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擒大猩猩-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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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小心翼翼地把这只两寸长的“大象”放进了另外一侧的口袋里。
“小心别让那只口袋撞到树上,”哈尔警告说,“不然你就会像梯也格惹了麝猫之后一样臭。但如果你轻轻地侍弄它的活,它还是很守规矩的。”
罗杰把手伸进口袋抚摸这个小东西,那么小,那么柔软,真像只刚主下不久的小猫。
“我估计,它们俩都不值几个钱,”罗杰说。
“那你估计错了,你现在每只口袋里装有100美元。谁都可能得到一只小狗或者小猫,但想得到这样的宠物就不寻常了,所以很值钱。爸爸一定会让它们去到好人家的”。
他们走出了森林,爬过一个铺满了火山余烬的斜坡,来到了火山口。火山已经安静下来了,但随时有可能爆发。火山口的深处还在翻滚着一池桔红色的岩浆,这是世界上几个看得见涕腾的岩浆的活火山之一。像一间房子那么大的一个一个的泡鼓了起来,爆开,放出一股蒸气。有一些还软的岩石,像卵石一样在岩浆中翻腾、颠簸,不断地发出嘎嘎的声响,“我感到前边热后边冷。”罗杰说。从沸腾的岩浆池里喷出的热气烤着脸。而在这么高的山上,凉嗖嗖的山风吹打着背,所以是前热后凉。
从这么高的山上看下去,眼前展现出一幅宏伟壮丽的景象:北边是两座一般大小的火山,平常很活跃,现在没有爆发,只是树起了两股烟柱。除了南边外,周围全是休眠的火山,南边则是明镜般的可爱的基伏湖。
祖卢来到他们中间,他对风景不感兴趣,而被一池沸腾的岩浆吸引住了:“真是可怕的地方,人们说,死鬼就住在那下面,他们搅动火,火就送出死神,谁也看不见,感觉不到,甚至也闻不到。但它叫人打瞌睡,人就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他的灵魂就下到那下面死鬼当中去了。就连巫师也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一种魔法。”
“听起来像是一氧化碳搞的鬼,”哈尔说。
“什么是一氧化碳?”
“一种毒气,跟汽车排气管排出的是同一种气体。在路上风吹淡了它,吹跑了它,但在一个深坑里,就像这个火山口,它会变得很浓。一个呼吸这种气体的人还没意识到就可能死了。”
“快看!”罗杰喊了起来,“下边那是什么东西在动,像是想站起来,但却起不来。”
“我们下去看看,”哈尔说。
“毒气怎么办?”
“如果快去快上来问题不大。”
他们顺着火山口内则的斜坡往下爬,其他队员跟在后面,来到离那个在挣扎的东西不到100米的地方,现在可以看清楚了:那是一头母猩猩,但它臂弯里还抱着什么?一只崽猩猩,已经闭上了眼睛。
“它肯定已经死了,”哈尔估计,“母猩猩挣扎着想爬上去,但又不愿意丢弃它的小崽。”
罗杰感到奇怪:“你们说,它们为什么跑到这下面来?”
“不会是无缘无故来的,”哈尔说,“它们一定是为了躲避什么人或东西才逃到这儿来的。”
当人们走拢来,正要把这位忠实的母亲和它死去的孩子往上面抬的时候,它却倒下了,闭上了眼睛。哈尔摸了一下它的脉搏,它已经死了。
“我们在这儿没事可干了,”哈尔说。他感觉到自己开始变得虚弱,死亡之气正在起作用,“快离开这儿,快!”
正在这时,头上“轰隆”一声。他抬头一看,原来岩石边上一块大约有一辆10吨卡车那么大的岩石正轰隆隆地朝他们滚下来。队员们拼命躲闪,但还是有一名队员给砸伤了,而且伤得很厉害。他们抬着受伤的队员,慢慢地爬到了坑口。
祖卢仔细地查看了那块石头原来所在的地方,“看到那些灰上的脚印没有?有人来过这儿。那块石头不是掉下去的,是被推下去的。”
“我们要追上去,”哈尔说,“不过,首先得把伤员处理一下。”
他已经被砸得晕了过去,身上流着血,有骨头断了,在没有急救箱的情况下,哈尔只能尽其所能了。半小时之后,他醒了,想站起来自己走,但倒下了,只好让人抬着走。
“现在,让我们找找,看这些脚印走向什么地方。”哈尔说,“祖卢,这是你的事了。真遗憾,他们也不等着会见一下我们。也许他们正藏在什么地方,等我们下山的时候袭击我们。”
16抓活的
哈尔的估计不久就被证明是对的——也错了。奈洛和他的那帮人本是准备伏击的,但他们找错了藏身之地。他们找了一个约有6米的深坑,上面被树叶遮住,要不是因为那个致命的敌人———氧化碳,这真是个理想的伏击地点。
火山爆发而产生的一氧化碳要比空气重,因此,在那些没有风的地方它就会沉聚下来,停留在像这个坑一样低洼的地方。奈洛一伙现在东倒西歪地躺在坑底,再不用想袭击人了。他们不知道吸入这种有毒气体会打瞌睡,最后完全睡着——会永远睡着,除非有人来急救。
“把他们拖上来,”哈尔吩咐道。平常他的队员们都很乐于听从他的吩咐,但这一回他们不愿意了。马里说:“先生,他们是你的敌人,他们曾经想用那块大石头砸死你,他们一心要杀掉你和你弟弟,现在他们就要完蛋了,如果你不管的话,谁也不会责怪你。”
哈尔不同意他的话,他说:“这儿只有一个人是我们的敌人,就是奈洛,我们要逮捕的是他。其他的人,我认为既不是朋友,也不算敌人。他们执行的是他的命令。拖他们上来,要快!”
哈尔自己下去拖那个白人,奈洛现在浑身瘫软,软得就像一只水母。他已经昏迷不省人事。但心脏还在跳动,哈尔相信他能苏醒过来。所有其他的非洲人也彼从这个死亡之坑里搬上来了,现在全部躺在草地上。在这儿,新鲜空气可以替换掉他们肺里的有害气体。
他们的矛和刀都给收起来了,哈尔下掉了奈洛的左轮手枪。
“要把他们绑起来吗?”祖卢问道。
“不用,除奈洛以外。找根藤来把他的手绑到后面去。”
哈尔现在可以好好瞧瞧这个屠杀大猩猩的刽子手了:大约与他一般高,一米八十左右,但要比哈尔重一点,一副奇怪的刻薄的表情,好像在做噩梦,嘴角朝下拉着,双颊长满了黑色短髭。
“这是只丑陋的猛兽!”罗杰发表他的看法。
“丑,但绝不是猛兽,”哈尔说,“猛兽也是动物,我还不知道有哪种动物看上去如此令人厌恶!”
一刻钟之后,他们开始苏醒了,他们记得自己是藏在坑底的,怎么现在躺在草地上?周围都是陌生人,武器也不见了,他们的头还没醒过来。
“我们怎么到这儿来了?”其中有一个问道。
“我们把你们拖上来的,笨蛋。”马里告诉他,“你们中了邪,本来早该完蛋了!”
“你们才是笨蛋,”那个家伙答道,“我们认得你们,你们是跟那两个追大猩猩的白人小伙子的,我们要干掉你们,你们这些笨蛋,又让我们得到了这次机会。”
“我也是跟你这样想的,”马里说,“那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用矛把你扎穿!”
“你吹牛,”那个家伙说,“我们的先生的法术比你们那两个孩子的法术厉害,”
“真的?你们的先生就在那儿!死了一半,没枪,手被绑上了,他要坐牢啰!”
那些煤气中毒者全都坐起来了,用手擦着眼睛,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哈尔问当中的一个:“你们为什么要杀大猩猩?它们曾经伤害过你们吗?”
“从没有过的事。”
“那为什么要杀它们?”
“挣钱。”
“再不会有人给你们付钱了。”
“没钱我们就不干。”
“这还像句合情理的话,”哈尔说,“回你们的村子去,过你们平静的生活吧!”
那些人挣扎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下山去了,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看都不看奈洛一眼,他们原来听他的完全是为了钱。
哈尔抓住奈洛摇了摇,这个大汉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他向四周看了一下,然后昏昏沉沉地问道:“我在哪儿,出了什么事?”
“你的人正在步行走一段很远的路,”哈尔说,“你有福气,你将坐车。”
马里和祖卢把他扶起来,搀着他下山。
他企图挣脱他俩:“你们的脏手别碰我。”
“注意你的言行,”哈尔说,“他们比你高尚得多。”
“你这样做,下不了台,你知道,你没权抓我。”
“碰巧,我被授权逮捕你。”哈尔说。
他们上山来时的路已经被熔岩流所阻,不得不找另外的路下山。
天上又开始落下火红的石头,他们随时得留心天上,以闪开可能击中脑袋的石头。就这样只顾看天上,差一点没注意到一头也在下山的黑猩猩,与黑猩猩拉着手一起下山的还有一只他们从未见过的最好看的猴子。看得出来猴子被石头砸伤了,它很痛苦地跛行着,而且,要不是友爱的黑猩猩搀扶着它,它肯定倒下了。
“这是一只疣猴,”哈尔说,“是猴子当中最漂亮的一种,它们总生活在高高的树顶上。现在树被烧了,它只有下来了。真美!这头黑猩猩要对我们说什么?”
黑猩猩已经停下不走,它看看罗杰,又看看哈尔,嘴里大声地叽喳叽喳嚷着。
“但愿我懂得猩猩的语言。”哈尔说,“不过我看它是请求我们帮助它受伤的朋友。”
他抱起疣猴,猴子一点都不挣扎,相反,还朝他身上挤,它是被大火吓坏了。哈尔说:“你们现在看到了两个奇迹:一只黑猩猩帮助一只猴子,而通常它们是互不来往的;第二,最野性的猴子之一与人交上了朋友,疣猴平常总是尽可能离人越远越好。这说明了共同的危险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我们是三种不同的动物,黑猩猩、猴子以及人——但我们都伯火。”
他们继续寻路下山,黑猩猩一步不拉地跟着他们。罗杰说:“这头黑猩猩肯定是善者萨马利亚①,如果它留下来的话,我就叫它那名字。”
①善者萨马利亚:《圣经》人物,乐善好施,——译者
“叫它什么名字?”
“善者萨马利亚,简称为萨姆。”
“那你给那位美人起个什么名字呢?”
疣猴有黑猩猩的一半大,黑猩猩又只有大猩猩的一半大。虽然这种猴个子不大,但气度非凡,它不像黑猩猩那样喋喋不休,而一直保持沉默,它的表情显得悲伤而又严肃,使它看上去像一位庄重的法官。一部白色的胡须遮住了下巴,甚至双烦与前额的毛发都是白色,而头上的毛却是黑色。这样它看起来就像一位头戴黑色便帽、白眉白须的长者。它背上的毛鸟黑发亮,像玻璃丝一样闪闪发光,尾巴尖上的毛则是白色。
但它身上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一件白色长袍:沿着身体两侧长着的白色
长毛,逶迤拖曳而下,那模样真像个主教大人。
“主教!”罗杰脱口而出,“对,没错,庄严的小主教!”
“好吧,”哈尔说,“主教大人像是要立刻做弥撒似的,其实它是处在快活的朋友之中。疣猴的毛过去一直用来给时髦太太们的外套或帽子作装饰。这种需要导致了200万只疣猴被捕杀。现在它的毛也还被用来织成美丽的黑白相间的长毛小地毯,有时候,一张地毯需要多达20张疣猴皮上的毛,我希望,这个时尚也要停止才好,如果不停止的话,疣猴也会像渡渡鸟①一样被灭绝。”
主教像是不喜欢这种结局,它打破了沉默。用一种低沉庄严的声调发表了讲话,与黑猩猩尖声尖气的碎嘴子形成了有趣的对照。
“它说话也像个主教。”罗杰说。
“嗯,不错,”哈尔表示同意,“但我遗憾地告诉你,弟弟,它在一大早的时候却不太像主教,它是以一种嘹亮的啸声来开始它的一天的。当它和你那位丛林婴儿在你平常起床时间之前一小时就开始它们的二重唱的时候,你就会为得到它们而后悔了。”
罗杰抬起他的目光,久久地抚摸着主教绸缎般的毛,说道:“不,我不会后悔。”
下到山脚来到一个小湖边,这个湖里是水而不是熔岩,但也一样猛烈地翻滚着。显然,湖底有裂缝,使火山的高温气体得以冒出,就像一把坐在火很旺的炉子上的茶壶。野兽们为了逃避火山的高温而跳到湖里,但它们发现这儿一样烫得厉害。
丛林里一跷一跷地跑出来一头动物,一头就扎进湖里,哈尔说:“这是头条纹羚羊,他们叫它做木马,因为它跑的姿势一俯一仰地像架木马,这也是一种珍希动物。但愿我们能抓住它。”
“如果我们不马上动手,它就要被煮死了,”罗杰说,“那儿有一系旧船,快来!”
他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