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门-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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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这才纷纷自己动手,谁都没想到这简简单单的涮食会如此可口,刘愈又解释了一下,说应该找个小炭炉来煮,如此就可放在桌子上不占用太多空间成为一道辅助的美食。汤底可用不同的佐料,这样涮出来的食物便融入汤底的美味。
隋妤听的很认真,刘愈心知以她的聪明已经打起火锅的主意,以悦来居目前的发展姿态,相信不久的将来火锅便可推广开来兴盛于长安城。
…………
第二日刘愈便同何茂二人到了城南的歌舞教坊,皇上御旨特批,允许在歌舞教坊秘密设立关押点,用以审问此次锄奸的案犯。
说是关押点,不过是个有地窖的大屋,外面把门一关,在地窖中再布置一些隔音的设施,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刘愈到了歌舞教坊本想看看司马璇儿的伤势如何,轩姨却说司马璇儿搬回家中养伤已多日未在歌舞教坊出现。
刘愈不禁有些感慨,司马家和李家都曾是朝中望族,只是稍有过错便家破人亡。太子案和李仲纯私通突厥暗多半是被人栽赃陷害。一日为臣,就要时刻小心一时不慎便要万劫不复。
御林军的密探将化妆成表演军舞的力士和击走队员,力士负责在大屋内练习舞蹈,而击走队员则在内院里练习击走混淆视听。内院和外院之间隔着一道围墙,何茂会布置人把守。何茂还特地找过歌舞教坊的少府老太监于莫,明言对外不允许提及另有人在内,更不许人随意进内院,否则以军法处置。
而要捉拿的第一个案犯便是徐荣,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藏云坊那边已经放出风,说李遮儿和几个当红的小姐将在第二日晚竞选花魁,这在风月场上可是一件大事,能进藏云坊的都是达官贵族,一掷千金赢得美人芳身,三日后再拍拍屁股走人还不用负责任,风流的官家公子哥们最喜欢这种调调。
“刘小兄,你确定徐荣会在明晚赴藏云坊?”棋楼里,韩升带着几分疑惑道,“即便他真去了,你又如何敢保他定会竞得花魁?”
刘愈道:“韩老哥你也说了,徐荣收了那些进士大笔的贿银,而以徐家现如今的地位,以及徐家跟李家以往的过节,徐荣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赢得美人归,徐荣要奚落的不是李遮儿的身体,而是她的身份。这种诱惑他定然不会错过。现在还是仔细筹划一下藏云坊的地形,然后考虑如何将徐荣迷晕偷运出来。”
韩升拿出一份藏云坊的平面图,详细注释一番,李遮儿的闺房是在三楼靠角落的房间,除了她还有一名小丫鬟同住。竞选花魁当晚必然是她一个人带着恩客进房间,然后御林军那边已经准备好人手和迷香,在房间里将徐荣迷晕,再从窗户吊下去以马车运走。唯一比较难办的是李遮儿事后的处理,本来可将李遮儿一同运走,但如此一来很容易引起人怀疑。刘愈的意思是,找个跟徐荣很像的士兵,与其他士兵化妆的外地口音的恩客发生吵闹,然后双方大打出手,假的徐荣也可被运走,用来迷惑敌手不辨真假。
计谋既定,刘愈送走了韩升,韩升还有许多事要提前布置。刘愈心说这做的是绑架人口的事,在想要不要告知徐轩筑,但一想这事情又太过机密复杂,还是不要令徐轩筑担心的好。
刘愈正闲的有些无聊,突然见到一个人走进棋楼,一进棋楼便向棋楼伙计打听刘家公子。正是王虎。
王虎休养了几日,屁股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此时神情也诚恳,进了棋间便向刘愈行礼,口上称呼:“问先生安。”
刘愈没想到王虎会找上门来,看他样子不像个有才学之人,心下有些怀疑这王虎的进士是科场舞弊得来的,王虎淡淡一笑道:“先生,学生是尊父命,来虚心受教的。”
“你会作诗吗?”刘愈突然问道。
“作诗?会一些,作的不好。”
刘愈续问:“那你书法如何?”
“一般。写的还算凑合。”
刘愈心说这又是“不好”又是“凑合”的,看来这纨绔子还有些自知之明。
“不瞒你说,在下既不会作诗,字也写的不好,琴棋书画无一精通,兵法谋略更是一知半解,你说虚心受教,我能教你何本事?”
王虎也没想到刘愈话说的如此决绝,按照他以往的性子早就甩袖走了,不过一方面老爹施压,不拜师就不认他这个儿子,另一方面四公主亲自过问,让他必须跟在刘愈身旁。
“不如……先生教我如何玩?”
刘愈冷笑道:“王大少,你还是先回家想清楚,我能教你什么,你想学什么,都想清楚了再来。玩?哼哼,这世上有比你更会玩的?”
第六十五章 花魁倾城绝艳(上)
本来刘愈以为王虎回去之后想不明白可在他身上学到什么就不会来烦他,没想到刘愈第二天还是在棋楼见到了一脸笑意的王虎。王虎精神抖擞,就好像成功将司马璇儿纳为小妾一般的意气风发。
“既然先生没可教的,不如……就由学生教先生如何玩乐。话说今夜在藏云坊有场花魁大会,李遮儿都会去竞花魁,如此盛事错过岂非可惜?银子方面先生勿用担心,一切都由学生来出。”
刘愈心说王虎还真是不拘一格,有学生请先生去**的?
“你也知李遮儿?”刘愈问道。
“那当然。”王虎神情带着几分憧憬道,“那可是位望门嫡女,要才情有才情要样貌有样貌,如果能一亲芳泽真是死了都值。不过觊觎她的人太多,要得手不易,据闻有个官家公子出四千两替她赎身纳为妾侍她都不干,也不知怎的居然会竞花魁。当婊子就是贱,豪门大户小妾不当非要在青楼里卖笑陪客。”
刘愈本不想与王虎为伍,但一想如果与一个纨绔公子哥同往必减少他人尤其是徐荣的怀疑。跟王虎定下会面时间,继续在棋楼里看他的评书本子。
刘愈婚后的生活并无太大改变,早晨从家里出来说是去当差,其实是直接往棋楼来,中午准点回去吃饭然后下午再在棋楼坐一下午。他是个能静的下心的人,也尽量想让自己的婚后生活洒脱一些。其他人要找他都是直接往棋楼来,连他的上司何茂也如此。
…………
刚刚日落黄昏天色还未黑透,藏云坊便上灯高高挂起了红灯笼,一挂还是十二盏。每当红灯笼高挂都意味着有姑娘要出阁,一盏代表一人,十二盏就意味着今晚将有十二名藏云坊的姑娘要白帕见红。
其实竞选花魁只是一个噱头,说白了就是把女人的头三晚摆上拍卖桌,哪个女人的身价高哪个就是花魁,在一些青楼,花魁代表着青楼的台柱,但这毕竟是藏云坊,每年都有从各地而来的女子,总有新人换旧人。
花魁也会有一些优待,比如说一般姑娘出阁所得银钱,与青楼是三七开的,花魁便可以四六开。莫小看了这区区的一成收益,花只有在花骨朵时才最珍贵,一旦绽放就会很快枯萎。一般的女子也希望通过青楼恩客的打赏凑钱来为自己赎身,而竞选花魁所得的银子往往是一个青楼女子一生所得打赏最多的一次。也有青楼女子爱俏不爱财,会将自己所得的部分拿出来作为抵减,寻个俏哥为她破身。身是浮萍,这些青楼女子注定一生的孤苦,也想为第一次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刘愈和王虎来藏云坊比较早,早也架不住全城官绅的热情。因是花魁大会,进门便要付三两银子的入门费,王虎笑盈盈的给了,二人进得门来,里面已是人声鼎沸,从一楼到三楼的过道寻不到一片清静之所。
竞选花魁不同于平日里厅堂内宴客,竞选的女子是需要当众亮相的,不但要交给众有意竞投的男人品评,还要表演才技令自己的身价有所提高。因而竞选花魁是在公众目睹下进行,为了招待今日的来客从一楼到三楼的过道上摆满了茶几和座椅,令更多人一睹花魁风采。
刘愈和王虎拿到的号签是二楼的三十四号和三十五号,相连的座位。刚坐定,刘愈发现隔桌坐着一个熟人,仔细一瞧,竟是女扮男装的司马璇儿。司马璇儿也发现了刘愈,本想打招呼,但见他跟王虎王大少在一起,登时将头拧向一边,似有几分愤慨,但过了一会还是偷看过来,不解为何刘愈会跟王虎走在一起,还很熟稔的模样。
王虎的注意力全在楼下表演垫场舞的莺莺燕燕,并未发觉司马璇儿也在。趁着王虎去出恭的间歇,刘愈起身走到司马璇儿身旁,拱手行礼道:“亍兰小姐,身体可无恙?”
“有劳费心,小女子的伤已经痊愈,明日便可去教坊习歌舞。”
刘愈心说日后也会经常去歌舞教坊,有大把的时间再见,淡淡一笑道:“亍兰小姐来此令在下颇为意外,难道亍兰小姐也想竞投花魁?”
司马璇儿厉色道:“小女子今日来是见证曾经的闺中姐妹出阁,她说寻到知心人,小女子便想来看看是何人占据了她的芳心。刘公子不是跟姓王的有仇怨?为何这么快走在一起,还好似亲兄弟形影不离?”
刘愈发现跟一个冰美人说话就不能指望获得好脸色,道:“在下也不想,只是王大少的父亲王尚书非要让他儿子拜在下为先生,还请了四公主出面游说,盛意拳拳难以拒绝。”
“难以拒绝?哼!如果你不愿还有谁可强迫?当日姓隋的来送金子还说是姓王的赔金便知当官的没一个好人,官官相卫。逼良为奴这罪名少说也要关押个三五七年,你们居然打了五十大板就给放了,真是不敢再对当官的抱有奢望!”
刘愈已经听隋乂说了,当日想送一箱金子给司马璇儿,司马璇儿一听说是王虎所偿便将他赶出门,刘愈当时还感慨这司马璇儿是个有骨气的女人。
二人没什么共同语言,加上王虎已经回来,刘愈便回到座位上,王虎兴冲冲地拿着一张彩纸放在茶几上道:“先生,学生查探过了,今日除了李遮儿,其余的模样也都很俏,便宜的百十两银子便可一亲芳泽,而那李遮儿的估价就有些高了,要一千多两。学生今日带的银子不多,如果先生看上一般的女子,银子上学生足以应付。”
刘愈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心仪的女子也不少,他不想在外发展什么露水情缘。点点头算是应了,目光便开始从人群中寻找熟悉的身影。很快刘愈发现何茂黏着胡子坐在二楼对面,见刘愈看过去何茂点了下头,意思是一切准备妥当。
只是刘愈寻了一圈都没发现徐荣的身影,心说难道徐荣忍得住不来坐视李遮儿将初夜献给旁人?正疑惑间,便见到门口那边,徐荣带着一票工部官员和新科进士,脸上浮着冷傲的笑容大步走进门来。
第六十六章 花魁倾城绝艳(中)
徐荣的工部侍郎在京官中并非高官厚爵,但一来他与当权派走的近,更重要的是他当独相的父亲徐翰,数年前李仲纯死于左相任上之后皇帝再没提过左相人选,徐翰虽在几位皇子公主的参政议政下权限一再被缩窄,但宰相本就上达天子意下主万民情,文武百官以其马首是瞻,身份超然。徐荣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藏云坊今日来的有许多官门中人,见到徐荣不少上前打招呼,谁都知徐荣赤手可热等其将来居于庙堂之高再巴结恐为晚矣。徐荣也算客气,与前来见礼的一一回礼,他的位子不是靠号牌排序抽取,而是直接被安排在一楼当眼的位置,一会花魁出来连体味他都能嗅的一清二楚,可以近距离观察候选花魁的美态。
“人比人气死人。”王虎有些慨叹,“他不过比学生年长一岁,早应试了一届。瞧瞧那德性,还不是仗着他老爹?本身能有何本事,工部的清水衙门里混几年虱子也混出一身来了。”
刘愈心说这些纨绔大少也喜欢攀比,不过相比而言刑部的确要比工部分量重,见仁见智而已,笑问:“你为何不去巴结?”
王虎不屑道:“他老爹是丞相,家父还是尚书呢,政见不合往后也不会走到一块去!”
见到徐荣到来,计划等于成功了一半,既然徐荣肯花四千两替李遮儿赎身,就不介意先花一千多两银子先尝甜头,正准备看好戏的刘愈突然发现门口进来三个大熟人,一进来便四下打量,抬头瞧见了刘愈,兴高采烈地奔向这面来。
隋乂、李糜领着小跟班胡轩。
“刘兄台,还以为你成家后便收心养性了呢,本还说不能请你来瞧上一番热闹实在可惜,没想到在这居然会碰上你。”隋乂也不管什么规矩,直接搬了把椅子在刘愈旁边坐下,“这位置不错,看的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