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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部分

明贼-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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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范复粹想的倒是简单了一些,就算让李信交出兵权,他至少还可以抱得美人归,又能获得朝廷的大笔赏赐,做个富贵王侯岂不安逸逍遥?他在太行山里做马贼的时候,可曾想过能迎娶皇家郡主,封侯拜将吗?

    对于这等事,李信更没有表达意见的权利,他总不能自己跳出来,说我不愿意迎娶郡主。若如此,岂不是更在朝廷一干老头子那里落下了口实,说自己贪恋兵权,意欲何为啊?

    去听大明天子朱由检道:“可先令有司择吉日,此议便先如此定了。”

    不过范复粹却一点都不含糊,皇帝说的模棱两可,择吉日却要何时择,择在何时?若皇帝有意拖延,明年择日,而择在后年,便又是三年过去,三年的时间里会发生多少事,如果任其发展,万一坐成尾大不掉之势,谁还能有回天之力?

    基于此点认知,范复粹丝毫不予让步,直让皇帝给出明确的日期来。朱由检终于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当即一甩袍袖便离开了文华殿。第一回合,范复粹小胜半局,朱由检再不愿讨论此事,也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他叫每周一次的小朝会,李信与新乐郡主完婚的这档子事便终究绕不过去。

    而范复粹此番回去也定然会做足了准备,等待下次朝会之时,以及成功。由于皇帝的恩典,李信在文华殿上的排位比较靠前,距离范复粹不过隔了三五个人的距离。待出文华殿大门时,两人便走到了一起。

    李信尴尬的与这位素来耿介的阁臣见礼,范复粹却板起了面孔,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冷哼,理都不理李信便径自走了出去。倒把李信晾到一旁,弄的尴尬不已。

    不但范复粹,绝大多数的官员们都似乎对李信避而远之,纷纷绕着他离开了文华门。李信沮丧之际却听身后有人在唤自己,回头却发现是王承恩。

    李信深知此人是朱由检的心腹宦官,万万怠慢不得,拱手施礼道:“王公可有吩咐?”

    王承恩慢条斯理的说道:“吩咐可不敢当,万岁爷让咱家告诉你,不要沮丧,凡事有他老人家给你撑腰……”

    李信陡然间愣住了,却没想到这崇祯皇帝居然对自己示好如此,在愣怔片刻后,便又赶忙作惶恐状连不迭的谢恩。王承恩却只回道:“何必如此多礼,万岁爷不容易,将军在外边多打几个胜仗,便是最好的谢恩了!”

    “是,李信定不会辜负圣上的厚望……”在望字说出口时,声气却矮了下来。

    王承恩就像是看透了李信的想法一样,忽然笑道:“将军也不必沮丧,万岁爷说给你撑腰便会给你撑腰。”说到此处,他忽然叹了口气,“说句有罪的话,这天下的仗啊,还且有得打。绝不是咱家小看了朝中那些将相们,只知道在万岁爷面前逞逞嘴皮子威风,遇到真刀真枪的阵仗,就都不济事了……”

    李信心道,有你这么劝人的吗,听这话倒像是在为崇祯打个埋伏,顶不住大臣的压力,允准自己与新乐郡主完婚。但口上却不断的附和王承恩所言。

    “将军如此想便好,咱家还得赶紧回去伺候万岁爷,刚刚在殿上又让那帮子老臣给气得不轻……”

    王承恩自顾自唠唠叨叨的逐渐走远了,李信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竟一时间摸不透崇祯皇帝的意图了。朱由检让朱由检来传话,难道仅仅是对他的安慰吗?

    李信才走了没几步,便听身后又有人在唤他,不过这一回即便不回头,他也听出来了,唤自己之人正是内阁大学士刘宇亮。若是在半年前,李信打死也不会相信,两个人此刻竟然走到了同一条战壕里,不过这老家伙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他也还是摸不准。

    包括皇帝暧昧的态度,与之搅合在一起,使得李信暗暗摇头,跟这些老狐狸们在一起时间长了,他都觉得自己越来越疑神疑鬼。但这却是不得不为之的,否则一步算错,只怕被人家卖了还得屁颠屁颠的给人数钱呢。

    因此,李信此刻对刘宇亮的定位也仅仅建立在两人有利益契合点,可以相互利用的基础上。

    “阁老,今日也不说替李信说句话,眼见着……”

    刘宇亮却嘘了一声,“李将军千万慎言,这等话让他们听了去,可都是攻讦你的借口理由!”不过,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走,南城酒肆……”

    李信苦笑紧走了几步跟上刘宇亮,这老家伙居然好酒,但为了不过张扬,两人却有几次换了便装,到南城酒肆去寻酒喝。只是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有半分心情去喝酒,看刘宇亮的眼神里似乎意有所指,也许酒肆里可以说些什么吧。

    但这可是大明京师,锦衣卫的眼线可不是吃素的,万一说了些把柄之言,落入有心人耳朵里,便是又一桩麻烦。是以李信与那刘宇亮进了酒肆也只是做了闷头葫芦,斟酒便喝,肉来便吃。

    不消片刻功夫,便已经微微有了醉意。谁想刘宇亮却在此时开口了,只见他将身子倾了过来,用仅仅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实话与你说了吧,以老夫揣测,范复粹等人志在必得,圣上虽然此刻力排众议,只怕终究顶不住他们的压力,会同意……”

    接着刘宇亮还说了些他的分析之言,李信听的不甚了了。

    刘宇亮喝了口酒,又道:“所以啊,与其迎难而上,不如顺势而为,想想如何能在最大的可能之内,多争取些好处!”

    李信暗叹,刘宇亮果然是务实之人,只是他还不想便如此放弃。三卫军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山西的大好局面也是他一草一木弄出来的,现如今果子熟了,却让别人去摘,又哪里会甘心!

    李信也是酒劲上涌,“大不了李信便出关去,领着三卫军去杀鞑子,到中原去打流贼,将军但在马上死,岂有死在温柔乡婆娘怀里的道理?”

    “慎言,慎言,你喝多了……。”

    李信头疼欲裂,自己如何回到这临时的住所,已经回想不起来,竟然陪那刘宇亮喝酒还喝的断了片,不知酒醉之下说了多少大逆不道之言。

    忽然牛蛋推门进来,“大将军,外边有个穿长袍的人求见!”

    在牛蛋的眼里有两种人,一种是短打的武夫农汉,另一种便是穿袍子的读书人。所以,牛蛋口中的长袍,也定是个文人。这确让李信颇为纳闷,到了如今,京中的百官们对自己避之惟恐不及,有谁会上赶着登门拜访呢?

    “这些穿袍子都没有好东西,不如将他轰走算了!”牛蛋对文人好感全无,自然不希望这些人来搅扰自家大将军。

    “不可,客客气气将人家请进来,我要听听他此来何为!”

    片刻之后,果然随着牛蛋进来一位身穿锦袍的中年人,脸上带着习惯性的微笑,进了屋子之后先是仔细上下打量了李信一番,然后冲着李信便是拱手一礼。

    “在下冯铨,见过李大将军!”

第五百五十八章 李信反击

    李信搜索记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这冯铨是何许人也,但人家上门拜会必然是有事相商,便想先一探其意。岂料,还没等李信问话,那冯铨却主动道明了来意。

    “将军可否在为今日朝堂之事忧虑?冯铨此来正是为将军解忧的!”

    这厮竟然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李信不仅对冯铨刮目相看,他直视着此人,想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此人的真正目的。片刻之后,李信便打消了这念头,从冯铨的眼中,他只能看到深不见底的笑意。

    尽管冯铨一张口就说中了要害,他又岂能轻易的便着了道,万一是别有用心之人设局陷害……

    “不知何事忧愁?先生又欲解何忧?”

    冯铨满不在意李信的防备与怀疑,而是老实回答道:“说起来,将军所虑之事也是件好事,常言道人生四喜,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将军正可应这第二喜,只可惜啊将军还有放不下的东西。”

    闻听此言,李信已经起了将此人轰出去的心思,不论如何与一个陌生人谈及如此敏感的事,对自己都将不是好事。一念及此,李信彻底醒酒了,当即便将面色沉了下来,已经准备让牛蛋送客。

    那冯铨则继续道:“实话与将军说,冯铨也是受人之托,来与将军做一桩交易!将军且容冯铨将话讲完再送客,否则将军没准会后悔的!”

    口气还不小,这倒激起了李信的好奇之心,便听听又有何妨。

    “所托之人不日将赴京于朝廷就要职,其名讳冯铨不便透露,但却可直言相告,只要将军可做这笔交易,便会助将军达成所愿!”

    李信心中砰然一动,冯铨口中之人似乎倒极有能量,却不知连皇帝都做不到的事,他又如何做到?心中如此想,面上却冷笑道:“空口无凭,如何让李信相信这等荒唐之言?”

    其实,他如此回答便已经等于默认了,自己正在为此事忧虑,只不过你冯铨空口无凭我不敢相信你啊!

    冯铨的脸上仍旧挂着不咸不淡的笑意。

    “虽然不便直言其名讳,但冯铨却可私下告知将军,此人如今北上,是要坐文华门对面大堂里其中一张椅子的!”

    冯铨的话让李信悚然动容,今日朝堂之上,李信清楚的听到皇帝要召周延儒北上还京入阁,难道这冯铨所言之人竟是周延儒?

    看到李信面色变换,冯铨又道:“冯某只能言及于此,如果将军肯答应下来,便按冯铨所言,如此应对……”

    “实话说,眼前局面,将军几无破解之法,不妨便以退为进,主动揽下婚事。万岁爷本就对将军心怀愧疚,如此便更甚,将来也好漫天要价!”

    李信盯着冯铨,不置可否,忽然开口道:“就不怕李信将你这大逆不道之言告发到有司去吗?”

    冯铨则丝毫不以为意,“将军不会,再说了,出得我口入得你耳,说出去有没有人信在两可之间不说,只会使将军自己陷入更大的旋窝之中、”李信不由得佩服这冯铨的胆识,虽然是些阴谋于暗室的,却也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此人所言的确不假,如果自己敢于告发他这一番言论,朝臣也定然会以此为借口,攻讦自己,到那时便等于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冯铨见李信默不作声,便又继续侃侃道:“将军请听冯某一言,这以退为进不但会使将军摆脱阁臣的攻击,摘掉身上的靶子,同时也证明了将军自己是不贪恋兵权的。如果你一直保持沉默,便等于默认了舍不得手中的兵权。阁臣们一样会以此作为攻讦将军借口,如若将军不信,便等三日后小朝会……”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经过冯铨的提醒,李信顿时便冷汗淋漓,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不过他脑中闪过的却是另一个人,那就是刘宇亮。李信努力的回忆着,酒肆中刘宇亮究竟与自己说了些什么,但掏便了脑袋里,也没找到一句类似的话语。虽然,他也曾暗示皇帝有可能会对范复粹等人做让步,却决然没有提醒其沉默便是默认之意。

    以刘宇亮浮沉官场数十年的经验,难道还看不出这一点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他一定看得出,只不过出于某种目的,并没有告知自己而已。李信一直对刘宇亮反常态的对自己示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这也是被人出卖多了所留下的后遗症。

    如今有了冯铨的提醒,李信似乎发现了刘宇亮并不是与之倾心相交,既然有所保留,只怕还是另有所图。也许是刘宇亮隐藏的太深了,李信就是想不通,他究竟能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如果说此前还有战功可以分享,那么到了此刻,正应该与自己划清界限才是。可今日又与自己公然出入酒肆,如此一反常态,实在让他捉摸不透。

    冯铨见李信出神发呆,以为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说辞,便又道:“将军只需要等一个时机,只要时机一到,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李信始终都对冯铨怀着深深的疑虑,但见他甘冒奇险,竟然与自己说了如此多的大逆不道之言,却是让人不得不相信。

    “机会?”

    眼见着李信接了话茬,冯铨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对,等一个机会,不过这个机会却不能在京师等,须在南京!”

    李信忽然心中一动,问道:“请问那位大人物欲与李信做什么交易?”

    冯铨却道:“此事冯某不便说与将军,但总归是与南京的人和事有关。”

    送走了冯铨,李信一个人呆坐良久,脑子里始终在有两个声音在交战,就是是否相信那冯铨所言,使之辗转反侧。

    ……

    五日后小朝会,范复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但要向皇帝施加压力,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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