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天生(完结)-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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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肯定是中了雪衣的毒了,清媚在心里模糊的叹了一口气,否则她怎么会如此排斥花流云的亲近,他并不讨厌,甚至还可以说得上是热心,但是,她就是不喜欢他离她那么近。
花流云嘴角泛着浅浅的笑意,在经过雪衣身边时看见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冷冽气息,不动声色的扬了扬眉,笑得如同一朵花。
鲜红的衣襟在身后扬起漂亮的弧线,如同他的人一般,洒脱不羁放浪风流。
雪衣的指甲深深的掐入了掌心,眼里凝起薄薄的寒冰。
“刚刚那样真的管用么?”清媚一手扯着他那匹驮着东西的马,任花流云策马慢慢的跟着前面的马车。
“当然管用。”花流云笑得十分妩媚,微扬的眉梢生动的挑了起来,“只是还不够,看来得多下一点狠药。”
清媚哦了一声,似信非信,不过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如果花流云的办法行不通,她也不会再想其他办法,而是直接下手!
不择手段,不择手段!
傲寒曾经教过她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回响,如同梵音一般连绵不绝无休无止,清媚的神情有了些细微的变化,两眼开始变得有迷蒙。
几滴清凉的水泼在她的脸上,清媚猛的一惊,回头却撞上花流云笑得十分无赖的脸。
“你做什么?”她有些微怒。
“天气太热了,帮你降降温,免得中暑了。”花流云笑盈盈的答道,将手中水囊的水又倒了些在掌心,然后向她脸上洒了过来。
“你再这样我就轰你下去!”清媚压抑不住心里的怒气,恶狠狠的威胁道。
“哎哟哟,主子你又来了,人家好怕怕。”花流云作西施捧心状,看着清媚气得通红的脸忍不住又大笑起来,那声音竟是清朗无比,似乎很是愉悦。
“花,流,云!”清媚咬牙切齿的回头瞪着他,却见他突然覆身下来,在她耳边低低说道,“就是这样,你没见你的小情人都忍不住了么?”
清媚顺着他的眼神转过头,看见一只手从车帘上收了下去。
“我就说有用吧?”花流云笑盈盈的邀功道,“主子可要多多打赏小人哦。”
清媚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定定的紧跟着前面的马车。
花流云也慢慢的止住了笑意,看着她精致如玉的耳垂,目光若有所思。
一路上花流云总是安分不了多久,便又开始与她打闹起来,常常将清媚气得一脸通红,然而这其中的成效也是很明显的,那辆马车的帘子被掀起的次数越来越多,有几次,清媚都撞见了雪衣看向他们的眼神,那眼神漆黑剔透,清冷之中却又透着些莫名的情绪,然而却在对上她视线的那一瞬间,便避了开去。
承诺
这一日走走停停,虽不是很赶,却慢慢已经进了延平山脉的边境之内。
一路上开始不断有难民,携家带口的往外逃蹿,此次水灾甚重,而且又是战祸生事,许多百姓苦不堪言,即使舍不得自己的家乡,也不得不为了避难而跑了出来。
花流云也停止了与清媚的打闹,而是返回了自己的马上,从那麻袋里掏出一些干粮散给那些衣衫褴褛的难民,清媚这时才发现,他那两麻袋里装的全是馒头干粮。
顺道拦了一些逃难的百姓问了一下,前朝太子轩辕玄玉在发粮赈灾之后,便将百姓都驱散出去,除了城中之人,其他百姓都在往外面跑。
太子轩辕修已被困在城中几天,如今已是瓮中之鳖,就算是插翅也难逃。一些前朝遗臣旧部也在丰阳王的亲笔书函之下揭竿而起,分几批直逼储甲城,看样子分明是冲着兵符而去,镇国太公如今虽余勇犹在,却终是年迈,若取得兵符便可直接调动轩辕王朝的绝大部分兵力,倘若储甲城一破,轩辕鸿的王位便岌岌可危。
这场起义谋反原比清媚想象中的来得汹涌多了,而且,一击即中,势不可挡。
只是皇权之争,受牵连的还是无辜的百姓,看着那些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难民,有些甚至连家当都没有,更不知道自己该前往何处,花流云从怀中掏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子,问过之后就发一些碎银子。
看着清媚疑惑的眼神,花流云笑道:“还是主子的银票好使,只可惜钱庄一时提不出那么多钱,所以也只能帮一个算一个了。”
清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若是拿钱帮助这些百姓,只管向我开口便是,钱庄到处都有,还怕兑不上现银么?”
说完她便伸手掏出怀间的银票,竟有十多张,而且张张都是巨额面值。
花流云脸色一变,按住她的手:“主子哟,钱财不露白你没听说过么?如今正是战乱时期,可不要招来了贼人。”
清媚挑眉说道:“若你怕死,只管离我远些便是!”
花流云拧着眉毛看了她半晌,然后扬唇笑道:“是呵,主子生来锦衣玉食,定是不知道这些百姓的苦处,若你给他们这些大面额的银票,恐怕走不到镇上便会被人要了命,就算保下一条命,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又有哪个钱庄敢兑银钱给他?恐怕直接就扭送到官府去了。”
花流云一边啧啧摇头,也不顾清媚倏然涨红了的脸,便将手中的钱袋打了一个结实的结,翻身上了马。
越往延平境内走,遇到的难民便越多,清媚慢慢的策着马,看着他不断的发放干粮,笑得十分和善的接受那些百姓的感激,与平日的放浪轻佻比起来,竟是完全换了一个模样,然而每当他侧过头来之时,对上清媚的视线便一眨眼换了张脸,笑得十分无赖,要说他是变脸王也未尝不可。
花流云带的两麻袋干粮一转眼就见了底,原本鼓鼓囊囊的钱袋也空了,花流云索性将无赖进行到底,盘剥了清媚身上的一枚玉佩和一只银镯子。
天已渐黑,还没有看到一个城镇,远远的看着雪衣停了车,他的侍从开始找来干的柴禾生火,于是清媚也停了下来,就在离他们不远处坐下来休息。
“早知道就应该雇一辆马车了。”花流云将空掉的麻袋往地上一铺,便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不过久了没有在外面露宿,感觉还不错,就是蚊子多了点。”
清媚没有说话,看着不远处雪衣静静的坐在火堆边,一身白衣十分显眼,然而他的眉目却一直敛着,看不清楚面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的火光在他的侧脸上跳跃着,却始终难将那股子清冷气息摒去。
“主子,过来坐啊。”花流云已经坐了起来,将另一个麻袋也平铺在地上,拍了拍,招呼着她,“你不可能在这里站着看他一晚吧。”
清媚抿了抿唇,走过去坐了下来,花流云又躺了下去,细长的丹凤眼此时却格外的明亮,映着天空的烁烁星辰,犹如星子一般。
清媚也躺了下来,此时的天幕并不是纯粹的黑,还带着些淡淡的蓝,无数的星子像撒上去的细钻一般,璀璨流华。
“这样好的天气,怎么不见有月亮?”清媚自言自语,看着满天星辰璀璨闪烁,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也慢慢放松下来。
“都说月朗星稀,星星密集的时候,一般是没有月亮的。”花流云轻笑一声,“主子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清媚轻轻的哼了一声,侧过头看着雪衣,他仍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雪白的衣袂散落在草丛中,如同莲翼一般。
只可远观,而不可及。
隔得不远不近,却仿佛有一道沟渠阻隔了两人,终是跨不过去。
一路上赶路奔波,又顶着炎炎烈日,清媚终是挡不住如潮水般袭来的倦意,沉沉睡了过去。
恍惚中听见金戈铁鸣之声,冲天的火光将整个黑夜都映成了明晃晃的一片,许多人惊慌失措的四处逃散,清媚无助的看着周围腾起来的火舌,狰狞的扑向她,隐约中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一个如同温玉雕琢一般的男孩子拼命的想要跑过来,他口中大声的唤着她的名字,他叫她媚儿,媚儿,媚儿!
清媚猛的惊醒过来,却被身边的花流云一把按住,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别动,我们被包围了。”
“流云?”清媚轻声唤道,她不知道她睡了有多久,就刚刚那个短暂的梦,竟将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花流云轻笑了一声:“主子这般唤我才对,亲切得多了。”
“来的是什么人?”清媚皱了皱眉。
“应该是些流民组成的草寇,不足为惧。”花流云轻声说道,然后看向雪衣的马车,“他们盯上的,应该是你小情人。”
雪衣的马车并不华贵,然而也看得出作工精致,而且在这战乱时期,还能坐着马车晃悠的,非富即贵,难怪会被人盯上,这些人应该是被水灾和战乱逼得穷途末路了,才会来干这种劫财的勾当。
清媚动了动欲要起身,花流云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嘘,他们现在没有注意到我们,只需看着就行,你那小情人的侍卫不是吃素的,应该很快就能将他们打发走。”
清媚思索了一下,便放松下来,此时夜色已浓,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吱吱呀呀的叫着,除此之外,一片寂静,寂静得能听得见周围慢慢逼进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静下心来,她几乎能感觉得到那些人的呼吸,武艺并不高,约有二三十个人。
雪衣的侍从靠在马车边上假寐,不过他们不可能没有发现这些人,只不过是凝神待发准备出手。
不知道谁带头吼了一声,然后从四周便冲出来一群人,手里皆举着明晃晃的大刀与长剑,直奔着那辆马车便冲了过去。
果然,那几个侍从一弹而起,拔剑出手快如闪电,但却没有下重手,只是将那些靠进来的人击飞出去。
清媚屏着神看着那边的打斗,只是一群小毛贼,的确不足为惧,只是看他们拼命的样子,却如同亡命之徒一般,许多人被击退了又爬了起来,继续向前冲,似乎连命都不要了。
人在饥饿与贫穷的情况下,的确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清媚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打斗,明明那边刀戈剑鸣,而她却仿佛置身事外,头上的夜色如水,星光柔和的披泻下来,洒上满地白辉。
那些侍从应该是顾忌到这些人只是逃亡的流民,都没有下重手,只是与他们纠缠游斗,不知不觉中,竟已离开马车数步,四周都围满了人,纵然没有性命之忧,却也是无瑕分神。
眼见着一个人举着明晃晃的大刀向马车内劈去,清媚再也按捺不住,身边的花流云来不及阻止,便见她如同一阵风般掠了出去。
伸手快速将那个人一掌击退几步,清媚手腕一抖,那柄匕首便滑在手间,白虹闪过之间,那人连哼声都没有发出来,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清媚愣住了,周围的人也愣住了,原本打得正起的两帮人都静了下来,没有人会料到她会在出手间便将那个杀死,余下的人惊惶的看着清媚,却有几人嚎叫着冲了上来!
清媚有些怔愣的看着手上的匕首,锋寒锐利的白刃上,一抹鲜艳的殷红,在那匕首的尖上,还滴着血。
她并不想取那人性命的,只是,只是,一想到雪衣可能会受伤,她便控制不住自己,可是,也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
她是怎么了,她是怎么了!清媚使劲的闭了一下眼睛,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对于冲上来的几个人,竟然毫无所觉。
刀光亮起,身边的车帘猛的被撩开,一抹白影伸手揽住清媚,呲的一声,鲜血溅入了清媚的眼,迷得她半晌睁不开眼,雪衣身上熟悉的味道蹿进她的鼻息,清媚被他猛的一带,然后又似是无意间推了一把,便踉跄退了数步,歪倒在车厢边。
抬眼看去,雪衣伸手紧紧的捏住左手手腕,目光清冷毫无波澜,只是那手腕上明显的殷红,一点一点的渗浸到胜雪的白衣,如同傲寒衣襟上那一片妖娆的艳红,盛放得芬芳,清媚有些眩晕,雪衣受伤了,他受伤了,他受伤了……
“别人让你受到怎样的痛,你定要加倍的要回来!”
“如果你不杀他,终有一日,他会回来杀你!”
“不择手段,不择手段!”
“媚儿,媚儿,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