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小子的大亨路-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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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娃明白了,我为啥不怕门口那几个杂毛了吧?”杨二悠悠轻叹,打断了单思华的暇想。“只要心中不怕,就没啥好怕。”
单思华想到要好好感谢身边这个冷漠少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半天,才说道:“昨晚上真的要谢谢你,要不然我肯定会遭他们整惨了。”
杨二淡然道:“不用谢我,我也是看不惯这些欺软怕恶、以多欺少的事情,没啥好谢的。”
“可你刚进来就因为帮我遭关禁闭扣分,我都不晓得该咋样谢你!”单思华由衷地急道。
“如果你真想谢我,就说说你是犯啥事进来的。”杨二直接提出的这个要求,令单思华措手不及。
不知道这个杨二会不会像刚哥一样厌恶墙尖犯,如果说出来到时引起他的不适咋办?
单思华犹豫着不敢将实情说出,他真不愿就此失去杨二这种朋友。
转念又想,人家可是救过自己的,和被关禁闭比起来,这个要求根本不过份。
“那,不是我说你。男人最忌讳就是婆婆妈妈的拿不定主意,像个女人一样。”杨二有些反感地催促道:“要说不,不说就睡觉。”
听杨二语气中含有不悦,单思华赶紧应道:“我说了,你不要笑话。”
杨二“恩”了一声算作回答,用手将光头支撑起,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摸样。
单思华深吸了口气,将生日晚会那晚在江边发生的那一幕简短地述说了一遍,紧张地注视着杨二的反应。
听完述说,杨二“呼”地坐直了身子,两眼冷冷地盯着单思华的脸。
糟糕,莫非这个杨二真和刚哥一样的看法?单思华的心弦绷得好紧,不安地垂下眼帘。
事情并非像单思华想象中那么坏,杨二只是盯了单思华几秒后,哑然失笑道:“看你胆小怕事,又长得斯文,我就奇怪,像你这样老实的娃到底是犯了啥事被送到这里。本来还以为你是偷东西的,没想到你娃居然色胆包天,把别个女娃给墙尖了。”
“其实我也不想那样,但那天晚上真奇怪,咋样都控制不住心头的火,然后才做出那种傻事。”单思华懊悔地补道。
“做了就做了,不要再去找啥理由。男人就要敢做敢当。”杨二不耐烦地打断单思华的话,重新躺回大铺上。
从杨二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并不喜欢和罗嗦的人打交道。单思华也一时语塞,闭上眼继续沉浸在对游丽的暇想中。
狱室陷入一片死寂。少倾,另一个男声在单思华和杨二的耳背响起,虽然声音压到最低限度,却是刚好能让两人听得见。
“咋不说了,听得正起劲呢。继续说吧,反正都热得睡不着。”
单思华睁开眼,就见李强探着头,在自己的胸口位置,夜色将他的脸照得有些惨白。乍一看,像还魂的僵尸。
杨二也睁眼看了看李强,随口问道:“咋,你还想听啥?”
“嘘,轻点声,不要闹到别人睡觉。”李强还是用的一贯的嗓语,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
“怕啥,又没说啥坏事。”杨二故意将声音略有提高,满不在乎道:“对了,说说你娃是犯啥事进来的吧。”
杨二此话一出,李强不自觉地挠了一下光溜溜的平头,滑稽地回道:“我才是因为偷东西被送进来的。”然后话锋一转,冲杨二道:“要不再说说你是犯的啥事吧。”
对啊,还不知道杨二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误被送进来的,正好被李强提出来了。
单思华也想知道这个外表冷漠、行事狠辣的杨二到底所犯何事,当即也学李强支起脑袋,眼巴巴地望向杨二。
面对两人期盼的目光,杨二并未急着回答。他扭了扭脖子,不答反问:“你们两个的刑期是好多年?”
这个杨二处事还真古怪,别人要他说说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送到这里的,他却问别人要在这里蹲多久,难道他过去所犯的事和别人的刑期有关?
尽管单思华和李强满腹狐疑,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杨二的问题。
“我被判七年,可能是这里最重的。”在单思华的潜意识里,他想博取杨二的好感,所以抢着回道。
“我是一年半,但听我妈妈上次来说,我可能很快就可以出去了。”提到刑期,李强显得非常兴奋,很爽快地说道。
两人回答完,就轮到杨二说他所犯的罪行。但杨二依旧没开腔,却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这是杨二进来后发出的第一声叹息。原来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杨二也有感慨的时候。
一声叹息让单思华和李强觉得,在杨二的身上,一定有一段耐人寻味的故事。当下两人兴趣大增,巴不得杨二快些讲出来。
一声叹息过后,杨二轻声道:“你们还记得我昨天晚上进来的时候说过,我犯的是伤害罪吗?”
单思华猛然回忆起杨二确实说过自己是犯的伤害罪,那刚进狱室时的那份冷漠和傲气依然历历在目,让人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其实刚刚我问你们刑期有多长,也和这个有点关系。”杨二再次叹息了一声,接道:“我希望你们谁要是先出去了,能帮我去找一个人,一个手臂上刺了一支箭的男人。”
单思华和李强听得面面相窥,犹如丈二尺高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一个刺了一支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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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三人行
刚刚才进来第一天,认识还不到两个小时,杨二竟说出要单思华和李强帮忙找一个手臂上有一支箭的刺青的男人,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也显得交浅言深。
难道单思华和李强就那么值得相信,单凭一眼就可以将事情嘱托?
在单思华看来,这个手上有箭形刺青的男人一定和杨二有解不开的纠葛,才让杨二但凡逢人便说,有些“病急乱投医”的味道。
“那他是哪里人,在哪里住,长的啥样?我们都不认识咋能去找?”李强饶有兴趣地问道。
单思华听得暗暗点头,李强说得对,就凭一句话,就去找人,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谈。
“你们不要急,听我说完就晓得了。”杨二清了清喉咙,将声音压低下来,准备开始讲述他的往事。
单思华按捺住急不可待的心情,迫切想听听这个关于一支箭男人的故事,听听杨二和他之间都有怎样的恩恩怨怨。
李强干脆趴在单思华的胸口,也不怕夏夜的闷热和满身的汗臭,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显然他也被一支箭的男人吸引住了。
“喂,你们还让人睡觉不?一个晚上都在嗡嗡的说个没完,不晓得现在是熄灯睡觉吗?”
从门口的位置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应奎等人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刚刚还是低声叹息的杨二听到应奎等人的训斥,马上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大铺上坐起身,冷冷问道:“我们说我们的悄悄话,又没有妨碍你们睡觉,咋了,有啥意见?”
“不要以为能打就可以在这里显摆,是不是嫌今天关了一天的禁闭还不够?”
这次是应奎的声音,言词间裹着一层敌意。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告诉杨二,他上面有人,有关系,叫杨二不要和他耍横。
“有啥就明来,老之不喜欢文绉绉的打口水官司。”杨二毫不在乎应奎的威胁,回敬道。
听这两人针锋相对的话语,似乎大有风雨欲来之势。单思华不免有些担心,杨二刚刚才被关了禁闭,要是又打架斗殴,恐怕会罪加一等吧。
想那应奎在上头有关系,如果动起手来,最后吃亏的还是新进来的杨二。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铁栏杆门外,有两道强烈的电筒光射了过来。
是巡夜的管教来了。
按照惯例,巡夜管教一出现,狱室里的人必须停止一切活动,认真睡觉。这是铁一般的条律,也是高压线,任谁关系再好,也不敢违反。
这亦是狱室中早已定下的不成文的规矩。
单思华不由自主地松口气,还好,今天晚上又可相安无事。可惜那个一支箭男人的故事只得等到明天晚上了。
第二天,单思华刚走上劳动岗位,就意外地发现,一名管教领着嘴角发青的杨二径自向自己身边空着的岗位走来。
显然,杨二被安排和单思华一起劳动。其实这也不是巧合,看看他们的编号就明白:单思华编号为sn9526,杨二编号为sn9527。
旁边的李强也看到了杨二,满脸惊喜地冲这边挤了个鬼眼。
杨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算作回应,也不看单思华,自顾开始了手里的活仕。
单思华他们所在的劳动班干的都是手工活,一看就会。杨二很快就进入到忘我的劳动中。
到了放风时间,单思华正想问问关于那个一支箭男人的故事,李强一个箭步冲过来,神秘西西地说:“我这里有好东西,我们到厕所里去吧。”
杨二淡然一笑,大方地随李强往厕所的方向。单思华只好尾随。
放风时间为20分钟,厕所是那种老式的蹲坑型,中间一溜流水槽直通到底。
单思华他们进去的时候,乌烟瘴气的厕所已挤得满当当的,都是躲在里面抽烟。各种臭味混在一起,熏得眼睛都睁不开。
三人好不容易才在最里面的角落找到一个空档,总算松了口气。
“啥东西,快拿出来吧。”杨二还有些不习惯这里面的气氛,催促道:“看完我们赶紧出去。”
“喏,三根‘阿诗玛’。”李强得意地掏出三支过滤嘴香烟,分别递给单思华和杨二。
原来是躲进来过烟瘾。
单思华虽然平时不抽烟,但是这种牌子的香烟他知道,在市场上售价很高,基本算得上是奢侈品,李强这小子从哪里弄来的?
杨二倒不做作,接过香烟点上火,也不顾厕所的臭味,美美地将第一口烟雾全部吞进肚里,舍不得吐出来。
单思华皱着眉摇摇头,没有接香烟。光这臭味就够难闻了,还吸得进去香烟?
“咋了,瞧不起?这可是名牌烟,贵得很,味道可以的。”李强满脸诧异,补道。
“不是,我本来就不抽烟的。”单思华笑道,依然没有伸手去接烟。
“男人不抽烟,枉自在人间。”杨二吐出第三口烟,接道:“不抽烟咋能在社会上走得动,抽,怕啥!”
单思华无奈,只得把香烟点上,刚抽了一口就被呛得咳嗽起来,那些臭味也一股脑地往鼻子里钻,他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再不出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早饭恐怕就要倒回来。
单思华仍掉刚点燃的香烟,说了句“我在外面等你们”后,匆匆往外面走去。
身后,李强在叹息,“可惜,恁好的烟只抽一口就遭他扔了,真是lang费。”
厕所里人很多,单思华强忍住反胃,努力往外面挤。
“麻立皮,踩到老之的脚,你个厮娃没长眼睛吗?”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拉住单思华的囚服,大叫一声。
单思华本能地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在这个人的旁边,赫然站着仓霸奎哥。
真是冤家路窄!
看到是单思华,应奎眼睛放光,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对吼话的人道:“黄鼠狼,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那个娃。”
随即怪笑着对单思华接道:“嘿嘿,你个墙尖娃儿咋恁不长眼睛,敢踩我们黄老大的脚,你娃今天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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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住 手
这段过程说来话长,其实也就6秒钟的时间,单思华的两侧马上有人围了过来,应该是黄鼠狼的同党。
单思华暗暗叫苦不迭:什么人不好踩,偏偏碰上应奎这个坏蛋。这下麻烦大了!
当即将求助的目光向杨二和李强所在的方向拼命搜索,准备开口求救。
“别看了,墙尖犯,你那个啥记把9527也帮不到你的。我们黄哥是号子里出了名的恶仓霸,你娃就等着挨打吧。”应奎轻藐地说道,眼角往上翘得好高。
“哦,你就是奎娃那个号里那个小墙尖犯,”被唤作叫黄鼠狼的青年双目一瞪,面露不善地怒道:“老之最讨厌的就是墙尖,你个小厮娃还敢睬老之,我看你是皮子着痒了,想叫人帮你松松对吧?”
听到这充满火药味的话,单思华惊出一身冷汗,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张口一个“哇”,将早饭“哗啦啦”全部吐到地上。
单思华蹲在原地将早饭倒得干干净净,那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