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兽尊-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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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难想象司徒大人居然会失手，可事实摆在眼前，除了接受还能怎样？”
林立说这话时连连叹息着摇头道：“日间送来的密信你也都看过了，古凌这家伙几乎是凭着一己之力替踏岳宗夺得了御前斗武的胜利，而且自身实力更是暴涨至了战卫八阶！于公于私，我们怕是都没办法在此扳倒他了。现在竟是连司徒大人亲自出手都未见成效，你我哪还有什么机会？”
“你少跟我说这些废话！我无论如何都要那个怪物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田若雪说到此时目光已然有些血红不已了，随之更是一步步地慢慢逼向了林立：“哪怕因此而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林立看着此时近乎于疯癫的田若雪时身子不由自主地微然一颤：“若雪？！你你要冷静啊！你啊！！！”
一声惨叫骤然响起，却又在尚未来得及扩散之时，立刻戛然而止。
片刻之后，一具干瘪得早已不成人形的干尸“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而方才还满脸凶煞之气的田若雪，却是如同换了一个一般，用一方丝巾优雅且轻柔地擦拭着嘴角上所沾染的鲜血。
“古凌呵呵。”田若雪微微冷笑着走到了一面落地的铜镜之前，一件件地除去身上的衣衫，露出了其间丰满雪白的曼妙躯体。
而在那静立着审视了自己良久之后，她竟是就这么随意披上了一袭青纱，赤脚跣足无声无息地走出了自己的闺房之外。
一抹圣洁的月光透过她并未关上的房门照了进来，投映在那具死相凄惨的干尸上时，显得格外狰狞。
第七十章讨债（）
次日，四圣王朝御前斗武的详细战况及胜负几乎已经传遍了整座都城，而作为最后赢家的踏岳宗，自然更是举宗欢腾。
但作为最关键人物的古凌却是选择了在这种时候闭门不出，并一再嘱咐哑伯将所有前来找自己的人尽皆挡驾。
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梳理这些日子里所发生的事，包括自己躯体乃至血脉在这其中的变化，其实都已经有些超出自己曾经的预计了。
如此三天过后，门外再次传来了一阵略显嘈杂的人声。
“他古凌还真将自己当成踏岳宗的功臣了是吗？！一连三日闭门不见，到底还有没有将我们这些长老放在眼中？！”
“呵，古凌只是初入宗中数月便已让踏岳宗成为了拥有御前加冕的圣宗，如此功绩怎么就算不得功臣了？这要换成是你严老二做的，怕是连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了吧？！”
“应胖子！你莫要与我胡搅蛮缠，我今日是来向古凌这小子讨个说法的！我座下首席弟子林立已经失踪整整三天了，整个宗派之间只有古凌跟他有仇，又恰好是在他回来的当晚失踪的，难道这家伙不该出来给我个交代？！”
“屁话！就你徒弟平日里那副作威作福的德性，跟他有仇的人能少的了？指不定欺负谁欺负得太过分被人含恨给阴死了吧？说不定这时候连尸首都沉江了！”
“你个死胖子！居然敢咒我徒弟死？！我废了你！”
“来呀！动手啊！我还能怕你不成？”
眼见着两人吵得越来越凶时，原本守在门口的哑伯分外无奈地回到了屋中，跟静坐调息的古凌连连比划着手势：“呃！呃？”
“不必，我本来也该出去了。”古凌淡淡说罢之后起身缓步走出了门外，抬眼看了看依旧在门口争吵不已的齐严和应龙后面色平静道：“两位长老一大清早跑到我这儿来，总不会就是为了吵架给我听的吧？”
齐严看到古凌出来时本就阴沉的面色愈加难看了几分：“古凌！我徒儿林立现在何处？”
古凌挑了挑眉：““你自己的徒弟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问我一个外人作甚？”
“你少跟我装糊涂！几个月之前你接连杀我弟子数人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竟是又胆大包天地加害我的首席弟子，你莫非真以为我这长老是能任你欺侮的吗？”
“是，但这显然并不是重点。”古凌丝毫未掩饰自己对这位二长老的不屑：“我杀的我认，我没杀你也别指望强行让我背这黑锅，你没这资格。”
“你居然又顶撞宗中长老？！你”
应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幸灾乐祸道：“你什么你？他说的不对吗？漫说是你，即便宗主在此，难道就能将一项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弟子了？”
古凌此时转而看了他一眼道：“你一说宗主我想起来了，他似乎还欠我一项承诺没有兑现。”
“承诺？什么？”
“看来大长老并没有将这个消息传出，既如此，我也不好拆他的台。你想知道的话，就跟我先去见他一面吧。”
“也行啊，我正好知道他在哪。”
“那走吧。”
“嗯，跟我来。”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离开了，完全没有人将面色早就铁青不已的二长老齐严放在眼中。
齐严虽说极想现在便把古凌给碎尸万段，然而却也知道他现在可以说是宗中炙手可热的功臣，若不计后果地加害怕是很容易将自己陷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因此而也唯有暗气暗憋地没有多说，冷哼一声过后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因为他也很好奇大长老究竟许给过古凌什么承诺。
踏岳宗前山的传道大殿中，大长老傅天玑正居于高台之上沉声论道讲述修行之法。原本宽阔空当的大殿中此时已经坐满了成百上千的宗中弟子，连几位宗中的护法也都各自屏息凝神静听着大长老的授道，殿中的气氛相当肃穆。
而就在此时，古凌随同两位长老一起走入了大殿中。
依着应龙的意思，直接让傅天玑暂停授道下来算了，但古凌却是微然摇头制止了他，随之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定了。
高台之上，傅天玑虽说双腿已残无法站立，但就那么平平常常地坐在椅中却也隐有一股长者威严之意透出：“凡战者，应以战为道，而非以战为终。我们的力量并不应该只应用于战斗，却忽略这一身份所带给我们的其它。”
“当战斗与杀戮都变成本能的时候，人们会忘记当初究竟为什么要执着于获取这份力量。那时战者之心便会迷失，乃至于沉沦，也就是我们最常说的‘入魔之道。’”
“魔道分三狱七间，坠入其间任意一道都可能穷尽毕生不得翻身。或许你能借此短暂地获取强大的力量，但从根本上而言却只是被魔气所侵蚀的奴仆，终有一日会因此而毁掉自己。”
“所以我奉劝你们，无论如何都守稳战者之心，莫要因为任何原因而偏离自己的苦修，以免被三狱七间之魔气侵吞神智。若真是走到那一步，便是我再想帮你们回归正途，怕是也有心无力了。”
“如此，谨记。好，今天的授道便到此结束吧，尔等回去再加以温习就是，散了吧。”
众弟子各自起身齐齐施了一礼，而后很是有次序地先后离开了传道大殿当中。
“可以，几天没见，长老大人的嘴皮子还真是越来越溜了。”古凌跟傅天玑向来也不讲什么客套，此时开言自然也没什么谦卑之意可言。
傅天玑一早便看见古凌进来了，只是碍于授道之事在身没法立时跟他说话，此时见众人离去后古凌加以调侃，也是略显无奈地笑骂了一声：“你这小子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回宗几日都把自己关在房中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今天怎么舍得出来了？”
古凌微眯双眼看着傅天玑道：“自然是出来讨债的。我承诺你们的事都已经做到了，你们也是时候把答应我的条件履行一下了吧？”
大长老闻言面色一僵，随之却是略带尴尬之意地干笑了两声道：“这个暂时怕是做不到了。”
第七十一章十里清波潭（）
“做不到。”古凌脸上并无半点愠怒之色，甚至格外鲜有地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做不到？”
傅天玑见他如此时也是略带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你别这么看着我不是我反悔，是确实出了一些变故。”
古凌对此不置可否：“具体呢。”
“宗主数日之前已将自己自囚于了清波潭中的孤岛之上，说是要潜心静修战技。那里除他之外别人连进都进不去，自然也没办法让他出来兑现曾经许给你的条件。这事不止我知道，宗中诸位长老护法也都是得到了授意的。”
大长老此言一出，余下几人也都并无隐瞒地附和着，但看向古凌的目光间却是都多了几分诧异。
毕竟在场除了大长老之外，并没有人知道古凌究竟向宗里要求了些什么，而且还必须由宗主亲自来兑现。
古凌淡淡“哦”了一声后随口发问道：“清波潭，远吗？”
大长老一楞：“远倒是不远，问题是你就算真去了又能如何？那地方虽说算不上凶险，可历来便是一处颇为古怪之地。除了宗主本人之外，历来便没谁能度过那十里清潭。”
古凌却是不以为意道：“能不能的总要去看看，这年头连要账都不能要得理直气壮了吗？”
大长老见他执意如此也唯有叹息一声选择了妥协：“行吧你若执意要前往的话我带你去一趟也就是了。只是别怪我没提醒你，那里真的很邪门儿，此去怕是也只能徒劳奔波一场了。”
“大长老行动多有不便，还是我推着他去吧。”
“那我们四个也跟去好了，你推累了还能换个班。”
“总共也没几步路还换个鸡儿的班啊？看热闹就说看热闹得了！”
“死胖子知道还问，就好像你不是似的。”
傅天玑看着相互斗嘴的长老护法不觉再次长叹了一声：“总感觉自打古凌来了之后，我踏岳宗就没什么正经人了”
不管怎么说，众人在这之后还是颇为统一地离开了传道大殿，转而去往了踏岳宗中唯一的一处水源：十里清波潭。
正如其名字一般，清波潭方圆仅仅十余里，其潭水清澈见底风过不扬波，宛如一潭死水，但初见之下却又总给人一种格外生机盎然的感觉。
这也正印证了大长老先前所给它定下的评语：邪门儿至极。
大长老在众人的推扶下来到了清波潭的岸边，抬手指着前方道：“前头那片灰蒙蒙的阴影就是潭水间的孤岛了，其实说是岛确实有些抬举它，那不过一串练成了片的古怪孤石而已。据说宗主在那之上盖了一座用以静修的静室，至于究竟是什么样的，那边不得而知了。”
古凌看了潭心一眼后随口问道：“为什么过不去？”
傅天玑并未回答，只随手从地上拾起了一块石头丢入了潭水当中。
石头悄无声息地迅速沉入了水中，没能激起哪怕半点的水花。而那潭水却是依旧清澈见底，其间并无任何多余的东西显现，仿佛从未有东西沉下来一样。
古凌微眯双眼注视着其中：“没了？”
“等。”大长老稳如泰山地在轮椅间端坐着，片刻之后，却是突然微一抬手虚抓向了旁处。
一枚与先前模样完全一致的石头，就这么自不远处的岸边飞入了他的手中：“眼熟吗？”
古凌接过石头来看了一眼，又上下掂了掂：“是下去又上来了，还是本就没下去？”
大长老对此只是报以了一个略显无谓的笑容：“谁知道呢？若是清楚怎么回事的话，也不会只有宗主一人能进去了。”
“没人下过这水？”
“我们都试过。”大长老随手指了指齐严、应龙乃至伍雄、季无常等人：“只觉得一阵混沌之意传来，之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也感觉不到了。待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回到了潭水之外的岸上。所以我说这地方虽说并没什么凶险，可也确确实实没办法进去。”
应龙也是附和着在一旁劝道：“古凌啊，我虽然不知道宗主答应你什么了，但以他的脾性是断然不会赖账的。更何况你此次为宗中争来了如此之大的功绩，他也不可能视而未见的。依我看，还是再等上几天吧。”
齐严闻听此言却是连连冷笑道：“呵，人家这种资质过人的天才怎么可能像你这样的俗人一般傻等下去？估计下一刻便入潭去找宗主了吧？御前斗武间的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一个破水潭还能拦住人家？”
众人都知道齐严这是在以风凉话来激古凌，而且为的就是看他的笑话。毕竟这十里清波潭的诡异之处众人都是亲自体验过的，古凌自然也难以渡过。
所以他今天不管是不是选择进水潭，等待他的似都只有颜面尽失这一条路。
“你还没走吗？”古凌此时脸上的那抹惊诧甚至不是装出来的：“我不记得我让你也跟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