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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战国风云之秦时雨-第46部分

小说: 战国风云之秦时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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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赢响也双目微红,轻轻抱住母亲,安慰她道:“阿母,夫子常言,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孩儿不孝,离家万里,还要令你为我操劳。我走之后,会给长兄去信,让他将嫂侄送来咸阳,照看您两位。你千万要保重身体,切勿为我担忧。不然,响儿可真就成了不孝之人。”

    刘夫人听闻,紧紧抱住儿子,痛哭失声。

    赢非于一旁叹道:“老婆子,你莫怨王兄和我心狠。我们己算是长寿了,还能护得响儿几年?难得王兄对响儿看重,这是好事。升儿他们才干中平,职爵不显,等你我不在之时,恐怕还要响儿来继你我家业。”

    刘夫人默默无语,只抱住儿子,轻声哭泣。

    赢响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想到老母亲在自己走后定会思念过甚,整日无欢,只感觉心中痛苦,便想辞了这次差事,留下来陪伴照顾父母亲渡过晚年。

    赢非见赢响欲言又止,便知儿子心思己经动摇。他拉过夫人,将她扶到一边坐下,倒了杯热水与她道:“老婆子,别哭了。难怪升儿他们说你偏心,他们去外地为官,出征作战,回封地做事之时,你可没掉过一滴眼泪。”

    刘夫人止住泪水,强作笑容道:“升儿他们几时出仕的?都是先成了家,留了后,这才走的。响儿连亲事都还未定呢?”

    “你就是偏心,只想给响儿寻个富贵之女为伴,不然的话,响儿早就定亲了。响儿耿直,于咸阳城中权贵之家都得罪了一番,怕难娶贵妻了。这次去赵国,若事情办得顺利,没准被哪家权贵看中,娶个贵女回来呢。”

    刘夫人听闻,略有期盼道:“这是真的?对了,你可给赵玉去信,让她帮忙给响儿寻一门亲事。秦女飒爽,楚女睿智,齐女贤淑,燕女窈窕,而赵女多情。响儿木讷,不善言语,若能得赵国贵女为儿媳,也是一桩美事。”

    赢非笑道:“你也知赵女多情了。赵女择夫,可大多不等父母安排,她们喜欢自己找夫家。响儿虽不善与女儿家交往,但家世显赫,才干卓越,定得赵女喜欢。”

    赢响看着母亲止住悲伤,与父亲兴奋地探讨着自己婚事,心中叹道:还是父亲有办法啊。这正如为政篇中所言,家事即国事,家政即国政啊。我此番去赵国真能得赵女欢喜,寻得良伴而回嘛?

七十九、欲取先予为常理,为得平安难自由() 
仅仅二个多月时间,平安山谷之中己发生了天翻覆地的变化。

    这日清晨,吕熊和黄鸣押送最后一批物资抵达山谷后方水军码头。吕熊一直在外采买物资,是第一次来山谷。他走下船,十分新奇地打量着码头周边那些高耸的箭楼和水车,回身问黄鸣道:“那些是什么?”

    黄鸣自豪一笑,故作神秘道:“公子说,这些可是保卫平安谷最大的本钱。”

    “嘿,我说老黄啊,我连月在外奔波,采买公子所列的那些奇怪物资,满身福肉都减去了几分,你还跟我打起哑迷来了?这些我不该知道?我于谷中无功?还是于公子那里有过?”

    黄鸣也不惧他,轻笑回道:“就你这模样,还清减了?我看是又发福了吧。你在邯郸、平阳城中往来快活,还叫奔波辛苦?那我们在这荒山野岭穿梭,应叫什么?”

    “得,是我不对。功是你领,过是我当,可好?快告诉我,那些公子所言的本钱,有何特殊用处?”

    黄鸣怒道:“少来套近乎,想知那些,用东西来换。我看那些美酒不错,送几壶来尝尝。”

    吕熊不以为然道:“你欺我吕熊在谷中无人否?”

    说完,叫过一名随从道:“你去水军营中,将吕飞叫来。”

    “诺。”那随从连忙应声而去。

    吕熊笑道:“我还不信了就,离了你这黄屠户,我吃不上嫩乳羊?”

    黄鸣自得一笑道:“莫怪俺老黄未提醒你,私问谷中秘事,无令召唤军将,可都是重罪。都骑己因此处罚过十位管事不止。你这么做,会被都骑处以监禁之刑。”

    吕熊不在意地一笑道:“噢,合着我问你就没事,问别人就犯错?欺我傻不成?不过,这都骑和监禁之刑又是什么?”

    不等黄鸣回答,他又注意到横立码头上的那些龙门吊车。只见寥寥无几的几人,操作各类绳组,便将一袋袋成包的各类物资从船中快速卸下。

    他指着那些吊车绳组道:“想知道这些也需要拿酒来换不成?”

    黄鸣点头,一笑说道:“按公子所颁布的谷中密事法令,这些与你方才所问的那些一样,都是绝密,无令而私问者罚,私泄绝密于谷内者亦罚,敢与谷外人言及者嘛——”

    黄鸣说道此处,以手作刀,在自己颈上一划,又继续说道:“莫当玩笑。月前,一名卸工曾与一名船员谈论这些卸具妙用,便被都骑当众判罚,经九名谷中士人评议投豆,处以监禁三月之刑。”

    吕熊虽然听得一头雾水,倒也明白这些是什么意思。他略有迟疑的问道:“那你说这些与我就不会被罚?”

    黄鸣奸笑一声道:“我是你手下,你我又都属水军管事职级,长官与下官讨论谷中事务,且都与水军相关,何错之有?”

    吕熊倒不是不舍美酒,也知黄鸣这是故意如此来与自己提醒,谷中法令不同于外,而公子己对谷中完全掌控。黄鸣这也是在提示自己,切莫倚老卖老,依功而骄,轻视了公子。

    吕熊忙收住笑容,行礼致谢道:“吕熊初来谷中,以后还需黄兄多多关照,些许美酒不在话下,定让黄兄满意。还请黄兄为我解惑。”

    黄鸣笑道:“莫以为我贪你几杯水酒就好。”

    吕熊忙再行礼致谢道:“哪里哪里,熊岂敢作此歪想。还要多谢黄兄为我解惑。”

    作为下属,黄鸣原本就须告知吕熊谷中事务。他只担心吕熊不尊公子法令,使自己身处其间,两面为难,这才故作神秘,以赌斗相激而矣。见吕熊心思细巧,己闻听出自己话外之音,连忙还礼道:“不敢受吕君之谢,这本是鸣应该做的。”

    说完,不再隐瞒,指着水车道:“那是公子给神剑、神木两营,噢,就是从前的匠营,所造的水车。据闻,可转水力为工匠所用,托举千斤巨锤如玩具,可日产铁剑、钢刀数百,铁甲钢盔数十套。”

    不理吕熊迷茫惊讶之态,又指那哨楼说道:“这哨箭木楼也大非寻常,其上的哨台箭位,形如狼牙交错,故名狼牙哨楼。楼上有一什守军,还有几架可连发数箭的大型弩机,其弩箭有如手臂粗细,以巨木为杆,钢尖为刃,铁羽为尾。据闻,箭出可飞旋直进,精准异常。箭尖箭杆内空,灌以火油,水沷不灭。三箭一组,可连发三组。上弦换箭也有玄机,只两人协作,瞬间即可完成,具体如何操作,吾亦不知。据说,这连弩和神剑、神木两营所造其它一些军械,是绝密中的绝密,敢无令而私自探查者,处斩是最轻处罚。”

    “嘶”,吕熊被吓得长吸一口气,忙止住心中好奇,不敢详询这些军械。

    黄鸣见此,点头继续说道:“这码头上的装卸器具,名唤龙门吊车,多出自神木营,虽然属于民用范围,但也在绝密之列。吕兄请看吊车上那黄旗,上书二字,代表绝密二级。密分三等,秘密、机密、绝密,分以绿红黄三色为旗,每等九级,九级为最高。”

    吕熊疑道:“这不是给贼人指路吗?那些是好东西,不是只看一下旗色编号即知?”

    黄鸣一笑,“据闻,黄色绝密三级以上并不挂旗,也不与旁人见面。黄二是我等见到的最高密级。”

    “吕兄,你再看那河中细小之舟。”

    吕熊睁目远望,不由失声而言道:“竟然也是黄二级?”

    “呵呵,那船名叫巡查飞舟,不用帆桨,以足踏板,奔行如飞,可追快马。你说算不算黄级绝密?”

    吕熊木然点头,默默无语,心道:我游历列国,又就学于儒道百家,可谓见多识广。但来这小小山谷,只如傻子一般,处处不懂,件件不解。谁说公子早慧?这岂是早慧可以形容的?这简直就是仙境之人下凡来了啊。

    正在两人交谈之时,只听得一阵马蹄轻响,一队黑盔黑甲,盔带红缨的骑士奔行而来。

    “坏了。定是你安排去叫吕百将之人被抓了现行,都骑找上门来了。”

    “不是吧,我与自己家臣相见,也犯了公子律法?”

    “公子已颁布法令,谷中军士混编成军,统一由田骑、乌蒙统率,各军将与原来家主解除契约,再无关系,如有私下保持联系的,取消职爵,赶出军中。”

    “啊。可我并不知这些法令啊,可否轻罚?”

    “说清情由,无心之过,应可免罚。”

八十、家臣跋扈终有害,督骑无情却有情() 
今日轮到田虎带队巡查谷内,他率十名督骑巡至水军营地,正遇到吕熊的随从在军营外叫骂。见田虎命人将那随从拿下,百将吕飞连忙打开水军营门,迎出营外。田虎听完双方解释,己知事情大概,这是吕熊初来谷中,不知谷内规矩,倒非故意惹事。

    但不管原因怎样,吕熊等人确实己经违背了谷内律法。田虎率督骑队带上吕飞和那随从,直奔码头而来。

    待田虎等人行至近前,黄鸣与吕熊连忙上前行礼。

    黄鸣抢先说道:"吕管事初来谷中,黄某未能及时告知谷中禁忌,也未能及时阻止吕兄犯错。千错万错,错在黄某,还请田督宽容些个。"

    吕熊也连忙说道:"是吕某过于狂妄了。未问谷内情由,全依旧日习俗行事,犯下无令唤将之过。但请田督看在吾等初来,不知规矩面上,从轻判罚,我等决不敢再莽撞行事,触犯公子律法。"

    吕熊边说着话,边打量一身钢盔钢甲的田虎,心中暗道:这不是公子身边那胡人小斯吗?如今竟然得了公子看重,成了谷内管事。想到这些,不由心中不屑,略松了口气。

    田虎骑在马上,静静地听完两人解释,这才还礼言道:"依谷中旧例,无心之过,又无大错和严重后果者,可免罚一次。"

    吕熊和黄鸣齐叹一声,行礼致谢。

    田虎却挥手止住二人道:"且慢,听吾说完判词。"

    "判词?"深明谷中事务的黄鸣愕然问道:"不是可免罚吗?怎么还要当众宣判?"

    "你二人可免罚,但有人不能免。"田虎一挥手,几名督骑将那随从连人带马押上前来。田虎抽出直立挂于马后的五色棒,大声喝道:"你是何人?

    还不下马听宣!"

    那随从常年陪伴吕熊左右,极善察言观色,如今见吕熊都要认错求饶,岂敢相抗。他连忙下马行礼道:"吕氏家臣莫无畏见过田督。莫某初来,不识尊架,不知规矩,无意犯冒了田督虎威,还请宽恕一二。"

    田虎轻啍一声道:"你还敢狡辩?吕飞!上前答话。"

    "诺。"吕飞应诺上前,下马行一军礼道:"水军后营百将吕飞,见过田督和众督骑。吕飞立誓,但有所问,必如实以告,不敢欺瞒,否则天厌之,地厌之。"

    田虎刚要问话,那随从却于一旁说道:"吕飞,你个小人,见了家主还不行礼相见!"说完,就欲上前撕打吕飞。

    田虎怒道:"督骑问话,旁人不得插言,否则罚军棍三十。念你不知此令,免罚一次,再敢打断督骑问话,莫怪吾等手狠。"

    那随从莫无畏,名叫无畏,其实却胆小怕事,连忙捂住了嘴,倒退三步,不敢再言。

    田虎不屑地瞧了他一眼,继续问吕飞道:"你将莫无畏去水军前后经过详细讲来。"

    "诺。方才,莫无畏来到水军后营,说是奉了吕熊管事之命,召唤我前来码头相迎。守营军士依军律将他拦在营外,通报于我。我知营将当值期间,无令不得出营,故在营门内与他说明情由。他听我说不能出营来见吕管事,便骂我无情无义。我连番向他解释,谷中军法明令,各家军将己统归田、乌两位率领,不得再论家中情谊和约束,否则将被重罚。他,他,哎,后来之事,田督己看到、听到了。"

    田虎纹丝不动,轻声言道:"莫管我见到、听到什么,我让你讲与众人听听,莫无畏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不等吕飞说话,莫无畏连忙上前说道:"我真不知田督身份,得罪之处,请勿苛责啊。"

    田虎冷笑说道:"你可真是无知无畏呀。来人,赏他三十军棍。"

    两名督骑手执五色督棍,下马上前,将莫无畏拉下马来,踢倒在地,挥棍便打。

    只几棍下来,莫无畏己痛的高呼不已,便想挣扎逃开。

    田虎轻声言道:"再敢躲闪,责罚加倍,如敢逃跑,杀之无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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