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之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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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死了。”
文晓坐在地上没起来,柔弱地说:“我也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文晓终于站了起来,要去洗澡,准备去上课。临走前他远远地看着我,说:“兰,我去上课了,这是刚给你买的樱桃。冰箱里有做好的酸奶早餐。等我回来。”我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力气回答。门开了,又关上了,整个家空气凝固,我一个人呆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拿了行李不辞而别,又不甘心,就这样完了吗?我呆呆地望着窗外灰白的天空,北京的天为什么总是那么灰啊!我看了一眼桌子上那个装满樱桃的碗,又试着劝慰自己,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他有生理需要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可是他怎么可以骗我?我用力闭上眼睛,任眼泪淌着。哭着哭着又有声音在脑里说,可是他这样做是不想伤害你啊,你这么长时间不在他身边,他一个人无亲无故在北京,肯定会很孤独的。我开始止住眼泪,想了想,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给我们一次机会,因为我是那么爱他。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累,不知不觉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中午文晓回来了,他坐在我身边,轻声问我想吃什么。我心里堵得厉害,根本就感觉不到饿,就说不想吃,他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们怎么办?”我问他,想看看他的态度。
“不知道,你不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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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还应该要你吗?”
他眼睛低垂不说话。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以后还怎么相信你?”
“不会了,真的。”他轻轻地、坚定地说。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这是我的警告。他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傍晚文晓送我去机场,在出租车上,我们一直没说话,司机似乎也怕打扰我们,连交通广播都不放,整个世界只有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我麻木地看着车外,机场高速两旁的树叶子都掉光了,一片一片的死灰。那个用过的套套和上面的日文像恶魔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痛苦地闭上眼睛。文晓把我往他怀里揽了揽,我的头很痛,痛得让我没有任何力气,任由他摆布。
我心里不停重复着“怎么会这样”,还是不能接受这是事实。文晓把我揽得更紧,我的眼泪禁不住又流了出来。文晓也哭了。
我很快换了登机牌,进了出关口,委屈而仓皇地逃走了。
第十三篇 FORGET AND FORGIVE(1)
多哈终于开始冷了起来,可以穿小夹袄了。小适懒懒地躺在我家的沙发上,讲着她的罗马艳遇,说在酒店遇到一个意大利帅哥,帅得一塌糊涂,她差点和他上了床。
谁知道你有没有和他上床,两个星期前你还在向全世界宣告你的男朋友去曼谷找你,你们如何如何幸福呢,我心想。
小适见大家没反应,就问:“你们都怎么样啊?海子姐,想你老公吗?”
海子说:“当然想了。”
“你不怕你老公有外遇吗?”小适接着问。她总是通过放肆地寻找男人来掩饰内心的不安全感,想必,这个花心姑娘也曾在爱情上受过重创?
“他不会!”海子很明确地说,“我们每天都通话的。”
我说:“你们真好。”心里却在想,我要是没有发现文晓和别人在一起,会不会也这么好?不会的,因为我们没有每天都通话。
海子说:“我老公对我很放心。可能结了婚跟没结婚不一样。”
我想,这跟结没结婚无关,而是跟人有关。
明明说:“我和我男朋友快分手了,我爸妈不同意我们在一块,说他还是学生,没前途。”我觉得想分手的是明明自己,很多女孩都这样,想分手又不敢说出真正原因的时候,都会拿父母做挡箭牌。况且,明明现在想要的,她的男朋友一定不能给。
海子与她老公的稳定是有原因的。首先归结于性格,海子和他老公都是保守体贴的人,这是稳固的基础。其次是婚姻,婚姻把他们和双方的家人捆绑在一起,一个人想撒野的时候,还是会有所顾忌的,人有束缚才能变得驯服。还有一点,就是海子老公的工作,他是公务员,按部就班,没有波澜,也就平静了。这些,我和文晓都没有。文晓喜欢自由,不善于用言语表达感情,可我又是个特别需要人注意的人。文晓没有家人在北京,我也没有家人在北京,他要做什么,除了考虑不伤害我,便无其他顾忌。文晓的工作,即使不伟大,也会让无数学生或者同事崇拜,因为文晓确实是个好老师、好同事、好上司。当然,文晓还是特例,他是美国人,他的美国护照是许多中国女孩瞄准的目标,他面临的诱惑比别的男人多得多。
虽然我可以分析文晓出轨的原因,却还是不能接受他的背叛。做错事是有理由的,可是错了就是错了。
“你回去怎么样?”海子扭头问我,我一个恍惚。
小适坐了起来:“你回去了?”
我停顿了一下:“是啊,想给他个惊喜。”
小适叫道:“呀!不会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吧?”
我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故作平静地说:“没有,只是他不知道我要回去,没有安排时间好好陪我。”
小适“哦”了一声,索然无味地躺了下去。这个小小的动作,让那枚尖针刺得更深,难道非要看到我难过你才开心吗?我决定不告诉她们真相,不让他们像说故事一样讨论我的事情,往我滴血的伤口上撒盐。
“看来下次回去要提前安排啊,这么远跑来跑去,不是闹着玩的。”海子说。
我笑了笑。
我渐渐郁郁寡欢,他们喊我去酒吧,我觉得没劲,喊我去逛街,我说要睡觉。文晓每天在他睡觉之前都给我发短信说“晚安”,那是他在告诉我,他晚上是一个人,可是我的心伤还没有愈合。
接下来我要去飞上海…仁川航班,能在上海待3天,中途一天仁川往返。那两天刚好是周末,文晓说要去见我,我这才好受点儿。
那天,文晓在外高桥皇冠假日酒店等我,我没有像以前那样扑进他怀里,我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第一天我们去了市中心,南京路上已经有了圣诞节气氛,许多商店门口都摆放着五彩缤纷的圣诞树。文晓说:“亲爱的,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可我并没有购物的心情。
第二天我飞仁川回来已经是晚上11点多,回到房间的时候,文晓说他去买了一把刷子把浴缸刷了一遍,已经放好了水和浴盐让我泡澡,我顿时一阵感动,决定原谅他了。我们一起躺在浴盆里,文晓往我身上浇水,给我挠背,我的鼻子酸酸的。文晓吻起我来,带着深深的歉疚,把我的身体吻化在水里,可我的心还有点疼。
第三天文晓快走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手机没有开机,不安地问:“你为什么关机?”他说:“我跟你在一起,不想有电话打扰我们。”
第十三篇 FORGET AND FORGIVE(2)
“周末谁会打电话打扰我们?”我追问。
“没有,我只是不希望有人打扰我们,我想专心和你在一起。”他有点着急了。
我没有说话,却无端猜测了起来。
文晓终于走了,眼神复杂,有悔意,有难过,还有故作坚强。看着他的样子,我很想原谅他,可是我不知道怎样开口,因为我还没有彻底遗忘。
回来的航班上,见到了一批中国国家篮球队的运动员,他们要去多哈参加亚锦赛。同事们都很激动,看着十几个高高大大的帅小伙穿着同样的运动服走来走去,确实很新鲜。我也暂时把烦恼抛在一边,但我不大看篮球比赛,只认识姚明。
听说姚明在头等舱,我做完手头的事情之后就假装去头等舱溜达。姚明坐在1号座位上,已经睡着了。他把巨长的腿抬起来搁到墙板上,真是巨人哪!连头等舱这么宽敞的空间都不够放他的腿。
回去之后我提议过几天去看球赛,大家一致同意。
正好中国大使馆的高秘书来找卡航的空乘去给中国球队做拉拉队,真是碰巧,高秘书问我们能不能编排一些简单的节目,还要求统一服装,我们说除了公司制服以外没有一样的衣服,他就说:“那你们去买,我看看使馆能不能报销,应该没问题。”我们都很乐意。高秘书走之前说后天下午5点半来接我们。
明明要去飞了,我就和海子还有小适一起去City Center买“制服”。我们选中一款价格合适的粉红色运动服,帮明明也买了一件,开了发票带回来。
我以前在学校跳过啪啦啪啦舞,刚好我的电脑里还存有郭富城的《浪漫樱花》,我就说可以编排简单的啪啦啪啦舞。小适和海子跟着我学了起来,只教了两遍她们几乎都会了。又练习了几遍,她们就跳得很灵活了,还不时配上自己的花哨动作。
第二天明明回来了,我们把“制服”给她,一起教她舞蹈。明明也很快就会了,我们兴高采烈地跳着。大家真的都很聪明,不愧是从500多个面试人当中选出来的,我们边跳边自夸起来。
第三天高秘书打来电话说要提前去,4点半就要出发,要不然人满了就不好进去了。4点,我和明明已经穿上“制服”,准备就绪。我把《浪漫樱花》拷在光盘里。海子来了,高秘书也来了,带着一个矮胖的有点像吴孟达的中国人,说是城乡建设集团的孙处长,来多哈负责一个什么建筑项目的。我们一一和孙处长自我介绍之后,我把光盘交给高秘书,大致讲了一下我们的舞蹈,我们边聊边等小适。明明和孙处长在一旁交换号码。
4点半了小适还没有来,高秘书说:“没事,再等会儿。”我打了一下她手机,占线。快4点50分了,她还没有来。我说我去她家看看,就急忙去了她家。
门没有锁,我直接推门进去,发现小适居然连衣服都没换,还在和一个外国人视频聊天。我气不打一处来,喊道:“你怎么回事啊?大家都等你50分钟了!”
她举起手表说:“什么啊?我看表了,才20分钟!”
我更加生气了:“你不去就早点说!”
她继续辩解:“我当然要去支持国家队,可是我现在正在和我男朋友吵架!”
“你有事不能提前告诉我们吗?没电话啊?5个人等你50分钟!”我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把前几天她对我的无意伤害也借此发泄出来,甩手走了。
回到我家,我说不出话,大家都看着我。海子手机响了,小适在电话那头告状,声音大得所有人都能听见:“她大声吼我,我男朋友都听见了,说你同事怎么那样对你啊……”海子问我怎么回事,我说:“别提了,我不想解释。我们走吧。”他们站起来往外走。小适气呼呼下来了,跟着大家一起走,没有人说话。
到了球场,里面空间很大,使馆的人给我们留了位子,我们坐在中国观众席的前排。我正在想这么大的地方,四个人的拉拉队在哪里跳啪啦啪啦舞,高秘书突然打来电话说不让播我们的音乐,组委会有他们自己设定好的音乐,不用表演舞蹈了。我捏了一把汗,这样更好,不用担心献丑了。
这是场决赛,中国对卡塔尔。姚明当然是全场的焦点,李楠也不错,投了很多3分,易建联表现平平,后来听说他去了NBA的时候,我不得不惊赞他的成长速度。
每次中场休息时,全场响起劲爆音乐,我们忍不住摇头晃脑。小适又出人意料地站了起来,举起双手扭动屁股,露出挂着低腰裤的肚皮和亮晶晶的脐环。镜头向我们扫过来,小适抢尽了风头。我对她的举动不屑一顾,海子似乎比较大度,不理会小适,仍然兴高采烈地看着球场。明明却看了我一眼,朝我瘪瘪嘴,似乎和我有共鸣。
中国队轻而易举取得了胜利。谢场的时候,球队向我们这边挥挥手。四个穿成同样粉红运动服的“篮球宝贝”还是很醒目的,尤其小适那么一招摇,我们不是观众席上的焦点才怪。
我的手机立刻印证了我的预料,一个老同学打来电话,说刚在电视上看到我了。原来CCTV…5正在现场直播这场比赛。我高兴地说:“是吗?”他说:“对啊!你在电视上很好看,很有气质,钟丽缇第二,还有一个女孩一直在跳舞,好可爱。”我嘲弄似的“哼”了一声。他还说给了我们很多镜头,我得意忘形地说:“可不是吗,有我小缇在,多拉风啊。”挂上电话之后我跟其他人说:“祖国人民看见我们了。”她们哈哈笑起来,说一定要打电话问家人看见没有。
后来我收到好几个朋友发来的邮件,是一些体育网站的链接,说图片上有个人很像我,问是不是我。我打开链接,都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