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桃花少年行-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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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面有不豫,路行歌看向西儿,满脸兴味:“我本以为你是个敦厚儒雅的孩子,想不到你耍起诡计来竟不输长乐。”西儿微微一笑,却有些赧然。云烟“噗嗤”一笑,“谁让那姓道的小子那么聒噪,早该收拾收拾,就像我当年收拾他爹爹道不同一样。”
长乐恍然大悟,目光在云烟和西儿身上来回打转,“原来你们骗他!”眼睛一眯,盯着西儿道:“好呀,你连我一齐骗了!”
西儿心中有些不快,偏过头去,闭口不言。长乐见他如此,心中也有怒气,想到自己刚才为他一番抢白,原来他才不是吃亏的那个,几步上前,跑到路行歌身边,与他闹起了别扭。
西儿双唇紧闭,眸子又黑又亮地盯着长乐,显然气得不轻。凤飞飞回头一看,正巧看到他的神色面容,心尖忽地一跳,云西辞此时的模样竟比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形象更加夺人心魄,有种魔魅的英俊。西儿若有所感,忽地看向凤飞飞,见她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抿了抿唇,面色一整,跟着众人向前走去。
几人终于走到山脚,赤松子先行大步而出。众人见他出现,蓦地安静下来,薛逸、欧阳贤、凤飞飞、龙大少几人随后走出。
路行歌与云烟对视一眼,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同时现身,霎时场地中的江湖人士爆出各式各样的喝彩与欢呼声。有人早已按捺不住,高声问道:“谁赢了?”“谁是天下第一?”“赤松子先生快快说来。”
赤松子袖袍一挥,场下众人静了下来。他微微一笑,说道:“这场比试真是奇了,确是几百年难得一见!”众人听他一说,心痒难耐,只见一位灰发老翁步出人群,掠须笑道:“若你再卖关子,秋风起时,老夫的菊花大闸蟹可不拿出来招待你。”
长乐不知这人是谁,见他一派道骨仙风,人群中却已有人惊叫道:“烟波钓叟风老先生!”
只听场内惊叹之声不绝,赤松子惊喜道:“先生,您已经二十年不出关了,想不到这次您竟也来了!”
风老先生看向云烟与路行歌道:“如此盛事,如此奇才,老夫怎能不亲自前来?!”边说边走上前去,捻须笑道:“路小友,你的心愿可是达成了?”
路行歌“哈哈”一笑,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欣喜道:“风先生清隽依旧,风采更胜当年。”笑着将云烟引荐给他道:“这便是我的未婚妻云烟。”
云烟上前行了一礼,风老先生连说了三声“好”,笑道:“你们何时成亲?”
路行歌微微一笑,说道:“行歌四海为家,没个固定的住处,想借风先生的宅子一用,操办婚事。”
风老先生满脸惊喜道:“好!好!”
路行歌对云烟展颜一笑,两人携手走上前,“各位英雄,各位朋友,今日路行歌与云烟在此定下良缘。此番事了,我们便会则取吉日在烟波钓叟风老先生的见证下结为夫妻。”
众人被这消息震得晕了,来天慕山大战的两位高手竟要结成夫妻,这果然如赤松子所言“几百年难得一见!”只听路行歌又道:“我二人已发了毒誓,此生再不对决,争夺这天下第一的名号。”众人“啊”了一声,只见他牵出长乐,云烟牵出西儿,“各位,我与云烟各自已有传人,若是各位有缘,十年后当可见到我二人的弟子代各自的师傅再次一战。”
长乐与西儿难掩惊讶,不由得看向对方,想到道空空的事情,又各自偏过头去。
风老先生说道:“今日之事老夫得记在《武林志》上。云姑娘,你的徒儿叫什么名字?”
云烟微微一笑,傲然道:“他是我云山竹海唯一的传人,我的侄儿云西辞。”
“云西辞,好名字!”风老先生微微一笑,转向路行歌,“路小友,你的徒儿呢?”
路行歌闻言看向长乐,长乐嘴角一抿,缓缓看向场中众人,慢慢绽出微笑,朗声道:“云长乐,我叫云长乐。”眸子灿若繁星,“我便是皇上刚封的长乐公主云长乐!”
唯别而已
“见到公主还不下跪叩拜!”不知何时一群黑甲轻骑的人马已经将场中众人团团围住,只听“唰”地一声,寒光闪闪的箭尖已对准了众人,带头一位武士白衣轻甲,一声暴喝,不正是庞战。
众人回过神来,忙跪拜道:“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庞战右手一挥,只听“唰”地一声齐响,弓箭被收了起来,黑甲士兵们一言不发地盯视着场中众人,场面一时压抑沉闷。
庞战双腿轻敲马肚,“得儿得儿”地纵马上前,快到长乐面前时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公主万安!”
长乐先扶起风老先生,才对庞战道:“你起来吧。”
庞战轻振衣袖,长身玉立,英俊无双,对路行歌与云烟抱拳道:“庞战向二位道喜了!”
路行歌对他很是欣赏,笑道:“多谢庞小将军!”庞战微微一笑,看向长乐,似有话说。
长乐看着场中黑压压地一片人,轻声问道:“他们可以起来么?”
庞战扫了地下的人一眼,“呵”了一声,倨傲道:“他们得罪过公主,还有公主的爹娘,跪一跪也是应当的。”
风老先生摇头道:“公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可树敌过多。”
长乐点了点头道:“各位英雄请起!”
庞战淡淡一笑,右手一扬,只见四周的军人又举起了弓箭,他用坚硬如铁的声音道:“皇上有命,长乐公主乃本朝圣德安宁公主嫡亲血脉,若有人胆敢对公主不敬,立即格杀之!”
一众军人森然喝道:“格杀之!格杀之!格杀之!”
夜风呼呼吹过,只吹得众人心中一片冰凉,长乐虽然准了他们起来,众人却惧怕庞战的威慑,没人敢轻易起身。
庞战见威信已立,大声道:“起来吧!”说罢立到长乐身后,像只休憩的猎豹般,目光懒懒地盯着众人。
长乐见众人对自己虽然敬畏,但眼中难掩惊惧反感之色,想到自己终究是要闯荡江湖,对皇宫却是一点兴趣也欠奉,整了整衣袖,走上前去,道:“各位叔叔伯伯,各位英雄好汉,各位女侠。长乐久居山中,不太懂得人情世故,虽然得皇上恩典,认祖归宗,但是自幼受父亲教诲,挟威欺人之事万万不可为之。既然各位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便清楚我父母出自欧阳世家,也算得江湖人士。长乐年纪小,不懂事,却也常听人说:‘江湖事江湖了。’是以长乐一日在江湖之中,便一日只是个仰仗各位前辈叔伯女侠看护,闯荡江湖的少年人。若是各位每次见到我这后辈却要跪拜行礼,长乐真会羞惭得很。望各位以后见我莫要多礼,大家就当我是个家中有些地位的后辈便是。长乐在此先给各位前辈行礼啦!”说罢深深一揖。
众人心中一震,都微微升起了异样的感觉,心想:“那少年将军如此张狂,却对公主服服帖帖,可见皇上对她很是看重。更何况她还有路行歌这样的绝代高手做师傅,云烟又是她的师母,加上与欧阳世家的渊源,万万得罪不得。她能谦逊至此,屈尊降贵,与我等结交,实属难得。”却又不免觉得眼前的女孩处事太过“老到”了些。
长乐见众人面色稍稍缓和,朗声说道:“庞将军听命。从今往后,我若是行走江湖,江湖中的英雄好汉可不必对我行跪拜之礼,大家江湖事江湖了,江湖中没有长乐公主,只有普通人云长乐。你与众将士不可将此看作冒犯之举。”
庞战沉声道:“微臣明白了。”手一挥,众将士得命,训练有素地撤了下去。
众人这才信了她,霎时间对她好感倍增,加之军队已撤,便纷纷上前恭贺路行歌与云烟。
待众人散去,已是拂晓时分,长乐与凤飞飞、龙大少、欧阳贤几人分手,跟随路行歌与云烟一起往清风苑行去,风老先生也一并前往。路上西儿不知怎地,长乐几番逗弄,他却始终不理。到得后来,长乐连日奔波,身体疲倦,回到院中倒头便睡。睡醒之后,却听窗外“啪嗒”一声轻响,心道:“好你个西儿,终于开窍了!现在才来找我。”起身推开窗户,笑道:“云公子到底要气到几时?”忽地看清来人,长乐眉头一皱,说道:“原来是扶摇姑娘!”
魏扶摇美目瞥向旁边的院子,眼带笑意,细声细气地问道:“云姑娘跟公子吵架了么?”
长乐双眼一翻,似笑非笑道:“扶摇姑娘倒不如关心自己身上的毒解不解得了。”
魏扶摇横了她一眼道:“哎呀,人家随便问问。谁敢抢长乐公主的心上人哪?!”
长乐“啪”地一声关起窗户,一面换衣服,一面斥道:“什么心上人?不准胡说。你到底来做什么?不说我可就送客了。”
魏扶摇吃了个闭门羹,在外面恨得直咬牙,阴阴道:“你爹娘有信要给你。师傅差我来,随便将你答应给她默写的东西取回。你不愿见我便算了,我回去告诉师傅你毁约便是。”
长乐霍地一声拉开门道:“等等。我爹娘的信呢?”
魏扶摇得意地转身,定睛一瞧,顿时妒意横生。长乐一身淡青色罗裙,脚穿葱绿色的碎花绣鞋,眉黛如山,眼波盈盈,发髻未梳,却更显得弱质纤纤,惹人爱怜。长乐见她瞪着自己不说话,侧身打量她,不耐道:“魏姑娘,我爹娘的信呢?”
魏扶摇走上前去,仔细地看她的五官,长乐摸了摸脸,以为自己脸上很脏,皱眉道:“我才起,还没洗漱,你要我默书,得先等等我。”转身便走进屋里开始洗漱。
魏扶摇跟着走进屋中,坐在桌边看她洗漱,见她随随便便地抹了抹脸便急急走了过来,撇撇嘴道:“你怎么不梳头?”
长乐无可奈何道:“我不会。”
魏扶摇“咯咯”笑道:“哪有女孩子不会梳妆的?那你以前是谁给你梳的?”
长乐脸色一变,沉默不语。魏扶摇心思灵动,片刻间便想到给她梳头的一定是莲生,心中生出一股快意,说道:“是你娘亲吧?那真是好。我自小便是丫鬟给我梳头,现在我可比她梳得好了。”
长乐意兴阑珊,顺着她的话问道:“你的丫鬟现在几岁了?”魏扶摇笑道:“她前年十三了。”长乐算了算道:“那今年该十五了。那也算及笄了,你会让她嫁人么?”魏扶摇摇了摇头,诡异道:“她今年也是十三,怎么嫁人?”
长乐抬起头来,问道:“她前年十三,今年怎么还是十三?”魏扶摇古怪一笑,正欲答话,长乐猛地站起来道:“她前年就死了?”魏扶摇看她一眼,撅嘴道:“算你聪明。”接着又有些得意道:“前年我梳头就比她梳得好啦。”看着她的头发,忽然兴起道:“我帮你梳发好不好?”
“不好!”门口一人闪身而入。
魏扶摇眼睛一亮,盈盈一笑道:“公子,你来啦?”
长乐看过去,只见西儿双眸又黑又亮地看着自己,站起来道:“云公子不是还在生气么?”
西儿低头不语,缓缓抬起头来,面露清风般的微笑,踏着晨光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道:“我帮你梳发,好不好?”也不管她答不答应,拉着她走向房中的梳妆台,按她坐下。
长乐耳边只听他道:“哎,你别动,头发太多,我抓不住。”头上有时被扯得痛了,有时又被他挠得有些痒,望着门外的阳光,不由得有些恍惚。
西儿见她难得地又乖又听自己的话,心中一荡,手中青丝却又调皮地不让他抓住,他有些心慌有些焦急,看向镜中的长乐,只见她怔怔地望着窗外,神游天外,吐了一口气,越加轻巧地对付起那头又柔又滑的乌发来。
魏扶摇见他不搭理自己,“噌”地站起来,“云长乐,你还要不要你爹娘的东西?”
长乐回过神来,说道:“我自然要的。你身上的毒解了没有?”
魏扶摇一愣,看着西儿幽幽道:“你下毒伤了我,师傅让我自己到这里来求解药。我偷偷跑去见你爹娘,帮你带了他们的信出来。”
长乐说道:“原来你是用我爹娘的信来换解药的。”手一摊,一粒朱红的药丸躺在手心,“这就是解药,你把我爹娘的信拿过来吧。”
魏扶摇从怀中拿出信来,却不给长乐,顺手递给了西儿,西儿点头接下,放在梳妆台前。长乐问道:“魏姑娘,我爹娘现在好么?”
魏扶摇吃了解药,胸中痛楚逐渐消散,却笑吟吟地看着西儿,闭口不言。镜中的西儿面露清风般的微笑,一双眼眸又柔又亮,端地少年英俊,清贵无双。长乐皱眉,将头发从西儿手中脱开,随意摆弄了几下,直直地垂在身后,散在耳边胸前。
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