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圣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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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几匹正在吃草的马喊道:“伙计!伙计!”一匹大青马走了过来。大青马见到
了主人,用头拱着老班长的脖子,不停地发出“哼哼”的声音。老班长伸开手去,
大青马拱着他的手心把十几颗黑豆吃了下去。老班长把大青马拴在固定帐篷的木橛
子上,来到了院子里,他高声喊道:
“旺堆,旺堆。”旺堆听到喊声,从帐篷里出来了,三步两步走到了老班长的
跟前,老班长拉着他来到了帐蓬的后边。
老班长勉强笑笑说:“你给我帮个忙。”旺堆:“帮什么忙?”
老班长眼含热泪深情地拍了拍马头说:“老伙计,对不住你了!”大青马象懂
事似的用头在他的肩膀上蹭来蹭去,眼眶里浸着泪水。老班长又说:“今天大家一
整天都没吃上饭了,我得给大家做顿饭吃呀!要不然,要我这炊事班长干什么?”
旺堆一惊道:“你要杀马?”老班长赶忙说:“你小声点,悄悄找几个人去,
把腰刀给我拿来。”
旺堆生气地说:“不行,不行,我去找指导员去。”旺堆说着迈开双腿快步向
他们连部走去。老班长在他身后喊道:“你这小子,给我回来。”旺堆装着没有听
见,径直走向连部。
旺堆进了连部的帐篷就高声喊道:“连长,指导员,老班长又要杀马啦!”何
云山、郑刚看了旺堆一眼,低下了头,一句话也没说。
冬多着急地说:“我和旺堆去搞吃的,这马不能再杀了!即时杀了我们也不吃。”
何云山对旺堆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杀就杀吧!救命要紧呐!”
冬多猛地站了起来,拉住旺堆的手就往外走,他们来到了老班长的跟前,冬多
嚷嚷着:
“这马不能杀,这马不能杀,杀了我们还靠什么走路哇?它跟你这么多年,你
怎么能忍心下手呢?”冬多的话深深地刺痛了老班长,他发了火:“不杀怎么办?
你说不杀怎么办?”
冬多两眼瞪着老班长:“我去想办法。”冬多牵来了自己的枣红马,他嘴里不
住地嘟囔着:“我就不信找不到吃的,我就不信……”他有气无力地上了马,全身
扒在马背上,用脚蹬敲了一下马肚,枣红马小跑起来。这时,何云山、郑刚、肖雪
茹和战士们听到了争吵声,都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何云山看见冬多骑马而去,便大
声地喊道:“副连长,你回来!”冬多听到了喊声,但他头也不回,而是让枣红马
飞快地奔跑起来。
夜幕降临,皓月当空。
丹尼骑着一匹大白马,唱着悠扬的喇嘛教‘赞歌’,赶着四头驮满了贡品的牦
牛行进在空旷的草原上,优美的歌声和着大白马脖子上的铃铛声,在寂静的夜空中,
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传播着。突然,丹尼发现正前方有一匹马正朝自己飞奔而来,
她赶忙停止了歌唱,翻身下马,站在了那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马越来越近,
丹尼心里一阵紧张,突然“扑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双手合掌,微闭双目,口中
默默地念颂着:“佛祖保佑,喔玛尼叭咪哞……”
不一会儿,冬多来到了丹尼的跟前:“丹尼!丹尼!”冬多下马去拉丹尼,丹
尼却一把推开了冬多,自己站了起来。冬多有些生气地说:“你怎么现在才来?真
急死人了!”
丹尼严肃地说:“急什么?你吓死我了。”她说着从佛袍里掏出一把银锁递给
冬多。
冬多看看银锁,疑惑不解地说:“怎么了?”
丹尼:“我们出家人早已脱离尘俗,本想留下作个纪念,可它这几天把人家搞
得心慌意乱,六神无主,这岂不坏了我八年的功德。”
冬多:“那我暂且收下,等日后再说,咱们走吧!”丹尼含情默默地看了冬多
一眼说:
“你急什么?咱们在这儿说说话再走不好嘛!”
冬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是不住地哀声叹气,没有心思和丹尼说话。丹尼关
切地问他道:“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冬多用手抹了一把眼泪说:“我们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老班长要杀自己的
马,我和他吵了起来。”丹尼听了惊讶地说:“那怎么行?不能杀生的,况且是马,
走,咱们赶快走,把我带的贡品送去。”
冬多大口地喘着粗气说:“没办法,没办法,连队七八十号人,凭你送的这点
东西也吃不了几天呀!”他说着说着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丹尼赶忙去扶
住他:“你怎么啦?你怎么啦?”冬多有气无力地说:“快,快给我弄点吃的。”
丹尼看着冬多那饥饿难耐的样子,不由得流下了酸楚的泪水。她赶忙站起身,从牛
背上的袋子里取出一块干羊肉,递给了冬多。冬多接过羊肉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突然,丹尼又双腿跪地,两眼微闭,双手合十,默默念诵起来:“佛祖保佑,好人
得救,佛祖保佑,好人得救,喔玛尼叭咪哞,喔玛尼叭咪哞……”
他们的老班长终于还是把自己的马给杀了,旺堆也没有阻挡住他。
夜深了,天上布满了星斗,旷野上静悄悄的,冬多他们的驻地上却还亮着灯光。
老班长强装笑脸,把煮好的马肉往各班的盆子里分着,战士们却静静地看着盆子里
那热气腾腾的马肉,一声不吭,谁也不啃先吃第一口。旺堆和其它几位藏族战士坚
决拒绝吃马肉,他们干脆牵着自己的马匹,向山下走去。这时,冬多领着丹尼回来
了,旺堆第一个看到了冬多和丹尼,他高兴地喊叫起来:“副连长回来了!副连长
回来了!”
大家都跑出了帐篷迎了上去,看到他们带来了那么多吃的东西,每个人的脸上
都笑出了泪花儿。何云山、郑刚、肖雪茹面带微笑走向冬多和丹尼,何云山伸出手
去要和丹尼握手,丹尼却向后退了两步,双手合十,避开了。何云山赶忙收回手去,
然后拉着冬多的手说:“这就是丹尼吧?”
冬多点点头,一一给丹尼介绍过何云山、郑刚和肖雪茹等人。何云山忙又尴尬
地点点头说:“好,好,谢谢,谢谢。”
旺堆对几个战士嘀咕着说:“这是咱们嫂子,是冈底斯最美的。”战士们七嘴
八舌地议论着:“嫂子?有了嫂子就好办了……”丹尼听不懂汉语,只是笑容可鞠
面容端庄地望着大家,或微微点头,或行合掌礼。何云山和郑刚眼睛瞪着战士们,
示意他们不要乱讲话,可有的战士一边御东西还是一边小声地议论着:“没想到咱
们副连长的艳福还真不浅呐!”
吃过晚饭,冬多把丹尼安排在了肖雪茹的帐篷里,因两人语言不通,所以她们
只好借助着手势交谈着。肖雪茹伸出一支大姆指说:“冬多……冬多是好人。”丹
尼也伸出一支大姆指点点头,表示肯定。
肖雪茹又用两只手握在一起说:“冬多和你是这个。”丹尼伸出一个巴掌,另
一只手又伸出三个指头表示了个8字,然后又用两手的食指勾在一起,表示出8年
前是这个,然后,丹尼又双掌合拢,表示出她现已出家,每天都在念佛,无心问及
凡人俗事。丹尼指指肖雪茹,也伸出了一只大拇指。肖雪茹摇摇头笑了起来……第
二天一大早,冬多他们用十几顶帐篷围起来的小院子里就热闹开了,他们上上下下
全连官兵一起出动,欢送丹尼返回寺院。何云山、郑刚、冬多等人早早地就来到了
肖雪茹的帐篷前,何云山微笑着对丹尼说:“再多住几天吧!”
冬多忙用藏语解释道:“指导员说让你多住几天?”丹尼听了忙双掌合拢用藏
语回答说:“出家人不宜在外多住。”这时,郑刚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问一
旁的肖雪茹道:
“哈达呢?”肖雪茹疑惑不解地:“什么哈达?”
郑刚:“出发时我让你准备的十几条白绫呀!”肖雪茹笑了起来:“只顾高兴
了,怎么把这事儿都忘了?”说完扭头跑进了自己的帐篷。
炊事班的老班长听说丹尼要走,忙从炊事班的帐篷里跑了出来,边在破旧的黄
棉衣上擦着手,边对冬多和丹尼憨厚地笑着。冬多指着他对丹尼说:“我昨天和老
班长吵了架,全连就他年纪大,最他辛苦了,为了让大家能吃上东西,他把自己的
马杀了。”丹尼听了赶忙双手合十,默默念诵了几句。
老班长激动地眼睛都湿润了,笨拙地伸出一只大手要和丹尼握手,却被指导员
伸过来的手挡了过去。老班长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将双手放在
一起,互相揉搓着。何云山对他说:“快,快去,把上山时带的茶砖拿两块来。”
老班长听了赶紧跑回了炊事班的帐篷里。
旺堆牵来了丹尼的大白马,郑刚向丹尼敬献了哈达,何云山把老班长拿来的两
块茶砖装进了丹尼的马搭里,全连战士自动地站成了两行队列,欢送丹尼。
何云山突然问冬多道:“你的马呢?”冬多一愣说:“在后边呢!”
肖雪茹提醒他说:“还愣着干什么?”有几个战士早已明白了他们指导员的意
图,快步跑到帐篷后边牵来了冬多的枣红马。
全连战士官兵簇拥着冬多和丹尼,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山下,目送着冬多和丹尼,
渐渐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最近,我和我哥哥都比较烦,屈指算来都过去二十多天了,冬多他们眼看着就
要扎下根来了,而杜比斯的枪支弹药却迟迟未到。因为冬多的到来,彻底打乱了我
的计划,杜比斯先生劝我先不要轻举妄动,他让我先和我哥哥联合起来,先赶走冬
多他们再说。我也是觉着冬多的力量太强了,他有枪有炮,又带来了那么多的人马,
凭我和我哥哥现在的力量还真不是他的对手。这天,我和我哥哥又聚在大厅里商量
着对策,我哥哥在大厅中央来回地踱着步,我坐在铺有氆氇的台椅上吸着鼻烟,管
家则哈着腰躬着背站立一旁。
我哥哥突然停住脚步烦躁地说:“怎么枪还没有运来?”
我掩饰着内心的着急,假装心不在焉地说:“快啦!你急什么?”
没想到我哥哥两眼瞪着我说:“急什么?不急行吗?你知道吗?不知从哪里吹
来了一股风,牧民们连家都不想搬了?”
我听了把鼻烟壶‘叭’地一声往茶几上一摔站了起来:“不搬家怎么行?这些
牧民一旦和共军接触上,就会被换掉灵魂的,到时候大哥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哥哥:“不过,搬家搬家,我们都快搬到边境上去了,搬到哪里才算个头呀?”
我说:“即时搬出国去也不要紧,只要能把冬多他们困死饿死,搬到哪里都没
关系,啥时候治住了冬多,啥时候才算到头。”
两人说话间,女奴桑姆提着酥油壶进来了,她跪在地上边倒酥油茶边对我哥哥
说:
“老爷,巴桑在外边等了好久了,他想见你。”
我哥哥给管家示意说,让他进来吧!管家走出去把巴桑领了进来。
巴桑走进门来,吐舌哈腰地向我和我哥哥行了礼。管家瞟了他一眼,用鼻孔哼
着说:
“行跪礼。”
巴桑赶紧跪下磕头,我哥哥微笑着说:“起来,起来,免了,别人都说你是我
冈底斯的领头羊,我说你是我冈底斯的雄鹰,有话起来说吧!”
巴桑站起身来,仍躬着腰,低着头。我着急地说:“什么事呀?老爷让你说你
就说嘛!”
巴桑低着头赶忙回答道:“请老爷帮我除妖。”
我哥哥说:“什么妖哇?”巴桑说:“是黑脸妖兵。”
我和我哥哥及管家的脸上都同时露出了微笑,巴桑仍低着头,并没有察觉。
我哥哥转过话题说:“听说老疯子还活着?”巴桑说:“是神鹰救了他。”
我哥哥接着说:“老疯子是该下地狱的人,只要你肯听话,为老爷出力,老爷
会宽容他的。”巴桑赶忙说:“是,老爷。”
我哥哥又说:“妖兵的事,老爷已经知道了,你去吧!老爷会给你作主的。”
巴桑哈腰吐舌道:“是,老爷。”然后又哈腰吐舌地退了出去。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杜比斯先生的枪支弹药还没有到,冬多他们就先动手了。
冬多说当时他们遵照他们上级的指示,为了尽快取得与冈底斯上层(也就是我
和我哥哥)的联系,以利于开展牧民群众的工作,保卫国防,守卫边疆,那天清晨,
他和郑刚、何云山率领着他的八十多名官兵,由老江珠带路,向我和我哥哥的所在
地,也就是古格城堡的土山上开了过来。天刚麻麻亮的时候,他们的人马已经爬到
了土山的半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