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千金俏神探-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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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可看得出是哪路武功?”
“长发叔说,他看不出来,只听见父亲高叫:恶贼,还我二弟的命来!”裴之翠咬紧了嘴唇,又接着说,“那人哈哈笑道,我并非冲着你二弟而来,识相的话就将东西交出来吧!”
“难道白衣人是冲着镖物而来?却不知道,到底是何东西?如此神秘?”灵越暗想。
闪烁不已的烛火,将裴之翠的脸上镀上一层暖色,那本是苍白而带着一丝困惑的脸,此时更显彷徨。
“父亲冷笑一声说,恶贼,有本事你就来取!两个人又打了起来,那白衣人的剑术十分高妙,渐渐占了上风,寻了一个破绽,将父亲刺伤,倒在地上。趟子手们将白衣人团团包围,一拥而上,谁知道那白衣人扬手一挥,手中炸响,大片绿色的烟雾弥漫开来……”
“那烟有毒!”灵越不由叫道。
“不错,那烟的确有毒,趟子手们一时不察,纵然捂住口鼻,已然吸了一口,当下手软脚软,昏迷过去……”
“看来那白衣人是冲着镖车来的,如今总镖头受伤,二镖头已然身亡,趟子手们又都昏迷……他此刻夺镖,岂非探囊取物一般?”灵越遥想着那时的情景,如同亲历一般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长发叔终于醒了过来,四周一片黑暗,静寂得可怕。他抬头望天,天上没有月亮,只有牛毛细雨不停地飘拂在脸上,雨水中透着浓浓的血腥……他恢复神明,想要站起来查看一下情形,谁知道自己竟丝毫动弹不得……”
“难道他被白衣人点穴了?”灵越忍不住问。
裴之翠摇了摇头,脸色一白,“他摸了摸,身上竟然压着几具冰冷的尸体,其中一只手搭在他的脸上,不停地滴着血……”
灵越想象着那一幕,几乎恶心得要吐出来。
“长发叔从尸体堆里爬出来,摸到镖队里携带的火把点燃起来一看,几乎要惊呆了。镖车的油布批已经被利剑挑得渔网一般,十几口镖箱锁头俱烂,个个敞开,里面已经空无一物!镖箱周围七零八落地躺着一地的尸体,俱是一剑贯胸,满地的血水已被大雨冲得极淡,夜色之中几不可辨。”
“看来白衣人趁着众人昏迷,一一补了一剑,长发叔侥幸成了漏网之鱼了……”灵越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却升腾起一片疑云:那白衣人目的是为了劫镖,既然毒晕众人,镖物到手,又何必杀那么多人呢?
灵越情不自禁将目光投向裴之翠,期待着她继续说的故事里,能找到一丝线索。
“长发叔又举着火把冲到那顶轿子所在的帐篷之中,只见轿子已然四分五裂,那一路昏睡的猴子也不见了踪影!只有二镖头的尸体还直挺挺地躺在帐篷之中,两眼圆睁,似是紧紧地盯着他,说不出来的诡异。他心里发毛,又冲到第二顶帐篷,第二顶帐篷里躺着三四个趟子手,俱是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却个个一剑穿胸……”裴之翠似打了一个冷战,眼睛里透着惊惧之意。
“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声音唤他:“长发……长发……”长发叔虽说平日里也是有胆量的汉子,听到那个声音蓦然在旷野里响起,还是吓得心惊胆战……”
“莫非,那是裴总镖头的声音?”灵越眼神一亮。
“不错,长发叔战战兢兢地举着火把顺着声音寻过去,在一个草丛里找到了浑身是血的父亲。他喜出望外,一把抱住父亲,几乎落下来泪来,连着说,太好了!太好了!总镖头还活着!”
“既然总镖头还活着,那他必然目睹了劫镖的过程,难道那白衣人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吗?”灵越忍不住问。
“长发叔有此一问,那白衣人若是孤身怎么搬得空如此多的镖箱?一定有同伙接应。他问父亲那伙人可有什么特征?父亲摇摇头说,当时他处于昏迷,人事不知,醒来隐约看到火把之光,看到是长发才呼叫……”
“眼来裴总镖头也晕过去了……恐怕当日情形已无人知晓了。”
裴之翠眸光闪烁,又黑又长的睫毛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衬着鬓发更加黑亮。
她看了看神情哀戚的母亲,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长发叔将父亲背到帐篷之中,为他护理了伤口,又去取出包袱中的干粮,两人却是你看我,我看着你,如鲠在喉,哪里还吃得下?父亲对长发叔说,想不到大风镖局多年威望毁于一旦,此镖一失,从此大风镖局再无脸面立足于江湖了……”
“长发叔宽慰他说,只要总镖头还活着,大风镖局就不会倒,天大的坎儿也能踏过去……”
灵越微微一怔,想不到那憨厚老实的胡长发竟然有这样的气概。
“父亲不再说什么,两个人守着满地的尸体,决定等到天亮再做计较。长发叔在帐篷之中铺上一层油布,又从随车的行李里取下一卷竹席,让父亲休息,自己靠着帐篷边上,以防不测。可是他太累了,不知不觉篷布上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是天亮……他急忙去看父亲的伤势,谁知一回头,帐篷之中竟然空无一人……”
“这么说,难道裴总镖头是自己离开的?”
“长发叔说,父亲伤势严重,走路不会不发出动静,他竟然丝毫未察……”裴之翠微微蹙起双眉。
“难道说,他中了迷香,昏昏沉沉之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灵越心想,难道那夜的树林里还藏着一个人不成?
第一百三十二章魅影惊心()
“长发叔无论如何都想不起那夜后来的情形……他见到满地的尸体,空无一人的帐篷,几乎崩溃……后来才想起了飞鸽传书,将消息送回大风镖局。”
“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应元,他是被人掳走了,抑或自己出走?”裴夫人忽然开口,“若是自己出走,他怎能如此狠心,丢下我们母女撑过这个烂摊子……”
“夫人,失了镖,那当初交托的姑娘可上门来算账?”灵越心念一动。
“说起来也奇怪,失镖之后,我和老三抚恤了遇难镖师的家人,此后日夜忧心,不知那镖箱之中到底是何贵重之物,若是主人上门,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奇怪的是,那个神秘女子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的确非常奇怪……几十条人命,十几口镖箱物品被劫,江湖上议论纷纷,主人听到风声不可能不前来交涉啊!”灵越觉得整个事件透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怪异。
“灵越,我父亲失踪是在慕容山庄火灾发生之前,他与慕容伯伯情同兄弟,万万不可能血洗山庄。单凭他娘的一句梦话,慕容白就怀疑我的父亲,岂不是太可笑?”
“他娘的一句梦话……”灵越忍不住哑然失笑,这句话果真奇妙。
裴之翠脸上微微一红,丽色照人,“总之,灵越你在慕容白面前根本不用心虚,我爹必定跟此事无关。慕容白纯粹是捕风捉影,痴人说梦!”
灵越望着她说,“我何曾心虚过?况且慕容白现在最在意的是老夫人遇害之事。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须得私下里问你。”她朝裴之翠眨眨眼,裴之翠芙蓉面上艳色更浓,当下会意,跟着她来到窗边。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她轻轻地搅动着衣带
“想不到我们越来越心有灵犀……你真的知道我想问什么?”灵越笑着说。
“你无非想问,那夜守灵之时闯入慕容山庄,与慕容白打斗之人是不是他……”
“哪个他呀……”灵越促狭心气,故意逗她。
“哎呀,你坏死了!我竟没看出来你是个小坏东西……明知故问。”裴之翠语带娇嗔,说不出的小女儿情态。
“那到底的是不是那个他呢?”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你呀,总是打听这些,还不如打听一下慕容白的喜好,讨得他的欢心,打败高君玉和李可人呢^”
“我的裴大小姐,你就不要兜圈子了,你明明知道我志不在此……”灵越扶额,“你和白玉龙两情相悦,自然对他了如指掌,即使他换了别的衣服,蒙了面,我猜你也能看出来,是不是?”
“不错,那只笨龙臭龙,便是烧成了灰我也认识,那夜的黑衣人的确是他!”裴之翠声音虽小,却十分肯定。
“真的是他么?”灵越皱起了眉头,凝望着裴之翠的眼眸,那眸中光华闪耀,有着少女的娇羞。
“是他!我不会认错的,尤其他使出了那招流风回雪……”裴之翠说着拿起桌子上的一把扇子,轻轻比划一下,动作高妙,衣袂飘飘,有如风中回雪,姿态优美。“这是臭龙最得意的一招……”
“咦,那他来找什么?可曾向你透露过吗?”灵越疑惑地问。
“我和白玉龙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她本来闪亮的眸子闪过一丝阴云,阴沉得快要下起雨来,“我自从跟他说,决定嫁入慕容山庄,叫他以后不要来找我,离我越远越好,便再也没有跟他见过面……他的一举一动我怎会知道呢?”
“难道他真的是冲着慕容山庄的那件宝贝而来?”灵越喃喃自语。
“慕容山的宝贝?灵越你知道些什么?”裴之翠的修眉一挑,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是满头雾水,哪里知道什么呢?不过我真希望能再见到白玉龙……”灵越抿嘴一笑,酒窝浅浅,却能醉人。
“莫非你也对白……”裴之翠咬住嘴唇,不往下说,一双俊眼覰着灵越,醋意荡漾。
“是啊,你的臭龙如此英俊……人见人爱,哎呀!”灵越故意说着,却被裴之翠掐了一把。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龙泉的声音脆生生响起,“少夫人,该去灵堂了。”
“知道了,你们先去吧,我和小吉祥稍后就来。”灵越朗声应着,想到整夜又要跟慕容白相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是,少夫人!”龙泉应声,渐渐脚步声远。
裴之翠静默半响,忽然拉住灵越的手,柔声说,“灵越,真是难为你了……”
“你总算说了有一句有良心的话……”灵越笑着摇头,心想,待到找出杀害老夫人的凶手,她必定要离开慕容山庄。
“我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你以后便会知道了……”裴之翠的声音低不可闻,却是飘忽不定。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潜伏在慕容山庄呢?灵越探究的目光注视她低垂的颈项,背着光,看不清她的面容,就连她闪烁的影子也捉摸不定。
“好吧,我等着那一天……”灵越轻轻地说。
只是那一天,到底是哪一天?是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
她说不清,裴之翠也说不清。
两个人并肩走在水上的游廊之上,黑色的水波荡漾着银白灯笼的倒影,细细碎碎,如同十几个月亮。
一丝冷冷的寒意,又一次爬上灵越的脊背,她不禁拉住了裴之翠的衣袖。
“怎么了……”裴之翠感觉她的异样,小声地问。
“有人在背后看着我……”灵越悄悄吸了一口冷气。
“你别吓唬我……”裴之翠的胆子实在比她大不了多少,声音也有些异样。
“我们数一二三,一起回头一定能看到那双眼睛!”灵越在裴之翠的耳边悄悄地说,“看看他到底是人是鬼!”
“好吧……
“一,二,三!”两个人同时回头,果然看到一双眼睛!
两个人惊声尖叫起来,叫着叫着,声音嘎然而止。
“怎么……是你?”
那双眼睛的主人微微躬身,“少夫人……”
“平叔……怎么是你?”灵越感到十分诧异,又望了望四周,不远处是静默的假山,耸立的芭蕉树,影影绰绰。
大管家欧阳平诡异的面具上闪着微光,“回少夫人,我正要去灵堂,一直跟在你们的身后,少夫人想来和小吉祥说话一时没注意到……”
他的眼神似在小吉祥身上一转,又不动声色地望着灵越。
“不好意思啊,平叔!我刚才……真是失礼了。”灵越有些惭愧地说,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将欧阳平当成了鬼。
欧阳平早已司空见惯,温声道:“少夫人不必在意,我的这副尊容,自己照镜子都要将自己吓死,何况是旁人?”
他越是这样自嘲,灵越越是过意不去,自小父亲便教导她,不可以貌取人,更不可以貌轻人。她讷讷地说,“平叔,这几日你都累坏了吧?”
“山庄本来就事务繁多,加之要操持葬礼,每日里忙得脚不点地,不过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之事,怎敢言辛苦?少夫人若有差遣之处,只需派人来说。”
“等平叔忙完老夫人的后事,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平叔。”
“好,少夫人何时方便,只需要传唤属下一声。”欧阳平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