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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部分

明贼-第6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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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达笑了:“陆军门果真是这么想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还要去受那些老家伙的气?”

    其实,陆九以问出了自立的话就知道这不现实,但他还是想听听李达的想法。现在果然听到李达的反驳,便也死了心。

    “别看现在江南半壁好像尽在三卫军手中,难道军门没听过一口吃不成胖子吗?放眼这几个省的地方官,军门又了解几个?他们谁肯跟着镇虏侯,谁又心怀异志?现在镇虏侯有南京这杆大旗撑着,官员们自然望风景从,服服帖帖,可一旦另立朝廷,只怕这江南数省又要生乱了。到那时,才真正的焦头烂额呢!”

    陆九被李达说的有些沮丧,“这么说,咱们这大八年都白忙活了?”

    “怎么会是白忙活,咱们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掌握江南数省时日尚短,只要假以时日在各省份的紧要位置上安排可靠之人,便正如将生吞下去的酒肉一一消化一般,到那时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公然唱反调?”

    “的确是这个理儿!”陆九点头赞道。

    李达又是一叹:“现在的远虑在于镇虏侯迟迟不肯娶妻,如果不加以重视。将来有朝一日,可就要成大问题啊!”

    “皇帝早就赐婚晋王郡主,十三哥迟迟娶不到媳妇,也只能怪那皇帝老儿!眼下中原战乱,南北交通断绝,郡主南下不能,十三哥又不能撇下这基业北上,要不先给十三哥弄几个妾侍,把儿子生出来再说!”

    李达又摇摇头,陆九被李达摇头摇的恼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竟怎么才行?”

    “军门勿急,郡主毕竟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更何况皇帝有旨将晋她为公主,将来镇虏侯就是驸马,又岂能再纳妾侍?”

    南京,吴祯这几日心思又活络了起来,自从去年联络对抗李信是失败后,他一直闭门不出,眼下听说卢象升在淮北取得大捷,眼看就要打到淮南,他不由得又起了收复扬州的心思。

    毕竟吴祯的本官是扬州知府,现在虚挂个知府官衔,待罪听参,到哪里都抬不起头来。如果能戴罪立功,那么他原本已经无望的仕途,则有可能峰回路转。

    吴祯趁此机会劝说张方严当在李信南下的机会,联络城中要人,重新夺回浙直两省的总督大权。张方严手捋着颌下山羊胡子,看着面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吴知府,他也在心里盘算着,究竟应不应该用吴祯之言。

    最后,张方严还是下定决心,不听吴祯的怂恿,现在的李信刚刚取得了一系列的军事胜利,无论是在地方,还是在南京政事堂,其威望都已经达到了自到南京以来的顶峰,在这个时候针对他并非明智之举。

    没能说服张方严,吴祯并不甘心,而是在当天夜里一身便装从后门匆匆出了临时宅邸,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掌翰林院的姜曰广。姜曰广其人一直看李信不惯,每每有事便跳出来针对李信和三卫军,因此此人是吴祯劝说的头好人选。

    吴祯几乎未费吹灰之力,就说服了姜曰广,与其说是劝服,不如说是两个人一拍即合。

    “老夫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如果政事堂中的几位重臣能答应下来,这成功的可能性至少就有八成。”

    姜曰广几次被李信收拾以后,一度对李信俯首帖耳。不过那都是权宜之计,一旦有了合适的机会,自然就原形毕露了。

    “这样,你先回去等老夫的好消息。剩下的事由老夫来居中联络。”姜曰广大包大揽,打发走了吴祯。吴祯不过是个前扬州知府,现在又在待罪听参,能用到的地方实在太少了,与其说用到他的地方少,不如说带着名声污败的他反会增加麻烦。

    吴祯之于姜曰广的作用仅仅是给他提了醒,是时候动手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打发走吴祯之后,姜曰广先后拜访了郑三俊、高宏图等人。不过各人态度却多有不同,比如高宏图听了姜曰广的来意后,先是故作吃惊,然后又顾左右言他。

    姜曰广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直言革左五营在淮北惨败,卢象升眼看着就要渡过淮河南下,一旦卢象升南下大运河南北联通将指日可待。到那时,北京南京之间再无阻碍,皇帝一道圣旨就能夺走李信所拥有的一切。

    “如此,全凭姜兄安排。”

    高宏图被情势变化吓怕了,他既不想落于人后,又不愿带头出面,于是便罢姿态放得极低。他的心思姜曰广又何尝看不出来,内心冷笑却脸上极为真诚的安抚道:“届时只要高兄出面附和就是……”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责无旁贷!”

    与高宏图的态度鲜明不同的是,郑三俊的态度则极为暧昧,虽然他并没有拒绝姜曰广的求见,可见面之后,也仅仅是天南海北的闲扯。只要姜曰广要将话题引到李信身上去,郑三俊就及时的岔开话题。

    一时间竟使姜曰广无可奈何,气的他在心里暗骂老狐狸。

    出了郑三俊的府邸,姜曰广马不停蹄,又赶赴魏国公府邸。魏国公自太平府返回南京后,就一直低调养病,从不出面参与南京的任何政事。但那在姜曰广看来,不过是明哲保身的无奈之举,现在朝廷即将恢复大运河,到时李信赖以依仗的南北断绝形势将不复存在,魏国公又岂会继续坐视?

    但让姜曰广想不通的却是,他在魏国公府吃了闭门羹。魏国公连见都不见他,传话的家丁甚至告诉他,魏国公现在闭门养病,请他以后不要再来了。

    老家伙被李信那厮打落了胆子,现在若非朝廷形势明朗,看来他是不会跳出来敢于虎口拔牙了。

    哭笑不得又愤愤然的姜曰广离开了魏国公府所在的巷子,却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又带着随从趁着夜色在巷子里东拐西拐起来。不过又联络几家下来之后,却收获不大。

    姜曰广只好略带沮丧的返回皮子巷家中,谁知刚刚进门,就有家丁慌慌张张的候在了门口,显然正翘脚等着他回来呢。这让姜曰广心里不由得一阵哆嗦,难不成自己的活动已经被李信的人知道了?这就找上门来算账了?

    “老爷,老爷,有贵客来访!”

    “哪个贵客?把你们吓成这个德行?”

    姜曰广大为不满的训斥着面前唯唯诺诺的几个家丁“回老爷,贵客,贵客不让,不让说……说,说是让您直接回府见他就知道了。”

    姜曰广也懒得和他多费唇舌,径自进了府中,一抬头却见一个身材魁梧的青袍人正负手站在院子里。

    “魏,魏国公?”

第八百六十四章 一计昏招

    次日一早,姜曰广神清气爽,底气十足的来到政事堂。卢象升在淮北大败革左五营的消息已经传到南京几日,市井间一片欢欣鼓舞,镇虏侯刚刚平定了江南乱局,现在北面又传捷报,似乎一直走下坡路的大明王朝又看到了希望。秦淮河畔,勾栏酒肆中的国事议论似乎也比以往也响亮了许多。

    不过,政事堂内的几位尚书重臣们此刻并未见市井间的欢欣兴奋,仅从他们的表情里就能看得出这些人应是各怀心思。姜曰广冷笑两声,有了魏国公的支持,他现在可不在乎郑三俊或是哪位重臣态度暧昧,别看魏国公在李信手中吃了大亏,败的很惨,甚至连儿子都搭了尽去。但这斗争就是你死我活,李信错就错在没能斩草除根,魏国公毕竟根基深厚,只要一日尚在,逮着机会就有重新翻身的可能。

    那妇人之仁的李信毕竟还是年轻,不知道世事险恶多变。高宏图第一个起身施礼相迎,拱拱手简单几句寒暄算是打过招呼。不过其他几位向来看姜曰广不顺眼,此刻见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一个个眉头皱的更紧了。

    对此,姜曰广看在眼里却并不会与之发作计较,等到云开雾散那天,这些人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诸位……”姜曰广干咳两声作为开场白,“卢介瞻淮北大捷,眼看着就要攻入淮南,咱们也不能躲在干岸上看热闹,怎么也得配合着打上几场漂亮仗,要不还真的让人笑话我江南无人……”

    姜曰广一番慷慨激昂,却曲高和寡,好半晌无人应答。高宏图给事中荆可栋见有人附和也跟着说道:“出兵不是不能,但现在南京的关键问题是,精锐的士卒已经在太平府与黄梅贼一战中损失殆尽,就凭剩下那几千个只能欺负百姓的窝囊废,只怕没等过江就都吓的逃命了。”

    荆可栋的话掷地有声,言之凿凿,显然说的极为精辟又切中要害,不过政事堂中有几位重臣甚至开始打上了瞌睡,好像今日的议题于他们毫无干系一般。

    “这有何难?难道聚宝门外的三卫军都是吃干饭的?他们拿着南京兵部拨发的饷银,总不能饱食终日当圈里的肥猪吧?也是时候拉出去溜溜了!”

    姜曰广的话说的很不客气,这与他在李信面前低声下气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座的不少人还及得他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现在的这种表现只能使人对他更加鄙视。但话说回来,鄙视归鄙视,人家敢踩lang潮风向之先,直等于赌徒下注,赢了那也是盆满钵满,现在与他公然撕破脸的事也是决然不会做的。

    身为南京兵部尚书的高宏图听到姜曰广把议题引到了自己身上,只好硬着头皮道:“镇虏侯统率三卫军只听命于圣上,南京兵部虽负责其饷银,却无权节制调动,老夫也是,也是无能为力。”

    这时姜曰广发出了一声怪笑:“无能为力?断了他的饷银,看看这些兵痞还敢翻了天去!”

    此言一出,在座所有人面面相觑。

    聚宝门外的三卫军中军大营内,军需处的军官们面色难堪,因为本该由南京兵部核发的粮草已经拖了整整一日,因为并非战时,他们的粮秣每十日一拨付。

    “监军,再过一日,如果兵部的粮食还没到,就得断粮了!

    李信离开南京以后,米琰担心的,南京重臣们集体找麻烦的场景并没出现,这当然得益于李信以往的狠辣手段,可自从卢象升在淮北取得大捷,大败革左五营的消息传到南京城后,一切似乎都起了微妙的变化。

    而今日兵部粮秣的问题,就是其表象之一。

    “可行文南京兵部询问原因了?

    军需处的军官有些愤愤然,“早就发文询问了,南京兵部回文说,说是有人举发咱们员额有误,要等到核实无误后再行补发!”

    米琰啪的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脸上浮起了愤怒之色。

    “高宏图这老狗,镇虏侯说他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原是没错,只是却还是高看了他,明明是愚蠢不可及的墙头草!”

    发过怒的米琰很快平静下来,在桌上抽出一张纸笺,提笔刷刷就一封公文,交给那军需官。

    “你凭此到督造衙门调拨粮食,用作军资。”

    打发走了军需官,米琰面露冷笑,以为断了兵部的粮饷就能逼迫三卫军乖乖就范吗?真是愚蠢透顶,难道他们就不知道三卫军在江南经营着南直隶尽半数的粮食买卖吗?随随便便就够三卫军吃个三年两载的,断了兵部拨粮的来源,只能让狼子野心更早的暴露出来。

    思量了半晌,米琰叫来了负责情报的军官,“监视魏国公府的人这几日再派出去,虽然应天府早就得了镇虏侯的钧命不再对其使用强制手段,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防患于未然。”

    米琰解释的很详细,毕竟情报不归他节制,其军官更是只针对镇虏侯负责,想调动他们如果对方拒绝,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情报军官历来低调,听了米琰的要求后当即就表态。

    “卑下亦觉得早该对魏国公恢复监视,否则当此之时,人心浮动,自当遵从监军之命!”

    两个人一拍即合倒省了米琰多费唇舌。但是连日来的微妙变化已经给他敲响了警钟,如果再视作不见,一如既往的内外放松,只怕未必不会便器仓促。于是,米琰找来军中诸营的营官开会。

    “而今人心浮动,为防意外,南京城防进入战时防御状态,城门开闭时间可照常,但要加岗,多两倍!”

    南京城防是控制应天府的重中之重,只要十几个城门安然无恙的掌握在三卫军手中,任凭心怀叵测之人如何折腾也难有所作为。

    姜曰广和高宏图坐在一处便急不可耐的询问:“这几日三卫军可曾来闹饷了?”

    “闹饷倒是没有,只前两日军需处行文来询问粮饷推迟的原因,一切都已经按照姜兄的意思行事。”

    高宏图对姜曰广的强硬措施也是胆战心惊,都知道镇虏侯三卫军不好惹而今公然给他们穿小鞋,使绊子,就怕这些丘八们控制不住情绪闹将起来,谁知道是不是镇虏侯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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