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流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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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别计较了吧?”
楚行云全当他不存在。自顾自地用手去敲打第五幅画,展连见了,遂顺着问:“会不会有什么大型机关?”
楚行云剐了眼谢流水,这家伙也会意,便往画中人的方向“游”过去。像水入了海般,慢慢融进石壁中,场面十分诡异,楚行云暗暗拽紧了牵魂丝,片刻后,谢流水又从壁中穿出,冲他摇了摇头:“全部是实心的,没法有机关。”
展连在一旁见楚行云冷若冰霜,毫不理会自己,心像擂鼓一样,深为方才鬼迷心窍而懊恼,也不敢说话了,半晌,只轻声道:“要不我自己再游一次?”
“不行!要么我们一起,分头行动太危险了。”
第十二回 七杀画2()
“鬼打墙?确实有些像。”楚行云本来是不大信这些神神鬼鬼的,可那一千多颗人头盯着自己的情形,实在幕牛盟坏貌挥兴寺牵旖乔氛蟮氖潞驼沽舐砸凰怠
“这么看来,咱们这一遭真是撞鬼了,那些人身前怨重,若缠上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请走的。”
“但且一试吧,总不能坐以待毙。”
展连看了眼楚行云,一想到他武功尽失,就没来由地生出一点保护欲来,不觉放软了声音:“你别害怕,最不济,不过等鸡鸣天亮,诸鬼便散了,我们总是能出去的。”
楚行云觉得展连和他说话的语气有点怪,不过没放心上。谈话间,又瞥见谢流水诡异的身姿,灵机一动,那打墙的鬼是鬼,这采花的贼不也是鬼吗,搞不好臭味相投,还干戈化玉帛了。遂在心里支使这家伙去跟他的同类们打打“招呼”。
谢流水没说话,只是讥诮地瞧了他一眼,滴溜地转了个身,对着空荡荡的水道慢吞吞地作了个大揖:
“一千多个鬼爷爷在上,请受小的一拜!不知是哪几位神圣困咱至此,知诸位生前苦痛良多,而今脱得苦海,方为大幸哉!或有未了之愿,然古来万事东流水,便纵有千般不舍,去则去矣,且了却贪嗔痴恨,早登西方极乐。吾三人今夜误闯禁地,又有歹人毁阵,扰了诸爷爷安息,心中深愧,顿感不安。若各位仍有夙愿未尝,大可托梦于小的身边这一位——楚行云阁下,此人正直仗义,且有求必应,只求诸爷爷给小的指条明路,若能出得此地,必请高僧作法,念经超度,助爷爷们升仙成佛!”
说罢,滑稽地深鞠一躬,复转头笑道:“楚侠客,有道是小功不赏则大功不立。我这么听话,你可赏点?”
楚行云正同展连讨论石刻之意,听得前边谢流水一大串爷爷长爷爷短的喊着,只觉得傻不透气,便是真的鬼打墙,那也是赖上门的厉鬼,求饶服软顶个屁用。一时也不去理会,谢流水却不依不饶,径直靠过来道:
“楚侠客若是觉得此等小事不值一赏,那我再加一点:这里的画,都有个奇怪的地方”说着,就要伸手指给他看,临了,又故意把食指收住,“我若说出这点小发现,楚侠客赏我吗?”
楚行云并没有露出迫切的模样,只是略略扫了他一眼。
谢流水只得再言:“若三日之后,我仍是不能得脱,楚侠客答应我,带我去一个有杏花的地方吧。”
“为何?”
谢流水不答,只是指着第六幅石刻里,人首蛇身异兽的尾部,道:“那个位置的旁边,有两道小刻痕”
楚行云立刻拉着展连上前察看,果不其然,在画面偏左靠上的位置,有两道又小又浅的刻痕,最关键的是没涂荧光料,得趴到石壁上去才易发现。他们都盯着那些发红光的画,自然没注意到。
展连急急去看第五幅,果然,在差不多的高度位置,也有刻痕,不过是三道,一边游一边依次看下去,第四幅有四道,第三幅五道,第二幅六道,第一幅则有七道刻痕。
谢流水在后面缓缓跟着,细白的牵魂丝荡在水中:“楚侠客这算是答应我咯?”
楚行云看着那七道刻痕,突然醒悟了什么,随口应下便立即回身。展连怕他出事,紧跟其后,好一会儿,二人又回到第六幅画前,但楚行云并未止于此,而是在其后的一块空白石壁处停下。
他微一抬头,果不其然!遂伸手指道:“展连!你看,这里有一道刻痕,而第六幅有两道,最开始的第一幅却有七道。”
“你是说我们大概都想错了,这里的画,从一开始就是七幅?”
“没错,而且,我们很可能还把画的顺序也看反了。”
“可可这说不通啊!第一幅里,某个人高举左手倒在地上,可以想成他突然发现手心长了个眼睛,大惊失色,而后自然想寻医问药,于是去了某个岛上,所以第二幅在划船,第三幅到了岛”展连一边回忆着壁画,一边推测道:
“第四幅是进了一个山洞,然后第五幅看着洞里人首蛇身的壁画,最后第六幅把左手摁到那怪物上。最后的结局无非就是治好了回家,或者没治好找别的,虽然不明其意,但这样想总还有些故事性,如果这个空白石壁才是第一幅,那又是何意?”
楚行云皱着眉,端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石刻,又听展连说:“况且,现在也不能确定这些刻痕就表示次序吧,哪里有人刻个壁画还特地标阅读顺序的,这不是画蛇添足吗?”
画蛇添足
一语点醒梦中人!
楚行云暗骂自己被人头给唬傻了,最简单最合理的事反而想不到了,遂指着刻痕笑道:“正常的壁画之所以不标顺序,是因为没必要。人从入口进,从出口出,顺着画则可。可这里的石刻却特地标上了,在合着我们刚才的情形一想,很明显,大约画匠自己也不知外人会从哪进出,因为这里的水道,本来就是圆的!”
展连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你这么一说仔细回想,我们刚游进来时,水就深没顶,一直到了这才能换口气。结果就被这些发红光的画吸引住了也没去注意水道”
“再加上四周漆黑,只有石刻会发光,包括后来重游,我们的注意力也多放在画面上。要是把这水都放光,变成人走的路,这种圆弧还不至于无法察觉,可惜我们浮着,被摆了一道。”
展连听此,略略笑着道:“这么说来那什么鬼打墙,倒是我自己吓自己了,最合理的解释反而没想到呢。不过这样正好,水是活的,既然水道为圆,那出口只有在下面了。”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有些心疼地看着虚弱的楚行云:“你的伤不能再耽搁了,我下去稍微探一探。”
楚行云点点头,但瞧着他潜下去,终究不放心,也跟着入水了。
血红的光泼在水里,映着四处惨然,再往下潜,就渐渐看不清了,楚行云使劲游动想跟紧展连,不料却越离越远,不仅如此,他好像发现自己竟越游越往水面浮,似有一股不可抗力直把他往上提
很快,他就被拎小鸡一样拎出了水面,只见谢流水笑嘻嘻地捏着牵魂丝,把他往自己跟前拉。楚行云这才想起这人占了他的重心,此时才是行动的主导,心下不甘,反回扯住牵魂丝,却发现他拉谢流水仿佛麻绳拽公牛,谢流水拉他却像丝线牵羽毛,三下五除二便落到手上了。
谢流水抓着他,再慢慢地搂紧,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模样:“楚侠客如今身娇体弱的,何必跟别人蹚浑水?出了事你也帮不上忙,还不如乖乖等在这呢。”
楚行云无言以对,如今重心被挟,他连基本的气力都使不出来,真算得上废人一个。此时被谢流水这般抱着,又了无反抗的余地,也就干脆听之任之了。只是密切注视着水里的动向,生怕横生异变。
也不知是不是人头见多了,楚行云总觉得心头被块阴霾罩着。这里的水道为何要修成圆的?只为了让人觉得像鬼打墙吗?
老实说,要置人于死地,大可在那些人头和红蜥上做文章。而最奇怪的是这些刻痕,若真如他所说表示顺序,那为何不能刻得显眼一点?
但反过来想,如果圆水道本身就是为了困死人,别说是能显眼点,留下这些刻痕本身,岂不就是在放他人生路?
这些显而易见的疑问像雨打浮萍般砸得楚行云头痛,甚至连带着眼睛也痛起来。无论他怎么想,都会陷入自相矛盾的境地,像飞虫撞进蛛网,百般挣动不得脱。
“眼睛疼了?”谢流水低下头询问,楚行云顺势往后退,他们已经靠得极近了,他还不想跟谢流水黏作一团,随意道:“还好,没大碍。”
谢流水丝毫没有被躲开的尴尬,反而笑了一下:“你为何这么喜欢去想这些难解的问题?就我们灵魂同体这一夜,你脑子就没闲下来过。”
“有让我闲下来的机会吗?”
“那到底是什么让你没法闲下来呢?”
楚行云顿住了,谢流水接道:“你与其想这些怎么也看不明白的壁画,为什么不愿意去想,是什么,让你陷入到这种境况的?”
他觉得谢流水真是过分得可笑了:“带我们进水道的是你,那千头阵也是你的一面之词,包括开机关躲红蜥、撺掇我们挖人头,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没错。可是,是谁给了我干好事的机会呢?”
“”
“最开始,是谁带你进的这山洞呢?”
“谢流水,疏不间亲。”
楚行云不再搭理他,谢流水无所谓地耸耸肩。所幸,展连不一会就冒出来了。
“行云!下边果然另有出口,可麻烦的是,有七个洞!”
“七个?”
“对,我游了个来回,勉强估算出位置。七个出口大约和水上的这些石刻一一对应。可惜下边太黑了,实在看不清什么。只知道这里水还蛮深的,这七个洞的位置,可能还只在水的中部。底下是什么情况,真没办法了。”
“看来不解出这些画意是难出去了。”
“这些鬼石刻我是看不懂了,实在不行,干脆我去把七个洞挨个试一遍,总比在这干耗着强!”
“不行。下面太黑,洞里万一出了变故,你闷在水里,前不得出后不得退,太危险了”楚行云眼前突然晃了一下,他用力眨了眨,驱了那种不适感,又道:“暂且不考虑那些刻痕,就按你先前的思路走,觉得哪幅对应的才是出口?”
“这我也不太清楚,硬要说的话,第七幅吧。第六幅画的是这家伙把长眼睛的左手摁在壁画上,最后治好了回家,或者没治好再想办法,所以第七幅理应是回去的意思,可”
“可它什么都没刻”楚行云似乎触到了某个思考点,就像凭空捏住了只蹿飞的小虫,“什么都没有或许可以理解成,这个人再也没有出来。”
“死了?可是死了不就结束了吗?但实际上,这空白石壁上标了一道刻痕,应该是第一幅”
“不或许,死亡才是真正的开端。”
展连显然没听懂楚行云在说什么,甚至连楚行云自己都觉得思绪在向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恣肆,如果“死亡”才是这个石刻故事的开始,那么接下来画里出现的人
第十二回 七杀画3()
沉默半晌,他开口道:“展连,或许我们可以这么想,既然第七幅是死亡,那第六幅里画的,就是一个死人,或者说是鬼。他把左手摁在壁画上,接着抬手看着掌心里的眼睛,然后划船出了山洞”
“等等,死人在划船?这未免也太”
“眼睛。”楚行云向第六幅画游去,“你看这里,左手摁上去之后,接着第五幅,手心里就有了那个眼睛,这大约可以想成他从人首蛇身的壁画上,获得了一些难以解释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他难道复活了?而这个掌心中的眼睛,其实是一种象征,预示着‘生’?”
楚行云摇摇头表示不知:“我所说的,几乎都是个人猜想,况且,人本一命,死了就是死了。不过把手摁在壁画上就能起死回生,这法子还是头一回见。至于这眼睛,若非象征意义,而是实际存在的,难道起死回生的代价就是要长出眼睛来?”
说到眼睛,楚行云觉得双目有些痒,他眨了几下,就有只模糊的小黑虫从眼前飞过去,一晃,又消失了。
“就当它是这样吧。”展连担心楚行云,又长时间盯着红光,已有些不耐了,“那第六幅画里把手摁上去,可以看成是求‘生’,而第五幅中获得了眼睛,可以算作重获新‘生’,如此看来,第五幅对应的水洞才是出去的行云?”
楚行云猛地眯住眼睛,眼珠子一下一下在抽痛,他用手扶着石壁,勉强睁开一点,眼前就飞过一群模糊的黑虫,很快,那片黑虫聚集在一起,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猛地滴进眼球里
眼前顿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