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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行云流水-第27部分

小说: 行云流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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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啊。”

    “我哪有什么可说的,又比不得你自由自在。”

    楚行云算是听出点苗头了:“怎么了?老夫人逼你娶谁了吗?”

    宋长风只是摇头:“父母之命,依言行之罢了。生当如此,又何须谁逼呢?”

    “行了行了,让你娶个大家闺秀,跟逼你干什么似的。人家女孩子模样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好,白白送给你,还苦大仇深的,这等美事搁我这,做梦都该笑醒了!”楚行云心中其实很看不惯宋长风这作派,贤妻美妾父母都给安排妥当了,他只管享用就是,多爽的日子,还不知足,天天闷闷不乐的,老爱在他跟前提这档子事,拉什么仇恨。

    话已至此,宋长风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然虚设了这良辰好景,终是心下不甘,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等你要成家时娶个什么样的?”

    “嗯像什么名门闺秀我就不想了,人生嘛,所求不多”宋长风心下一动,以为楚行云要说出点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思相望共相亲的话来,却听他道:“只要一贤妻,二美妾,三四俏丫头,五六七红蓝知己,八`九十露水情缘,至于那朵朵桃花,则多多益善,如此便足矣啦。”

    顿时气结。

    但他仍从这句话中扑捉到一丝渺茫希望,追问道:“红‘蓝’知己?”

    “唔”楚行云像被捉住了小尾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说此番话,意在掩饰心中所想,他真正想要的,只有十年前月下那位长身玉立的仙人,舞起剑来,行云流水,素素胜雪衣,说起话来,清瓷敲玉,朗朗少年音。

    可恨那人那晚附在耳边说话时,就蒙了自己的眼,待扯了黑布条,就站的老远背对着他舞剑,月色朦胧,偏就不让他瞧清楚。每每想得楚行云心痒难耐,恨不得扭转乾坤,倒行日月,速回当晚把那家伙每根寒毛都瞅仔细了。

    宋长风听了“蓝颜”二字,心觉有戏,便趁热打铁,半是玩笑道:“我们楚少侠年纪轻轻,胃口却不小啊,要妻妾成群,还要鄂君绣被,要不要也仿那闽粤之地结个契兄弟?”

    这其实是句很大胆的试探了,但凡心思通透点的,也该明了,鄂君绣被,为男风典故。

    说苑有记,楚国鄂君,貌形俱美,某日泛舟,闻一越人歌声婉婉,为之心动,但不知其所唱,遂请人译之,其中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更是道尽情之所钟。鄂君听罢,乃举绣被,拥越人入怀,愿与共枕席。

    这便是在借典以言风悦云兮了,更何况鄂君还恰好是个楚人,宋长风何种心思,昭然若揭。

    可楚行云从小村里长大,哪读过书,大字都不识,一白丁耳。十三来了宋府,才开始习文识字,如今十五,约莫能知道鄂君绣被是个断袖典故,已属不易,再要他转起文绉绉的弯弯绕来,实在太强人所难了。遂就事论事,只答道:“结那个有何意思,年岁到了,还不是各自娶妻,渐行渐远”

    “这也未必,有伉俪情深的,至死方休呢。”

    “那也不行,我自个儿的小老婆,又跑去跟别人成家,这不是给我戴绿帽吗?”

    宋长风被楚行云这惊异的思路给噎住了:“可对方也是男的,你不也可以娶”

    楚行云素手一挥:“这怎么能一样,就好比你以后可以娶个三妻四妾的,可你的小妾胆敢在外面有点什么姘头吗?抓去浸猪笼!”

    “但是但是你这么想,你和他都是男的,你娶了个三妻四妾,却要求别人守身如玉,这多不公平啊,己所不欲勿施于”

    楚行云皓腕提剑,一招一式练着,云淡风轻道:“我就是公平。觉得不平,找别人伸冤去呗,天涯何处无芳草,谁稀罕呢。”

    十七岁的宋家大少爷,被气得几欲绝倒,这寡情的家伙真是嘴欠得可以,他盯着楚行云满不在乎的神色,不禁忿忿地想,最好天降个什么人来,把这家伙收得服服帖帖,让楚行云死命稀罕一回,也尝尝这辗转悱恻求而不得的滋味!

    但此番念头一冒出来,宋长风便立刻撕碎了,若真有这般人物冒出云端,他一定会被活活气死呢。

    夜已至深,往来少年事,多唏嘘叹矣。宋长风有时心下怅然,二十来年,人生仅有的两段情,却都是他一头热。

    那厢是,长夜孤枕愁何状,最是难捱天不明。怎奈何,云自无心知谁意,任他南风吹西洲。楚行云站在竹青住所前,叩叩敲门。

    作者有话要说:注画堂春纳兰性德: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西洲曲南朝汉乐: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第33章 第十四回 见思惑3() 
此时深更半夜;去把竹青从被窝里揪出来问事儿;楚行云也自知极不厚道。然事出有因,且他和竹青向来最是熟络;宋长风乃独苗的大少爷;身边人从小一大帮;其中最得力的便是启东、启震和竹青。震东二人兄弟自是血浓于水,三个人的友谊;竹青便是晒着的腊肉───干晾了。

    故而楚行云十三乍一飘进宋府,竹青就化身牛皮糖“啪”地黏住他,生怕这朵小云不肯下及时雨。

    所幸楚行云人小志短,吃了竹青几个鸡腿;这友谊之雨便瓢泼又倾盆了。后来他离了宋府,虽不常见面,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此时便也算作有恃无恐了。

    竹青倒是明事理,睡眼惺忪地开了门;见楚行云半夜来访,马上意识到不对,困意荡然一空;急忙把他拉进屋来;紧张地问:“出什么事了?”

    “没大事,我就来问问你知道决明子在何处吗?”

    “大概在薛王府吧。当时他来了之后,拿出十几瓶药来;给那个被血虫咬了的人涂,总算保下条命。结果没多久,薛王爷那边就来人请他过去,他留了些药膏给我们,就跟着走了。你这么问,难道谁又中毒了不成?”

    “没有,你别瞎想。王府怎么会来请决明子,他们那边有人病重?”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不像,来的那个小厮,不紧不慢的。半夜三更你到底为什么问这个呀?难道是你生病了?”

    楚行云心中暗自捏把汗,竹青这家伙真是一猜一个准,但掌中目太过诡异,楚行云不想拉他下水,只随口道:“我不告诉你。”

    “你这家伙啊!”竹青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眼色变得有些探寻,“不会不会是那方面的病吧?难怪了,你最近就只开了赵霖婷这么一朵桃花”

    “什么赵霖婷,江湖都是以讹传讹”

    竹青悲悯地拍拍他的肩:“我不会笑你的。有时候出了些意外,雄风不展了也是有的,趁年轻,早治疗,不放弃,会有救的!等天一亮,我就去王府给你打探打探!”

    楚行云暗自感叹竹青真是脑路清奇,嘴上只好顺着回:“那那就有劳了。”

    “小意思儿,治好了请我华碧楼搓一顿就行。唉,看来那赵姑娘是真的对你痴心一片,你可要好自珍惜,千万不能做那花心大萝卜啊”

    楚行云无语凝噎,他跟赵霖婷真的什么也没有,只是意外一同困于山谷,便要因为孤男寡女,多受些风言风语。

    然而说起那方面的病,楚行云确实心有余悸。不是人人都洁身自好,像不落平阳这般采花淫贼,不知跟多少人有过关系,他还真怕谢流水有病。

    “我没病!”谢小魂听见小云心声,大力为自己辩解。

    “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

    “我没有。”小谢委屈,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辩解一二,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道,“总之没有,害不了你。”

    楚行云不置可否,谢流水无凭无据,又惯爱撒谎,不值得信。总之,寻了决明子,早日就医,方为上上之策。

    现已是丑时末,寅时初,天将亮。楚行云不便再打扰,想起身告辞,却被竹青拦住:“哎!来都来了,我也难得见你一回,吃个鸡腿再走呗?”

    遂端出半盘红烧鸡腿,放在炉上热了会儿,溢出的香味登时就让楚行云生了根,黑溜的眼睛里有小星辰在蹦跳,被竹青笑话道:“你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见到鸡腿就没出息了啊。”

    “小时候饥荒饿的,那时候谁要是给我个鸡腿,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说着,便毫不客气地对鲜嫩多汁的鸡腿伸出手去,正要抓起一个,却突见盘子里冒出个头。

    楚行云吓一跳,竹青忙问他怎么了,再定睛一看,原是阴魂不散的谢流水。这人正从鸡腿盘子里冒出半个小脑袋来,一双眼睛半眯着,嘻嘻笑道:“楚侠客大晚上的吃鸡腿,小心吃成朵胖胖云噢!”

    楚行云一边在心里默念好几遍:“谢流水是不存在的。谢流水是不存在的”,一边淡定地搬出一套泰山崩于前而不该于色的作派,重又伸出爪子。

    很奇妙,盘子和鸡腿都穿透了谢流水,但他却能真实触到这家伙,指腹不小心蹭了他的脸颊,指甲掠过他的眉睫,指尖碰着他的鼻梁骨。楚行云捏起一只鸡腿,收回手,一边视若无睹地跟竹青说话,一边在心中偷偷地想:

    这家伙,鼻梁有点高啊。

    嗯一点点。

    谢流水在盘子里转了个头,逗云不成,终于无趣,百无聊赖地又融进桌子里,只露出眼睛来,见那几只肥嫩鸡腿,一落到楚行云手里,三下五除二,就成光溜溜的一杆骨了。

    谢小魂不由得触景生情,想到今后自己大约也要被楚行云扒皮抽筋、饮血啖肉,生而为人,却与鸡腿同命,不禁悲从中来,稍时便作好一首鸡腿吟,盘算着择夜趁云熟睡,偷偷写到他背上去。字,最好要写的大一点,这样就能从微凸的肩胛骨一直写到行云翘起的臀尖,还能摸到那两个漂亮的小腰窝

    楚行云心里又听到一连串吐泡泡的声音,定是谢流水捣鬼,正欲诘问之,却听对坐的竹青忽而低声道:“那个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该和你说,今年的斗花大会别去了吧。”

    “怎么了?”

    “嗯其实也只是我一面之词,你权且听听就好。临水城里貌似不大太平,你也知道,宋家很多人事来往是我在做,最近这一两个月,生面孔实在太多了。”

    “临近斗花大会,江湖上确有很多人会聚来。”

    竹青郑重其事地摇摇头:“和往常不一样。你看斗花会,主要就是借花之名斗个轻功,也不舞枪弄剑,也无生死相搏,就是给年轻人个机会,寻常百姓也爱博个彩头看。这种场合,真正有点年纪的大师高人是不会来凑热闹的。江山代代才有才人出,哪里年年就出了,每回来斗花,也就那么几个熟面孔。但是今年,那些生面孔,不像是游人,倒像是来参赛的,我武力低微,看不出哪路门派,但感觉都不好对付。”

    楚行云皱眉问:“你形容下有哪些生面孔,看看我知不知道。”

    竹青仔细回忆着:“嗯七八天前吧,酒楼里见了一个,明明三月晴好天还头巾盖脸的家伙,穿着一身黑,很高挑,感觉他脸颊上好像有疤吧啊!不会就是前天闹华楼的不落平阳吧!听说那家伙的轻功浔阳步确实一等一的好,莫非这次想乔装打扮来斗花大会掺一脚?此人武功高强,如果真来了,定是个棘手家伙,你千万别看他是个采花贼就掉以轻心啊。”

    “嗯,前天过了几招,确实相当棘手啊。”楚行云悠悠开口,单手撑着下巴,轻轻勾了勾小指,牵魂丝便把某只小鬼魂从桌里拉出来,他定定地瞧着谢流水,慢慢冲他微笑道:“这么难缠的对手,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呢。”

    谢流水一下有了冷水浇头的感觉,赶紧缩回地底下。他自知手上有好几张王牌,诸多事物楚行云一无所知,往后还不是要拜他所赐,何足惧也。但莫名就是心中没底,尤其如今脱体成形,更让他觉得是如履薄冰、危如累卵。

    楚行云收回目光,又问道:“还有别的生面孔没?”

    “嗯。三天前,我在巷子里偶然看见的,一个绝色大美人,真的从来没”

    “说正经的。”

    “唉,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看到了喉结,真是太可惜了!老天爷有病啊,干嘛让个男的长成那样简直浪费!我看到他在跟个秃子说话,那个秃头腰间别着把非常长的黑刀。还有你知不知道,顾家三”

    “竹青,你确定是一把黑色长刀!”

    “是是啊,怎么了?”

    “在哪?你详细点说。”

    “三天前的傍晚,嗯在天街的第二个岔口,就是过了青石桥之后,左边那条小巷子,我就瞥了一眼,秃子好像穿个灰布衣吧,大美人是浅绿萝衣,这我绝不会记错。其实江湖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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