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案疑踪-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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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那名大副实在是很巧合。两个人本来不相识，那个人也没有到《世界之迷》杂志社找过他倾诉有关情况，那只是在一个普通的小酒馆里，两个人才机缘巧合的。
那天傍晚，田景义像往常一样去离自己单位最近的餐馆用餐，时间没有过半，便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一名忧郁的年轻人在那里边喝边絮絮叨叨，从桌子上并排的五六个啤酒瓶子来看，此人已经喝得过了量。田景义没有将此人放在心上，这样的酒鬼他见的太多了，也就由他去了，不过等他静下心来认真去听年轻人的胡话时，却使他猛地一愣，什么？他竟然亲自见到过那只恐怖的怪物？！
田景义凑到年轻人的身边，低声说道：〃朋友，这里是公共场合，你可不能制造恐慌啊，我是《世界之迷》杂志的记者，对你说的那件事情很感兴趣，怎么样，到我的家里，咱们边喝边谈？〃
年轻人抬起脑袋，很惊诧今天怎么会有人主动凑到自己身边，关注自己隐藏了很久的秘密，他目光一闪，马上又黯淡了下去：〃你别开玩笑了，我不认识你。况且我即使认识你，也不会和你说的，我宁可将这件事情烂在心里，烂在心里。〃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舌头已经变短，说出的话也是颠三倒四，不合逻辑。
田景义将他从餐桌边扶了起来，并且替他将帐结掉，在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驶向自己的寓所。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年轻人完全清醒过来了，便介绍自己说名叫于思峰，是〃神华〃号轮船上的大副，接着，他像离家很久的孩子见到了亲人一样，详详细细地将在海上一多个月的恐怖生活讲述了出来，讲完后，他长出了一口气，心情好像马上有了起色。原来，在船长耿志刚的授意下，船上的所有船员必须对这件离奇的事情缄默不言，否则，引起的一切后果都要本人承担，并且船长说，他们虽然艰难地度过了这一个多个月，虽然受到了惊吓、还有人为此受了伤，但是，这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因为海神保佑，那只怪物没有乱杀人，并且在危难之中还救了一名海员的生命，这件事情最好就这样悄悄过去，不允许再起波澜。
老船长毕竟是老船长，心思缜密，做事情也很有条理，他明白现在人们的信仰上出现了很大的危机，大家似乎什么都不相信，也什么都胡乱相信，乡下的农人们喜欢相信大仙、相信巫婆，还供奉什么孙悟空和狐狸精，城里人信仰金钱和欲望，在欲望的驱使下很快便没有了生活和奋斗的方向，现在，如果在宣扬什么这个怪物、那个怪物横空出世，无意于火上浇油，会引起人们信仰方面的更大恐慌，到那个时候，这已经不仅仅是某个人的事情，而是关乎到整个社会的稳定了。
老船长说的很有道理，大家也都同意了，尽量不向外面讲述这个经历。今天于思峰讲完后，马上对田景义声明，要他严保秘密，他说自己要遵守诺言。田景义说你看我像那种到处招摇的人吗，不是，我是一家正规刊物的资深记者，我所做的一切恰恰是破解这些迷，还社会以安宁。听田景义这样说，于思峰便放了心。
与于思峰邂逅之后，田景义便脚步纷乱了起来，他敏感地意识到，在某个地方，或许真的存在着这种动物，要掌握翔实的第一手资料，还需要到这种情况发生率最高的地区一探真伪。作为记者，他公开了自己的电子信箱，读者的来信经常是车水马龙，他和其中几个读者通过了信，知道在柳江市，是发生这种事情密度最高的地方，并且还告诉了他具体的地址，于是田景义事不宜迟，便飞身前往。
柳江市的夜晚格外迷人，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岁月生生不息。这座城市千百年来就为兵家必争之地，也曾数次毁于大火，又数次浴火重生，像涅磐的凤凰，更加光彩夺目。因此，古城柳江市可说遍地都是历史，从汉代古葬到今天如火如荼的传媒，都印证着一座城市历史的久远与未来发展的广阔前景，不过，这座城市没有多少摩天大厦，也少炫目的酒绿灯红，或许它想用一种独特的方式向人们显示自己厚重的文化底蕴吧。 田景义在新华街和莲花路的交口处找了一处旅馆。出入很是方便。他走在街头，任凭夏日的风在耳边肆无忌惮地吹。田景义没有告诉令狐煜那些读者来信的全部内容：那些信中至少有两封提到了这座城市发生过几起吸血鬼吸人血案件，被害人精神恍惚，失血过多，还特别嗜睡，同时也发生了几起凶杀案件。剩下的信上则说，曾经有人看见在令狐煜住所的上空，聚集过一团奇怪的物体，很像是一群飞鸟，不过由于太远，没有看清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周围的住户都十分恐惧，纷纷闹着要搬家，当地公安部门又查不到什么。 〃是夜夜都出现吗？〃田景义曾经与一位读者通过电子邮件联系过。对方告诉他，不知道是不是夜夜出现，它只在有月光的夜晚才能偶尔被人看见，瞪着的红眼睛吓死人，言语之真切宛如亲眼所见。不过，田景义所在的杂志社经常接到许多读者线索，但十有八九纯属传闻。这次田景义来先没有找那些线索的读者，他想在不受诱导的情况下先自己看一看情况。 田景义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今夜恰好是一个月圆之夜，如果要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只有自己亲自去看个究竟了。于是他顿了顿，快步向令狐煜的住宅走去。 他掏出一只便携式微光夜视镜，这种工具本是军工器械，现在已经转为民用了。田景义戴上了它，是因为他想今晚是否有运气亲眼目睹一下这种奇怪生物的尊容。 大街上很冷清，这让过惯夜生活的田景义很不习惯，偶尔有人走过，也是形影匆匆，有时可以看到乞丐或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瞪着一双呆滞的眼睛望着他。 〃当……〃不远处邮政大楼的钟声敲响了十二下，城市真正的万籁俱寂到来了。 田景义悄然走到离令狐煜老屋不远的地方，隐藏在一个有利的观察位置里，朝令狐煜居住的楼顶望去。刚开始，那里除了空荡荡的楼顶外什么都没有，但没有过多久，一个个黑影从远处飞来。田景义举起夜视镜，将倍数逐步放大，这才发现那些上下盘旋的黑影正是一种蝙蝠，蝙蝠越来越多，没过多长时间，楼顶上空已是黑压压的一团，数量竟然不下数百只。最后，一只硕大无比的黑影由远而近出现在了空中，刚看上去像是一朵黑沉沉的乌云，又象一只小型飞艇，但乌云和飞艇绝对不会运动得这样快、这样灵活！这不是别的，竟然是一只巨大的蝙蝠！ 田景义的额头不期然间已冒出一层冷汗，看来，读者和出租车司机所讲的事情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凿的事实！田景义今天晚上终于看到了，但令人奇怪的是，这些蝙蝠夜晚聚集在这里做什么呢？它们是本能的反应还是有目的行动？它们想干什么？田景义观察了一会儿，只看到数十只个头较小的蝙蝠飞得越来越低，有几只不知怎么地竟然朝窗户发起了攻击，噼里啪啦的声音清晰可闻，让人听了不禁毛骨耸然。 但令狐煜居住的屋子里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灯光都没有，田景义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屋里做什么，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敢冒然前去。 攻击的蝙蝠一批接着一批，个个好像都有一种奋不顾身的精神，但最终却无济于事，最后，那只硕大的蝙蝠将飞行高度降低，田景义这次看得更清楚了，这只蝙蝠的个头足足顶得上一个正常的人！最可怕的是它的翅膀，伸展开来足有三米多长，它用翅膀上的爪子，勾住突出的窗棂，倒挂下来，用头狠命地撞击窗户。每撞击一次，田景义的心就不禁抖动一次，他弄不明白这些与人类不沾亲不带故的家伙干嘛跑到这里来发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这些蝙蝠的力气已经用尽，它们在楼顶上休息了一会便又结群飞向远方，瞬间便隐入了黑暗，真是倏乎而来又倏乎而去，快若流星，形若鬼魅。 田景义等到那些蝙蝠飞走以后才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刚才发生的这一切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禁想起令狐煜曾经对自己说的话，以及他不留自己同宿一室的内在缘由。田景义暂时还弄不明白这些事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这些蝙蝠从何而来？ 很长时间以来，知识界都认为《世界之谜》杂志只是一本哗众取宠的娱乐品。其实杂志社对于所谓神秘事件的报导是有一惯的指导思想的。在杂志社内部的员工培训手册上，开宗明义就有这样一段话： 〃寻常的世界与异常的世界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超乎常识的神秘事件发生时，对习惯了正常思维的人们而言是不可理喻的，弄不好便会引起公众的集体恐慌。而最可怕的便是这种集体恐慌，这往往是在人们的无意识状态下发生的，破坏力极大，如果不加以引导与制止，会给个人和社会造成惨重的损失。这种例子比比皆是，比如美国三十年代著名的纽约火星人入侵事件，曾让上万人恐怖地逃离家园，而最后证明所谓的火星人入侵却是电台导演的一场广播剧。中世纪流传甚广的古堡幽灵、吸血鬼、恐怖僵尸等，也都是公众恐慌的典型例子。《世界之谜》杂志社应该是一座桥梁，一条纽带，它的使命就是以科学的手段将这些神秘事件加以澄清，昭示世人。〃 这段话是杂志社创办人写下，作为第二代员工，田景义一直将它铭记在心。 回到寓所已经接近凌晨，回家的路开始有了遛早、练剑的老人。田景义洗漱完毕后，便满怀疑窦地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仅仅睡了两个小时的田景义又来到令狐煜的房门前。一见到令狐煜，田景义立刻单刀直入地问道： 〃令狐先生，你昨晚没让我在此留宿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昨天晚上，我在这座楼顶上发现了许多蝙蝠，其中还有一只硕大无比，非常世所有，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令狐煜显然也没怎么睡觉，脸色倦怠致极。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看见就看见吧。昨晚的事情隔些天就会发生一次，我已经习惯了。〃
〃什么？你已经习惯了？〃田景义暗暗吃惊，让他吃惊的不仅仅是这些蝙蝠怪，而是令狐煜对待这些怪物的态度。
〃是的。它们经常来。〃他边说边手脚利索地前后忙活。
在田景义看来，令狐煜是想多聊一会儿，因为这位忧郁的主人不仅泡好了茶，甚至摆好了茶点。 〃您还没吃早饭吧？这些您随便用。唉，昨天我以为您可能是公安局的便衣，所以……〃令狐煜解释着。 田景义忙了一夜，确实饿了，也就没客气，边喝边吃边听。听到〃便衣〃两个字不禁一愣。 〃怎么？您怎么会以为我是公安局的人？〃 〃这些日子，据说市里常有凶杀案，死者都是被刺破头颈，血被吸去了。有人就说是这只蝙蝠怪物闹的，我想公安局也应该来调查的。〃 〃可是，您似乎应该主动去找公安局的呀？这样的事情如果出在别人家附近，恐怕别人也是这样处理吧。〃 令狐煜终于下了决心：〃不瞒你说，我是有这种想法，可是，我没有勇气去公安局，一来怕它们耻笑我，二来，二来我觉得，这蝙蝠好象……好象与我弟弟有某种关系。〃 〃你弟弟？〃田景义说完这几个字后就再也没有吭声，只是用探寻的眼光盯着令狐煜。
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令狐煜边想边说，言语间有很多停顿，田景义耐心地听着。 〃我父母文化都不高，我继承了他们笨的一方面，弟弟继承了聪明的一方面。所以我文化也不高，弟弟却到美国读了博士。喏……〃令狐煜说着打开一只抽屉，里面有许多花花绿绿的国外信封。 〃这是他写来的信，我们也闹不清他的外国地址是什么。他经常给家里打电话。不过，最近半年就一直没有联系，一点都没有。我想，或者是他太忙了，或者是父母都过世了，他与我这个哥哥联系就少了，但也不至于这么久没有联系呀。〃 〃你弟弟搞什么专业？〃 〃听说是什么……生物学，我不清楚，我初中都没毕业。不过，那只蝙蝠……〃 此时，清晨的阳光已经从玻璃窗中透过来，在红漆地板上折射成弥漫的光雾。但令狐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