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贼-第5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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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甚?贼子在何处?”
皂隶本来就上气不接下气,被朱运才一揪,更是呼吸困难,“贼,贼子,贼子在定淮门!”
朱运才骂了一句:“险些坏我大事!都给我上马,走,去定淮门!”
定淮门在石城门西北方,两厢距离不是很远,朱运才狠夹马腹,片刻功夫就风驰电掣的到了定淮门。眼睛尖的皂隶一眼就瞧见了与守门军卒理论的那薛姓江西商人。那商人身后的随从腰间都有防身的钢刀,只是右手都扣在了刀柄上,显然是高度的紧张戒备。
而急促的马蹄声显然让这两个人受惊了,回头张望之下不禁失声道:“不好,官军来了!”
与此同时,那江西商人也发现了嚯嚯而来的应天府皂隶,虽然不是官军,对它们而言也绝对不是好消息。到了这功夫,他能做的除了面如死灰,便还是面如死灰。
其中一名随从陡然抽出了腰间钢刀,大喝一声:“杀了门卒,硬闯出去!还愣着作甚?”他这一句却是冲着薛姓商人喊的。与此同时,又将一柄刚到扔了过去,薛姓商人接过刚刀,面如死灰的脸上多了几分决然之色,便冲着身旁与自己纠缠的门卒砍了过去。定淮门的城门是敞开的,铁闸也高高抬起,只有城门洞前挡着的十几个门卒,只要出其不意,趁其不备杀将过去,辟出一条血路来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这时,门卒也已经反应过来,这些人乃不法的贼人,意图强行闯出城去,他们都是三卫军究竟战阵的军卒,岂会寻常的门卒可比?完全没将三个小蟊贼放在眼里。
“哼哼!老子手正痒痒的紧,今日正好拿你们这三个小蟊贼练练手,解解乏!”
军卒手下哪里肯留情,躲过了薛姓商人的一刀,那名大喝的家丁也紧跟着劈过来一刀,在躲过第二刀之后,他猛然抽出腰间的雁翎刀抬手就砍了过去,电光石火间,速度快的惊人。
远远狂奔而来的朱运才眼看着双方动起手来,心下忧急如焚,他知道现在守卫南京内城城门的都是久经战阵的三卫军老卒,出手就都是杀招,万一他们三两下将这三个人都砍成了肉泥,自己要三坨肉泥还有何用?
“刀下留情!我奉镇虏侯钧命擒拿此三贼,只可活捉不可格杀!”
情急之下,朱运才抬出了镇虏侯的名头,他十分清楚若是提自己的职司差遣,这些骄兵悍将不会有人将自己放在眼里,但是若提及镇虏侯便不一样了,这些人还没人敢违抗镇虏侯的军令。
只是朱运才的喊话一出,那连躲两刀劈砍的门卒已经雁翎刀出鞘,砍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名大吼大叫要杀出一条血路的随从打扮之人。这一刀没有什么花哨的章法,只是又快,又准,又狠。
那名随从显然是战阵厮杀经验不足,之前一刀看出去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刀身劈空之后,身子便在随着钢刀的惯性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斜着向前冲去,以防跌倒在地。而门卒的那一计又快,又准,又狠的一刀,便在此时斜斜的砍了下来。
随从想躲却是已经收身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大明制式雁翎刀自上而下斜斜的朝着自己左肩劈砍了下来。而也就恰在此时,朱运才刀下留情的话喊了出来。不过,此时却已经收刀不及了,就算那军卒动作再快也无法在这种力道用老的时刻从容收刀。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雁翎刀撕裂了那随从的粗布衣上,割开皮肉,切断了骨头,而后鲜血四处飞溅,就像一朵绽放的猩红牡丹,一条结实的臂膀在鲜血淋漓中跌落于地。
仅仅一刀就重创了三个贼子中的一人,薛姓商人似乎从未见过这种薛姓场面,惊得身子颤抖不已,甚至一双手连刚刀都无法握持,当啷一声钢刀跌落在地。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呕吐之意从肚腹中涌了上来,他再也认不住,趴在地上死命的呕吐起来。
军卒又将目光转向了那个立在当场手持钢刀却并未及时出手的另一个从人,此刻他已经听清了朱运才的喊话,因此便失去了痛下杀手的**,反而以猫戏鼠的目光盯着他。
“识相点就赶紧乖乖的放下手中钢刀,跪在地上投降,否则!”他冷笑了一声,又一指在地上打滚惨嚎的断臂从人,威胁道:“看看此人,就是你的下场!”
朱运才快马已经奔到了近前,他甚至连马都没停稳,就偏腿跳了下来,急急的奔了过来,三卫军军卒的厉害他今日算是见识了,在两个人的围攻之下,这名普通的军卒只轻轻一招就重创了一人,吓傻了一人。他生怕那门卒杀的兴起,又将面前的那个从人也杀了。
也就在此时,“咻”的破空之声在耳旁划过,朱运才难以置信的看到那军卒右臂上竟插着一支羽箭!
第七百六十章 夺门之战
突发状况让朱运才错愕不已,刚刚还勇悍无比的门卒右臂上已经被羽箭重创,甚至连那三名狼狈不堪的贼人都惊讶至极。不过,事态的发展没留给他们继续错愕的时间,如飞蝗一般的羽箭顿时纷纷而至。很快就有几名皂隶中箭跌落马下,朱运才何曾见过这等架势?他本来是行猎的猎人,如何转瞬间就身份调换,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到了此时此刻,朱运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赶忙一骨碌滚到身边中箭倒地,不知死活的皂隶身边,希冀以此来逃过如雨落下的羽箭。再看那几名守城的军卒,右臂中箭者陡然喊出了凄厉的警告之音。
“敌袭!敌袭!”
弓弩乃是朝廷严格管制的武器,私下持有者从来都以谋反论处,因此守门的三卫军门卒便一扫此前的轻视之心,立刻严阵以待。随着告警的响起,城门铁闸开始缓缓落下,铁锁链和辘轳在搅缠摩擦之下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赶快夺城!不能让官军将铁闸落下!”
当即便有几名蒙面者飞快往城墙甬道而去,试图夺取城门上铁闸的控制权。这铁闸可不是普通物什,重愈千金落下时容易,想要重新吊起来非十数人之力,一时半刻不能升起。所以,一旦铁闸落下,便等于绝了出城的希望。
只是这些蒙面者轻视了守城的三卫军军卒,李信派遣在内城各门的守门卒都是三卫军老营的人马,均是身经百战的老卒,可不是普通门卒可比。因此,城上的军卒在得到城下门卒报警之后,立即进入战备状态。
那几名抢先来到城墙甬道上的蒙面者连脚都没站稳,便被一阵密集的火枪弹丸打成了塞子。
火枪噼啪之声不绝于耳,随之而起的便是浓烈的白色硝烟,瞬间就将城头掩藏了起来,让人不辨虚实。无论是视觉还是听觉的刺激,都让人心惊无比。眼见着夺取城头的行动失败,那些蒙面者立时就果断的选择了放弃。
“快,找巨石将铁闸拦住,铁闸落下咱们统统都得完蛋!”
蒙面者中一名头目模样的人看着还愣在当场的那名贼子从人,厉声喝道:“还愣着作甚?你不是想出城吗?赶紧动手帮忙!”
经过这一声断喝提醒,那从人才反应了过来,赶紧俯身捡起了钢刀,准备冲杀上去。不过,城下的十几名三卫军门卒已经结阵守在了城门口下,率先冲击门口的几名蒙面者被纷纷斩于地下。
“弓弩手!射箭!射箭!”
蒙面者头目眼见强攻不成,立即下令后面的弓弩手再次射箭。城下的军卒没有盾牌,又无躲闪之处,面对激射而来的箭雨,当即就有数名军卒中箭倒地。
这定淮门内有把守执勤军卒五十人,如果警报从城外来,当即便可落闸示警,城内军营中大队人马开赴城墙,不过这期间至少需要一刻钟以上的时间,一刻钟在平时实在算不得长,但在这关键时刻却是远水不解近渴。
所以,他们仅能凭借这五十人来抵挡突袭者。虽然突袭者不少,但守城军卒不敢贸然主动出击,此时此刻最稳妥的自然是结阵而守,等待援军,如果贸然出击一旦失败岂非悔之晚矣?
尤其是阵阵箭雨的压制之下,城上的军卒便不能贸然顶着箭雨下城增援,他们只能等待对方力竭箭尽。这个时间不会太长,通常六七轮之后就是最佳的反击时机。
也就是说蒙面者们仅能靠这六七轮齐射的时间,进行全力攻击,尽杀守城军卒,夺取铁闸以阻止缓缓下落的铁闸继续下落。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也只能孤注一掷,奋力一击。
那蒙面头目举起手中雁翎刀暴喝一声:“都跟我冲!杀尽官军!”
一言下令,其余蒙面者纷纷应诺,轰然冲了上去。这其中包括那位薛姓的江西商人,还有那名并未受伤的从人。薛姓商人本来已经绝望,岂料又有了转机,他岂能不分外的卖力?
几十人一齐冲上去,却没能在仅剩不足十人的三卫军门卒面前占得一丁半点的便宜。三卫军门卒虽然遭受重创,但仍旧保持着强大的战斗力,结阵之下瞬间就击毙了十数人蒙面者。
这突然爆发的战斗力,显然让那头目十分抓狂!
“冲啊!都给老子冲,他们人少,就算一个换一个,咱们也能冲过去!否则都得死在这里!”
头目虽然喊的决绝,可心里却已经连肠子都悔青了,他本来以为自己这一方有兵近百人,在南京城内潜伏多日,本来是想配合邵化龙的行动,可哪成想邵化龙蠢笨异常,竟然在举手之间就让人给收拾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由此,这些人就被困在了城中,每日看到巡城的官军不由得惶惶然,于是,都商议着伺机奔出城去。
而今次在定淮门外也是巧了,眼见着有人准备强闯出门,头目便顿生偷袭出城之念。对于这定淮门的守军人数和配置他早就摸的一清二楚,于是便断然下令齐射偷袭。
可是万万料想不到,这些守城的门卒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仅仅两次冲击,他的人就已经死了二十多个。明明是他们占据优势,可一仗打了下来,居然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这时头目才黯然叹息,都说三卫军战斗力强大的恐怖,甚至连鞑子都不是对手,他一直以为这是夸大之辞,而今看来当是名副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太过小看了三卫军,现在他即将为自己的轻视复出不可挽回的代价。
不过现在的情形已经是箭矢发射,连想收的可能都没有了,他现在的选择只能是一条道跑到黑。是死是生,就像掷出去的赌注一般,要么赢个盆满钵满,要么输的干干净净。一文不剩。
“赵阿毛,你胳膊都伤成这样了,你过来,俺顶你的位置!”
赵阿毛正是此前斩掉贼人一臂,又中了蒙面者一箭的那明门卒,经过两次残酷的战斗后竟然侥幸不死。他们结成的小阵每个人都有固定位置,而赵阿毛的所在的位置则是全阵的最前方,可他又因为右臂中箭不便持刀,只能以左手持刀,虽然使起来并不顺手,可在刚刚的苦战中仍旧顶住了强大的攻势,不但保住了性命甚至还亲手斩杀了三名蒙面者。
这些在大同府就加入三卫军的老卒们,经历过三卫军参与的几乎所有大战,历经多少次生死,能够活到现在的都是百战老卒,无论经验能力都是在三卫军中首屈一指的。更何况三卫军向来便擅长以少打多,以弱胜强。虽然面对数倍于己的蒙面者,他们却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就这区区几十个蒙面者,即便他们已经人数不满十仍旧没将他们放在眼中。他们用强大的战斗力让这些人认识到了什么叫以卵击石,让他们尝到踢到铁板上的痛苦。
不过虽然军卒们的士气高昂,可现实却显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乐观。十几倍于他们的蒙面者冲了上来,仅剩不到十个人的军卒就像巨lang上的小舟颠簸颤抖。赵阿毛用左手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雁翎刀,他不怕死却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没能死在堂堂战场上,却死在了几名小小毛贼的手中。
这个念头刚刚在他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左手紧握的钢刀便下意识的又举了起来!
蒙面者头目的第三次冲击的失败了,他知道自己丧失了最后一次机会……
不过现在的情形已经是箭矢发射,连想收的可能都没有了,他现在的选择只能是一条道跑到黑。是死是生,就像掷出去的赌注一般,要么赢个盆满钵满,要么输的干干净净。一文不剩。
“赵阿毛,你胳膊都伤成这样了,你过来,俺顶你的位置!”
赵阿毛正是此前斩掉贼人一臂,又中了蒙面者一箭的那明门卒,经过两次残酷的战斗后竟然侥幸不死。他们结成的小阵每个人都有固定位置,而赵阿毛的所在的位置则是全阵的最前方,可他又因为右臂中箭不便持刀,只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