鬼门关,也不知路过多少次了。秋歌这次也绝不会有事的,他只要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秋歌,秋歌。。。。。。以往他重伤在身几度徘徊在生死边缘时,秋歌也是这般抱持著这唯一的信念一直等下去吧,等他醒来,等著对他说,〃你回来了。〃

他重新跪坐在床头,仍是捧著秋歌的手不肯松开,但眼中清明,已无绝望的空洞。只是心里痛楚,竟险些流下泪来。

杨箫见蒋澄已恢复常态,倒也放心了,只是他心中的苦楚,绝不比蒋澄少半分,甚至还多了一分涩然。

蒋澄尚且还可名正言顺的守在秋歌的身边,而他又当以何自处。

〃大哥,秋歌对不起你。此生此世,大哥的这份情,秋歌注定要枉负。〃曾经心意昭然时,换来得只是这样歉意的答复。

秋歌,秋歌。。。。。。他虽被秋歌一再的婉拒,可终究是放心不下。

此生此世,注定了他都只能是秋歌结拜的大哥,再无法跃雷池一步。但能以大哥的名义守护著秋歌,他也当满足了。

颜芷收了针,擦把冷汗,长吁一口气,总算是成了。

秋歌这次发病,来得十分凶险,但到底是被他给救了回来。不过跟阎王爷抢人这种事,要再多来几次,怕是还不等救人,他就先因心里憔悴而倒下了。

〃行了,秋歌的命暂且是保住了。〃

杨箫和蒋澄先是各自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皱起了眉,异口同声的质问道,〃暂且?!什麽意思?〃

瞧见两人紧张的模样,颜芷不由得暗叹,交友不慎啊,怎麽就没人先关心下他呢。但想归想,他仍是正色道,〃秋歌这次发病,是因为犯了蛊。〃

杨箫不解,〃蛊?秋歌怎会中蛊?〃

颜芷早就猜到会遭此问,因为他为秋歌诊病多次,从未发现过秋歌的体内有蛊。而且这蛊虽来势汹汹,却又极为诡诘怪异。饶是他有华佗再世的盛名,但面对此蛊,也是疑惑重重。

蒋澄却意外的陷入沈思,良久才道,〃不,秋歌是中过蛊。早年他曾提过一次,说是在他幼时,他母亲曾在他身上种下一蛊,说是为他保命的。但他从未因此而犯过蛊,渐渐也就忘了,只当没这回事。〃

〃保命的蛊?!这可真奇了。天下蛊毒之多,不下百十来种,但皆不出三类。一类是让人死,一类是让人生不如死,一类是让人生而受制於人。能救人的蛊,我倒是从未听说过。秋歌可曾提过,这蛊叫什麽,长什麽样,如何使,有何用?〃

颜芷这人虽医术过人,但是个药痴,只要是他所不知、所不能解的,他都会怀著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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