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深处-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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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我被他抓得好痛!
我生气地叫了起来:“你弄疼我了,炎泪不会饶了你的!我为什么要骗你,你本来就是剑鞘,只是让你彻底地变成剑鞘而已,你有什么值得抱怨的!”
“剑鞘……鞘……我想起来了,有剑在我身体里面……”银心在他胸口隐现,他抓过来把银心横在我的脖子处,我并不害怕,只是抬头问他:“你也想要我的脑袋吗?”
“不错,如果不帮我解开妖法,我就会杀了你!”
“杀?”我眯起眼,“杀是什么意思?”
“怎么?做了妖法,现在才开始害怕吗?”
害怕?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兴奋,怀念,狂喜!
我还记得,我曾经挥动银心,指挥森罗鬼众,杀!
我的脸上开始浮现不属于我的笑容,青气浮现,一只蝴蝶浮现在我的脸颊上面。
“你居然还想用银心杀我们,简直好笑!”
耳边响起了炎泪的声音,我回头看,他正站在龙尾之上,气定神闲。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换了一套玄黑的战甲,海藻一样的头发在空中幽浮着,他的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
鞘迷茫地看看他,又看看我:“你们是……双生子……”“我是……炎泪,你怀中的,是舍妹。她脾气不好,多有冒犯,皇子……黛蜒”“黛蜒?那是我的名字吗?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记得了,炎泪微笑着,只是你父亲种下的忘花的结果而已,有什么好奇怪?
“炎泪……就是你!为什么我身体冰冷如铁似木?是不是你搞的鬼?快让我变回原来的样子!”黛蜒一手抓住我,一手用银心指住炎泪。
“你的血肉已经溶入了花眠原,滋养了这些忘花,所以这些花才能再开碍…”炎泪指点着地上重新复苏的花丛。
原来那日挥动银心,花都死得差不多,现在却有死灰复燃……原来是得到活人血肉滋养的关系!
黛蜒,我刚知道他的名字,我抬头看他的脸色灰败下来,举着剑的手落了下来。
后来,炎泪告诉他这个是两千年前的约定,关于约定两千年的太平,已经长子成为剑鞘的事情,炎泪缓慢地说,说得很清楚。
黛蜒的脸色,难看得要命。
炎泪要我陪着黛蜒,自己坐着公龙回去继续休息,我们坐着雌龙回去了他的茧那里,血水已经退却,周围花特别鲜艳,开得十分开心,黛蜒一看就生气地挥动银心准备把它们都给毁了,我抓住他,不许他这样做。
“就算你杀光它们,你的血肉也回不来了!”我不知道怎样说话婉转,我知道怎么说实话。
他看着我:“你这样的怪物,怎么知道从人变成怪物该有多么痛苦?你知道吗?”
他扔掉了银心,一个人跑掉了。
怪物?我有点不舒服。
我无所谓别人怎么叫我,但是我却知道,黛蜒讨厌我,恨我,他这样叫我,是因为鄙夷,我讨厌这样。
我坐在龙身上,看着他跑远,并没有去追赶,可是,整整一个月,我没有看见他。
是,他再也不是人类,不用担心会有人对他的血肉感兴趣,瘴气再浓重也毒不倒他,而周围炎泪已经按下结界,也不用怕他会离开。
我抱着银心,又等了半个月,终于忍不住去问炎泪他去了什么地方。
炎泪还在睡,他就没有醒的时候……好在我们心意相通,我闭上了眼睛。
“黛蜒他……不知道去哪里了……”
“……”
“告诉我……”
“剑在剑鞘在,不用担心……”
“担心?担心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走不了的关系……”
说完这句话,不管怎么问炎泪,他都不再开口多说一句了。
担心?担心是什么意思?
我坐在龙身上,到处搜索,在花丛找到了变回剑鞘的黛蜒,漂亮的剑鞘,倒在花中。
应该是气力用尽,所以现出原形吧……我扔掉银心,把它抱在怀中。
…鹊桥仙
回复'9':变成这样,就不能说我是怪物了……既然没有脚也不能到处走动,也就不能离我远远的,就算讨厌也不可以……白龙卷曲身体成螺旋,把我围在中央。
我抱着剑鞘,慢慢的把自己的气注入他的身体中。有时候他是剑鞘,有时候会化成男子……并不挣扎,大概还在恢复阶段,所以并没有力气的关系吧……他那么讨厌我呢……我们的气互相纠缠在一起,我在他的脑海中遨游,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了巍峨的房子的组群,看见的恭敬的男女,看见了美丽的树木花朵……黛蜒的世界,跟花眠原一点点都不一样,可是我却有一种想去的冲动,因为……真的很怀念碍…那时候……我穿着一身素白背负着白翅,飞向了……那个人是……黛蜒……吗?
我睁开了眼睛,却发现整个身体都靠在黛蜒的怀中,虽然没有温度,但很柔软的怀抱。
我动了动,本来还在闭门养神黛蜒睁开眼睛:“你醒了?”
我点头,努力移动身体要离他远一点,他却抓住我的手:“你干吗?我原来不知道你也会害羞?”
“害羞?我只不想被人家讨厌!”我撇嘴。
他笑了:“你还在生气,我说你是怪物的事情?”
我不说话。
“我也和你一样是怪物了……所以,不管怎么样都……”我们都沉默了。
“你想回去家乡吗?”
黛蜒的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就暗淡了,我知道他想,但是回去他已经无处可去了,他知道他父亲与炎泪的约定的秘密,而且活人会要一把剑的剑鞘去做继任天帝吗?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的气互相纠缠时间太长了,所以隐约都知道对方在期待什么。
“我知道,你想去对不对?所以希望我带你去?”他问我。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能丢下炎泪,我就是炎泪,炎泪就是我……我们是……”“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最被宠爱的儿子,拥有一切,谁知道一开始就被出卖?”黛蜒声音不带一点点感情。
我倚在他怀中,再也不出一声。
我们在花眠深处,情不自禁地纠缠在一起,忘花的汁液被压得四溢,仿佛鲜血到处奔涌,或者说,这本来就是活人的血肉。
我压在黛蜒没有温度的身体下,看着天空越来越浓重的瘴气,渐渐把我们的身体湮没在其中。
睡中的炎泪,微微地转动眼球,却……没有为我睁开眼睛,他翕动嘴唇,那形状是“沐莜灵”……我真的是沐莜灵吗?
炎泪碍…我不管做什么,对你来说都没关系,你都愿意放纵我对不对?
我知道的,我垂眼,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泪落下。
“很疼吗?”黛蜒问。
“恩……”我抱着他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翅膀上的黑羽之中,用我咸湿的眼泪与露水一起将它打湿。
“黛蜒……”
“恩?”
“我想到到外面去看一看。”
我说。
“我们一起逃走吧……”
黛蜒停止一切动作,他伏在我的身体之上,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
剑鞘的梦,是什么样的呢?
是否也梦回故乡……我是否也会入梦?
携手到别的地方,没有花朵,没有龙,没有仙鬼众,所有的人都有头,没有深重的瘴气淹没我的眼睛和眼泪,而且……没有炎泪。
黛蜒睁开眼睛,他看着我问:“我记得你好象要问我一个问题,那问题是什么?”
我当然记得那个问题,为什么两条蛟龙明明互相依恋,却不能一直在一起呢?
黛蜒翻身到我身边坐下,开始认真想起来。
凉风吹拂着我发烫的皮肤,不免有些寒意,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我高兴的赞叹起来,啊啊啊啊叫起来,好象一只快乐的兔子。
我顾不上穿衣服,站起来开始在花眠原上奔跑起来。
…鹊桥仙
回复'10':后面传来黛蜒呼唤我的声音,慢慢地,声音也稀薄起来。
我跑累了,就扑到在花中休息。
然后,我听见有人慢慢地向我走来的声音。
我坐起来,居然是炎泪,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彩。
我知道,那不是他本人,只是他心中的一个影象。
他站在离我大概百米的地方停下,周围有人,可是他的衣服或者头发却纹丝不动,是幻影……是海市蜃楼。
我想拥抱炎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连对方的身体都不接触了。
以前在茧中,我们互相拥抱着,亲密无间,是什么东西让我们分开?变成两样东西?
我们本来是一体的,是什么东西让我们彼此疏远的?
我走近炎泪,他看着我,用一种我没见过的奇异眼神。
我伸手接触他的幻影,可是,就在一瞬,幻影变成了光的碎片,到处飞扬着分崩离析……“不要……不要走……”我闭着眼睛,任性地要求幻影不要离我而去,可是……脊背处开始疼痛不堪,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我疼痛地坐在地上,瑟缩着,然后伸直脊背,一对东西,从我的脊背处伸展开来。
余光可以看见,那是一对翅膀,蝴蝶的翅膀,我抖动翅膀,上面还有磷粉落下。
炎泪的幻影,仍然在崩坏,但是他的眼神,一直流连在我的身上。
光逐渐暗淡,幻影终于完全地消失在我的眼前了……我站起来,扇动翅膀,想回去我和炎泪的地方,可是却发现,这翅膀根本无法带我飞翔。
是我,离开了茧,离开了,就回不去了。
我睡在那,翅膀慢慢地自己收了回去,我动都不想动,直到黛蜒找到我。
黛蜒找到我的时候很激动,狠狠地把我抱在怀中,浑身颤抖着。
他哑声告诉我:“我已经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分离的理由了……”虽然相爱,但是身体上却长满长刺,越是忘情相爱,越是会伤害对方,所以,如果真爱就不如不爱了。
爱本就是……互相伤害碍…
黛蜒叹息着,龙是这样,人类呢?也一样。
越是相爱……越是会使对方走远吗?
“黛蜒…………”
“恩?”
“带我走,带我走,带我走……”我反复着这样的话,软软地摊在他的胸口。
我的哭闹,让黛蜒无法可想,只好哄着我睡去。
眼睛闭上,心眼却张开了,朦胧中我回到了孕育我的茧中,炎泪的脸就在我的面前,炎泪……他执起我的手:不管你要去哪都好,我以后去会找你的,所以想去哪里去哪里吧……他笑了。
炎泪……不要我了。
如果觉得重要,不管怎么都该留在身边的,而不是……我看着握着我手的炎泪稀薄成雾气,不抬眼地看着,心中却升腾起谁也不能拒绝的决心。
梦醒了,我睁开眼睛,从那天开始,我再也没有一滴眼泪。
带走了雌龙,在黛蜒的怀抱中,我们飞去黛蜒的家乡,西方迦楼罗天帝的故乡,近2000年来新兴的天庭。
渐渐地,在天空飞行的人类越来越多了,他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因为我们都有翅膀,却坐着龙在飞行,我的蝴蝶翅膀啊,在夜晚甚至会有荧光的颜色,我已经学会控制它了,我肆无忌惮地让所有人看着我的翅膀,美丽,张扬,脆弱,却根本不能用与飞行……这是为什么?
迦楼罗的天帝应该从人民的传言中,听说了我们就会回来,所以早早的就安排了侍从来迎接我们,所有人都有奇怪的眼神在我身上巡梭着,我玩弄着银心,却不去看他们。因为不值得一看。
我曾经向往的美丽的地方,并不是让我觉得不高兴的,醇香的饮料,闪光的石头,以及柔软的布料剪裁的美丽的衣服,迷了我的双眼。
我选择了一套水色的衣服,穿上了身,再用镶嵌珠宝的发卡,纠结住我砂色的长发。
坐着龙的我们,终于到了天庭的门口,那坐在火鸟拉动的车上宝座的男子,拥有着和黛蜒一样的脸庞,只是他在看见我的一瞬间,脸色却比谁都苍白起来,他背后唯一的残翅不自主地扇动起来,黑色的翅膀………鹊桥仙回复'11':我歪着头看着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才好。
到底,天帝并没有跟我们多说什么,既不问我从哪里来,也不去追问他的儿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第二天开始迦楼罗的天庭开始了无日无夜的狂欢,我和黛蜒盛装打扮,精心改装,一起享乐去了,我什么也不愿意多想,只想让自己尽快溶入巨大的快乐的洪流当中。
在一群美人的簇拥当中,黛蜒离开了我的视线,携着的手也分开了,我看着他离开,也转身去寻找自己的快乐。这里的人拥有美丽的翅膀和惊人的美貌,但是已经没有人可以让我动心了,我心里想着的是我决定决口不提的那个人,以及那个人海藻一样的长发,我决定统统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