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苦涩童年-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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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乡去了,还没回来。”
“我去找找他。妈妈,你忍着。”我说着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跑了出来。
我走到镇政府里面,林志强的办公室果然关着门。
我在里面转悠着,看能不能找到他。一个穿深红衣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她是镇上的书记,我以前就知道。
“你知道林主任去哪里了吗?”我问她。
“小亮啊。他上午下乡去了,中午没回来,这阵儿估计在饭店里吃饭呢。”没想到她也知道我的名字。
“哪个饭店?”
“就是原来老镇政府旁边的那个饭店,他们经常在那里吃饭。”
听她说了,我撒腿就跑。
“哎,小亮,你这么急干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在我背后喊到。
“没事。”我嘴里大声说着,头也不回地继续向饭店跑去。
冲进店里,一个服务员模样的人拦住了我,“哎哎哎,你找谁?”
“我找林主任,有急事。”
“怎么了?”林主任就在店里正中的桌子上吃着饭。看到我的样子,赶紧站了起来。
“有事。”我示意着他出来说。
第88章()
“出了什么事?”林主任走到门外,急切地问道。
“孟琴生孩子呢,一个多小时了,还没生下来,可能是难产。”我气喘吁吁地说完。
“哎呀,这样,你赶紧回家,我这就去医院,叫医生。”林主任也紧张起来。不和店里的人打招呼,就向着医院跑去。
我又一口气跑回家,冲进屋里。孟琴还是痛苦地用力挣扎着。
“林主任去叫医生了。你先忍着,妈妈。”我握住孟琴的手,对她说。
“没事,我能生下来。”孟琴狠狠地咬着牙说。
过了一会儿,医生就到了,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医生。不过这个时候,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女医生没在,不过张医生很有经验的。”林志强说。
张医生看着孟琴,从搭在孟琴腿上的毯子里伸进手去。
“还一点儿没出来。不要紧张,我马上给她输水,这个能催生。”张医生不紧不慢地说着,就拿出了药瓶、输液管。
一两分钟,就给孟琴输上了水。我看着孟琴每次用力,连接针头的细管中就会涌出一股鲜血。我的心更加疼痛,像是有几十只蚂蚁正在上面啃噬。
“你接着用力,就用平时大便的动作。”张医生说。
“张医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林志强小声问道。
“没事,第一胎都这样,再等等。有没有饼干、牛奶之类的东西,让她吃点东西,更有力气。”
“我马上去买。”林志强说着就走出门去。
“我感觉出来了。”一阵猛力之后,孟琴像突然放松下来。
张医生赶紧掀起毯子,我看到孟琴两腿之间,黑乎乎的一片,上面覆盖着血水,再往下是一团团黄黄的东西,那肯定是大便。
“只是露出了一点儿头,你继续用力,就快出来了。”张医生用坚定的语气鼓励催促着孟琴。
孟琴咧着嘴,挺着身子,持续地低吼着,那声音像是从盆腔底部发出来的。
“好,又出来了一些,继续用力!”张医生也攥紧拳头,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
“啊”孟琴缓了一缓,又要紧牙关,使出全身的力气。
“整个头部都出来了!继续用力!用力!”
随着张医生的节奏,孟琴扭摆着头,泪水和汗水像从水管里喷射出来一样倾洒着。
“还差一点,一鼓作气,我喊一二三,最后一次!”张医生的语气充满鼓动的意味。
“三!”听到张医生喊到三时,孟琴自己也吼了起来。
“肩膀已经出来了,你忍着痛,我接出来了!”
“啊”张医生的手刚伸进去,就听到了啼哭声。这哭声尖细而高亢,不再是孟琴的哭声,而是婴儿来到世间的呐喊。
“好了,好了。是个女儿。”张医生抱着婴儿,红姐赶紧用准备好的毯子将婴儿裹了起来。
不知道孟琴听没听到,她像是昏死过去一样,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只有胸脯剧烈的起伏让我们明白她刚才是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生与死之间的战斗。
过了一会儿,孟琴微微睁开眼睛,用几乎听不到的嗓音说了句,“给我看看”。
红姐赶紧将婴儿凑到她面前。
“看,多像你。”红姐说。
“更像她爸。”孟琴笑着说了一句,伸出手来,轻抚在婴儿的额头上。
“生了啊?”林志强提着一包东西冲了进来。
“是啊,我能做的都做完了。我就回去了啊。”张医生对林志强说着。
“谢谢你,张医生”,林志强双手握住了张医生的手,像是自己的老婆生了孩子一样,“多少钱?”
“就是个药钱,出诊费就不收了,给十二块钱吧。”
“那哪行,辛苦您白跑一趟,这是五十块钱,您收着。后面我再请你吃饭。”林志强热情地说。
“太多了,太多了,你没零的,我就拿十块钱好了。大家都是熟人,就别客气了。”张医生从里面拿了一张十块的出来,把剩下的又扔到了床上。
“那不行,至少二十,至少二十。再少我就过意不去了。”林志强拿起一张十块的又硬塞给张医生。
“你这个人,这么客气,好吧好吧,收就收了。”
送走了张医生,奶奶把东西收拾好了。
“我去做饭了,等会儿一起吃。”奶奶说。
“我们倒是没什么,就是小亮他们还要去上学呢,到现在都没吃饭”,林志强说着,把包里的饼干、牛奶拿出来,赛到我手里,“你去给妹妹和弟弟分一分,吃了先去上学,等做好了饭就迟到了。”
“我不要,没事,我回去吃点冷的就行了。”
“小亮,拿去吃了,听干妈的话。”孟琴将头稍稍抬起。
“这是给你准备的。”
“傻,现在都用不着了。拿去吃了哈。”孟琴笑着说。
我拿着东西出来,都递给了妹妹,让她分给弟弟和小伟。自己只吃了几块饼干,又跑到奶奶院子里,喝了一瓢凉水就去上学了。
从那之后,半夜里常常传来婴儿的哭声,而且总是持续半个多小时。
“干妈的孩子怎么这么爱哭啊?”连弟弟都被吵醒了,他烦躁地问奶奶。
“奶不够吃。如果吃饱了,就不会哭了。”奶奶说。
“咱们家里的羊不是刚落了羊吗,可以挤点儿羊奶给她吃啊?”我问。
“奶奶每天都在给她挤羊奶呢,小羊都不够吃了,毛都变赖了。”弟弟不高兴地说。
“羊奶还是不如娘身上的奶,最好的还是让她自己多下奶。”奶奶说。
“那怎么才能多下奶呢?”我问。
“喝鲫鱼汤就可以,吃了这些发物奶就多。”奶奶说。
以前常常听班里的同学说去摸鱼,可我从来都没参与过,现在反倒后悔起来。明天一定问一下张常超,他给我说过几次摸鱼的事。虽然和他发生了矛盾,但过去了这么久,他应该不会嫉恨我了吧。我心里想着。
第二天到了学校。我惴惴不安地走到张常超面前。
“问你个事?”
“问我?”张常超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是啊。”
“你不是不理我了吗?”
第89章()
“有事求你。”我严肃中带着恳求的语气。
“哈哈,你还会有事求我?”张常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以前不是经常叫我去摸鱼吗,现在还有没有地方能摸鱼的,能不能带我去?”
“你现在也有这种爱好了啊?”张常超感到很惊奇。
“有没有地方吗?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看你怎么求我了?上次把我打得那么惨。”
“求你了。”我心里虽然不情愿,但嘴上还是真诚地说着。
“算了,给你个面子,不生你气了。村东南的那条河里快没水了,我正想着去摸鱼呢,明天就是星期六了。一起去。”
“什么时间呢?”
“一大早就去,去晚了,就没有我们的事儿了。”
“行,我去找你。”
“不用,你在家等我,反正要从你们那里经过。我们骑着自行车去。”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互相击了下手掌,所有的不愉快都在这痛快的掌声中化为乌有,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晚上到家我就把摸鱼的事情告诉了奶奶。
“你倒是对干妈很上心啊?”妹妹笑着对我说。听到她的话,我兀得想起了和孟琴亲吻的画面,突然脸红起来。
第二天一早,刚吃完饭,张常超就来找我了。我找出个水桶,就去赶自行车。
“你这是干什么?”张常超问我。
“装鱼啊。”
“你用桶装鱼啊?”
“是啊。”
“哈哈哈,一看你就没经验,拿个尼龙袋子就行了,你还想连水带鱼一块儿提回来啊?能提几条回来?”
“不装水的话,鱼不就死了吗?”
“你还想带活的回来啊?反正抓回来也是吃。”
“那好吧。”我换了个袋子。
路上骑得飞快,我幻想着抓回鱼送给孟琴时,她会是什么表情,肯定很高兴。
到了东南,河两岸变得高出许多,全是新鲜的泥土。
“在挖河”,张常超说,“鱼全被堵到一边去了,等着来个大丰收吧。”
到了还没开挖的河段,把自行车停下。脱了鞋,走在长满青草的河岸上,觉得脚被扎得生疼。我学着他的样子,挽起裤腿,下到了水里。虽然正是天热的时候,但早晨的河水,仍是凉得沁骨。
“最深的位置也没不了大腿,放心吧,我知道你最怕水了。”张常超虽喜欢恶作剧,关键的时候还是不会乱来的。
他伏下身子,慢慢在水里摸索。我也将手伸到水底,轻轻地前进,感知鱼儿的踪迹。
“我操!是个大的,可惜没抓住。”张常超突然站起了身子,气愤地说。
我却还没有丝毫碰到鱼儿的痕迹。
他长长出了口气,平复了呼吸,继续伏下身子,耐心地摸着。
“抓住你了!”张常超站了起来,两手攥住一条一尺来长的鱼,它用力扭摆着身子,试图逃脱。张常超不给它更多的机会,使劲儿将它远远扔到岸上。那鱼到了岸上,还在挣扎,翻来覆去地跳跃。它浑身长满了黑色和暗黄的花斑,没有鳞片,看着像蛇的皮肤。
张常超走到岸上,找到个水坑,将鱼放了进去。
“这是什么鱼?”我问张常超。
“是黑鱼。这种鱼,肉多,没什么刺,我喜欢。”张常超兴奋地说。
“你怎么抓到的,我到现在都没感觉到有鱼。”
“这里面鱼多得很,你慢慢学,一会儿就抓住了。”说着,他继续摸了起来。
“这里面有没有鲫鱼啊?”
“有,什么鱼都有。”听到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继续摸索。
“操!又来一个!”张常超又向岸上扔去,个头小了点,像是鲫鱼的样子。
“这个又是什么鱼?”我问。
“鲤鱼。”
“啊?又不是鲫鱼啊?”
“鲫鱼有什么好的,刺又多。你怎么老是想着鲫鱼啊?”张常超问。
“有用。”
“什么用,你老婆生了孩子,要下奶啊?”张常超大笑着说。
“滚,反正是有用就行了。”
我感到一个东西从我腿边穿过,滑溜溜的,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来。
“怎么了?”张常超问。
“刚才有个东西从我腿边穿过去了。”
“那是鱼啊,哈哈,还能是什么?你今天不就是来摸鱼的吗?”
我为自己的一惊一乍感到羞愧。不管是什么,先抓起来再说。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直到张常超抓到第三条鱼,我还没有丝毫成果。腿脚在冰凉的水里,脑门上却布满了汗水,不是因为身体发热,而是实在着急。
“别灰心,手不要触到水底,接近水底就行了,感到有东西,就快速按下去。”张常超教着我摸鱼的动作。
我也平复情绪,心里告诫着自己不要着急,要冷静。突然,手指传来游动的摩擦,我迅速将两手聚中往下按去,它在挣扎,可是已经被两手紧紧包住。
举出水面,“我也抓住了”,我兴奋地对张常超说。扭头的瞬间,鱼却滑出了我的手掌,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你兴奋什么,哈哈哈,抓住了,就用力掐住,甩到岸上去。你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