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风云之秦时雨-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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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马奢出帐集合秦军,其余人返回各自座位静坐等待。
赢响也回到郑朱身边坐下。他执壶斟酒,举杯对郑朱尸身言道:"郑君身材豪壮,却言笑不羁,谈吐文雅,不想内心如此?烈,实乃壮士。赢响敬郑君一杯。"说完饮尽杯中酒水,冲郑朱倒亮杯底,又再次斟酒道:"郑君于被扣咸阳时不死,于长平战后不死,于廉颇羞辱时不死,偏于我帐内欢饮之时才死,真是用心良苦。想来,郑君也非赵国之纯臣,不知是列国哪位君上的死间。单只这份隐忍,赢响再敬郑君一杯。"
这时,一名身材娇小,肤白貌美的少女,身披裘衣,快步闯入帐内。望见坐于郑朱尸身旁的赢响,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说道:"还好少君无事。"说着话,也不惧郑朱尸身和满桌满地的鲜血,上前接过赢响手中酒壸,一边为其斟酒,一边平静地嗔怪他道:"少君总是这般轻信于人。随身配剑岂可轻易示人?"
赢响无奈地点头说道:"灵儿教训的是。看来我真非使臣之材,才入邯郸,便出了这般差错。"说完,接过灵儿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又扶少女坐于身边,自桌案上取一青铜新杯,给她斟满了酒放入旁边温汤盆内说道:"你这风寒末愈,且饮杯热酒。"又对旁边一名小吏说道:"再加些炭火。"
少女灵儿笑对赢响说道:"少君,这些是灵儿该做的。您还是想好该如何与赵人解释此事吧。"
"清者自清。况且我此行于秦赵两国有利无害,赵国君臣也断不会轻信我等会无故杀害郑大夫的,何需解释?"
望着赢响沉稳的身影,听着赢响这些平静的话语,帐内众人慌乱紧张之心渐渐舒缓下来。是啊,秦强而赵弱,赵国正担心给秦国开战的因由,岂会轻信此事,为难秦国使团,留下两国开战的把柄。
灵儿可非简单侍女,她自幼服侍鹿公夫人刘氏,而那刘氏又曾是多年跟随宣后的近侍,哪是普通妇人可比。在刘氏身边,耳宣目染,早己习惯了各种政治争端,早己熟悉了各种阴谋陷害。
她见帐内诸人已在赢响安抚下稳静下来,心中一安,轻声提醒赢响道:"郑朱身上可曾搜过?他即是死士,怕会还留有陷害少君的其他手段。"
赢响心中一动,又即刻稳住心神说道:"阿舅曾教过我,当陷入迷局,不知对手举动之时,万勿轻动。因为你所有反应都可能被对手料中,并依此设下圈套。所以最好的应对,就是不动,等事情明朗,等对手出招。这就是道家的无为,是兵家的以不变而应万变。"
灵儿若有所思,点头说道:"确是如此。"
此时,帐外传来一阵号角,整个营地仿佛从沉寂中苏醒过来,脚步声,呼喊声,马蹄声交汇在一起,此起彼伏。
赢响望着帐外,轻声言道:"他们该来了。"又转对郑朱尸身道:"便看郑大夫留下了何种手段。"
一零一、鲁莽将军险中计,年少使臣初显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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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奢刚刚集合好秦军,便听到了赵军的集合号角,同时隐约可见赵军正围拢而来。马奢连忙令秦军收缩防守,严阵以待,护好赢响营帐和装着平阳君等人骨灰的两辆华车。
只过得片刻,赵军打开了秦军辎车围墙,骑马张弓逼至帐前,将秦军重重叠叠围在中间。赵军千夫长朵尔欢跃马而出,剑指马奢说道:"立即让开营帐。"千余赵军随即齐呼:"让开,让开。"
马奢等秦军闻声,不由心中一紧。马奢手心冒汗,却强作镇静地质问道:"吉副使在?你等意欲何为?"
朵尔欢忍住怒气,冲身后挥了挥手。几名赵军将吉裘推至阵前。吉裘前冲两步稳住身形,见秦赵两军在营帐前对峙,气氛紧张,顾不得自身安危,站至两军之间,挥手高喊:"冷静,冷静。马百将,请先收散军阵,切勿与赵军交战。"又回身与朵尔欢说道:"请将军冷静。事已至此,请先查明真相如实上报。切莫冲动,使事态扩大,致令两国交恶。"
赢响此时己慢步走出营帐,向火把映照下,面目狰狞地朵尔欢行礼说道:"秦国典客大夫赢响见过朵尔将军。想来吉副使己将此间情由转告将军。不知将军整军前来,围住我等是何用意?要不论情由,拿下秦国使团,下狱问罪吗?还是来向吾等宣示军威,逼迫我等答应城下之盟?"
朵尔欢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说道:"休逞口舌之利。今日我赵国下大夫不明不白死在你帐内,你们难逃其疚,必须给我一个交待。不然,当我赵国软弱可欺,当我等军士,弓马不利吗?当吾不敢杀你吗?"说着,提马上前两步,用剑搭在吉裘脖颈之上,冲赢响喊道:"速命秦军放下武器,于一旁听候处置。待我查明情况,如郑大夫之死确与你等无关则罢。若是让我查出你等相害郑大夫的证据,定将你等捆赴邯郸,请大王处置。"
赢响也不发怒,只平静地回应道:"赵国一千夫长便有处置秦王亲使的权力吗?"说着,从怀中取出秦王信符,高举在面前,凝视朵尔欢道:"论职爵,吾为下大夫,你不过一千夫长。况且我等携有秦王信符,负有秦王使命,即使面见赵王,都无需行礼。你敢杀我等,就是羞辱秦王,就是羞辱秦军。谁给你攻打列国使臣的权力?你敢代表赵王向我大秦宣战吗?"
朵尔欢心中一惊,满胸怒气消散一空,气势顿时跌落,却又不甘地驳斥道:"你等使臣便能杀我赵国大夫吗?你们犯下此等大罪,我护卫职责所在,怎能不管?"
赢响见朵尔欢依旧胡搅蛮缠,知他有些憨直,应是受人挑拨,一时怒气所激,才做出此等危险举动。如今郑朱离奇自尽,背后不知有何目的,所以赢响不想激化此事,便依旧劝道:"谁说我等杀了郑大夫?他可曾亲眼目睹?我令吉副使请将军过来,是要让将军一起来作个见证。此事还需急报邯郸,届时自会有重臣前来查处。你我在此护好现场,等待王命即可,何须争执。还不放开吉副使。"
此时朵尔欢己冷静下来,心道:"这小子说的不错。即便是秦国使臣刺杀郑朱,那也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千夫长能处置的了的。"于是缓缓收剑入鞘,转对身边军士传令道:"收阵。退出秦使营地警戒。封锁山谷内外,严禁出入。立即加派哨骑,向四周查探。"
"诺"赵军闻声而动,行动迅速,眨眼之间散出秦军营外,只留下朵尔欢和十余亲卫。
赢响见他此番举动,便也向马奢挥了挥手。马奢也收剑传令道:"收队警戒,敢再有无令闯营者,杀。"
"诺"秦军也散开军阵,依令而行。
吉裘轻松一口浊气,与朵尔欢说道:"朵尔将军,还请入帐查看,稍后还请将军把郑大夫自尽一事上报邯郸,请赵王下令处置。"
赢响也侧身相让道:"请朵儿将军入帐。"
朵尔欢跃下战马,大步上前,迈入帐中。他扫视帐内,看了看伏于案上的郑朱尸体,便欲上前查验伤口。
赢响抬手阻拦道:"朵尔将军,你我还是等赵王派人来时共同查验吧。"
朵尔欢疑惑地看着赢响说道:"为何?"
赢响无奈地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你我擅动郑大夫尸身,影响了赵王使臣判断,对你我都不太好。"
"那我怎知郑大夫死因为何,到底是自尽还是被你等刺杀。你叫我如何上报大王。"朵尔欢不满地说道。
赢响心中暗笑,不由想道:"廉颇怎么派了这么个浑人来。完全搞不清自己位置,什么事都敢往身上揽。"
想到这里,只得耐心与朵尔欢解释道:"将军只需上报赵国行人署少卿安阳君,就说今晚郑朱大夫与秦国使臣宴饮,死于秦使赢响帐内。据秦使所言,乃郑朱自求秦使配剑相观,又突然以其剑自刺左胸而亡。如此直说即可,赵王定会派人来查明此事。现在你我就守在帐内即可,防止有人破坏此间情形。"
朵尔欢转念一想:"也对,郑朱死因确与自己无关。我一个带军冲锋的千夫长,管这闲事干嘛。都怪那郑朱家臣易仲,说什么秦人欺赵军无能,秦使笑我胆怯。哼,害我险些犯下大错,还不知将来会被廉将军如何责罚。也怪我贪恋邯郸家室,听闻儿子降生,便死磨硬泡揽下这护卫之责。这下好了,儿子没见着,却惹来诸多麻烦上身。"
想到这里,他也不愿再费脑筋,也不想再惹是非了。他转对身边一名亲卫说道:"赢大夫所言你都听到了?就按此上报行人署。"说完取出随身信符递与他道:"十万火急,连夜便去。"
那亲卫接过令符,应诺而出。
赢响的营帐不大,朵尔欢等人进帐之后更显拥挤。灵儿担心赢响不得休息,便上前说道:"帐内局促,且人多手杂,还请两国军士去帐外守侯。"
赢响也对朵尔欢行礼言道:"不若你我各带一名随从守在帐内,其他人在帐外看护。我也有些话要与将军密谈。"
朵尔欢望了望郑朱尸身和帐内情形,点头说道:"也好。"随即只点了一名亲随留下,令其他人出帐守卫。
吉裘挥手令帐内的秦国使臣出帐,又望了望灵儿,见她没有离开之意,便问询般地看向赢响。
赢响笑对吉裘道:"吉君见谅。有我与朵尔将军率两军勇士在此,不会再生事端,夜色己深,请暂且回帐休息。让灵儿留下看护灯火,服侍起居即可。"
吉裘略一思量,也觉得朵尔欢既然能得廉颇信重,应该与郑朱无甚关联,便行礼而退,出帐而去。
一零二、疑案连环重重雾,谍踪常显秦赵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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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裘等人出帐之后,赢响和朵尔欢在帐门边上一张桌案对坐下来,灵儿与那名亲卫分坐两人身后,为两人把盏。
赢响举杯说道:"一路同行,护送平阳君尸骨回赵。因时间紧迫,忙于赶路,你我与郑大夫也是难得相见。本想着到邯郸,卸下使命之后,再宴请将军与郑大夫,酬谢护卫同行之情。不想你我三人却于此时此地,如此情形之下相聚。郑大夫确是自尽而死,到底因何缘故,有何目的,吾也不知。不论将军信与不信,但相逢即是有缘,你我且同敬郑大夫一杯吧。"
朵尔欢此时早己没了初闻此事时的激动愤怒。冷静下来之后,又亲眼看到帐内情形,心中对郑朱之死,也是充满了疑惑。而且一路行来,对于这位年轻但却无比沉稳守礼的秦国大夫还是相当佩服的。因平阳君之故,一路所遇赵人和赵军多有刁难,赢响却豪不生气,始终应对自如,不卑不亢。单只这份胸襟气度就远非常人可比。
朵尔欢也执起酒杯,向郑朱方向举了举,又与赢响对碰而饮。放下酒杯,对赢响说道:"当日,少君护送平阳君尸骨来赵。闻听此讯,中军大营,十万将士怒而奋起,一片哗然。营中多有代北军士,常在平阳麾下,皆欲杀少君等,报仇泄愤。幸得廉将军威望素重,这才稳住诸军,未生营乱。吾朵尔氏源自中山,与代北诸军并无交集,又因我有私事欲返邯郸,廉将军这才无奈地派我这粗人来护送少君与郑大夫。我自幼从军,打了一辈子仗,次次争先,冲锋在前,这次领军担任护卫,却还是头一次。出发之时,廉将军反复叮嘱于我,要谨慎小心,护卫使团安全,如有差池,定斩我首级,决不饶恕。我这一路是小心再小心,不想在己经临近邯郸,快要完成使命之时,还是出了事。"
说到此处,朵尔欢长叹一声,又举杯向郑朱尸身遥举相敬道:"郑大夫,你这一死,可害苦了吾。"说完举杯一扬,将酒倒入喉中。
赢响执壶为朵尔欢继酒,轻声叹道:"逢此乱世,生死无常,连平阳君这等英雄都难逃劫难。你我和郑大夫,不过是江海浮萍,逐流而行,飘到哪里,身不由己,又怨得谁人。要怨,就怨这乱世吧。"
朵尔欢默然不语,呆望郑朱良久,这才转头举杯,向赢响敬酒道:"大夫所言正是,乱世求存,颇不容易。且饮盛,敬这天地,早早了结了这纷争无常的世道吧。"
赢响也黯然举杯,与朵尔欢碰饮,又轻叹一声道:"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朵尔欢闻言,呵呵一笑,一边挥手示意旁边亲卫与灵儿给两人继酒,一边嘲讽赢响道:"秦国以耕战立国,也信这齐鲁狂生胡言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