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流水-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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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青推了一把:“后面还有一个人。”
来不及救了!蜘蛛精已从后方跳过来,喷出一股毒液,谢流水看也没看,微偏头,躲开了,毒液射在树干上,霎时一片青烟。
谢流水附体云上,封喉剑出鞘,反手就是一刀——
插进了蜘蛛精腹部。
虽然一刀命中,然而就像插进一堆破铜烂铁里,封喉剑被绞住,那蜘蛛发出吱呀吱呀的怪叫,然后扭动着头,低下来,就要“强吻”楚行云
等那烂玩意儿贴到眼皮子底下时,楚行云伸出右手,面无表情地捏住它。
然后一施力,将它整个头捏爆了。
谢流水纵左手提剑,本来还想帮忙,现在看看算了。
楚行云麻溜地将它脑壳剥开,里边空空,只有一只花斑黑虫,正要逃窜,被谢流水一剑捅死了
楚行云:“这是什么鬼东西?蛊?蜘蛛精?人偶?”
谢流水:“三者结合吧。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此时竹青为另一人松了绑,扯掉掩在他口鼻上的蛛丝,三人一魂赶紧跑,楚行云边逃边问:“这位是?”
竹青:“神医决明子。”
医者至圣,楚行云赶紧道:“久仰久仰!”
神医决明子扶了扶金丝小眼镜,压根儿不理他,竹青小声道:“神医喜女厌男,不谈钱的时候,不爱跟我们这些臭男人讲话。”
楚行云:“”
谢流水拍了拍楚行云的肩,云回头一看,那个被扭了头的蜘蛛精,化成一滩血水,慢慢地流进杏花树根,像被吸收了一样,一滴也没了。
再仔细一察,蜘蛛美人头,也不见了,
乍然风起。
“砰——”
那颗头砸到楚行云眼前。
“瞧,弄坏了别人的玩具,拍拍屁股就跑了?楚侠客,好生潇洒。”
风一紧,吹得林间落英缤纷,像下了血雨。林子里,顾三少缓缓走出,头盖黑布,臂弯上,停着一只凤头黑百灵,鸟喙一张一合:
“你们知道做这样一只人偶黑寡妇,要多少银子?找这样一只花斑血蛊,要花多大精力?就这样给我捏死了?”
楚行云停住脚步,站着道:“事已至此,不然顾三少出个价,我们照价赔偿。”
杏花落,顾晏廷回:“你的命。”
霎时,林中冲出十四只人偶黑寡妇,伸出八只手脚,钻爬蹿跳,独有一张人面,艳若桃李,檀口微张,吐白丝一片。
楚行云猛地推了一把竹青和决明子,叫他俩快逃,自个儿同四面八方的蜘蛛怪缠斗起来,拖延时间。
竹青武力低微,决明子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待着也是拖后腿,二话不说,就向岸边跑去,跳上船,刚解开船绳,忽而枝头露出一张美人面。
人面杏花相映红。
八只脚一伸,蜘蛛精上船,搅和得水花阵阵,喊叫声声: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楚行云这边,十四蜘蛛齐上阵,皆不是谢流水对手,封喉剑一转,三下五除二,扫平大半,楚行云看不透谢流水的剑法,剑式极简,招法古朴,从未见过。此时听得竹青那边救命连连,楚行云遂将身上杏花一抖,把谢小魂扔过去给他俩救阵,同时封喉剑一挥,青铜劈开蛛腿,边打边迅速往岸边撤。
黑寡妇死了一地,顾晏廷看也没看,独自靠着树,似在赏花,可他黑面盖脸,也不知能看见什么,忽然,听他亲自开口出声:
“你很奇怪。”
朗朗玉音,梦回十年前,撩得楚行云猪油蒙了心,驻足一停。
只见顾三少抽出銮铃鞭,慢慢摩挲赤红色的鞭身,说:“楚侠客,顾某有一惑,百思不得其解,故而前来请教一番:昨夜我明明算准了攻击,你绝不可能躲过,但最后,你总能避开,以各种奇怪的姿势。”
楚行云不答。
顾晏廷盯着他,慢慢道:
“简直就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帮你。”
楚行云笑了一下,镇定而回:“顾三少技不如人,心有不忿,难免胡思乱想。我落魄至此,何曾有什么看不见的高人相助?”
“有的。”
凤头黑百灵展翅飞走,顾晏廷微笑,缓缓走来:
“比如,现在。”
他身形微动,瞬间,整个人就立在楚行云面前,扬鞭即打——
谢流水一个箭步,飞身推开行云,只见楚行云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平白无故躲开了。
顾晏廷颔首一笑:“你看。”
骤然间,他掷出一串黄血纸,鞭滚符咒,啪地一声,甩过来,眼看就要落到楚行云身上,谢流水猛摁云头,堪堪避过,顾三少对着楚行云移动的反方向,微笑道:
“在这里吗。”
忽而那鞭一倒溜,赤红一动,快似闪电,直冲谢流水来,谢小魂咻地融进地里,一根头发丝儿飘着,被那鞭上符咒一蹭,霎时燃起一团蓝焰,瞬间就要烧到头皮,谢流水眼疾手快将那根头发拔了,叫道:
“这人是魔鬼吗!”
楚行云正要逃出魔掌,顾魔鬼调转鞭头,回身抽他,楚行云勉强闪过,鞭上的一串符咒劈头盖脸缠上来,顾晏廷缓缓道:“楚侠客在人头窟里跑,又在鬼洞中玩耍,怕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顾某特来,帮你驱驱邪。”
特来棒打鸳鸯的吧!谢流水心中没好气,从土里钻出来,还没喘口气,就见顾三少举鞭——
銮铃音动,快逃快逃。
“楚侠客,跑跑跑!棒打鸳鸯的魔鬼来了!”
生死攸关,楚行云心想,谁跟你是鸳鸯。此时他四肢都缠了符咒,谢流水无处下手,只得先跑一步,用牵魂丝拉拽他。顾晏廷来如影去无踪,现在的楚行云根本不是他对手,好在顾三少醉翁之意不在酒,楚行云往左,他就朝右打,跳上,他就向下打,一串串符咒随鞭挥荡,却是一无所获。
不远处的谢小人,拽着个牵魂丝,冲顾魔鬼吐舌头,略略略。
顾晏廷见抽不到邪祟,遂收鞭而立,凤头黑百灵飞于上空,振羽高鸣,只听杏林里一阵骚动,从树上坠下数只黑寡妇,四面夹击,楚行云左挡右防,大伤未愈,武功尽失,狼狈不堪,顾晏廷袖手旁观,问:
“要吃这个吗?”
楚行云听得莫名其妙,只见顾晏廷掏出一个紫水晶盒,打开,里面爬出一只半个巴掌大的虫。
谢流水皱眉,说不清那是什么虫,头像大黄蜂,嘴似钳子,前肢带镰刀,腹部像蜘蛛,黑底花斑,浑身如血虫般裹着一层长毛,八只脚在盒子边缘,爬动。
“吃吗?”
“有病吧你。”楚行云扭头就跑。
顾晏廷在他身后微微叹气,摸出一面粉花小镜子,自言自语道:
“哥哥,你瞧,我做事前,总是先问问别人意愿的。”
楚行云手提封喉剑,一挥二劈三削头,过五关斩六将,速速跑向岸。竹青招手叫道:
“楚行云!快!这边!”
他们已撑好船,只候云归,谢流水先行一步跳上去,收钓鱼线似的收着牵魂丝,楚行云顺力一跃——
竹青欠身,伸手,准备接他一把,就在这时——
一汪清碧,游过一道阴影。
有什么庞然大物,鲸般跃水而出!
将一镜湖面,砸了个粉碎。
白浪四溅,人首蛇身。
那怪物一口咬住楚行云,猛地将他拖进水里,蛇尾一摆,不见了。
水中,洇出一片血红。
第72章 第二十三回 大逃杀2()
“楚行云——”
竹青惊得在船上大喊;谢流水一头扎进水里。人首蛇身的怪物直把云拖进水底;青碧水中,拖出一条血红道;牙齿贯穿了他的腹部;待潜得深了;猛地一个甩头,将楚行云皮球似的扔掉;蛇尾一摆,打在他背上,将他打出老远,谢流水一把接住云;血水扑面,命悬一线。
好痛
楚行云叫都叫不出声,怀中的金蚕振蝶蛊疯了般震颤,可还是缓解不了
太痛了。
谢流水低头;握住楚行云,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心道:“你会没事的。”
楚行云勉强睁开半只眼,耳鸣隆隆,血水朦胧里;有一只谢小魂;正抱着自己飞速上游。
冲出水面的刹那,满天杏花作血符,顾晏廷足点一纸而立;迎头就是一鞭——
一串咒文飞荡。
竹青不懂这顾魔鬼在做什么,只看到楚行云浮起来,赶紧跟决明子救人。
楚行云被搬上船,竹青见了他的伤状,急得掉泪:“神医!神医!他他这样这样”
楚行云躺在那,感觉竹青嘴巴一张一合,但他什么也听不见,他只看见,有一簇蓝火,劈头盖脸烧在谢流水身上,那人还来不及发出任何一声惨叫,即刻,就烧成了一把灰烬。
牵魂丝那一端,空落落。
楚行云血流不止,流的满船都是。
决明子一语不发,忙活了好一阵,最后摇头道:“没救了,要么就这么拖着,要么就给他个痛快吧。”
竹青一瞬呆若木鸡,乍然回神,喊道:“这这怎么能呢,怎么可能!你你不是神医吗!”
“这人腹部本就有严重的鞭伤,现在又被咬穿,血止不住,脏器都坏了!休说是神医,我就是玉皇大帝,也救不了他。”
“噢?那看来,我比玉皇大帝厉害了。”顾晏廷忽而立于船头,拿着那个紫水晶盒,盒上立着那只硕虫,正摩擦着两片钳子般的大颚,他微笑道:“东西坏了,就要靠别的东西修修补补,你看,它多有活力,顾家共生蛊,试一试?
“滚!”
“这位仁兄,别急着发脾气。”顾三少站在竹青面前,侧过头,挑了挑硕虫镰刀状的前肢,不紧不慢,“这一只是共生蛊的母蛊,蜂蜘虿蝎,万人坑里炼了多少年,才炼出来这么一只,不考虑一下?”
决明子皱眉道:“日后蛊毒发作,怕是生不如死吧。”
“听话,自然不会发作。”
竹青转头看向决明子:“神医”
决明子不语,忽而发现楚行云怀中有东西一直在颤,他推了推金丝镜,仔细一察,:金蚕振蝶蛊。
决明子拿起来,若有所思道:“若真到了要用蛊的地步,不如就用我们自己的吧。”口说手动,当即就从木镖里捏出一只金蚕蝶,塞进翠玉瓶中,瓶里三粒红丹,一下就被金蚕蝶吸食殆尽,决明子又往瓶中倒了几味药粉,最后加一股紫泥,将这虫裹成个药茧,茧上悬一银丝,放进楚行云肚上的破口,接着转头再做下一只。
竹青喜不自胜:“神医!神医!这是有救了?”
神医叹了一气:“三天内,看他造化吧。这位顾家人,可否等我们三天,届时若不行,再”
“三天?抱歉,我挺忙的。”顾晏廷笑,“只等数到三。”
骤然间,凤头黑百灵从天而落,落于臂弯,张嘴高鸣:“三!”
顾晏廷瞬步一动,刹那间,越过竹青,移至楚行云身旁。
然后,对准肚子上大出血的破口,扬鞭落。
铃音清脆,血肉横飞。
“啊——————”竹青尖叫,冲过来,死死用身体护住云,大哭大喊。顾晏廷站在一旁,轻轻抚摸鞭身,捻下一道黏糊糊的血肉。
可能是肉,也可能是内脏的残渣,无所谓。
楚行云倒在那,鞭扬时,他就意识到自己此命休矣,真的死了,反倒竟没有痛,只看见自己的肢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腹上血一股一股喷溅。竹青手忙脚乱地去堵伤口,然而根本无济于事。
顾晏廷转头,看向决明子,笑问:“神医,这样,可还有救?”
决明子叹了一气,摘下金丝镜,道:“我们打不过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楚行云看着,听着,忽而觉得,眼前这一切有说不出的古怪,好像视野不太对劲。
等一下看见自己?
楚行云猛地愣住,低头一看,他左手小指绕着一根细细丝儿
一直延伸到他身体的肚脐上。
牵魂丝?
那身体里面那个是
谢流水!
楚云魂赶紧飘过去,拍着实际是谢流水表面是自己的脸:
“喂,还活着吗?谢流水?”
“活着应一声?”
毫无回应。
楚行云只得伸手,探一下他的气息,谢流水忽而偏头微动,唇一侧,碰过行云的手心,轻轻吻住。
楚行云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擦了擦。
谢流水躺在那,鞭伤、咬伤、五脏破损、失血过多,又在这些伤上,活活挨了一道銮铃鞭,濒死垂危。此时顾晏廷一鞭子挥开竹青,蹲下来,将硕虫放出。
半巴掌大的硕虫挥舞镰刀,沿着楚行云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