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谋略 作者:依依兰兮(起点vip2013-05-14完结,家斗)-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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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夫人不知第几次为他换了茶水,瞥了一眼他展开桌面的奏折专用纸,看到将近尾声,不由无声透了口气。坐在一侧的软榻上支肘凝烛,默默等候。
“夫人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不知何时,甄老爷走了过去,挨着她坐下,伸手紧紧握住她白皙修长的手,亮如点漆的眸子关切的凝着她。
甄夫人心头一暖亦甜,轻轻一笑,抬眼轻轻道:“西北军营那边今年有人上京述职了你可知道?来的是我爹昔日的部下,前两日还上府拜访来了!”
“夫人!”甄老爷呼吸一促,不由得伸臂揽着她的肩头靠向自己,轻轻拍了拍无声安慰,沉稳的声音轻叹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夫人不要再想着。”
甄夫人抬起脸凝着他,温婉的眸子中似有水光流泛,她摇摇头,说道:“以前的事我早已看淡了。只是,唉,我只是替他们有点担心,生怕会步我宋家的后尘。而且,如今宋家已无男丁在军,我也不知道他们记挂着宋氏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也害怕,将来会不会——牵涉到老爷!”
“你想的太多了,”甄老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说道:“同样的错误皇上绝不会犯两次,皇上抬举西北军,自有他的用意,当年的事——唉,算了,还说这些做什么!”甄老爷似乎想说什么又半途打住,旋又笑道:“总之,夫人你尽管放宽心,一切交给我,我不许你,再像当年一样,自作主张!”
甄夫人的心猛的一颤,抬起头,明亮黑沉的目光定定的望进他的眼底,甄老爷平静的与她对视,一动不动,黑沉沉的眸子深邃似海,深不可测。
甄夫人身子轻轻抖了抖,别过脸轻轻说道:“我再也不会,自作主张!”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一如心头的愧疚和悔恨。如果不是她的自作主张,是不是,她就不必苦这么多年,他也不必沉郁这么多年?
“谦扬谦将军携他的夫人杨氏前来拜访,他的身份特殊,论理,咱们也该回拜。过几日寻个机会,咱们一起去吧。”甄夫人悄悄拭了拭眼角泪滴,笑着说道。
“这是自然。”甄老爷喃喃道:“谦扬?可是当年做过岳父的亲兵?”
甄夫人吃惊道:“你认识他?”
甄老爷微笑不语,淡淡道:“岳父手下那些心腹爱将,我识得的倒是不少。”
甄夫人一怔,随即脸上微红垂头不好意思笑了笑。她隐约也知道一些,听说当年自己和甄老爷定亲后,父亲手下的得力属下们或多或少都有点瞧不起甄老爷,觉得是虎女配犬子,认为身处“百无一用”之列的甄老爷压根配不起宋将军的爱女,忿忿不平之下,没少故意找茬刁难他。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弄的,一个个对甄老爷倒又好得不得了!宋老将军得知后乐得胡子翘起老高,洋洋自得自个有眼光。
“当年的谦扬还是个愣头小子呢,性子又耿又硬,嗜酒如命,且一喝必醉,除了岳父的话谁说也不听!呵呵,没想到也成亲了!”甄老爷说着不禁好笑的摇了摇头,怎么想也想象不出来那个愣头青娶了媳妇是一副什么样子。
提起杨九娘,甄夫人心头一动,叹道:“谦将军我见了倒觉得十分稳重老练呢!倒是他的夫人——”甄夫人说着,便将杨九娘的身世和今日在皇宫赴宴的情形简单说了一遍,说毕,悄悄打量甄老爷的脸色。
甄老爷听得哑然失笑,说道:“谦将军倒是个有福气的,娶了个爽朗明快的好媳妇!”
听见甄老爷丝毫没有嫌弃杨九娘出身的意思,甄夫人的心没来由一松。她内心里早已下意识的把谦扬和杨九娘当成自己的亲人,所以十分紧张甄老爷的看法。
听了甄老爷这么称赞杨九娘,甄夫人心下一松的同时却又忍不住抱怨一叹:“你还夸九娘性子爽朗明快呢!她今儿可是连皇后连那众多夫人们通通得罪光了,唉,我真是有点儿替她捏一把汗!”
她敢当面驳皇后的回,还有谁的不敢驳?西北军就是西北军,效忠的是皇上,谁也别想安插探子进去,就是皇后,也不能。
甄老爷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夫人多虑了!这位谦夫人外粗内细,她自会懂得分寸的!她和谦将军此次前来,代表的是西北军,西北军如今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有多重大家心知肚明,没有谁有那么大胆子敢对她怎么样!那些夫人们是自己吓自己,怪不到她身上;至于当面处置了皇后赏赐的人,她这是在警告上京所有朝臣,谁也别动谦将军的主意,别妄想在谦将军身边放人!她聪明着呢!”
第130章 闹事
她敢当面驳皇后的回,还有谁的不敢驳?西北军就是西北军,效忠的是皇上,谁也别想安插探子进去,就是皇后,也不能。
甄夫人顿时愕然,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失笑道:“你说的很对,倒教我白担了半日的心,还想着过两日怎么好好提点提点她呢,如今看来是不用了!”
甄老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微笑不语。福清公主,倒是机灵,皇后跟谦夫人闹得不快,她却不动声色的就弥补了回去。有了她那番话,谦夫人就算对皇后有成见,对皇上,也不会有。
前庙街的玉霞记铺子后堂,甄钰正与锦心坐在一起一边绣花一边闲聊。锦心自从见了甄钰的绣技之后吃惊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甄夫人四个贴身丫头中,数她的针线做得最好,但是跟甄钰比起来,她唯一比甄钰强得地方就是年纪更大手劲较足,拿针更稳!
锦心既然想学,甄钰自然十分乐意倾囊相授,玉霞记交给白延曲打理,锦心如果学会了她的绣技,将来帮着调教绣娘也是好的。更重要的是,甄钰不愿意娘亲的绣技潧灭于世。
突然传进来一片高声的嘈杂争执,甄钰与锦心面面相觑,正要打发丫环出去探个究竟,一名伙计狼狈的闪了进来,吭吭哧哧道:“少东家,有人来闹事了!”
白延曲刚刚出门不久,铺子里只剩下一名账房和三名伙计。
“究竟是怎么回事?”听着外头益发高亢的争执声,甄钰眉间不由蹙了蹙。隐约听到“假货!”、“坑人”之类的字眼,她的脸色更沉了几分。
伙计的气急败坏忙解释道:“那三个人硬说咱们做的衣裳用次等亮缎顶替上等闪光缎。在哪儿乱说呢!他们身材高大强壮,嗓门又大,又蛮不讲理,小人们拦也拦不住啊!少东家。您看怎么办!”
“快去把白掌柜找回来!你们拦不住,少东家难道就拦得住吗!”锦心不由得瞪了那伙计一眼,暗暗生气。心想这伙计什么脑子。甄钰这小身板,难不成让她出去阻拦?万一磕着碰着了,甄夫人不得心疼死?
“我出去看看!走!”甄钰叫住那伙计,起身往外走去。既然是存心来闹事的,找白延曲也未必有用,她倒是纳了闷了,好端端的怎么发生这种事?
锦心和莲子相视一眼。也忙跟上。
甄钰掀起门帘出来,只见那三名身体魁梧、长相巍峨,穿着银灰色棉袍的男子站在铺子中间,中间一人一手拿着做好的衣裳展示给众人看,嘴里义愤填膺的谴责玉霞记。
“大家看看。我这单据上明明写的是闪光缎,可是他们倒聪明,用次等的亮缎给我偷梁换柱了!哼,这两种料子价钱相差三倍,玉霞记这赚的是黑心钱啊!”
围观众人窃窃私语,对着店中伙计指指点点,有的还小声说着回家也要把做好的衣裳拿去给行家验验货。
“这衣裳既有问题,你当时怎么不说?这会儿才说,分明是栽赃!”一名伙计急了。捂着被掴了一掌的脸颊大声嚷道。
那大汉猛的一下揪起他的衣领,扬了扬手里的单子:“这是不是你们开的单子?”
伙计瞧了一眼,点点头。
“写的可是闪光缎?”
伙计怔了怔,又点点头。
“那这个呢?”大汉抖了抖手中的衣裳,冷声质问:“这个是闪光缎吗?”
伙计细细摸了摸,无奈摇头。分辨道:“这虽然不是,可是,你也不能凭这个就赖我们店——”
“你是说爷们赖你?”那人徒然冷喝,冷声道:“爷们是穷人,穿不起这么贵重的衣裳!这件袍子是我们头儿做寿,我们几个凑份子做出来送给头儿当寿礼的!幸亏做好之后让懂行的人看了一下,不然,白花了钱不说,没准头儿还以为我们几个故意用次品糊弄他呢!你们大家看看!”
那汉子说着,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两匹花色一模一样的料子,指着说道:“这两匹料子看起来好像一模一样,但是价钱却差了三倍!”
铺中出售花色一模一样但价格相差甚远的两种料子,客人手中的单子的确出自铺中,兼之一言一语亦逻辑可通,围观众人自然而然相信了他们的话认定他们手中的衣裳为铺中所制!毕竟,铺子既然做了亏心事,理所当然是死皮赖脸不肯承认以次充好的!
即便当中真的有什么误会,俗话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铺子也必定有问题!横竖京城中绸缎成衣铺子众多,又不缺这一家,今后还是远离的好。
人群顿时忍不住议论纷纷,投向伙计们鄙薄的眼色,两名伙计急得满头是汗、满脸通红,看在外人眼中,更是心虚的表现。
“这坑人的铺子,砸了它!省得今后害人!”
人群里不知谁大喝一声,如平地惊雷。
“对!”拿着衣裳那大汉立刻嚷道:“以次充好,一转眼就赚取三倍差价,这种昧良心的商人,留着只是祸害!砸,砸干净!”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响起阵阵附和。不少人眼珠子盯着后边一排排泛着柔光、色泽鲜亮的上等绸缎纱罗咕噜噜直转,目光闪烁,跃跃欲试,只要混乱一起,便可浑水摸鱼。
“都住手!”蓦地响起一声清冷的喝斥,听起来声音有点稚嫩,但从中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令人心头没来由一凛,行动一滞,目光下意识的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身着一袭翠青银色暗纹圆领长袍的弱冠少年从门帘跟前从容而来,这少年面如满月,唇红齿白,目若点漆。姿态优雅,贵气逼人,但却身量未足,十分的气场硬生生打了折扣。
挑事的三名男子半眯着眼打量着从容而来的甄钰。嘴角微翘,挑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这是我们少东家,玉霞记的少东家!少东家会妥善处理这件事。你们——”先前去请甄钰的那伙计不自然抹了抹头发,急忙向众人介绍甄钰的身份。
“我管你什么少东家!”领头的汉子不耐烦大喝一声打断伙计的话,指着甄钰嚷嚷道:“你们这铺子坑人,赚昧心钱,老子先砸了再同你理论!兄弟们,给我上!”
三名男子吆喝着摩拳擦掌便欲往货架奔去,甄钰身子一闪。背着双手,昂首挺胸挺直着身体拦在那汉子面前,黑矅矅的眸子波光流转,盯着那汉子似笑非笑道:“怎么?是不是想趁着砸铺子引起骚动大乱好趁火打劫、浑水摸鱼从中捞取好处啊?这么迫不及待莫非是心虚?”
甄钰一句话十分尖刻的点破三名男子和围观众人的那一点私心,将人心阴暗的一面毫不留情的暴露在光明之下。人群中顿时有些讪讪。
那汉子被她挡在身前听了这句话竟下意识心头一怯,硬生生止住了脚步,恼羞成怒指着地上两匹料子喝道:“我心虚?好!我且同你理论!你们玉霞记以假换真,证据确凿,少东家,这莫非是少东家独门的生财之道?”
围观人群顿时又窃窃私语起来,都望着甄钰且看她怎么说。
甄钰瞥了一眼地上的两匹布料,不紧不慢说道:“这万字不到头的花样乃是祝寿所用的上选衣料,别说亮缎和闪光缎。别的纱罗锦缎大多数都有这个花样,我这玉霞记至少可以找出十几种不同质地质料同这一种花样的料子,仅凭这个并不能咬定我们偷梁换柱。”
“那么这衣裳少东家怎么解释?我有货单为证,昨儿来取的货,但是明显货不对板,少东家还要狡辩吗?”那汉子扬着手中的单子冷笑。
甄钰强忍着火气淡淡道:“哦?不知我可不可以瞧瞧这衣裳?”
那汉子眸底闪过得意的光芒。将手中那件宝蓝色衣裳扔向甄钰怀中,冷笑道:“少东家尽管看清楚,这料子是不是跟单子不符!”
甄钰将衣裳正面反面草草看摸了一遍,扬起下颔向那汉子不屑道:“我看狡辩的那个是你!我不需要跟你解释,这衣裳不是我们铺子所做!”
甄钰盯着那汉子一字一字说来,笃定的语气和态度令围观群众忍不又是一番骚动,望着三名男子的目光显然多了点怀疑。
“你是说我们讹你?怎么?是不是衣裳出了门你们就不认账了?果然是奸商!”同伙的瘦高个男子勃然大怒指着甄钰喝道:“不错,衣裳拿出了门,你们不承认,我们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