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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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很好,艺术家都说缪斯是女神,没有人会接受是男人。”
洋女哭笑不得。
后来她们告辞,走时还在问他联系方式。
他同她们说拜拜后眼瞄叶茂菁:“你对女孩子真随便。”
一定是看见方才叶的举动。
未来得及等叶茂菁回答,便已走了洋的来中的。
“叶先生,最近好么?”相较之下东方女子是如此含蓄,连口气中带着的惊讶感都点到为止,又能让对方明确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吃惊,仿佛第一眼见到,没有心理准备。
叶茂菁抬头,略欠下身,但无进一步表示。
他也看向她,黑色的吊带短礼服,穿来网球场,也许是来晒太阳的。
上流名媛是矜持的,不请自来已是底线,现在对着两位男士,没有邀请,不会主动。
叶茂菁没有开口,她便站在那里,手上还有杯伏特加,不知为何看的是坐在一旁的他。
时间一长,他到被弄得不好意思,忙请人家坐下。
叶茂菁轻笑一声。
她把酒杯轻轻放下来,黑色伏特加旁边就是他的白水。
“这里的伏特加不如我们上次去的那家好喝。”声音悠悠的,含蓄地发嗲。
“那边的调酒师做的鸡尾酒很不错。”叶茂菁说:“名字也好,最适合淑女。”
那女子笑:“我会去试,还有什么推荐。”
“或者试下血腥玛丽。”
女子当即皱眉:“你最不正经,那样的名字,听到便不想喝。”
说完看向旁边的他:“这位先生喝什么?”
他一时没有准备,正在想怎么回答,只听叶茂菁说:“他不喝酒。”
“多难得。”那女子说,又看向叶茂菁:“叶先生总喜欢特别的东西。”
尾音有些上扬,略带着试探。
叶茂菁竟然点点头:“是。”
那女子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时间送她走,听见他在一旁说:“她前面一早就看见你,还在旁边补粉,等她们走了才上来。”
口气一点恶意都没有,而且还带着真诚的无辜,愈发让人觉得好笑。
“也许她是见了你才来打招呼,平时她一直高高在上。”叶茂菁说得真假难辨。
他这倒是听进去了,咧开嘴笑。
“血腥玛丽……”他想起来,也皱眉:“你竟然喜欢那么难喝的酒。”
叶茂菁笑。
“喝过?”
他点点头:“喝过一口。”
那次经历不堪回首,一想便反胃。
才要继续说下去,又见有人过来,如此不得安宁,于是吃完甜点就说要走。
叶茂菁同他去买衣服,面前一件件高级男装。
他还很挑剔:“这件袖子太宽,男人穿窄袖的比较有味道。”
“这件衬衫颜色太淡,不过可以等我把头发剪掉,穿上去又会好很多。”
“这条裤子太紧了,我喜欢宽松的。”
饶是这样,还刷光了两张信用卡。
最后同叶茂菁说:“还好我一向很省。”
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有半句怨言,因为这样的待遇也未必人人会有。
叶公子深明此道,未作一句评语,只是让店员将衣服送去别墅,随后同他扬长而去。
吃晚饭的时候叶茂菁突然说:“年底有部戏,古装的。”
他头抬起来看叶,依稀中记得他说过,不过当时自己拒绝了。
这次还是哦了一声,未进心里。
他目前的工作是忙唱片,至于拍戏,没有这个准备。
叶茂菁挑眉。
“是什么角色?”他只好问。
“《逆水寒》知道吗?”
他点头。
叶说:“就是那部戏。”
“我演什么?主角吗?”他突然兴奋起来:“那个人人尊敬的大侠?”
叶茂菁说:“你看了剧本再说。”
他说好。
不过年底,太遥远了,现在不过年初,他吃完饭便抛之脑后。
吃完饭,回到别墅,衣服已经送来,一包一包放在床上。
他很兴奋地一件件搭配。
“现在流行这样搭配。”他一边把衣服在身上比,一边说:“上次在法国看见有人这样穿,非常别致。”
叶茂菁说:“在法国学一下他们着装也是值回票价的。”
他们在这一点上达成一致。
然后他想了好一会儿,又说:“在那里我还学会了变魔术哦。”
眼睛转着圈。
叶茂菁看着他。
“不过变出什么我还不知道。”
“魔术最高境界?”叶茂菁笑。
他不理会,站起身来,拍拍两边的口袋,同叶说:“你看,我的口袋是空的”
叶饶有趣味地点点头。
他的手向后绕,在牛仔裤的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握在手里。
伸到胸前一脸神秘地手一摊。
一个ZIPPO打火机。
“诶。”他说,看上去很惊讶:“一只打火机耶。”
看见叶茂菁已经笑意连连。
他继续说:“我用不到打火机,给你吧。”
神情大方。
叶茂菁接过来,配合着他:“那我也用不到呢?”
他皱眉:“那就放着看好了。”
叶装模作样地端详:“有什么好看的?”
“好啦,不喜欢还我。”他伸手去拿回,却又没有拿到。
叶茂菁放进口袋中,顺势将他的手抓住,用力一带,整个人揽了过来。
“哪有送了人再要回去的道理。”
他撇撇嘴:“我又没说送你。”
“那你是说我自作多情?”
衬衫纽扣已被慢慢解开。
“咦,有人在对号入座哦。”白天的大仇得报。
叶茂菁说:“这样蹩脚的魔术,幸亏你演给我看,否则早被人教训。”
他得寸进尺:“别人要看,我还不演。”
长裤也已被褪下。
最后两人向床上倒去,人影起伏。
时至夜半,他已再无力气,一脸的汗黏着头发,脸色潮红,嘴唇微微张着,无力地呻吟着。
“我明天便回上海。”叶茂菁手抚过他的刘海:“可能会好久不见。”
“你不是说……”他有气无力地说:“时间挤挤总会有的。”
叶茂菁笑:“那你的时间呢?”
“我要录唱片。”
“那不是正好。”
叶的声音里没有一点遗憾,他听了的心突然直沉到底。
难道一切都是幻觉。
“什么正好?”他艰难地问。
“不,没什么。”
他又吻住他,汗水黏连着皮肤,呼吸又渐渐急促。
忘了是在冬季还未过去,也许第二天会感冒。
一夜到天明,再醒来时叶已不在。
其实有许多次,他醒来时身边都是没有人的,只是从未像这次这样恐惧。
睁开眼的一瞬间,身边空无一人,安静地没有其他生命,一天一地方得自己。
他过了很久才想起叶已同他说过许多次,他今天回上海。
只是还是这样走了。
这同是否脆弱无关,但他至死不忘那一刻的感受,这样毫无准备而刻骨铭心,像是被遗弃在荒原上,不知所措。
久久回不了神,甚至感觉到心在跳。
那么冷的天,后脊却是一身汗。
客厅里桌上放着钥匙,但是整个客厅空空荡荡。
叶茂菁好象辞退了所有佣人,只留一个司机和保安,只因他曾经说过一句他不喜欢太多人看见他。
后来请的是钟点工,他还后知后觉地问叶,那么多人跑到哪里去了。
他离开那套别墅时把门关上,那串钥匙还留在那里。
去录音棚那里报到,制作人扔来一堆简谱,勒令半天内搞定。
事实上吃过饭也未完成两行音,制作人相当不满。
“Wallace,你在想什么,唱歌技巧就算了,关键是你的感情呢?感情去哪里了?”
越是对音乐有造诣的人到最后就越强调感情,仿佛只要有感情,即便是敲木鱼的声音也可以当天籁听。
他双手掩面,揉把脸,深吸一口气,再抬头看向制作人:“再来一次吧。”
调整好,就渐渐顺利起来,本来就是自己喜欢的事,糟不到哪里去。
过几天去听DEMO带子,制作人煞是满意。
他这个时候意识到这一次是真的了,自己是在做专辑。
不过已经时隔四年,他有点担心再去做宣传的时候完全是一个陌生天地,一切要从新人做起。
公司的老八股们天天开会研究,说要如何迎合市场口味,待他们研究出来,风向标早已转了个平角,然后继续研究。
公司的没落已初见端倪。
他已想好,等合约一满,就离开滚石。
叶茂菁很长时间没有打电话给他,曾有一夜,他的手机铃声大作,他从床上弹坐起来伸手过去接,接起来却是个喝醉了酒的男人打错的电话。
“阿May,你不要离开我啊。”
醉意中还带着哭腔,可惜表错了情,打错了电话。
他告诉他打错了。
对方还在哭:“我真的很爱你啊,你不要离开我……”
是谁说电视剧的苦情戏台词白烂,明明就是艺术取自生活,爱到深处说出来的话都如弱智,至于所谓男人的尊严,早已变成啤酒里的泡沫。
他挂掉电话,倒在床上。
不,他不会,他告诉自己,绝对不会。
到了三月,冬去春来。
他自报纸上看见叶茂菁的公司在香港上市,上市之前便风光无限地收购了一家大公司,业内惊叹。
不过半年时间公司就顺利上市,还是在香港那样的地方,不能说是不本事的。
他自己去海边,坐一会儿,便看见太阳从海岸线落下,有海鸟在飞,却没有像电视里那样飞向落阳。
天色渐暮。
晚上的海风很冷,大海是黑色的,煞是恐怖,为何白天还是蔚蓝美丽,晚上便就这样翻了脸,好象一个巨浪打来就可以把人吞噬。
他不喜欢,于是又走了。
到了市区后就是霓虹璀璨,他安下心来,走在拥挤的人群里,身边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样才好。
后来走进一条后巷,不知道是哪里。
迎面跌跌撞撞走来一个人,形容落魄,几乎没把他撞倒。
他急忙让开,那人抬头看他一眼,瞬间站定了身,他这才仔细看那个人,只觉见过,却想不起来是谁。
那个人一直看着他。
他茫然,这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
他扯出一个礼貌的笑。
那个人神色突然充满怨毒,点头说:“好,好,你们都够狠。”
你们,什么你们?狠,又从何说起。
他有点害怕,但依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问对方是不是认错了人,但是他又的确对这个人的脸有印象。
那个人猛然扯住他的衣领,动作太快,来不及躲闪,他将脸凑近他,一股酒气,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牢牢禁锢。
“去告诉他,终有一天我东山再起,一定要让他倾家荡产!”
他究竟在说什么?
只是无论如何,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喜欢这样被扯着衣领捏着下巴,他一用力,将那个男人推开,趁他未反应过来,朝巷口跑去。
停下时回身,那人并没有追来。
他扶着墙喘着气,拿出纸巾擦汗。
莫名其妙。
那人一定是认错了人。
他兀自懊恼,没事逛什么后巷,本来就该走光明大道。
后来走在路上,他还有后怕,十分小心,看看前后左右,有无人尾随。
终于到了家,刚掏出钥匙,有一个人自旁边闪出,他受惊吓,失声大叫。
那人也被吓一跳。
仔细一看,却是叶茂菁。
他突然鼻尖发酸。
叶茂菁抱住他:“看来你不能看鬼片,胆子小成这样。”
他别过脸去,一声不响,脸颊贴着他的肩膀上。
“为什么不住别墅,手机也不接。”
他一摸裤袋,才发现手机没带出来,难怪今天这么清净。
“我住别墅做什么。”他说:“我又不是没有地方住。”
“那也该同那里的人说一声。”
“我做什么为什么要同他们说?”
叶茂菁笑:“谁得罪你?像吃了火药。”
他不响。
也不是随便谁都可得罪他。
进屋后,一语不发地翻出一包速溶咖啡,让叶茂菁自己泡。
叶看上去心情到是很好,自己泡了杯咖啡。
他觉得下巴疼,有意无意地去揉。
被叶茂菁看见,走过来,仔细端详。
“怎么回事,红成这样?”
“没有。”他不想多说:“前面不当心撞到。”
叶茂菁挑眉:“你再撞一个我看看。”
他是不想说的,因为要交代时间地点人物,至烦不过,况且他没这个本事把话一句说完。
最后他说:“遇见一个人喝醉,认错了人。”
没头没脑的。
叶好象听懂了,但也不再问,手指擦过他的嘴唇,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
这次出他意料,叶过了好几月再走,晚上天天在一起。
他也没问他这次来干什么,是否有空,什么时候走。
客串完《上班女郎》后,不知不觉到了9月,专辑制作快告段落,那天从公司开会回来后对着镜子看半天。
他对着镜子说:“造型师要我剪头发。”
屋内唯一的听众只有叶一个。
“没办法。”他自顾自对镜子叹一口气:“SOUL MAN嘛。”
叶茂菁笑起来。
“所以要把头发剪掉,成熟点。”他继续说。
“专辑什么时候好?”
“不知道,公司说还有最后一首主打歌,可是版权还没搞定,很麻烦的。”他挥挥手,好象可以把麻烦挥掉一样。
“可以换嘛。”叶喝咖啡:“何必非要不可。”
“可我听过旋律,很好听的。”他坐下来认真地说:“如果能当主打歌也是好的。”
“你接到通知没有,年底的戏。”
他皱着眉点点头,随即又说:“我不演。”
“为什么?”
“竟然让我演坏人。”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