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倒霉孩子-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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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过不下去了,没想到……
“你丫疯了吧?”
我一愣,回头看他:“弄么了?”
他坐那儿点了根儿烟,抽了一口看着我:“你还想跟你妈说这个?崩溃!你什么逻辑思维啊?”
“嗯?”我望着他。
“你觉得这事儿特家常便饭?”他眉毛都拧上了。
“其实也没什么。咱俩不也这样儿了吗?但是我不想养孩子。”我乐着看他。
“哈?”
“我有你一个就够了,再多一个我还不得累死!”我笑笑,“其实没嘛,你别想太多了,真的。你妈她俩人也挺不容易的,养你到这么大了都。你以后得翻着翻儿的疼她们俩。”
“得,你没觉得难以接受就成。”
“行了,你别跟我矫情结婚生孩子的事儿,我就烧香了。”我站起来,往厨房走,一边儿走一边儿跟他说:“别矫情,别矫情那些个用不着的事儿。换句话说吧,就算你是个女的,生不出孩子来,我就不跟你了吗?你别不爱听,明白就行了。”
“你他妈才女的!”他又骂了我一句。
我回头儿冲他挤了挤眼儿:“听过一世界观吗?特别适合给你:就算我跟人结婚了,也未必生得出孩子来,就算生出孩子来了,也不一定就是我的,就算是我的,长大了也未必能孝顺我……”
我乐着进了厨房,把灶台擦了一遍,心里边儿想着:还想那些个有的没的干嘛呀,都他妈到了这一步儿了,我要是想结婚,我他妈早结了!操,我要是想要儿子,我早要了!有你这么一大傻儿子我还不够啊!你那大小二妈不知道这么些年都是怎么忍过来的,你看看你多他妈让人心烦,多他妈让人着急。心里边儿骂痛快了,赶紧把水果切好了,乐着出去:“来点儿吗?”
他在那瞥了我一眼:“不吃,您老享用吧。”
我乐乐自己坐沙发上:“车磊。”
“说。”
“咱俩要是老了,得多哏儿啊!”
“哈?”
“肯定倍儿哏儿!”
“这话怎么讲?”
“说相声啊。天天说。”我回头看他乐。
他那脸上,也难得遇见一晴天儿:“那是挺哏儿的。听会儿?”
“听啊!”我说着就站起来,把一张相声碟放进DVD里边儿:“马少爷的。”
“成勒,走着您~~”
春天的青萝卜,去年的陈茶,屋里用不着开电扇就那么凉快。人怕老,谁都怕,其实结了婚的不太怕,大半儿都有孩子,脑子里总得为孩子想吧,就算孩子再不孝顺,也算有个寄托,也算精神上有个人能惦着。都说自己家的孩子不省心,谁也没把他掐死,当爹当妈是嘛滋味儿,我可能只能从我爸我妈的行为语言里琢磨出来了,我活该,但我不该这么想,可能吧,我命里就不该结婚,我命里就不能有孩子,但我现在高兴,我和他过得挺好,这就完了。
图嘛?你说这一辈子还图嘛?高高兴兴的,没灾没病的就得了……我和车磊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了,我生不出来,他也生不出来。所以,以后老了,就自己个儿找乐儿呗,谁死谁头里都没事儿,反正这一辈子就这样儿了,我也不想多琢磨嘛,凑和凑和完了。我知道他那话是好意,不过是混着自己的气儿一块儿说出来的,生气,谁听了谁生气,我他妈的豁出这辈子这么往里边儿扔,你到了儿来了这么一句,傻逼么不是?不过翻过来想,我虽然没怎么动摇初衷,不过倒是给他添了不少的压力,可能就是我们俩根本上是有区别的吧……想不出来为嘛,那介就是命!有命就得认命,不认命弄么办?那就俩字儿——死切!
转过天下班的时候,我的手机在响,是小雪的电话。
“喂?”我接了。
“正波,是我。”
“嗯。”我答应了一声,“还好吗?”
“挺好的。我过几天要去哈尔滨了。”小雪慢慢地对我说。
“上哈尔滨干嘛去?”我问。
“工作啊。”小雪笑了笑,“这次不是那种义工了,在哈尔滨的一所大学里做电路教室的实习老师。”
“干什么跑那么老远?”
“也没什么,就是巧了,那边要人,我正好投了简历。”小雪停了一下,“正波,你现在还好吗?”
“嗯,挺好的。”我笑,“一直都挺好的。”
“多注意身体。”她又停,“还和他在一块儿呢?”
“在。在北京。”我说。
“嗯,那就好。最重要的是你高兴就行,别总想着别人。有时候,多想想自己。”
“我现在一直老为自己个儿想。”
“父母不高兴了?”她问。
“也没有,我爸没说什么。我妈有点儿不高兴,不过现在也没多大的事儿了,不可能都高兴得了。”
“其实……我也挺不高兴的。这叫什么事儿啊……”她说着笑了起来,“不过你能高兴就行了,别管别人怎么想,别人活别人的去,你活你自己的。”
“嗯,我明白。你什么时候儿回来?”
“我看看是不是能在那边儿找个东北的嫁了。”
“呵呵,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儿,我给你寄份子钱。”
“好么,你那俩字儿,赶紧串肋条上吧!”她笑起来,笑得特别的好听,当笑声快要消失的时候,她小声说了句,“正波,再见。”
回到家,把晚饭做好了,车磊还没回来。我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想着和小雪和车磊之间的事儿,一件又一件的。挺多也挺烦的,我这辈子真够有彩头的。
没多一会儿,车磊就推门儿进来了。
“回来了?”
“这不废话么。”他笑。
“吃了吗?”我问。
“没呢。忙一天了。”
“赶紧的,还没凉。”我指了指桌子上的菜。
他乐着进了卫生间洗手,然后出来。
“赶哪天,咱上你们家看看去。”我跟他说。
“干嘛啊?惦记吃什么了?”
“看看你妈和你妈。”我乐,“就跟你上我们家一样。”
“啧啧……你去的还少啊?”
“时间你订吧。我什么时候儿都行。”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穿着那件幼儿园小朋友的衣服,躺在被窝儿里。他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我翻着个儿的进入不了梦乡,的确,现在这种生活,我以前从来没有预见过,也不觉得这辈子还能遇上这样的人,进入这样的世界,进入这样的家庭,荒诞至极,但是,现在我已经是这场看似荒诞的剧集中的一个重要的角色,也许当配角儿一个一个都下场之后,我们的人生就相当的平淡无味了,相声八德全出来轮着翻儿的给我们俩遛活也没用,平淡无味也是日子,日子就是平淡无味的。真正的生活里现实和理想都偏差甚远,我躺在床上有些不安,不过回头看到车磊熟睡的那张破脸,就能乐出来,真正的乐,还用得着别人给我找吗?
其实,高兴就因为,我有我们家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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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磊
进大厦冷气立马袭来,我哆嗦了一下。冷热温差让人很不适应。按了15,我看着电梯里倒影出的自己——娃娃脸、乐呵呵、精神头儿倍儿足。
我还是我,无论我多渴望早上起床我变一拳王我也还是我,一脸倒霉的孩子揍性。苦闷吗?必然。可这就是我,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模样,这辈子就是长不开,就他妈走哪儿都是小哥哥。
电梯门开,走廊里挺安静,一间间办公室都房门紧闭,是贪恋那丝凉气吧?一点点,哪怕一点点都不愿意分给别人。
王正波还是没去德国,怎么劝怎么没用,说急了就给我来一句:你憋着让我被纳粹摧残呢吧?
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呵呵。
人和人可能就是这么不同,有的人可以为理想放弃生活,有的人可以为生活放弃理想,还有的人样样都模凌两可就是过一天算一天。我不知道我是哪类人,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我不知道我的理想在哪儿也知道我的生活在哪儿,可日子中,我是一个嘴欠的主持,我有一个神经时常短路的BF。
就这样吧。
很好。
前些天开始忙了,给我的娱乐节目写一本同名书籍,作为它两周年的纪念。我们有固定的收视群,节目广告率节节攀升,我跟小阮配合越来越默契,街上知道我跟她的人每天都在增加。
我开始戴墨镜了,开始黑天去菜场,开始用最快速度出入超市……波仔挤兑我的话柄日益增多,他的朋友们总是给他签名板。这家伙其实自己也不错,年纪轻轻虽然没能海外忽悠一圈爬的速度也挺快,波仔父母都挺开心,我俩妈也说不错不错。
认同从来都不是一天得来的,这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就像量变导致质变,一个道理。虽然波仔妈妈还是不怎么高兴,虽然小妈偶尔会念叨大志,可……一切都在改变,良性的。就好比周末不用去重庆我会跟他回家,就好比波仔下班早我们就去看二位太后。但更多的时候,是我俩挤在厨房里,菜刀碰案板,或者我躺沙发上逗猫,他无所事事的换台找节目,亦或关了灯干点儿少儿不宜的事儿。
生活永远不在别处而在这里。
“你好。”大妈的秘书小张跟我在走廊照面,她笑眯眯手里拿着文件夹,套裙永远那么合身。
“诶,你好。”我冲她笑。
轻轻敲门,门里传来一声:“请进。”
大妈代理的品牌最近还会有一场发布会,今儿喊我过来研究研究,她是我妈所以再忙我也得报道。
看到大志我吃惊了一下,自从那次分开我们再也没见过彼此。他坐在沙发上,笑着看着我妈,也许他们刚说到了什么轻松的话题。见到我,他也愣了一下。他还是他,坐在哪儿哪儿就成了风景。
“不容易,你赶早一回,我跟大志正闲聊,坐。”
“哦。”我浅笑,在大志身边坐了下来。
“刚跟tina碰了一下拍摄的事儿,她还跟企划部那儿看合同什么的,我没事儿了,就上来看看。”大志把烟盒扔给了我。
“哈哈哈哈,嗯,大明星你还亲自过来干啥,让你助理都办了呗。”我拿过烟盒点了颗烟。
“你当人人都你那么没良心?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别说今儿大志正好过来谈新的宣传照,就算没事儿有空也过来看看我。”大妈给我倒了茶。
点燃烟,我看着他,稍微有些不自在,“前些天看到你那电影参展金熊,恭喜。”
“呦嗬,娱乐动态果然了熟于心啊。”大志笑。
“靠,你不看看我干嘛的。”我也笑。
“说说活动安排吧,你俩也正好碰上了。”大妈说着递给我一打纸张,“都提提意见。”
我们仨讨论了一会儿,气氛还挺好,然后有个电话过来,大妈说下楼到产品部一趟让我们随便聊聊休息一会儿。
她关门出去,我叼着烟,看了看窗外,太阳正在空中耀眼的普照众生。大志也点了一颗烟,他很自然的靠在了我肩上,语气淡淡的说:“听说你最近还挺好的?”
“嗯,挺好,就是有时候忙起来比较崩溃。”
“忙点儿好,你早该忙了,呵呵。”
“你呢?最近通告多不多?”
“还可以,基本上处于休息状态。这些年太累了……也该给自己一点儿空间。”
“可不是嘛。”我弹烟灰,身子往前探,大志动了一下,脖颈上挂着的项链从衬衫里滑了出来。那戒指就那么挂在他的脖子上,一晃一晃的。
我注意到了,他也注意到了,很自然的就又塞了进去。
那戒指就像一把刀,刺了我一下,“你……还是没找伴儿?”
“嗯。”他仍旧靠在我肩上。
“……总不能停滞不前吧?”我侧脸去看他。
“倦了,没想法了。再说我个性你也知道,等待我的事儿也挺多。一辈子,有一次完整的情感,对我来说,足矣。”
“完整吗?”我下意识的问。
“完整,我爱你,你也爱我,然后十年,人生的多少了?得算六分之一吧?”
“你就活六十岁啊?”
“六十岁就够本儿了。”
“好吧。”我点点头。
“诶,你是不是胖点儿了?”
“哈?有吗?”我低头看看自己。
“感觉。”
“心宽体胖?”我笑。
“你离胖的标准还太远,仍旧偏瘦,但是感觉有点儿肉了。”
“口粮好吧?”
“你是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