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词-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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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儿这才罢了手。他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崇拜道:“姑姑,你怎么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啊!朝政上的事情懂,连哪个路边摊好吃都知道!”
长安笑了笑道:“建邺城姑姑少年时曾在建邺游历过一段日子!就住在市井之中。”
承儿一脸艳羡地看着她:“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知道?”
长安噗嗤一声笑开了:“你皇祖父都管不了我,我出门还要跟你打申请吗?再说。那个时候你还小呢,不记事,反正我回来的时候你都不认识我了!”
重欢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长安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挥了挥手道:“你就别凑热闹了,那个时候还没有你呢!”
吃完馄饨时间已经不早了,虽说今天没怎么玩到,但得到了可以随时出宫的许诺,承儿还是挺开心的。临走前,他突然问道:“我们把这个做馄饨的大爷带回宫去好不好?让他天天给我们做馄饨吃好不好?”
长安不置可否,道:“你不应该问我,应该去问他!”
“这还用问吗?他这样每天从早忙到晚、风餐露宿的才挣那么一点点小钱,哪里比的上宫里好!每天只要做那么几碗,还吃得好住得好!”
长安笑而不语,只示意他自己去问问。
没过一会果然见他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长安摸了摸他的脑袋,也没多说什么,便带着他们回去了。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一向多话的承儿反常的一句话都没有说,一路上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连平日里不大爱搭理他的重欢都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一副“你怎么还不来逗我”的变扭样。
又过了一会,见对方还是没来招惹他,重欢便有些不淡定了!他忍不住往承儿那边靠了靠,故意弄出了些声响,可是对方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重欢一张漂亮的小脸顿时绷了起来。
长安不动声色地看着兄弟两人的互动,肚子里却早已忍笑忍得抽筋疼。这两兄弟的性格实在太好玩了,把他们放到一起,更是效果叠加放大了好多倍。她觉得自己每天捡他们的笑料都能笑上一整天。就算有再大的烦恼,只要跟他们待上一小会,保管百愁尽消!
快到宫里的时候,承儿突然开口道:“朕以为是为百姓好的,可是却并不一定是人家真正需要的。那朕要如何才能知道,怎样做才是真正为百姓好呢?”
长安心里暗暗点头,承儿确实有成为明君的潜质。
“你觉得对百姓来说什么最重要?”
“活命?”
长安点了点头:“然后呢?”
他歪着头想了想:“吃饱穿暖?”
长安再次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再然后呢?”
承儿愣了愣,若有所思到:“这‘再然后’,就是他不愿意跟我走的原因?”
长安笑着点了点头:“你许他清闲富贵,却拿走了他的自由尊严和天伦之乐!”
承儿还是有些想不明白,我想对百姓更好一些反而还不行吗?
长安只淡淡道了一句:“若是我朝治下,每个百姓都活得跟这个卖馄饨的大爷一样,能够自力更生衣食无虞,满足得不愿意舍弃自由和天伦,那还不能够说明你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吗?”
承儿恍然大悟,他已开始学史,知道乱世之时,多少百姓为了生计,宁愿离家入伍、卖儿鬻女甚至易子而食而不愿意舍下自由和天伦的,不正是说明他对如今的日子十分满意吗?对于个立志成为明君的帝王来说,除此之外,夫复何求?
幽州慕容部
燕王登基以后,将燕地赐予慕容部。一因幽州的自然条件好过辽西,更为宜居,二因方便监测中原动向,以便及时应对,慕容部已将都城,从辽西棘城迁到了幽州。除了将一些老弱妇孺留在故地,以防不测外,其余人等,皆已搬至幽州。一个自古便十分重要的军事要塞,就这样兵不血刃地成为了鲜卑人的囊中之物。
“父王,子臣有事要奏!”单于慕容曲刚刚准备要结束朝会,放众人散去。其三子石兰忽然上前奏禀道。
慕容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抬了抬手,让其奏来。
“子臣欲参左将军王忽尼耶,私纵前朝济阳公主,助其逃脱,并谎称其已亡!”
慕容曲摸了摸胡髭,若有所思道:“哦?济阳公主?”然后突然想起密探最近禀报上来的两件事之一,“就是那位最近被接回了建
第64章 顾祁()
语气中有一种害怕听到否定答案的胆战心惊。
石兰一声嗤笑:“忽尼耶,你也太会做戏了!当初放走她的是你,你会不知道她活没活着?”
忽尼耶并未对他有所理睬,只是固执地看着慕容曲。
知慕少艾,慕容曲也是过来人,看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说是公主也不过就是个女子,能有多大的影响?
他如今也是为难。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下不小,他刚刚将忽尼耶头衔上的那个“少”字去掉,将左将军府真正交给了他。如今石兰没事找事,给他整来这么一出,真是让他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心里不禁暗暗责怪这个儿子的多事。
石兰和忽尼耶的明争暗斗他是清楚的,这种争斗也是他所鼓励的,所以从来没有干涉过。他是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的,今日看他的这番作为,他却是大为不满。不是不满他打击忽尼耶,而是不满他不知道打蛇打七寸的道理。不动声色,一招致命才是高手所为。拿着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去打击敌人,除了打草惊蛇外,能起得到什么作用?逞一时之快,意气用事,难成大器!他不禁心中叹息,他子嗣虽不少,却皆不成器,也就这个石兰,还稍稍像样些!唉,若是忽尼耶是他儿子那该有多好!
忽尼耶看着他的目光实在太过殷切,慕容曲都支撑不住了,他轻咳了下,道:“我们得到的密报确实如此!”
话音还没落,他便觉得面前的这个青年完全不一样了。那种这几年已经让他们习以为常的老成稳重或者说暮气渐渐从他身上褪去,一种勃勃的喜悦和生机如同破壳一般,从他身体里迸发出来。
众人面色古怪地看着忽尼耶,这到底是被弹劾了还是被嘉奖了啊?这浓浓的喜悦欣喜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都这样了慕容曲又不好不过问,他清了清嗓子,道:“忽尼耶,石兰说的是怎么回事?是否却有其事?”
忽尼耶却没有什么反应,傻笑着呆呆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旁边的轻铠男子在他旁边重重咳了一下,提醒他回神。
忽尼耶莫名地看了对方一眼,总算想起来自己如今是在什么地方了。
他一下子回复了一贯的沉稳表情,笑了笑道:“我以为此时该气急败坏的该是长安城那位皇帝才对!济阳公主是当年皇室中唯一一个从头到尾经历了燕王军入京到宫破全过程,却还活着的人。她还活着便是对燕王皇位来历不正最好的证明!让中原皇权不稳,纷争不止,不正是我们当初定下的计策中关键的一环吗?这人难道我没有留对吗?”
众人纷纷点头,慕容曲也大笑着称留得好!他心中又何尝不知忽尼耶是在为自己开脱,但这份急智也着实令人赞许。
唯有石兰面色难看。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否则显得自己气量狭小或有携私的嫌疑可就得不偿失了!
下了朝会往外走的时候,轻铠男子就忍不住小声向忽尼耶抱怨道:“这三王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他有那么多异母兄弟他不去挨个打击,天天盯着你不放,算是怎么回事?”
忽尼耶一下了朝,却又像丢了魂似的,对他说的话充耳不闻。
轻铠男子自然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也不跟他计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忽尼耶突然站停了下来,看着轻铠男子,很认真地道:“阿若洛,我要去中原!我要去建邺!”
阿若洛忙把他拉到了角落里,放低了声音,语气却急促:“你疯啦?你这才从中原回来几天?现在正是形势最复杂最关键的时候,你跑去建邺做什么?”
“我我就想见见她!看看她好不好!”
“她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长公主了,焉能过得不好?你突然要去建邺,你要如何像单于解释?难不成还照实说千里迢迢只为去看一女子一眼?”
“我自有办法,当然不会照实说了!”看到对方有些愣愣的,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阿若洛你要记住,除了至亲至爱之人、生死相交之人,永远不要将自己的弱点露出来给别人看!哪怕这个人,如今看起来,对你无害!”
阿若洛仍有些愣愣的,呆呆道:“可可他不是敌人,是咱们的单于啊!他那么器重你信任你”
忽尼耶拍了拍他的肩,没再多说什么。
阿若洛回过神后,发现自己跑题了,忙转了回来道:“见了以后又能如何呢?你难不成还能把她带回来?还是你自己就准备留在建邺了?”
“有个问题,当年没有问出口,却差点成了一辈子的遗憾!如今,既然老天垂怜,我必须要找到她亲口问问她!”
“什么问题?”阿若洛好奇道。
忽尼耶的表情一下子柔了下来,他低下了头笑了笑:“我就想问问她,愿不愿意跟我走?”
阿若洛用手摸了摸忽尼耶的额头:“没烧啊!她不做她金尊玉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长公主,跟你来这陌生的蛮夷之地?不是她烧了就是你烧了!若是她不愿意呢?”
“不愿意?”忽尼耶却笑了,身上突然迸发出了一种极少在他身上出现的张狂之气:“这次我就是绑,也要将她绑回来!”
建邺城正和殿议事厅
“不知二位殿下今日请老夫来是否有事交代?”顾家家主看着突然把他请过来的睿成王和济阳公主,心中已经有了些数。
睿成王捧着茶盏,用盖沿挂了挂浮沫,不紧不慢道:“交代不敢当,只是有一事想征询一下顾家主的意思!”
“二位但说无妨,但凡老夫可以效力的,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两人看着这位顾家主谄媚的样子,憋笑憋得脸发红。士族最喜欢的就是摆出一副清高的姿态,甭管真清高假清高,生怕不清高就被人看低了去。这位顾家主,真真是士族界的一朵奇葩。
璟和轻咳了一声,摆了摆手道:“顾家主言重了,不需要你赴汤蹈火!只是想问问顾家主,你们顾家有没有出仕的想法?”
顾虞眼睛一亮,继而又故作矜持道:“这此事可不小啊!老夫需要好好考虑考虑,跟族人商议商议。”
长安点了点头,面露遗憾之色:“如此我与睿成王原本最最看好顾家主,于是有了想法后,第一个就来与你商议,既然顾家主暂时还确定不下那”她看了一眼璟和,犹豫道,“王爷你看,要不,我们找别家再问问?”
睿成王点了点头,道:“只好如此了!”
顾虞顿时不淡定了,急忙摆手道:“别啊别啊,两位殿下别急啊!”
两人笑着道:“不急不急,我们不急,顾家主别急,看你这一头一脸的汗!”
“老夫想了想,这确实是一件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好事啊!咱们吴姓士族和朝廷以后是要长长久久和和睦睦相处下去的!这正是个契机,可以让咱么走到一起,劲往一处使!”
长安、璟和连连点头:“正是这个理,顾家主是个明白人!不知顾家主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
“不知两位以为家孙顾祁如何?”顾虞面上微微有些发红,脸皮再厚,一开口就推荐自己的亲孙子,还是会有几分不好意思的。
璟和却笑着点了点头:“‘江东多才俊,顾郎当为首’,家孙确实是最好的人选!”见长安还有些疑惑,他笑着解释道,“你初来可能不知道,这位顾郎在江东可是大名鼎鼎啊!江东的读书人无一不以得到顾郎的诗文、字画为荣,只要有新作出来,必得众人争相传阅!连穿着配饰都是世家子弟争相模仿的对象。”
“过奖,过奖!”顾家主摇着手谦虚,面上却难掩得意之色。
长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脸上适时地带出了几分赞赏和惊叹:“这倒真是难得!我们和皇上商议过了,如今有个光禄大夫的位置还空着,职位不算高,却是天子近臣,以后大有可为,顾家主您看?”
“再好也不过了!家孙年纪尚轻,且无半点为官经验,不过是有些虚名,要老夫说,本应大加磨砺,从底层开始做起,光禄大夫已是皇上与两位殿下的高看和厚爱了!”
这位顾家主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