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恋-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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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道：“什么事，你说吧。”
蒋弘武整理一下思绪，把在街上遇见七个红衣喇嘛闹事，结果秦玳出手的经过说了出来。
张永失声道：“那七个喇嘛，一下子就被秦少侠干掉六个？”
他深吸一口气，道：“他这下捅的篓子可不小，那些喇嘛都是皇上从西藏招来的，一下死了六个，重伤一个，恐怕那些蒙古法王、西藏活佛会不甘心，要找秦少侠寻仇……”
蒋弘武苦笑了一下，道：“不仅这样，连天师教正一派的道长，都一下子伤了四个。据秦老弟说，他们重伤之下，就算疗伤完好，最后的功力也只顶多剩下一半……”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道：“这还是秦少侠鉴于那几位道长的师祖玉阳真人，当年是枪神老前辈的棋友、酒伴，看在玉阳真人的面子上，放过他们一马，不然的话，恐怕在秦老弟的神功反击之下，他们全都功毁人亡，筋脉寸断！”
他这句话一说完，大厅内所有的人都为之一震，因为室内的人每一个都知道，这些道士都是受到皇帝的敕封，具有宫廷供奉的身份，平时在“豹房”走动，除了替皇帝炼丹，陪皇帝练功之外，还要传授房中术，跟西藏活佛、蒙古法王的功效是一样的。
如今一下子四个道长被打伤，其他三十二名正一派的道长岂能罢休？将来会是怎样一种情形，谁都能预料得到。
张永皱起眉头道：“那些道人既然念及他们的师祖和枪神老前辈有交情，为何又会跟秦少侠动起武来了呢？”
蒋弘武道：“或许秦老弟的年纪太轻，辈份又太高，所以那几个老道不肯相信，这才强出头，想要一试秦老弟的功力……”
他的话声顿了顿，道：“不过那个老道也真是狡猾，他眼见秦老弟武功精湛，招式神奇，故此借着套近的手法，故意和秦少侠拚比内力，想要以数十年的内功压倒秦老弟，岂知一上来便吃了亏，结果又上去一个，两人使出聚力之术，合攻秦老弟……”
张永一拍茶几，道：“这些不要脸的杂毛老道，真是无耻，都几十岁的人了，却还合力对付一个年轻人！”
蒋弘武道：“大人不必担心，想那秦老弟不仅武功招式千变万化，内功修为也臻于登峰造极的境界，那两个杂毛老道不敌，结果合三人之力依然不敌，第四个老道不得已也上去，聚合四人的内力，攻向秦老弟，于是……”
张永骇然道：“那四个老道加起来最少也有一百多岁，内功的修为合起来最少也有*十年，秦少侠不但能敌得住，并且还能反震出来，真是不可思议啊。”
蒋弘武双手一摊，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大人觉得不可思议，属下亲眼目睹，更觉得如在梦幻之中一样……”
张永兴奋地道：“如此一来，我们的胜算又多上几分了，嘿嘿！诸葛明推举秦少侠之事，应属第一功，事成之后该好好赏赐他一番！”
说罢，他的眼中露出异采，低声道：“刚刚传来的消息，皇上现在逗留西湖，恐怕两三天之后就会到华丰城来，到时候我们把秦少侠引荐给皇上，你我都是大功一件！嘿嘿，事成之后，我们一定会青史留名。”
蒋弘武阿谀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张永得意地摇头晃脑一下，道：“那七个红衣喇嘛和天师教的四个杂毛，可能是受到差遣，先行到华丰城来观察情势，布置行宫的，他们这一遭到打击，情势对我们反而有利。”
他见到蒋弘武脸上浮现不解之色，于是解释道：“皇上一直认为正一派的道士法力无边，蒙古法王可通阴阳，藏土红衣喇嘛武功盖世，这下发现他们被秦少侠当场打死六人，打伤五人，你想想看，结果会怎么样？”
蒋弘武心里虽然明白，却是摇了摇头，表示出自己不明白，张永得意地解释道：“当皇上晓得他心中的高人，竟是如此不堪一击之后，对于那些道士和喇嘛的信心自然大减。相对地，对于我们所提出的秦少侠，自然会增加不少信心，很可能会同意我们实行那个拔牙计划，利用秦少侠拔掉那两颗毒牙，来完成他多年以来的心愿……”
蒋弘武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竖起大拇指道：“大人真是神机妙算，今之诸葛！”
张永抚掌得意地尖笑两声，站了起来，道：“走！我们下去入席吧，别让秦少侠久等了。”
第七十四章 六如神枪
张永的心里非常高兴，主动拉着蒋弘武的手往楼梯行去，原先站在他身后的范铜等三人，赶忙紧跟在他身后，似乎怕他走失了。
张永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回头吩咐道：“你们就留在这里，负责楼上的警戒，千万别让人从三楼闯了进来，打扰了饭局。”
范铜等三人听命止步，躬身行了一礼，转身走回原地。
张永和蒋弘武走下楼去，只听得厅内传来一阵惊叹声。
他停在门边，侧目往内望去，只见秦玳坐在上位，身旁坐着诸葛明、何庭礼、洪亮，另有两个锦衣中年人挨着何、洪两人而坐，在他们之后，才是华丰知府宋登高。
这桌酒席才坐了七个人，在旁侍候的倒有八名绿衣女侍，更显得这些人的重要。
张永低声问道：“那两人是谁？”
蒋弘武于是将那两个师爷的身份点出，张永道：“何庭礼事先得到消息，知道宋登高要宴请贵宾，所以有备而来，准备好拜帖和礼金。那洪亮恐怕是临时得到消息，这才匆促赶到，并且没有准备，多亏那个邱师爷反应快，临时把两个锦囊拿出来充数，才免得难堪。”
他笑了笑，道：“这两个锦囊，依咱家的判断，恐怕是洪亮托邱师爷购来明珠，要送给什么女子或是蔡巡抚的，他这下临时取出来充数，不但解除了洪亮的尴尬，反而给他自己立了一个大功，的确是个人才。”
蒋弘武做出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道：“大人睿智，真是明察秋毫。蔡巡抚三个月内连纳两妾，据说因为怕夫人闹事，始终不敢公开。上个月底，蔡夫人回河南奔丧，恐旧最少要半年一载才能回来，所以蔡大人才公开购置宅院、安顿二妾。想必是洪亮得到消息，准备蔡大人在公开宴请亲友部属时送上礼物，否则不会两个锦囊一模一样。”
张永得意地点了点头，显然蒋弘武这顶高帽子让他戴得非常舒服，打从心底就欢喜起来。
这时，只听得诸葛明在大厅之中说道：“各位大人，你们别看我这秦老弟年纪轻轻，武功上的成就，却是足当一代宗师，绝对可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放眼当今天下，能够作为他对手的还不足五人，可笑那些杂毛老道，竟然不知霹雳神枪的厉害，妄想以四人之力合攻秦老弟，结果落得身受重伤，从此只能做一个普通的持符念咒的道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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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和蒋弘武相视一笑，知道诸葛明说的正是秦玳在街上大战七大红衣喇嘛，和四位天师教道人的事情，难怪厅里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面现痴迷之色。
何庭礼赞叹道：“秦大侠的武功，较之古书或野史上所述及的精精子、空空儿、红拂、聂隐等奇人，尤要过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张鸿师爷道：“诸葛大人，请恕晚生不知轻重地插一句嘴，秦大侠外号霹雳神枪，霸气固然十足，可是实在不足以代表大侠那一身超古迈今的绝艺于万一，依晚生愚见，秦大侠足以当得六如神枪之名。”
诸葛明眼睛一亮，笑道：“秦老弟，你听听看，人家有学问的人，认为你这‘霹雳’二字太过霸气，要替你取个新的绰号。”
秦玳笑道：“我这个绰号是五湖镖局的彭浩彭镖头取的，江湖上还没有几个人晓得呢，换一个也没什么关系。”
诸葛明道：“张师爷你说说看，为什么要叫六如神枪？”
张鸿师爷道：“六如者，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雾、如电，乃是金刚经中之言，晚生予以借用，充分表现出秦大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傲世奇学。”
诸葛明想了一下，回忆起目睹秦玳施出的那迅捷如电、闪动如影的枪法，的确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等到清醒过来时，却已发现枪招如泡如雾，如同拎羊挂角，无处可寻，只留下心中一连串的感动……
他鼓掌道：“好一个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雾、如电，秦老弟的枪法、剑法、刀法，若是使将出来，便是给人这种感觉。”
他这一鼓掌，席上的何庭礼、洪亮、宋登高，也都跟着鼓掌叫好。尤其是何庭礼，只觉得颜面有光，增色不少，仿佛这个主意是自己提出来的，感到非常骄傲。
掌声稍歇，洪亮的师爷邱衡也开口道：“秦大侠，依晚生之见，这六如亦可解释为如大海之龙、如巫山之猿、如华丘之鹤、如高柳之蝉、如深溪之虎、如潇湘之雁……”
他的话刚说完，张永鼓着掌，偕同蒋弘武走进大厅。
宋登高首先站了起来，接着何庭礼和洪亮发现来者是谁，也跟着站起。至于两位师爷见到东主站起，也慌忙跟着立起，反倒是诸葛明和秦玳两人最后才站起。
张永走了过去，道：“各位坐，不要客气。”
他到了秦玳身边，拉着对方的手臂，道：“老弟，你是主客，我们大家都是陪客，你不坐下，他们谁敢坐啊？”
秦玳听他这么说，不得已只好先行坐下，何庭礼和洪亮见到张永如此看重秦玳，也在张永入座之后，坐了下来。
张永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脸上扫过，道：“两位大人以前没有见过我，可是一定听说过我。今天这个饭局是由宋知府作东宴请秦大侠，我们这些人都是陪客，所以请你们不必拘束，大家尽情欢乐，务必要让秦大侠酒醉饭饱而归。”
何庭礼和洪亮齐都躬身道：“大人说的极是。”
张永目光一扫，问道：“诸葛老弟，褚氏兄弟呢？怎不让他们入席？”
诸葛明道：“属下令他们守着两边楼梯，严禁闲杂人等上来……”
宋登高讨好地道：“下官已请店家在一楼内厢准备了五桌，各位上差可以轮流食用，也不致耽误了执行勤务。”
张永点头道：“宋大人顾虑得极为周到。蒋大人，你就传令下去，每次二十人轮流用膳，可是不能饮酒。”
蒋弘武叫过一名面窗守卫的校尉，将张永的口谕传达出去，那名校尉高兴地奔下楼去。
张永目光一闪，吩咐道：“宋大人，秦大侠忙了一个上午，想必肚子也饿了，你吩咐下去，开席吧！”
宋登高应了一声，侧身对站在旁边的女侍打个招呼，那个女侍作了个手势，所有的八名女侍全都从怀里掏出一只铃铛，摇了起来，形成一种悦耳的铃声。
没有多久的工夫，香风阵阵扑来，七八个身穿绫罗绸衣的盛装少女，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乐器，登楼而上，踩着碎步走进隔好的大屏风里。
秦玳坐在主位，面孔朝着厅门，在那八个手捧乐器的少女进入之际，虽然仅是惊鸿一瞥，却在那八张秀丽的脸庞里，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他在心里打了个突兀，忖道：“秋诗凤、何玉馥是有名的天南女侠，怎会混进女乐师里，不可能吧！”
他压下了想要进入屏风去查看一番的冲动，只因张永拉着他的衣袖，道：“秦老弟，你是不是看中了哪一个？只要说出来，老哥哥我一定替你弄到手。”
秦玳在知道张永是个太监之后，便不时会想起这是个割去卵蛋的男人，心里总觉怪怪的，再一看到他脸上暧昧的表情，更觉有点恶心。
他的嘴巴蠕动了一下，还没说话，已听到一溜笛声悠扬响起，接着琴声、瑟声、箫声、笙音、罄音、琵琶音、胡琴声也都连续响起，混合在一起，形成悦耳的音乐，音韵活泼跳动，使人产生一种欢愉的情绪。
顿时之间，秦玳的情绪平静下来，心里的那份恶心也消弥于无形。
邱衡倒是卖弄才学，道：“秦大侠，这是迎宾曲，是前朝乐师顾大师之作，曲谱新颖，充满欢愉之情。”
秦玳坦然道：“在下一介山野武夫，丝毫不懂韵律音节，不过能听出这个曲子中传达的欢畅之意，使人心情更感愉快。”
张永望着邱衡，道：“邱师爷，你刚才所说的关于六如的高论，能否给我重说一次？”
邱衡恭声道：“大人吩咐，小的怎敢不从？依小的之见，秦大侠一身绝学，傲视天下，为大海之龙。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龙藏大海譬喻大侠行迹无踪，难以寻觅。”
张永颔首道：“好！好一个大海之龙。邱先生，请继续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