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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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皮肤在这个时候有点起反作用,若能黑一点也许更有男人味。于是他又想去冲浪,可惜年底天寒,基本上冬季去冲浪的人很少,而且他极端怕冷,只好作罢。后来听朋友说现在流行一种人工日照让皮肤变成古铜色的法子,他跑去没照几天,又觉得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实在是浪费时间。
叶茂菁这个时候才知道他是这么会折腾。
不过也由得他,因为大多数时候他们是各忙各的,叶茂菁经常会无踪无影,不知在忙些什么,其实他离不离职似乎真的没什么区别,对于一个世家子弟,忙,也不会太忙工作。
这样很不错,若天天见面,他们中任何一个都不会愿意。
半个月后叶茂菁回了上海,而他则是回家准备过年。
过完年后就被招回台湾,正式开始录歌。
公司说新专辑,新开始,要帮他打成熟牌,挥别当年的小太阳。
新开始还只是未卜,就先要抛弃他的过去,也许新公司只是目睹或者听闻过他的辉煌,却从来没有培养,不知个中冷暖,更没有太大感情,急急要他脱胎换骨,滚石唱片的钟汉良,一定不能和以前一样。
签了约,连皮相都不再是自己的了,何况一个外号。
他早有这个心理准备。
录的第一首是《暗恋像炸弹》,听说已经和夏家班说好做主题曲,所以风格很偶像化,现在流行。
那年他跑去做客串的偶像剧一夜间红透了半边天,那个和他说也许她会大红的女孩子也真的大红了起来,一时偶像剧席卷而来,连他进夏家班后安排的第一部戏也不能免俗。
时耶命耶,结果还是要演。
经纪人没有食言,让他先挑角色。
他看了半天剧本挑了男二来演,片酬比男一多,戏份比男一少,正合他意。
其实他恨不得演男三,只是又不想驳了经纪人的面子。
老辣的经纪人在那一刻就知道他心不在此,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主动干一些对他有好处却真的没兴趣的事。
这样的艺人,若不逼一逼,就只能等机会,若没有机会,穷尽一生,也不可能大红大紫。
但是却没有逼,还是由得他。
他们都太随他,不自觉地随他的意,却又没有人掏心掏肺地全都给他,于是他始终在那里徘徊。
3月,他终于开了阔别已久的歌友会,虽然歌还没有录好,虽然八字只有一撇。
其实连主打歌都只开始排舞,很久没有新的舞蹈,他却一点都没有生分,排舞很顺利,除了那永远都不肯配合的帽子。
他在现场久久看着那些小太阳的牌子,深深地凝视,把这一切印入脑海,永远永远地记得,因为不久的将来自己会带头离弃。
歌迷们还不知道,听着他的新歌,跟着他一起笑。
这种感觉真好,久违了,他笑得很开心,有记者上来问他新戏的事,他略略说了几句,话题又被他自己转回唱片,又转到舞蹈,为配合宣传,他卖起了关子,被记者们追问,用话筒遮着脸,躲在后面笑。
谁都看得出他很开心,甚至让人不忍想象,若有一天他不能唱歌跳舞,对他而言,会是如何情景。
当夜叶茂菁打电话来,问他要不要去上海。
他才不要去上海,没事飞去上海,也许不过是见面,他现在在台湾很顺利,若真要见面,可以让叶茂菁飞来台湾。
他当下推辞,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连电话里的声音都是飞扬的。
看来的确压抑太久,其实唱片都还没有发。
叶茂菁也没再多说,听他说了歌友会的事,便收了线。
不几日,叶茂菁的确来了台湾,还是在叶的别墅见面。
他心情极好,连接吻都带着主动。
很多月没见,他的头发越来越长,已经渐渐有刘海,换一个发型,脸小了一圈,就连气质都变了。
叶茂菁伸手拧开浴室里的水龙头,水高高在上地撒下来,打湿两个人的衬衫,白色的衬衫贴在他的身上,肌肤若隐若现,水延着他微长的发下淌,他微微张着嘴,半睁着眼,勾人心动。
捧着他的脸吻下去。
流动着的是撒下来的水,只有上半身还是有衣服的,水顺着他的衬衫下摆流下来,经过每一个地方,下面开始躁热,而上身依然冰凉透骨。
和着水,被进入的时候不再那么痛,依然紧致,依然羞涩。
他听见叶茂菁在他耳边说:“为你我损失了两件衬衫,怎么赔我?”
他低着声音艰难地说:“CD做补偿要不要。”
哪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在他腰侧捏了一把,趁他扭腰的瞬间把他抵到墙上,一切都重重地开始,趁他呻吟的时候断断续续地吻他,于是便有了断断续续的呻吟,四溢在整个浴室。
最后瘫软下来,身体延着墙慢慢下陷,被叶茂菁托起腰,似乎没打算结束。
的确没有结束,整个人被放到床上时,还是湿漉漉的,清水浸透了身下的被褥,背后一片冰冷,身上却灼热难耐,一冷一热;冰火两重天;叶茂菁不再给他做任何的准备,分开他的腿在一瞬间进入,身下的人深吸一口气。
渐渐地;他开始慢慢地回应着,很慢,很冷,很不自觉。
却已足够。
到了后半夜,他实在没有了力气。
叶茂菁的手指划过他的脸,汗水贴着他的刘海,贴着皮肤,刘海下是他紧闭的眼,和长长的睫毛。
“真该绑也把你绑到上海。”
“上海怎么了?”他依然闭着眼问,快要睡着了。
“做我的生日礼物。”
他身体僵一僵:“你又生日了?”
日子过得真快,去年叶茂菁生日的时候,他们还没怎么样。
“你三十岁生日准备怎么过?”他听见叶茂菁这样问他,几个字砸得他立刻清醒,惊得睁开眼睛。
叶茂菁没想到他反应会那么大,一时间以为他有话要说。
他其实已经被惊得无话可说。
过了半晌他不带任何中气又有许多恼怒地说:“我还没有三十,还有两年呢。”
非常认真,认真得叶茂菁这才意识到他在惊什么。
看来他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突然毫无征兆地让他意识到自己快要三十,所谓重大打击,不过如此。
偏偏叶茂菁这个时候似乎非要他认清事实,就连安慰都不肯给,淡淡说:“两年弹指一瞬间,转眼就到。”
他偏过头,当作没听见。
这么在意,若真到那一天,不知道会扭曲到什么地步。
“怕什么呢,每个人都会三十岁的。”叶茂菁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而且显然其震撼之大,超乎想象。
他干脆闭上眼睛睡着了,一夜噩梦。
(15)
他后来为那年龄问题闷闷不乐了许多时日,洗脸用|乳液的时候更加仔细,角角落落都不放过,想起自己刚出道时那样的青春跋扈,如今转眼就三十。
若是事业稳定也就罢了,偏偏还要一切重新来过,并且皆为未知数。
叶茂菁觉得他太过小题大做。
“演员过了三十机会可以更多。”叶说。
他没好气:“我是歌手。”
“那更不用计较,他们不会在你的专辑上写你的年龄。”
他恼了,说:“你不是艺人,所以根本就不会明白。”
“你自己也知道,还有两年光景,不妨到时再说。”
“时间过得很快的,两年弹指一瞬间。”这分明是昨天叶茂菁同他说的,他现在说得还咬字不清。
叶茂菁同无数女人打过交道,但不并善用甜言蜜语,说的话自有人不作质疑地听,从未受到过挑战,如今碰到倔强如他,一切道理都是白搭。
然而无论他有多介意,时间总是要过去的。
五月,他开始为电视剧忙了起来。台湾,马来西亚两头跑,一边准备拍《偷偷爱上你》,一边为《风尘舞蝶》作宣传,台湾没有上映?没关系,还有大陆和马来西亚,一样一样。
没有东西是不可取代的,看开就好。
那一天,他从马来西亚回来,突发其想地没回台湾,而是转机去了香港。
下了飞机没有打电话,直接去了叶茂菁的别墅。
然而他很意外地看到叶茂菁竟然在,平时这个时候,多半是不见踪影的。
叶茂菁看到他也是一愣,随即似笑非笑。
他有点懊恼:“我以为你不在,我不过是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其实他在说谎上并不高明,轻易便可被揭穿。
例如叶茂菁完全可以回他一句:“若要一个人,你哪里不能去?”
不过没有,叶茂菁始终那个样子,看得他更加懊恼。
这时被房间里飘荡着的浓香转移了注意力。
香奈儿五号的香水。香水的主人一定用了很多,渗合着浓浓的烟味,腻得人可以窒息。
叶茂菁察觉,然后去开窗通风。
桌子上还有一个狭长的女士打火机,猩红色的,触目惊心,想不看到都难。
叶茂菁也看到了。
他没有像电视剧剧本写的那样急着解释,却是抬起头仔细地看着他,仿佛该说些什么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
而他亦没有说什么。
他至此真的明白为什么那些合作过的导演都说他有演戏的天赋,他甚至连眼神都不曾变,更不要说表情,事后回想,都不禁佩服自己。
叶茂菁拿起衣服,随后建议出去吃饭。
一起离开那个浓香惨烈的房间。
当晚,也并不在一起。
他过几天在香港的娱乐报纸上看到一个著名的TVB女艺人被传在内地富商的香港别墅出现的新闻,主角之一,赫然是叶茂菁。
女方矢口否认。不知道她有无发现她遗失了她的打火机。
房间里只有报纸翻动的声音,叶茂菁想必也看到了,但是一语未发,喝着黑咖啡。
过了许久才说:“客人而已。”
和叶茂菁交流越来越不会累,例如,这突然而来的四个字他就听懂了。
他信,为何不信。那天有整齐的床铺,和只弥漫到客厅为止的浓香,还有他自觉没有必要骗他的叶茂菁。
即便追他最紧的时候都是绯闻不断,如今就算真的做了,按叶茂菁的性格也不会否认。
“哦”了一声,未动声色。
“对你而言,是不是都一样?”叶问。
真奇怪,该问些什么的人是他,如今却全都翻转过来。
他轻轻笑了一下,无辜而真诚地疑惑:“什么?”
叶没有问第二遍,手里的黑咖啡早已取代之前的香水味,弥漫在这个房间。
略带点苦,但总好过那样的不真实。
随后叶茂菁便进了书房,整个客厅只有他一人时,他的脸色终于苍白了起来,长长的刘海下那双被隐藏的眼睛终于划过了一丝痛楚和烦躁。
那份报纸,连同那个打火机一起,被他扔进了废纸篓。
(16)
那件事很快过去,他们依旧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着,然后分出其他的精力和对方在一起。
他回台湾前被叶茂菁拉去海边。
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圆领汗衫,下面一条牛仔裤,这个时候那个长头发显得有点累赘,不如短发来得清爽。
不过依然很好看。
有的人得天独厚,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那张脸蛋依然可以那么漂亮。
走在码头上,叶茂菁说:“现在是不是台湾艺人都流行长发?”
他皱皱脸:“我不是,我只是喜欢而已。”
下意识还摸摸耳边的头发。
“听说之后会安排你去拍清宫戏。”
他吓一跳:“真的假的?”
“假的。”
“…………”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到了码头内处,一小块地方停着几艘游艇,左右排开。
一艘至为夸张,黑色的艇身,周围勾着金边,遮住许多阳光,但是又因为那金边被反射在四周,看上去整个游艇闪闪发亮。
他问:“我们上哪艘?”不会是这艘吧。
叶茂菁反问:“你喜欢哪艘?”
他目光停留地最多的是那艘黑的游艇,但是并不是出于喜欢,而是因为特别和高调,引人注目。
最后指着一艘纯白的。
被叶茂菁拉着手上了去。
刚上去的时候意外地颠簸,他有点晕船,扶着栏杆定神,定完神后好很多,眼前是一大片蔚蓝色海,太阳极好,是适合出海的好天气。
船开了,他看着站在甲板上的叶茂菁,指着还码头那边还在漂的游艇说:“那几艘都是你的?”
“否则怎么会随你挑?”
“那艘黑色的也是?”
叶茂菁点点头。
他吐吐舌头,这让人奇怪的品味。
“你若喜欢可以在船上写你的名字。”叶茂菁说。
“不不不……”他吓得双手乱摇,这也未免太明目张胆了。
叶茂菁看着他的反应笑得很不是个好人。
他一直喜欢吓他,逗他,然后偶尔又会让他觉得对他很好,而真的要发生什么事,他从来不同他说。
他吹着海风,想着心事。
叶茂菁在甲板上安了把滕椅喝香槟,还让人送来了鱼子酱,晒着太阳,看着他。
这几年来他似乎长高过,比初次见他的时候要高大了许多,挺拔修长的身材,头发被海风吹乱,整个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