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保-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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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和尚释决怕小麻雀芍药这件事,很快便被唐太保证实,每每唐太保问起释决和尚知不知道一个叫悟空的人,或者有没有如果高老庄这等奇奇怪怪的问题时,都会遭到和尚劈头盖脸一顿板栗,或者是一只疾驰而来的草鞋。
每次释决和尚一要动手,唐太保便会大喊“我告诉芍药去!”此话一出,邋遢和尚便不再动手,只是骂唐太保是个躲在娘们后面的软蛋。
“我只是合理地利用了你的弱点罢了,况且我也没躲在芍药身后啊!是不是芍药!”
芍药点点头,露出两颗稚气未脱的小虎牙,“可是你也不能老拿我去当挡箭牌,大师既然决定教你一些功夫,你就得好好学,不然芍药还怎么为你绣上一幅女红。”
释决和尚哼一声,道:“若不是这小子罡星在上,我才懒得搭理呢!如此好的气运不思进取,简直浪费了老天爷的恩赐!”
“我就不!就不学!什么狗屁江湖,去你的吧!在华府待着多好,有吃有喝的。”唐太保一脸耍赖的模样,实在是欠。
释决和尚若是有胡子,早就被这不肖弟子气得往上吹,芍药举起手来,装作要打,可是耍无赖的唐太保就如孩子,比她还要孩子气,哪里舍得下手,只好趁他不注意,在他那双黑面步履上踩上一脚。
“明天夫人就要去烂陀寺大礼佛,到时候我也要跟着去,你还不趁今天好好地与前辈打理好关系,明天我这挡箭牌不在了,看你还不得多挨前辈几个板栗。”芍药道,撅起樱桃小嘴,很俏皮。
芍药随夫人礼佛这事唐太保并不知道。不过他并不介意,之所以频繁惹释决和尚生气,倒不是唐太保骨头贱想找抽,而是想早早地气走这位便宜师父,好让自己恢复之前那清闲。却没料这秃驴定力极好,不管自己如何泼皮无赖,就是不走,反正这事任重而道远,唐太保耐心也极佳,不过他绝对不会越过自己的底线,那便是释决和尚经常更他说的习武。习武?习什么武,又累又不讨好,关键是按照自己这个便宜师父的脾性,估计在行走江湖时与人交恶的次数也不在少数。万一哪天仇家知道了释决和尚还有一个徒弟,既然杀不了释决和尚,杀他徒弟也是一样的嘛!而且还简单,面对这种毫不讲理的仇家,唐太保除了死不瞑目还有别的什么选择吗?所以要他习武,不干!
来到这个世界,还没体验就一命呼呼了,命都没了,还怎么喝酒吃肉,笑看人生啊!
大礼佛那日,释决和尚没有趁芍药陪同华夫人去烂陀寺而加倍地“疼爱”唐太保。倒不是释决和尚不往心里去,而是唐太保手段更高些,在芍药出华府门后,唐太保便领着释决和尚出门喝酒吃肉。
没有什么误会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不行就两顿。何况唐太保这一天发了工钱,除去之前预支的二两银子,腰包里还有沉甸甸的十八两白银,仙留步和凤栖梧自然是去不得的,一壶酒就要二两银子!实在是吃不起,不过在一寸江边找个规模不大的小酒肆解决,一天下来甚至花不了几钱银子,应付一下释决和尚还是够的。
一寸江边的一家小酒肆,这是上个月唐太保和王二狗来过的那家,那时候唐太保便约定王二狗,初一来这里见面。
王二狗果真来了,还是一脸麻子,笑起来还是那么不讨喜,不过比之前胖了一些,想必在那家小客栈里,工作量不多,饭管饱,钱照拿,做梦都得笑醒,又何况唐太保之前还给了二两银子。
王二狗看了释决和尚一眼,呆住了半晌,说是和尚吧,这身破袈裟,这一颗敢于正午的太阳争辉的光头确实是出家人,说不是吧,那一手拎着酒,一手那些一只啃到一半的鸡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二狗?怎么傻里傻气的。”释决和尚狗嘴里想来吐不出什么好话,华夫人是老娘们,华太师是老胖子,华平安是小傻子,唐太保最多,什么臭小子啦,逆徒啦,不肖弟子啦,软蛋啦,等等等等,连冰山美人红蔷都被叫做大红袍,好在红蔷除了对唐太保外,对其他人都很客气,倒没有在意释决和尚的话,只是看唐太保的眼神又冷了几分。说来也奇怪,唯独芍药这叽叽咋咋的小麻雀,释决和尚直呼其名,没有取什么奇奇怪怪的外号。
唐太保点点头,“二狗这位算是我师父,说来话长,今天先不提,东西带来了吗?”
“什么叫算是你师父!告诉你,整个江湖不知有多少年轻后生想猜我为师呢!你就偷着乐吧,能有我这么一位高人指点。”
唐太保白了释决和尚一眼,这话他已经听了不下几十遍了。
王二狗坐下,神秘兮兮地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唐太保照着他的脑门来了一下,“你个财迷,不相信兄弟我?”
王二狗有些有难地笑了笑,笑脸上已经写了“不相信”三个字。
唐太保无奈,只得把之前许诺的那三两银子交给他。
王二狗笑得跟中了五百万似的,他把钱藏好后,便拿出一沓纸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江东各大世家大族子弟的种种事迹,有好的,有坏的,更多的是见不得光的,大到祖上出过什么名人,小到家里的丫鬟与谁谁关系不干净。
王二狗办事的效率果断是高,这收集信息的工作能力不去做间谍可以了。
“二狗啊!二狗啊!你不去实在做奸细可了惜了。”
王二狗只是笑笑,往嘴里扔了一粒花生米。
释决和尚探过头来,仅仅只是瞥了一眼,便一叶知秋,啧啧道:“你小子习武用心,搞这些个小把戏倒是挺上道的,一肚子花花肠子,芍药这丫头要是跟了你,哪天被你拿去卖了都不知道。”显然对于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弟子的这类行径,释决和尚颇为不屑,好好的本事不学,尽走些旁门左道。
唐太保似乎看穿了释决和尚的心思,却不放在心上,这可是关呼到他能不能继续留在华府!才不是什么旁门左道,至于芍药这丫头,唐太保是打心里喜欢。
“吃你的吧!没有这些,怎么会有你手里那些!”
“老头,再来一只鸡,三斤酱牛肉,要大块的,不要切片,酒也来再开二斤!”释决和尚气不过,一脸想要吃穷唐太保的样子,唐太保哪里在意,这种小酒肆,花不了几个子。
王二狗饶有兴趣地看着释决和尚,随即腆着脸上来,“大师,您还缺不缺弟子?”
“一边呆着去!”
………………………………
第31章 一个承诺()
项林姑苏文慕容,分别是江东四大家族的姓氏,这是唐太保从王二狗收集的情报里得知的。初五的世家子弟的会面,也只有这四家有资格和说得上话,也仅仅只是说得上话罢了。若想与华府站在一条水平线上平等对话,四大家族加在一起还不够。
华府毕竟是江东的“大明宫”,每年连江东的郡守都要往华府献礼,这可是四大家族都没有的待遇。华府的威望自然也是江东最好的,礼佛施粥,筑路修桥,重塑金身,哪一项都是华府出力最多,就连这次河南郡难民东渡,华府一日便捐出上千石粮食,一万两白银用以救济。
许多文人雅士皆以能入华府当座上宾为荣,其殊荣不亚于烂陀寺上与释空大师当面辩佛。
唐太保那些那一沓纸,看一行感叹一会,啧啧称奇,他是没想到华府在江东居然有这般大的势力,说是江东城的藩王也不过分。
“华平安啊华平安,难怪那些个世家大族子弟都想拿你开涮,只能怪你你老爹太猛了。”唐太保自言自语道。华太师到底有多猛,唐太保自然不知道,但是从华府入驻江东城二十年,便压了江东城内的四大家族二十年都抬不起头,这一点,足以说明那位三百多斤重的华太师到底有多猛。
那些被压得抬不起头的四大家族,自然不会也没有能力去找华太师的麻烦,但是找华平安的麻烦机会不是多得是吗?就像那些杀不了释决和尚的仇家调转枪头刺向自己,都是一个道理的。打不过你老子,打得过你总行了吧,杀不了你师父,杀得了学艺不精的你总行了吧!这就是江湖恩怨,臭不要脸的的恩怨!
太师,本是一个虚衔罢了,华太师却可以在这个地位上翻云覆雨,不得不说其手段之高明,举世罕见,而且辞官回江东养老后,居然还能有这么大的威慑力,简直是不可思议,早知道华太师并非出身世家大族,只是从一介布衣慢慢地爬上去。
“大丈夫生当如此!”唐太保感叹一声,然后话锋一转,“不了不了,还是喝酒吃肉笑看人生来得痛快些。”
“出息?”释决和尚这便宜师父,拿着一把只有半边的破蒲扇,“这个老胖子别的不会,拿捏人心这一套他说第二,恐怕没人敢说第一,这类把戏,和尚我最是看不起。”
唐太保白了释决和尚一眼,对这位便宜师父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已经习惯,“今天是初二,初五便要会会这些个世家大族子弟,师父,您能不能先把我的半生穴给解开,您看我这身子骨,跑不了的。”
“半生穴……哦!你说半生穴啊!好吧,为师这就替你解开,量你也跑不了。”释决和尚合上眼皮,然后突然睁开眼睛,弹出一指,道:“已经解了。”
“解了?碰都没碰到我就解了?”唐太保半信半疑,释决和尚掏了掏耳朵,不屑道:“信不信由你,出家人不打诳语。”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那么没有分量呢!”
释决和尚正在脱下草鞋,唐太保见势不妙,起身把那一沓纸藏好,说道:“我去找华太师,你就别跟过来了,免得被你搅黄了。等初五那天一过,我请你喝酒。”
释决和尚放下草鞋,笑眯眯道:“还算你有良心。”他们在华府同样是吃好喝好,但总感觉不如在外面自在,迎着凉嗖嗖的江风,一口肉一口酒,对着宽阔的一寸江高歌一曲,岂不快哉。
唐太保出了门,没有感到头晕目眩,身形摇晃,松了口气,直接找到华太师。
“先生来找我有何事?”华太师躺在一张藤椅上闭目眼神,藤椅比平常打上几倍,是特意招人做的。
唐太保作揖,“小人是来找太师商榷一下初五会面之事的。”
华太师神情悠哉,慢慢开口:“要多少钱,要多少人啊!”
唐太保腰弯得低了几分,虽然华太师没有睁开眼,但不知为何唐太保总感觉他看得到自己,“小人向太师借五位会骑马的家丁和五匹马,再要太师的一个承诺。”
“哦?”老神在在华太师睁开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卑躬屈膝的唐太保,“说吧,什么承诺。”
唐太保又低下几分腰来,说:“小人希望初五那天,从少爷踏出太师府那一刻开始,少爷以及所有随从都要听我的安排,去哪里,做什么事,都必须听我的,直到回来华府。”
华太师沉默半晌,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要看穿唐太保的心思来,唐太保依旧保持这鞠躬作揖的姿势,岿然不动。半晌之后,华太师缓缓开口,“一切都依先生的,还希望初五那天先生能多多周全犬子,相信释决这个秃驴看人不会差。”
“多谢太师成全,太师谬赞了,唐太保只是在做分内之事。”
华太师缓缓点头,“平安是怎样的人,我最清楚,这孩子心地善良,见不得死人,还希望先生能多加注意才是。”
唐太保愕然,他本就没打算要闹出认命啊!看来华太师是误会自己借的家丁的意图,他说:“小人只是一介书生罢了,手无缚鸡之力,但还算是个注意分寸的人,请华太师放心。”
华太师点头,“若先生没什么事,就先退下吧!”
唐太保再次作揖,辞了华太师后,便回到厢房,在回去的路上,唐太保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与第一次后背出冷汗不一样,这次唐太保真正觉得刚才如果华太师想要杀了自己,恐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唐太保相信自己的直觉,从自己刚说出那个承诺开始,就已经感觉有些不对劲,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说不出来,但心里那种最原始的恐惧在催促他赶紧离开,要不然他怎会一直弯着腰,不敢正眼去瞧华太师。
华太师依旧悠闲地躺在藤椅上,呼吸平稳,此时老赵不知从哪里出现,双手插袖,背微驼,安静地侯在一边。
沉默半晌,华太师开口道:“唐太保这人,你怎么看?”
“胸无大志,却是个大气运之人,实在有趣。”
“大气运?你见过了?”华太师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笑眯眯的老赵。
老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