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圣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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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拉住了头羊的两只角,其它羊也就跟着不往前走了,任凭他们怎么赶,羊群就是
不往前走。
“中队长,把这个女的也带走吧!”一个卫兵喊道。“放你娘的屁!连命都顾
不上,还发什么骚情!”于是那个卫兵照着卓嗄猛踢两脚,卓嘎的手松开了,倒在
了地上,他们哄赶着羊群向着大青沟深处走去。
晚上,在我们家的大厅里,丢了羊群的小扎西被管家扒去了藏袍,管家拿着马
鞭使劲地抽打着他,只打得小扎西血肉模糊,昏阙了过去。这时,巴桑穿着藏青色
软缎锦袍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巴桑一进门便高声喊了起来:“大老爷、二老爷,我
的羊也被抢走了,快想想办法呀?”
我哥哥一愣说:“什么时候?”巴桑接着说:“今天上午卓嘎和小扎西是在一
块儿放羊的。”
我冷笑着说:“看看吧!看看吧!什么不抢牛羊?我才不信呢!”我哥哥满面
愁容地说:“这怎么办?这怎么办?”这时,一个门卫领着老喇嘛进了大厅。我和
管家见依西喇嘛来到,忙起身迎了上去,我哥哥仍垂头丧气地坐在正位上一动不动。
老喇嘛进了大厅忙双手合掌给我哥哥行礼,我哥哥看也不看一眼。老喇嘛行完
礼,着急地说:“大头人,昨晚出事啦!”我哥哥一愣道:“什么事?”
老喇嘛接着说道:“冬多犯我教规,被我抓住了。”我说:“犯什么教规?”
老喇嘛:“他和丹尼睡觉被我抓住了。”众人都惊讶得愣住了,我哥哥的脸上
飞快地闪过一丝无奈,然后他又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很反感地说:“此事不得外
传,把他们放了算啦!”
我听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天助我也!”我哥哥迷惑不解地:“你──你怎
么……”
我指着地上小扎西,比了个手势说:“把他给我拖出去。”管家忙叫了两个家
丁,把小扎西拖了出去。巴桑也跟着出去了,他抱起小扎西喊了几声,小扎西还有
一些微弱的反应……我把我的计划给我的哥哥说了,没想到他竟满心欢喜地接受了,
并且按部就班地吩咐了下去。
冬多被老喇嘛关了起来,他们的人也都非常着急,晚上,他们连部的帐篷里集
满了人。
郑刚焦急地说:“两天了,副连长怎么还不回来?”何云山也满心疑惑地说:
“给寺院送盐巴是做好事,难道还会……”
肖雪茹也怀疑地说:“凭副连长的机灵劲儿,还能……”旺堆干脆说:“我去
打听一下,别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何云山看了一眼郑刚,郑刚说:“去就去吧!”于是何云山果断地说:“再去
一名藏族战士,注意要穿藏袍带短枪,千万不要暴露身份。”
第二天佛晓,山灰蒙蒙的,地灰蒙蒙的,寺院门口突然响起了沉闷的号角声。
寺院门口的广场上,老喇嘛正襟危坐,众喇嘛手握藏刀,目光都注视着东方的
地平线。
一轮红日渐渐地离开了地平线,于是喇嘛们开始发出了一片:“噢,噢”的呼
喊声。一位身强力壮的喇嘛站立了起来,两个小喇嘛把一顶很沉重的头盔抬起来戴
在了他的头上。顿时,他面部充血变红,两眼布满了血丝,舌头变厚而垂了下来。
他左右手各拿一把藏刀,口中结结巴巴地念着:“喔玛尼叭咪哞……”当他双手舞
动藏刀时,十几个带假面具的喇嘛也随着翩翩起舞起来,佛战前隆重的祭神仪式开
始了……
上午,冬多他们驻地的小山包周围,突然被一百多个喇嘛围了个水血不通,喇
嘛们齐声喊叫着:“保我佛祖,还我牛羊;保我佛祖,还我牛羊……”喇嘛们手举
藏刀,喊声震天,一步步向驻地上逼来。山包的正面,老喇嘛手举禅仗走在前边,
他身后是一付牛皮担架,担架上抬着昏迷不醒的小喇嘛次仁。冬多和丹尼被五花大
绑,嘴里塞着羊毛,被几个喇嘛押着。最后边是我和我哥哥及管家等人,我让管家
在后边指手划脚地指挥着,我哥哥今天又穿上了他那套过时了的旧式官服。
我坐在马上,用望远镜向山上观望着,我发现冬多他们的人被我一手导演的这
突如其来的事变搞懵了。我发现何云山也拿着望远镜,一时没了主意:“这怎么办?
这怎么办?”
郑刚心急如焚地命令道:“大家进入阵地,进入阵地!”
何云山:“快,快,先进入阵地再说。”郑刚使劲地吹起了哨子,刹那间,他
们的人马都进入了战壕。喇嘛们仍一步一步地向山头逼近着……,何云山大声呼喊
道:“没有命令,谁也不许开枪!”何云山和郑刚蹲在战壕里紧急商量着,几名藏
族战士也急忙跑了过来。藏族战士甲说:“这是佛战,千万不能开枪。”藏族战士
乙说:“我们应喊话,让他们停下来。”
郑刚:“对,对,快喊话。”藏族战士甲:“喊什么?”何云山:“喊让他们
停下来,有话慢慢说。”藏族战士甲用藏语高声喊了起来……老喇嘛听到喊声,把
禅仗一挥,众喇嘛立即停止了前进,所有喇嘛除老喇嘛手拄禅仗站立外,其他人均
单腿跪地,右手紧握藏刀,并让刀尖刺地……老喇嘛用藏语喊到:“你们为什么抢
走羊群?”藏族战士忙用汉语翻译着……何云山:“快说,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抢
羊。”藏族战士又用藏语喊着……老喇嘛又喊:“还我次仁!”众喇嘛齐声跟着喊
:“还我次仁!还我次仁!”顿时呼喊声铺天盖地响着。这时,牛皮担架上的次仁,
在昏迷中似乎听到了喊声,迷迷糊糊地发出了“哼,哼”的声音。
抬担架的几个喇嘛高兴地喊着:“次仁活了,次仁活了!”老喇嘛也回过头来
蹲到担架旁,小喇嘛次仁眨了眨眼睛,问道:“这是在哪儿?”
老喇嘛:“在为你报仇呀!”次仁:“报什么仇?”
老喇嘛:“他们把你推下山崖,要杀人灭口。”次仁揉了揉眼睛,似乎回忆起
了前天晚上的事:“没有,没有。”
老喇嘛:“什么没有?”次仁若有所思地:“我好象是没抓住绳子,摔了下来,
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喇嘛惊喜地:“这么说冬多和丹尼没有害你?”次仁:“没有,没有,他们
也没犯教规。”
老喇嘛听了次仁的述说,快步向山坡下走来,他来到我和我哥哥跟前,诉说着
次仁刚才讲的情况。老喇嘛:“大头人,我错了,次仁醒过来了,次仁说冬多和丹
尼是清白的,应该把他俩放了才是!”我哥哥听了顿时面带微笑道:“放了,放了。”
我听了眼珠一转说:“只放丹尼,冬多不能放。”谁知我哥哥却说:“不放冬
多怎么能行?”
我赶忙说:“有什么不行,打起来更好。”我哥哥感到不可理解,无可奈何地
摆摆手说:“你去,你去处理。”
我和管家随老喇嘛来到了前面,老喇嘛下令给丹尼松绑,几个喇嘛上来七手八
脚地解开了绳子,也取掉了塞在丹尼嘴里的羊毛。丹尼见没给冬多松绑,便大声喊
叫起来:“把冬多也放了,把冬多也放了。”
于是我笑着说:“这不是我的侄女吗?我的好侄女,我要拿他来换羊,羊群不
交出来他就是人质呀!”丹尼恳求我道:“叔叔,我叫你声叔叔,你就行行好吧?
冬多他是好人呀!”
布丁仍微笑着说:“他是好人?叔叔怎么没看出来?”丹尼见我没有放冬多的
意思,突然扑了上去,拽掉了冬多口中的羊毛……冬多眼瞪着我说:“拿我换羊群,
你是不是有点太作恶了?”这时,老喇嘛也求情道:“他与羊群何干?放了他算啦?”
这么多人给他求情,我恼火了,于是我咬牙切齿地说:“何干?羊群就是他们
的人抢走的,不还我羊群,就拿他来抵羊。”
冬多气忿地说:“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的人抢走的?”我反驳他道:
“我们的小扎西亲眼看见是你们的人抢走的。”
冬多无可奈何,只好说:“这样吧!丢了羊群,我来找,我就不信找不回来!”
丹尼一听焦急地说:“冬多,你……”
老喇嘛:“既然他去找羊群,放了他又有何妨?”管家赶忙在一旁插话道:
“不能放,不能放,这个人坏得很。”我知道管家的醋意又发了。
我的侄女丹尼恶狠狠地冲着管家说:“狗奴才,哪有你说话的地方。”管家不
敢再正视丹尼了,只好推托着说:“我不说,我不说。”
既然冬多答应去找羊,于是我便来了个顺水推舟:“放就放了吧!但要一言为
定。”
我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说:“明天太阳落山之前,如交不回羊群,我佛兵要借
助神威,杀妖降魔,踏平你这坐山头!”说完,我让几个喇嘛给冬多解开了绳子,
冬多松了松筋骨,一把拉住丹尼就要走。老喇嘛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冬多
感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松开了手,丹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合掌,念起了六字
真言……我和管家瞪了冬多一眼,蔑视地咧了咧嘴。冬多马上扭过身,拱手给众喇
嘛行礼道:
“师傅们,请相信我冬多,明日太阳落山之前,如我找不到羊群,我冬多提头
来见!”说完他快步向他们驻地走去。
何云山和郑刚见冬多向他们那边走去,忙跳出战壕迎了上来,他们在阵地前紧
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当他们来到院子里时,几位藏族战士也跑了过来,抬起冬多就
要往上扔……冬多憨笑着:“别,别这样,我有话要说,快把我放下。”众人这才
停止了喜闹。
冬多严肃地说:“别太高兴了,我把脑袋抵押给他们了。”众人大惊。
郑刚忙问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冬多回答说:“他们不放我,要拿我
换羊群,我说明天太阳落山前把羊群找到,如找不到羊群我提头来见。”
何云山:“你怎么这样给他们说呢?”冬多:“找不到羊群,这场佛战难免呐!
伤了谁都是一场灾难呀!”
郑刚:“这冈底斯辽阔无边,去哪儿找呀?”众人鸦雀无声,气氛严肃而沉闷。
这时,旺堆和另外一名藏族战士身穿藏袍,腰挎短枪,扬鞭策马向这边飞驰而
来。他们来到山脚下见众多喇嘛在打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赶忙直奔驻地而来。
何云山、郑刚等见旺堆回来了,气氛一下又活跃了起来。何云山没等旺堆下马
就问道:“探听清楚了?”旺堆:“清楚了,这不,副连长都回来了。”他说着翻
身下了马。
冬多迫不及待地:“羊群,羊群是怎么丢的?”旺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昨
天,昨天上午丢的。”
郑刚:“你别急,你别急,慢慢说。”旺堆:“昨天上午,卓嗄和小扎西在大
青沟放牧,突然来了几个带枪的人,他们堵住了山口,还打了卓嘎和扎西,说话也
听不懂,就这样他们抢走了羊。”
冬多:“后来呢?”旺堆:“后来?后来他们就把羊赶进了大青沟里去了。”
郑刚:“会不会是土匪?”何云山:“有可能,前几天上级来的电报就说青海
有股国民党残匪,通过可可西里无人区进入了藏北。”
郑刚:“如果真是这股残匪,事情就更复杂化了!”何云山:“现在不考虑那
么多了,马上去夺羊。”
冬多:“我去,我对大青沟的地形再熟悉不过了,当年我逃往青海的时候,就
是从那里逃走的。”郑刚:“这样吧!我和旺堆去,你好好休息一下再说。”
冬多争辩道:“不行不行,无论如何我得去,这条沟我走过多次,南北有一百
多里,量他几个徒匪赶着羊群,两天是走不出这条沟的。”旺堆:“我和副连长一
起去。”
冬多:“行,行,这里请放心,老喇嘛说话是算数的,明天太阳不落山,不会
有什么事,我既然把脑袋押上去了,我就得想办法把羊夺回来。”何云山:“就这
样吧!不然没退路了。”
冬多、旺堆片刻间带领着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战士骑上马出发了。部队经过山
下时,喇嘛们不由自主地站立两旁,夹道欢送。当时我和我哥哥带着我们的人马已
经回家了,没能看到他们的行动。
天黑了,驻地周围的山坡上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战壕里的战士们三五成群的
在讲故事,有几个战士围住了肖雪茹。
战士甲说:“肖医生,你是大学生,知道的多,给我们讲一个吧!”肖雪茹谦
虚地:
“不行不行,我不会讲。”
战士乙:“讲一个吧!你讲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