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圣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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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奸笑着神气十足地说:“我没见过但我听说过,他们很厉害,杀佛灭教,
吃人不见血,二老爷也说过,就是不吃掉你也会换掉你的灵魂,让你跟着他们走的。”
另一个牧民问道:“那我们见到他们怎么办?”
管家犹豫了一下严肃地说:“我们在暗处盯着,如果发现有牧民和他们有接触,
回来就要把他处死,千万不能让被换了灵魂的牧民来传染我们。”牧民们听了管家
的话都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休息片刻之后,管家又命令道:“走,咱们上去看
看去。”
巴桑走在最前边,其他几个人跟随在她的后边,管家被一个牧民搀扶着慢慢往
山梁上走去。不一会儿,他们就走到了山梁的顶端,突然,他们发现另一座山梁的
下面,有十几名黑脸黄衣人……
冬多他们也发现了山顶上的管家等人,他们大声用藏语冲他们呼喊着:“老乡,
不要怕。”冬多、旺堆、肖雪茹和另外几名战士边喊边往山这边走来。管家等人被
吓坏了,他们转身就跑,他们连滚带爬地跑出几十米,巴桑却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仔细地观望着。
管家等人大声地喊叫着:“巴桑,巴桑,快跑,快跑呀!”巴桑听到了喊声,
赶忙也跑了下来,他们惊慌失措地骑上马,一溜烟地向山下跑去。
那天晚上,我正在住室里,坐在铺着雪豹皮的台子上摆弄我的手枪,这时,我
的报务员拿着一张纸进来了,他站在我的面前毕恭毕敬地说:“老爷,电报。”我
没抬头,仍在摆弄我的手枪:“念吧!”只听报务员念到:“你处来报收悉,对于
冈底斯的小股共军,你们千万不可轻视,你们要避免正面接触,将共军困死饿死在
冈底斯,所需武器弹药近日即可运到,远东情报局杜比斯。”
我放下手枪接过电报,看了又看说:“太好了!太好了!”这时,我哥哥来叫
我去吃晚饭,我丢下纸条,随我哥哥一起来到了大厅里,刚刚坐定后,突然,管家
急匆匆地进来了,他点头哈腰地向我们报告说:“大老爷,二老爷,我们找到妖兵
了,他们真是些妖魔,脸都是黑的,巴桑看得最清楚,他们中间好象还有个女的,
脸是白的,眼睛却是黑窟窿,真吓死人了!”
我听了轻蔑地笑笑说:“别说了,什么妖兵?他们也是人。”我哥哥说:“那
他们把脸涂成黑的干什么?”
我思考了一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说:“这就说不清了,也许是他们没
有吃的了,是为了抢我们的东西。”我哥哥又说:“我看他们的传单上说的好象还
有些道理,我们不惹他们算了。”
我赶忙说:“这可不行,你不惹他,他就要惹你了,只有把他们赶出了冈底斯,
或者饿死困死在这里,我们才能平安无事呀!”我哥哥:“以弟弟的意思?我们还
得南迁?”
“对,对,只有继续南迁,才能困死饿死他们,我们还要借这次黑脸妖兵的出
现大作文章,同时要严密监视,发现一有牧民与他们接触,就将其处死,严惩不怠。”
我哥哥听了不住地点着头说:“还是弟弟见多识广啊!如果以后你不再离开冈底斯,
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故意谦虚道:“哪儿能呢?还是哥哥说了算,还是哥
哥说了算。”那天,我一整天心里都美滋滋的,我哥哥第一次说出了我最想听的话,
晚上便作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哥哥把头人的位子让给了我,并且亲自给我穿上了那
套清朝官服,把他喜欢的桑姆也给了我。
冬多说,那天晚上,他们回来之后,把打回来的柴草堆了起来,象一座小山似
的,捡回来的牛粪也堆了好大的一堆,各班的帐篷里又重新生起了火炉子,顿时整
个帐篷里暖红红的,有的帐篷里又摆起了龙门阵(汉人是这么说的,就和老江珠说
唱我们的《格萨儿》差不多),歌声说笑声不绝于耳。
吃晚饭了,炊事班的老班长拎着一只麻袋,一杯一杯地给各班分炒面。他边分
边说:
“剩下的马料也不多了,先凑合着吃吧!”
他们连部的帐篷里,肖雪茹正在向郑刚、何云山和冬多汇报情况,平日笑颜常
开的肖雪茹今天却显得特别的沉重。肖雪茹的声音几乎是要哭出来了:“战士们大
部分都得了脬肿病,除了因为高原反应的因素之外,我看主要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
郑刚不耐烦地说:“营养不良,营养不良,连吃的都没有,营养能良吗?”何
云山瞪了郑刚一眼:“让人家把话说完嘛!”
肖雪茹冲着郑刚说:“你不信把裤子卷起来,你自己看看。”郑刚赶忙装着笑
脸说:
“我没事,我没事。”
肖雪茹冲到郑刚跟前,不由分说地卷起了他的裤腿,用大姆指使劲地按了一下,
发肿的小腿部位陷了一个深坑,肌肉明显地失去了弹性。何云山忙劝解道:“算啦!
算啦!都知道了。”
这时,冬多开了腔:“我阿爸去找我姐夫已经有一天多了,也该回来了,他回
来时一定会给我们带些吃的来。”
老江珠昨天一大早就去找巴桑去了,他骑着马来到了大青沟附近,但是他没有
找到一顶帐篷,他站在巴桑家原来住过的地方,看了看四周又蹲了下来。他用手扒
了扒地上的灰烬,草木灰中已经没有了一点火星的痕迹,他站起来向远处望了又望,
没有发现一顶帐篷的影子,他失望地坐在地上,取下六弦琴,弹奏起来:“冈底斯
山顶着天,离天只有三丈三;孔雀河水长又长,弯弯曲曲向海洋;山高水长终有尽
呀!天是爹呀地是娘。”清凉委婉的歌声传向了远方,空旷无际的雪原,重重叠叠
的冰峰对于老江珠的歌声仍是无动于衷。
实际上,巴桑家受我哥哥之命,和另外几十户牧民搬到了古格城堡的附近,我
哥哥是这样想的,一来支差方便,二来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也好有个准备。他
们在一座小山下扎下了帐篷,帐篷顶上随即就冒出了青烟,挂在帐篷四周经幡随风
飘荡着,远处,有几群牛羊在雪原上吃着草……
巴桑家的帐篷里,他阿妈左手抱着昏昏欲睡的小孙女在摇晃着,右手还时不时
地摇几下摩尾轮。巴桑取下腰刀,从锅里拿起一块大骨头,边割边吃着,她的女人
卓嘎在一旁打着酥油茶。
“家里有人吗?”这时,帐篷外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卓嘎忙去掀开了帐
篷的帘子,这时丹尼低头躬身走了进来。
老阿妈激动地:“白度母来了!白度母来了!佛祖有眼呀!”说着忙给丹尼让
座。
丹尼紫红色的脸上充满了笑容:“让我好找呀!你们怎么又搬家了?”巴桑说
:“不搬不行呀!”
丹尼:“你阿爸来过了吗?”巴桑惊奇地说:“你说是我阿爸江珠?”
丹尼:“那还有谁?”她对卓嘎笑笑。卓嘎痛苦地:“巴桑说他让妖兵给抢走
了。”
丹尼:“前两天我还见到他了呢!”巴桑:“在哪儿?”
丹尼:“他来寺院唱《格萨尔王》,给我们散发了传单,我还让人给你捎了一
张呢!”
巴桑忙从藏袍里取出一张传单说:“是这个?”
丹尼:“对,这是他那天晚上散发的。”巴桑摇摇头沮丧地说:“他死了,他
已经死了。”
丹尼:“我亲眼见的,怎么会死了呢?”巴桑说:“他被妖兵抢走了,我还射
死了他们一个,他们肯定会杀死他的。”
丹尼:“不会的,不会的,冬多也在他们那里。”卓嘎惊讶地:“冬多!冬多
还活着?”
丹尼:“活着,他当了兵,和他们一起来的。”巴桑只是摇头:“你是说冬多
他当了妖兵?不会,不会的。”
丹尼着急地:“我,我亲眼见的,冬多他,他还来看我了呢!他们不是妖兵。”
巴桑对着丹尼看了又看说:“你已经不是俗人了,会不会是你在做梦呀?我昨
天又亲眼见到了妖兵,他们又都变成了黑脸妖兵,要不是我们跑得快,早就被他们
抓走了。”
丹尼急得只摇头:“你怎么连我说的话也不信了?”
巴桑的阿妈在一旁又摇起了摩尼轮:“喔玛尼叭咪哞……,白度母别显灵,白
度母别显灵,我们家是好人,我们家是好人,喔玛尼叭咪哞……。”
丹尼出了巴桑家的帐篷,又来到了一条向阳避风的山谷里,山谷里搭着十几顶
牧民的帐篷,帐篷周围拴着牦牛和马匹。
丹尼招呼着牧民们都进了一顶较大的帐篷里,牧民们带来了风干了的羊肉和一
些用牛皮袋子装着的酥油以及几只大牦牛等。
帐篷里,正位上,丹尼正襟稳坐,双手合掌,双目微闭,带领着牧民们念着六
字真言和佛经,牧民们分坐两旁,双手合掌,认真地跟着丹尼默念着。
过了一会儿,丹尼睁开了双眼说:“今日学经就到这里,只要记住,做人以善
为本,以德为根,行善积德,因果报应。今日各位施主所带贡品,本尼如数收下。”
众人磕头跪拜:“多谢白度母,白度母开恩。”丹尼手拿浮尘站起身来,轻轻
地甩了一下道:“众施主所献贡品,本尼将施舍穷人,普救众生,……”
牧民们出了帐篷,牵来了四只肥大的牦牛,又把帐篷外面堆放着的羊肉和酥油
等贡品装到了牛背上,宗教信仰也是要吃饭的。
第二天,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冬多又来到了寺庙的山崖下,他双手抓着牛皮
绳,“嗖嗖”几下就爬到了禅洞口,丹尼不在,小尼姑梦尼接待了他。
梦尼:“施主又来了?”冬多:“你师傅呢?”
梦尼:“师傅昨天一大早就出去化缘去了。”冬多听了失望地说:“今天回来
吗?”
梦尼:“说的是今天回来的,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施主您坐,我给您打酥油茶
去。”
冬多:“等一会儿,等你师傅回来再打吧!”
梦尼思索了片刻问道:“你以前就认识我师傅?”冬多微笑着说:“那是八年
以前的事了,对了,你出家已有几年了?”
梦尼:“有三年了。”冬多:“你家在何处?”
梦尼:“出家人不谈俗事,我也记不得了。”冬多又问道:“你师傅经常回家
吗?”
梦尼:“从来不回去,不过索贡老爷经常派人来送东西。我师傅佛功深奥,来
供奉的人很多,她经常拿东西去恩赐穷人。因她功德无量,前几年还应邀到国外讲
过经文呢!”
冬多深吸了一口气:“噢!我上次走后她没给你说些什么吧?”
梦尼:“她什么也没说,只怨恨自己功底浅薄,还要多加修炼才是。”
冬多陷入了沉思,两眼凝视着洞外。突然,远处有个黑点进入了冬多的视线,
黑点越来越大,渐渐显出了丹尼骑马的身影。冬多惊喜地喊道:“看,你师傅回来
了!”
梦尼和冬多走到洞口,转眼间,丹尼已到了崖下,只见她翻身下马,把自己的
马和冬多的马拴在了一起,抓住牛皮绳“嗖嗖”几下就上到了洞口,冬多用手去拉
她,却被她推开了。丹尼来到洞里:“梦尼,怎么不掌灯上茶?”梦尼说:“施主
不肯,非要等你回来。”
丹尼:“快去,把饭准备好。”梦尼慌忙离去。
丹尼微笑着关切地问冬多道:“来多久了?”冬多笑着说:“刚到一个时辰。”
丹尼:“我见到巴桑了,我说什么他也不信,还说他射死了你们一个人,又亲
眼看到你们都是些黑脸妖魔。”
冬多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什么黑脸妖魔?那是我们为了防治雪盲,用锅
黑涂了黑脸。”丹尼也笑了起来:“早知道这个,我不就说清楚了。”丹尼收住了
笑脸又问道:
“巴桑真的射死了你们一个人?”
冬多:“没有,只是我们连长的胳膊受了点伤,没什么大不了的,已经快好了。
不过那天也真够危险的,我也开了枪,要不是我们指导员阻拦,姐夫可真要……”
丹尼深情地凝视了一眼冬多说:“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今天还走吗?”冬多微
笑着说:
“不走了,今晚再睡一次绳床。”
梦尼打来了酥油茶,冬多和丹尼一边喝着一边说着话,冬多放下酥油碗:“你
在巴桑那里看到我阿爸没有?”
丹尼:“没有,他不是在你们那里吗?”冬多:“没有,他前天就出去找巴桑
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把人急死了,我生怕他出什么事儿。”
丹尼安慰他说:“不会的,他肯定是没有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