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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将进酒-第25部分

小说: 将进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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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个,”戚竹音侧身,“阿野也二十有三了吧,还不娶妻?”

    “亦栀也替他着急。”萧既明说,“离北不需要他娶豪门贵女,是个家世平凡,出身清白的女子就行。亦栀年年都往阒都送画像,为他挑遍了离北的女儿,可他却始终没个中意的人选。”

    戚竹音笑起来:“贵女骄矜,与他玩不到一起。寻常女子胆怯,挨着他便先怕了。况且他这性子,有几个姑娘能招架得住?想找个情投意合的,我看难于上青天。他又爱往烟花巷子里钻,你可留意了,不要来日让他真带个妓子进门。”

    萧既明知道她后娘全是启东名妓,整日在后院吵闹,闹得她一回家就头疼,所以打小对妓子最是厌恶。

    “他要是真遇着中意的人。”萧既明又想长叹,也头疼道,“谁挡得住,十头牛也拽不回来。”

    “未雨绸缪啊。”戚竹音想了想,“其他的便算了,性子千万不要太烈。你家亦栀生性温柔,若是他带回去个有脾气的,那亦栀岂不是要天天受气?”

    “八字没一撇。”萧既明突然笑出声,“太早了。”

    “姻缘最说不准。”戚竹音也笑,“兴许某天就开窍了呢?”

    萧驰野总觉得背上凉飕飕的。他警惕地回头,见沈泽川立在朝晖身边,不知在想什么。

    “待会儿去禁军的办事房领腰牌。”萧驰野挡住了沈泽川跟前的光亮,“锦衣卫最后的调令下来之前,你日日夜夜都要跟着我。”

    “日日夜夜。”沈泽川重复着这个词,抬头望着他,“夜里还要我为二公子抬夜壶吗?”

    “你要是想,也是行的。”萧驰野往前进一步,“我这几日忙,要住在禁军办事房后边的宅院里。”

    沈泽川没回答。

    萧驰野已经转身去接萧既明了。

    * * *

    大理寺复查没有结束,花、潘两府先被抄了。李建恒趁机以太后“忧思甚虑”为由,把太后所居的恩慈宫给闭了。

    离北军饷凑了个整数,勉强算补上了。萧方旭与萧既明不能久留,不日后又走了。

    萧驰野倒没有表现出不舍,他经过那一夜的酒醉,仿佛把秋猎时的野心抛弃了。李建恒时不时赏他些东西,他每次都欢天喜地地受了。

    不仅如此,他开始偷懒。原本的禁军有巡防要职,可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经常找不到人影。兵部逐渐有了疑声,起了换人的风向。

    但是李建恒绝不同意,连打滚撒泼都用上了,甚至要与呈书的兵部侍郎翻脸。

    他扔了兵部侍郎的折子,说:“萧策安救驾有功,怎么当不起禁军总督的职位?他又没误事,朕不会换人!”

    两个人又恢复秋猎以前的混样,李建恒觉得轻松了些。那一夜的萧驰野更像是臆想出来的人,这个没有正形的才是他兄弟。

    萧驰野没提回离北的事,李建恒也觉得很高兴。他认为这是兄弟的体恤,他也是没办法嘛!待在阒都不一样能玩儿?他如今还做了皇帝,凭着这层关系,萧驰野不是想怎么横就怎么横!

    况且回离北干什么?那苦寒之地,哪有阒都舒适逍遥!

    萧驰野要出城跑马,李建恒准了。萧驰野要扩建禁军办事院,李建恒准了。萧驰野要半日当差半日闲居,李建恒不禁准了,还是兴高采烈地准了。

    两个人没事就玩马踢球,李建恒去不了东龙大街鬼混,却能叫萧驰野一块听琵琶。那慕如就住在明理堂,李建恒原本想着萧驰野会提几句劝诫,谁知萧驰野只字未提,跟着他一块乐。

    这皇帝当得可真他娘的舒服!

    阒都最后一场雨时,奚固安已由大理寺判了斩首。奚鸿轩因为散财请罪,反而得了李建恒的青眼,调去了户部,混了个不大不小的差职。他本就精于玩,这下更是如了李建恒的意,天天去给李建恒说怎么玩。

    奚固安才判,花思谦就在狱中咬舌自尽了,所供证词将罪行全部揽下,没有一点挨着太后。如今只有纪雷和潘如贵迟迟没判,海良宜想要撬开这两人的口,却始终没有成功。

    屋里潮湿,沈泽川才回来。他一打开门,就见着桌上压着颗东珠。沈泽川合上门,才把珠子拿在手上,就听到晨阳敲门。

    他打开门,晨阳说:“总督那边叫你。”

    沈泽川掌心捏着东珠,布条濡湿。他自然地说:“我换身衣服就去。”

    晨阳说:“不必了,就这样去吧。总督不耐烦等人的。”

    说罢侧开一步,要和沈泽川一起走。沈泽川只能垂下手,跨出了门,与晨阳一块走了。

    萧驰野正披着大氅,见他来了,说:“抱上刀,跟我出门。”

    沈泽川出了门,萧驰野牵马时,他才发觉晨阳没有跟上来。

    萧驰野上了马,海东青抖着一脖子的水珠,落在他肩膀。沈泽川只得跟着他,马出了城,冒着雨往枫山校场去。

    到了校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萧驰野给浪淘雪襟解了缰绳,拍了一把,让它自己去跑着玩。猛飞去了廊下,不肯再淋雨。

    “脱了衣服。”萧驰野转身,边解了大氅,边对沈泽川说道。

    沈泽川抱着刀,抬高了下巴。水淌在他前襟,那颈子就这么白嫩地露着。

    萧驰野觉得他看见沈泽川的脖颈,就像有人见着猫,总忍不住要揉几把。

    这什么怪毛病。

    他想着,连外衫都脱了。见沈泽川不动,又催促道:“愣什么?快脱!”

    沈泽川抬指落在自己腰带上,瞟他一眼,慢声说:“我脱了,就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阅。 富品中文

    

31、后颈() 
“那更要脱了。”萧驰野卸了自己的臂缚,连同大氅和外衫一起搁在了檐下的木架上。校场内堂的军士要过来给他行礼; 他抬手制止了; 回身好整以暇地看着沈泽川,说:“正好让我见识见识; 纪家心法淬炼出来的身体与我有什么不一样。”

    “大家既然是同门,”沈泽川把狼戾刀搁在侧旁; “招式自然是一样的。”

    “那可不一定。”萧驰野说; “我师父糅合了外家拳法; 传到我这里; 已经与纪家拳大有不同。若是一模一样,那夜你也不会毫无察觉。”

    “请教就说请教; ”沈泽川脚下一滑,拨出弧度,“说什么脱衣服?听着就像禽兽。”

    萧驰野只觉得他这么一瞬; 忽然变作了另一个人。雨水与山雾重叠; 让沈泽川的面目淡去; 修长的身形反而更加醒目。

    “老子的心愿就是做个衣冠禽兽。”萧驰野迈下阶; 进入雨帘,“五年前我踹你一脚; 恨不恨?”

    沈泽川说:“我若说恨; 岂不是辗转反侧想的都是你。不恨的,一点儿也不恨。”

    萧驰野摆开架势,他说:“那可惜了,若是恨我; 今日就能报仇了。”

    寒风凛冽,萧驰野又慢吞吞地加了一句:“——要是你行的话。”

    雨水敲打,猛跳了几步,在廊下倏地展开双翅。只见这一刻,雨中的萧驰野先纵身而上。

    他一拳打出,击了个空,可是刚劲力道带起的水珠飞溅在沈泽川的脸颊上。

    萧驰野一击未中,左扫而去。沈泽川劈手格挡,两个人手臂相碰时,沈泽川吃痛皱眉,退了几步。

    纪家拳!

    沈泽川抿紧唇线,却笑了出来。

    师父的拳风沉稳刚健,萧二显然少了沉稳,却多了凶猛。他力道实在太惊人了,仅仅是这样的碰撞,已经震得沈泽川手臂发麻。

    纪家拳就是要传这样的人,因为从内到外都格外契合。体格赋予了萧驰野蔑视群雄的资格,但是占了老天的便宜就能成为决胜关键么?

    沈泽川最不信的就是老天给的命!

    沈泽川凌空一脚,雨珠骤然泼洒向萧驰野。扫堂腿又快又狠,换作常人,一定会趋利避害,先避开锋芒。

    可是萧驰野就是要迎难而上,他抬臂格挡,“砰”地架住了沈泽川的腿,脚下稳稳地向前一迈。

    沈泽川收腿已经来不及了,面对萧驰野好比面对蓄势待发的虎豹,只要心中动摇,眼神躲闪,招式回避,萧驰野就会立刻强攻而上,绝不放过任何打击对手的机会。

    让萧驰野防御,可比让萧驰野进攻好对付得多!

    沈泽川脚下突然使力,压得萧驰野稍缓了动作。电光石火间,沈泽川紧接着被萧驰野掀向空中。他整个身体后仰,双臂撑地,跟着挺身而起,犹如风中软柳,弹起的那一刻再次扫腿而出。

    萧驰野又一次屈臂而挡,只是这一次他双眸冷静,说:“蚍蜉撼树,我是该说你不自量力,还是该疼你勇气可嘉!”

    话音刚落,萧驰野反手擒住沈泽川的小腿。他肩膀一沉,要把沈泽川翻摔在地。

    沈泽川已经被抡了起来,就势踩在萧驰野肩膀。他那惊人的腰力再次发挥作用,双腿绞住萧驰野的脖颈,猛地将萧驰野也带翻在地。

    萧驰野的手掌顺着这笔直滑向上,把方才弯出弧度的地方一把勾住了,掌心里的柔韧滑到不可思议。

    他就是想要触碰到沈泽川。

    因为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论是纪家拳还是纪家刀,只要常年练习,身体肌肉一定会呈现出来。可是沈泽川不仅遮掩得像是从没习过武,还能让晨阳和乔天涯也看走了眼,认为他气血两虚、羸弱病态。

    沈泽川贴地抬身,手肘猛地后击向萧驰野头部。萧驰野偏头避闪,抓着他的腰不放,将人紧紧拽|贴在自己胸膛,从他的腰顺着向上,去往他胸口的位置。

    东珠还藏在胸口!

    沈泽川背部一撞,扣住萧驰野的手臂,把人过肩摔在雨中。

    水花顿时洒湿了头发。

    沈泽川要退,岂料萧驰野长腿勾挡,把他绊向自己。沈泽川身体已经倾向萧驰野,又在刹那间犹如琴弦反震,踩着水堪堪稳住身形。

    萧驰野再次挺身而上,勾拳扑空,却在雨中摸到了沈泽川旋身退避时带起的一缕长发。

    这缕发淋了雨,发丝意犹未尽地滑过萧驰野的指尖,带出了一点潮湿的痒。

    “不打了。”萧驰野突然握紧手掌,看向沈泽川,“雨大了。”

    沈泽川回首,说:“摸够了?”

    萧驰野面不改色地说:“不软也不硬。”

    沈泽川微讽道:“我以为你都要扒衣服了呢。”

    “我要真想扒,”萧驰野说,“此刻咱们就坦诚相见了。”

    说罢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晃了晃沈泽川随身携带的薄刃。

    “纪家心法要走刀,你成日用这些东西,这辈子也打不过我。打不过我,你怎么报仇?”

    沈泽川的薄刃原本都藏在大腿外侧,他垂眸看了一眼,又看向萧驰野,说:“打打杀杀有伤和气,一起装疯卖傻不愉快吗?”

    萧驰野说:“只怕你笑里藏刀,冷不丁给我一下。”

    “只有色字头上带把刀。”沈泽川摊手,“二公子正人君子,怕什么?”

    萧驰野把薄刃放在沈泽川的掌心,悠悠地说:“才说完你二公子是衣冠禽兽,怎么老把我当正人君子?”

    沈泽川要收手。

    萧驰野却捉住了他的手腕,说:“看在今日你这么乖的分上,二公子带你去个舒服地。”

    “总督。”沈泽川忽然正色地说,“求求你,我不好男色。我们好聚好散,何必这样纠缠?”

    萧驰野一愣,接着一侧头,看到校场内堂的门窗上都扒满看热闹的禁军。

    禁军都指挥同知是那夜带头杀八大营的刀疤脸汉子,他扒着窗户,带头嘘声。

    “打个架像耍流氓,总督,干什么吗!平日里教训我们,怎么脸上从来没给过笑!”

    “纠缠!”他们互打眼色,起哄地说,“纠缠能一样吗!总督二十三了,在家里又没媳妇疼,浑身的劲都要往人家身上使,那不一样!”

    萧驰野觉察沈泽川要跑,狠力把他拉向自己,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就是好纠缠啊,兰舟,跑什么?我还没纠缠完呢!不好男色那是没尝着甜头,二公子教你。”

    论浑,他萧驰野只服李建恒。霸王硬上弓的戏谁不会,拿这点把戏就想为难他,也忒小瞧人了。

    他都不给沈泽川回话的机会,拽着人就走。

    后边的澹台虎摸着刀疤,问边上的兵,说:“那人是谁?怎的没在咱们禁军里见过!”

    “姓沈。”边上的人挤眉弄眼,“中博的那个。”

    澹台虎刚还带笑的脸上一冷,撑臂探头,又回头说:“那他娘的就是祸害中博的沈氏?总督带着他干什么!沈卫弄死了那么多人,八个脑袋都不够斩!建兴王府给人砸了,他倒是在阒都吃香的喝辣的,可茶石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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