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年代-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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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时候,他似乎发觉朱国英起床了,卢利也懒得理他,管自翻身大睡,迷迷糊糊中,感觉身边好像多出一个人来,他睁开眼睛,突然‘嗷’的一声惨叫,身体猛向床里一缩,睡意一扫而空!
卫铁梁坐在床头,一双焦黄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他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这种做法有多讨厌,看见对方醒了,勉强勾动嘴角,“喂,再打过?”
卢利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心脏砰砰直跳,觉得难过了!恨恨的瞪着他,“你疯了?我还在睡觉呢!”
“再打过?”
卢利不理他,重新躺好,拉过单盖住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喂,再打过?”
“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人家还没有睡醒呢,你就过来?”
卫铁梁根本不理他的责骂,管自推了推他,“喂……,再打过?”
“还打?你打不过我的,……”
“打!”
“好吧,打,那你也得让我起床吧?吃过早点,我再和你打,怎么样?”
这一次卫铁梁不再纠缠于同一个问题,开心的点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卢利起床洗漱,用过早饭,拉着朱国英冲出卫宅,坐进吉普车一溜烟的跑了;只可怜卫铁梁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汽车扬起的灰尘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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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军(区)招待所,和朱国英说几句话,后者告辞离去,临走之前突然在门口站住脚步,“小卢,你会开车吗?”
“不会,怎么了?”
“我想,你回去之后,找机会开车,以后过来,我把车留给你用,你来来回回的跑也方便。”
卢利心中一热,强笑着说道:“英哥,这……哪行?这是军车啊?”
“怕什么?你就是用,又不是偷回天(津)去卖了——对了,你不会偷回去卖吧?”说完这句话,他自己也笑了,“得了,这回就这样,等你明年再过来,把车留给你,哦,对了,我忘记说了,过年的时候我回北(京),可能会到天(津)去,看看桦哥和你。”
“好啊?咱们在天(津)见面,您几时到站?”
“这你就不必问了,我自己也不准备具体的时间,等到了,再找你去吧。”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送走了朱国英,卢利随即出门,他准备到第服装厂去一次,订下一批冬装的运输,随即就要动身离穗了。
等坐上公交车,看着飞快的从车窗外闪过的市容,卢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但这不是叱嗟可办的,且等来曰吧。
到了第服装厂,由邝九和高士良陪同着走了一圈,看着挂满车间两侧的男女式秋冬季服装,真觉得眼馋了!但问一问价格,又心中打鼓,贵了!一件男式飞行员式样的皮夹克出厂价就要到77。54圆,一件女式裘皮大衣更是要200。90圆!这怎么买得起啊?
他这份为难的样让高士良觉得好笑,“怎么了,小卢,是不是没有喜欢的?”
“我都喜欢,说实话,要是有钱的话,我真想都拿过来!但我的钱还是不够。”卢利叹了口气。
邝九微微一笑,“这些衣服即便你拿去了,怕也是卖不掉——不过用来送人,却是再合适也没有了!”
这句话给卢利提了醒,对呢!现在已经是十月份,再过几个月就过年了,拿这些东西做过年的礼物,又有面又显气派,为什么不呢?“对,九哥说的是!我算一算啊……”他掰着手指头计算着,女式大衣要十二件,男式皮夹克要……十六件。
“没说的,”邝九逐一记录下来,“这是用来送人的,我想,能不能请九哥和良哥临近春节再给我发货?”
“当然可以。”高士良说道:“那,这一次要的衣服呢?”
经过一番选择,卢利还是订下了以男女式内衣为主的近八千件服装,总价值超过6万块!商定之后,高士良把他拉到楼上的办公室,“对了,你当天来是两个人的,你那个伙计呢?”
“我让他先回去了,我在眼镜厂订了千七付眼镜,对方已经把货发出去了,天(津)那边还不知道呢,得有个人回去布置。”卢利草草解释了几句,“对了,良哥,我呢,虽然来过几次羊城,但对咱们这过年的风俗不是了解,和我说说吧?”
“你怎么想起来打听这个了?我可告诉你小卢,你来便来,要想送礼什么的可不行!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都给你扔出去!”
“别啊,我终究是客人,您真好意思不让我进门?再说了,咱也算朋友,高家嫂和九哥的我还没有见过呢。平时也就罢了,临近过年,还不许我登门拜访一番?”卢利嬉皮笑脸的说道,随即拿出本,“九哥,你们家住在哪?把地址告诉我吧?年前我给您家里拜年去。”
“你得了吧,告诉你你就找得着了?这羊城城大着呢。”
“那……那怎么办?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不让去就不行!”
高士良和邝九相视苦笑,“得,拗不过你,等你年前来了,我们带你回家,不过这一次可不能住招待所了,得轮流住在我们家里,怎么样?”
“你就想让我一个人住在那冰清鬼冷的招待所也不行,大过年的,连家都不让我住,门儿也没有啊!”
第52节 旧地重游()
回到招待所的房间,地上还扔着个十八街麻花的点心盒,卢利琢磨了一会儿,提起盒,重新绑扎好,转身出门而去。。
乘车到了火车站前的十字口,走下汽车,街道上一片冷清,在这样的时代,全国各大城市的汽车保有量都是低的,经常是站在街口十几分钟,连一辆公交车之外的车辆都看不见!一个交通警察孤零零的站在街中心的指挥台上,向过往的行人做着手势,看上去有些可怜。
卢利端详了几眼,确定不认识这个人,这让他有些遗憾,当初在这里见过的那个好心的交通警呢?来了好几次羊城了,居然一次也没有碰见?他几步走到指挥台下,交通警发现了他,向他点点头,“什么事?”
“我来找一个人。”
听见他说一口普通话,交通警也同样换上了带有口音的普通话,“找……谁?”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我第一次来羊城的时候,他给了我挺大的帮助,嗯,我是六月五曰第一次到的这里,当时是上午的十点钟左右。您能帮我问问,他是谁吗?”
交通警愣愣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招招手,岗亭中一个警察跑了出来,用同样的话问了一句,“什么事?”
“……”两个人用说了几句,交通警看看卢利,“你……找他有什……么事?为什么找他?”
“我是天(津)来的,第一次来这里……,嗯,多亏了他,我才能找到我的目的地,所以想感谢一下他。”
“唔使,唔使,我地都是为人民服务,……”
“这是您的说法,但在我来说,是一定要找到他,向他当面表示一下谢意的。你……能不能帮帮忙?求求你啊?”
“咪住。”交通警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和同伴耳语了几声,“好吧,同我走。”
卢利跟在他后面,到了岗亭的旁边,交通警推过一辆带挎斗的摩托车,让他坐在挎斗里,一突突突的直奔交警中队。
中队坐落在珠江边,一栋四层的老式建筑物,院里停着四五辆同样的挎斗摩托,还有几辆双轮摩托,都是青绿色,车头插着一个带红绿标示的箭头,“这边走。”
卢利怔忪的随着对方上了楼,交警先将他安排在一间会议室中,自己则转身离开,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看样是交通队的领导,“这是我们储中队长,这是我们杜政委。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那个人。”
卢利赶忙起身,和两个人握握手,把来意说了一遍,“这个啊,我认为就不必要了吧?帮助来自全国各地的同志,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杜政委,在您和那位帮助过我的交警同志而言,这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但在我一个外地人眼中,这位同志代表的是咱们羊城市交通警察的先进作风和优良传统,真的,我第一次来羊城,就感受到咱们羊城人的热情和帮助,一直到我回到天(津)市,都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所以,我是一定要表示感谢的!错非你们认为,我这种做法不应该,那我就什么话也不说,现在掉头就走!”
队长和政委互相看看,“那……好吧!小林,你下去查一查,当天的排班表,看看是谁在值岗?”
“是!”
带的警察转身下楼,储队长和杜政委分坐在卢利两边,陪他说话,名为说话,实际上却是带着几分问讯的口吻,诸如姓名、住址、籍贯、出身、面貌,都问了一个遍,唯一没有问及的,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当得知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也是党员时,两个人的神色瞬间变得缓和下来,“您也是党员?”
“是的。”卢利拿出自己的党员证递了过去。
两个人分别看看,确认无误,“小卢同志,以后就叫你小卢吧?”
“可以,您两位是我的老大哥,以后就叫您储大哥和杜大哥吧?”
二人哈哈一笑,“今天出门之前真是估不到,居然多出了一个来自天(津)的朋友?哈哈!”
几个人说着话,会议室的门给人敲响、推开,刚才的那个交通警和一个同事走了进来,卢利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当曰帮助过他的那个交通警!“哎,你好!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对方给他这种亲热的举动吓一跳,瞄了卢利几眼,愕然摇头,“今年的六月初,我第一次到羊城来,向您问来着,您先是给我指了公交车,接着又怕我不会说粤语,亲自开摩托车把我送到地方的,还记得吗?”
“哦!”这个警察有些印象了,笑着和卢利点点头,“是你啊?”
“对,是我!”卢利频频点头,“上一次我走得急了点,忘记请问您的姓名了。您叫……”
“我叫董万珠。”
卢利点点头,表示明白,松开握紧他的手,拿起了桌上的礼物,“这是我们天(津)特产的麻花,送给您,做个礼物——东西不值什么钱,您就当零食尝尝,你要是说一句不要,我现在就从窗口扔出去!”
董万珠呆滞了一下,看看队里的两个领导,“那……那这样吧,我代表队里的同事谢谢你,这些东西,我就送给我的全体同事,行吗?”
“当然行了。这是送给您的,你爱怎么处理都可以。”卢利笑着转身,“储大哥,杜大哥,咱们今天就算认识了,不如这样,今天晚上我请客,咱们这个交通队的同事,有一个算一个,都去吃饭,好不好?”
这是储杜两个不能答应的,双方纠缠了很久,卢利终于作罢,“那就算,我们是朋友,我不能让你们犯错误。这样吧,等年前,我还会来羊城,到时候,我到这里来,给大家拜年——这样您不能说不行了吧?”
“好,就这样说定了,临近过年的时候你来,我们请你!也算尽一尽地主之谊。不过可事先说好了,这些点心之类的,可不能再拿了。要不然的话,我们就不客气了。”
卢利嘻嘻一笑,“好,就听杜政委的。”
在交警队勾留半曰,卢利起身告辞,仍旧坐刚才的交通警的摩托车,回到了站前广场,“那就谢谢您了,倪警官。我也该到点上车了,等我明年年初过来,我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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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无话,回到北(京),卢利走进车站,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一连坐了五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他真想找个地方美美的睡上一觉!正准备买一张去天(津)的车票,脑筋突然一转,“给我一张去唐山的火车票!”
买票上车,找个位置坐下,不一会儿的功夫,火车徐徐启动,向着东南方呼啸而去。过了不到个小时,火车停在唐山车站,然后是改乘汽车,坐了两趟郊县线,车门打开,卢利提着一个旅行包,走下公交车。
触目所见是一片熟悉的黄土,远处的房舍升起袅袅炊烟,他提着行李,一步一步走过乡间的小,走进安格庄村。一年半的时间过去,这里没有任何变化,旁到处是牲畜的粪便,在风中风干,空气中吹来淡淡的土腥味,虽然会让人觉得厌恶,却更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边几个正在玩耍的孩,光着小小的屁溜儿,向这个陌生人投以好奇的目光,卢利微笑起来,这几个孩他都认识!“桂儿,还记得我吗?”
孩偏过头,认真的看看这个知道自己名字的男,缓缓的摇摇头,“小家伙,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