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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伊特鲁利亚人的灵魂-第13部分

小说: 伊特鲁利亚人的灵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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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有意识地、如现在的儿童一般无意识地,观察着事物中永恒存在的奇迹。在古代世界,三种驱人行动的情感肯定是〃好奇〃、〃恐惧〃和〃崇敬〃:〃崇敬〃是拉丁语词中的〃崇敬〃之意(它同时含有〃好奇〃之意),同时也有我们理解的〃崇敬〃之意;〃恐惧〃从广义上说还包括厌恶、害怕和仇恨;然后出现了最后的、也是个人化的骄傲感。爱只是〃好奇〃和〃崇敬〃的副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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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塔奎尼亚彩绘坟墓二6
作者: '英'D.H.劳伦斯

  但只有在看到了一切事物在相关的内在情感意义上的震颤中的变化之后,古人才能保持这种好奇和生命的欢乐,以及害怕和厌恶。他们行如儿童,但他们有力量和权威,以及真正成人的感悟知识。他们有一片极有价值的知识世界,这个世界对现代的我们却已完全不可见了,在那个世界中他们是真正的成人,我们却是孩童。现在则正相反。 

  即使是〃公牛之墓〃中的两处〃色情〃画,也并非肮脏淫秽之画,其意义远非如此。德国青年与我们所感到的完全一样,画中包含的是与其余画相同的天真的好奇感,相同的古代成人完全接受的生活的无邪心态,相同的通过公牛的眼睛、斑豹的眼睛看事物,并通过它们得出结论的方法。 

  这两处小画都有其象征意义,与道德不道德的概念完全无关,它们被置放于传令兽的相对位置之中,这次是与人脸公牛有关,而不是与斑豹有关,其中含有公牛的安祥和人脸公牛低着角的进攻势态,这不是一种判断,而是感情行动及其反应的集中体现乳汁和生殖力之父的行为及对它的反应。 

  在这片遥远的、麦浪覆盖着的小山中,还有许多美丽的古墓,〃占卜官之墓〃便非常引人入胜。它的终端墙上画着一条〃通向坟墓〃的通道,两边各有一名男子做着可能是哀悼的姿势,其姿势是一手伸向额头,显得奇怪而极其严肃。这两名男子正在墓门旁哀悼死者。 

  不!德国青年说。画中两边有哀悼者的门,并不代表通向坟墓的门,人们只是画上一扇门,以便以后可以按此挖出并建立第二个墓室,同时那两个男子并非在哀悼 

  那么他们在干什么? 

  耸肩! 

  在画门上方的三角地带有两只狮子,一只白脸,一只黑脸,抓住了一只山羊或是羚羊:黑脸狮翻过身来咬住了公山羊脖子的一边,白脸狮则咬住了它的臀部。这儿我们又有了两头传令兽,但它们不是对着中间的祭坛或树吼叫,而是咬住了山羊、生命乳汁的给予之父的脖子和臀部。 

  边墙上有非常精致的表现裸体摔跤者的壁画,然后是一幅引发了许多关于伊特鲁利亚人〃残忍〃的议论的场景画:一个身上只缠一条薄布带的男子头上套着一只布袋,屁股上正被一只凶猛的狗撕咬着,这条狗由另一个男人牵着,那男人手上的绳索连着一段显然是带木节的皮带之类的东西,这段木节系在了狗的项圈上。 

  牵着绳索的男子戴着一顶特别高的圆锥形高帽,他的四肢很发达,正激动地跨向头上套着布袋之人的身后站定;受害者现正被拴着狗的一根很长很长的绳索缠住,但似乎他的左手已快抓住绳索把狗从其臀部拉开,他的右手则握着一根大棒,正打算在狗进入其够得着范围内时打那条狗。 

  这幅画被认为是一幅表露了伊特拉欺坎人野蛮残忍的体育运动的画。然而既然墓画中有一位拿着弯曲的节杖的占卜官,他正对着飞过身边的黑鸟紧张地举起手掌,而摔跤者正在奇怪的三个大碗叠成的碗堆上方摔跤;在墓的另一边墙上,在第一幅画中牵着狗绳的戴圆锥形高帽的男子现在正在极其兴高采烈地跳着舞,似乎在为获得胜利和自由而再次高兴,那么我们完全可以肯定这幅画与其余的画一样是象征性的:遮着眼睛的男人正与某种狂暴的攻击因素战斗。如果这是一种运动,就该有观看者,如在〃四轮马车之墓〃中所展示的运动场面一样,然而这里并没有观众。 

  无论如何,墓中所画的场景都是那么的真实,似乎可以肯定一切均已在实际生活中发生过。可能生活中就有某种形式的试验或考验,会给人一根大棒并把他的头用口袋套上,然后让他去与一条攻击他的凶猛的狗搏斗,而那条狗已被绳子拴住,甚至有一段木把系于脖子上,凭此受考验的人能抓住并攥紧这个把,同时击中狗头。套着口袋的人有打狗的很好机会。 

  就算这是一种运动,不是某种形式的试验或考验,其残忍也并不过分,因为袋中的人有较早击中狗头的很好机会,与罗马的血腥格斗表演相比,这几乎可算是一种〃公平游戏〃。但它肯定比运动有更多的内容,那牵狗绳的男子的舞蹈真是太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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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塔奎尼亚彩绘坟墓二7
作者: '英'D.H.劳伦斯

  从某个方面来说,墓画本身也是显得过于令人紧张、过于富于含义的。狗或狼或狮子咬人的臀部是一个太古老的象征,我们在佛罗伦萨博物馆的画有阿美耸斯的石棺顶部便可以很容易地看到这种象征物。这个石棺就来自塔奎尼亚棺盖的尾部刻有一个裸体的男子,他分开着两条腿,两边各有一条狗在咬他的臀部。那狗代表疾病和死亡,正在咬股中的大动脉,而那是男人身上涌现生命的部位。在古代象征主义中这种动机很普遍,而恶毒势力攻击股中大动脉的神秘观念后来被希腊人改变成了阿克泰和他的狗的神话。 

  另一座非常精致的墓是〃男爵之墓〃,它有绕墙一周的单一形象的、画于亮色背景上的黑色装饰带,画中有马和人,全是黑色侧影像,构图非常精彩。那些古代马匹似乎完全满足于它们作为马的身份,似乎比罗沙·蓬荷,甚至是威拉斯奎兹所画的马在灵魂上更像马,尽管后者更形似些,而因此便有人问:到底什么是一匹马的马性?一个人看着马时,他看到的会是什么?那永远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会是什么东西?人所看见的会与用相机拍的快照不一样,也与电影摄像机摄下的连续瞬间快像不一样,而是一种伴随着起伏的好奇情绪的视觉印象,其中掺和了涌动起伏的想象,然后由大脑挑选出自认为能代表所见形象的某些特定因素。 

  我们早已下决定要依客观事物本身来看事物,就像拍照那样,但相机既不能感觉马的体温及其特殊的体形,也不能嗅到马的气味、感觉马性,也不能听到马嘶。而我们看马的眼睛则带着我们所有的有关马的感官体验,更不用说我们对其狂怒的恐惧、对其力量的崇敬了,我们的眼睛是真能〃看到〃这些的。 

  这是完全的儿童视觉,是全方位并有感悟力的,但这种感悟性的视觉在我们身上会因成长而变得残缺不全并丢失,等到成熟后我们就只能看到马的单调无趣的一面,只能看到其静止的外表形象了。 

  我们走进一座又一座坟墓,走入地下的黑暗世界,又出来融入微风荡漾的明媚世界之中,一天很快便过去了。看过一座又一座坟墓之后,我们竟离城来越近,发现新的公墓就在眼前。我们已走过与斜坡交叉的水渠,只要再走一段地下通道便可到达小镇了。 

  在新公墓附近我们又进入了一座大墓,这是我们见过的最大一座墓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那里有宽大的搁置石棺、棺架用的石床,中间有巨大的方型石柱,上面画着一个泰丰有着卷曲的蛇形双腿、胳膊后有双翅、双手托着岩顶的海神。石柱顶上有两个泰丰,另一个在石柱的另一面,与第一个几乎一模一样。 

  在这个地方,伊特鲁利亚人的魅力几乎是一下子消失了。这座墓巨大而粗陋,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丑陋得像山洞,而有着红色肌肉和由光和阴影雕刻法造型的泰丰则显得很'聪明',所以可能是现代人所为,是为增加效果而雕的。他有些像庞贝画中的形象(以红色为主调),有点像布雷克,但却是出自一种很新的现代意识表象性意识,古老的注重内在性的艺术风格在这里消失了。80年前看过这个泰丰的丹尼斯认为这个雕像远比古代舞蹈者的画精采,但我们不这么认为。 

  带着卷曲假发的一些海豚在一条波浪形的窄边上运动,我们凭经验认为这条波浪形的窄边不该是海,而是个〃升起〃的平面,实际是中心带着生命原质之核的〃一〃的神圣象征物,这里第一次被用于民间。那里还有一幅人们列队走向冥府的残片,很有点希腊…罗马风格,但其中真正属于古代的魅力已荡然无存,舞蹈着的伊特鲁利亚人的精神已死去。 

  这是最后期的坟墓之一,据说是公元前二世纪的,那时罗马人已统治塔奎尼亚很久了。罗马人占领第一座伊特鲁利亚大城维伊的时间约在公元前388年,这座城市已被完全摧毁。从那时起,伊特鲁利亚渐渐衰弱沉沦,到公元前280年的和平时期,我们可以说罗马人对伊特拉利亚的军事控制已全面完成。 

  所以坟墓突然发生了变化。那些被认为是公元前五世纪的坟墓,像有马和人的侧影装饰带的〃男爵之墓〃,以及〃斑豹之墓〃之类的坟墓,不管它们具有什么东方色彩,仍完全是伊特鲁利亚式的,也非常有魅力。然后我们突然来到了〃冥府或地狱之墓〃,人们认为它是公元前四世纪建的,这儿一切全改变了,你看到的是带有巨大但严重损毁的壁画的一个巨大、黑暗、笨拙、随意的地下世界,非常潮湿并且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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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塔奎尼亚彩绘坟墓二8
作者: '英'D.H.劳伦斯

  尽管有人以自己的方式觉得那上面的画有趣,墓中的壁画又写有潦草的伊特鲁利亚文字,但它们已突然失去所有伊特鲁利亚式的魅力。它们仍有些许伊特斯坎式的自由流畅,但总体来说已属于希腊…罗马风格:一半具有庞贝特色,一半是罗马特色。它们比那些小小古墓内的壁画更随意,但同时已失去全部的动感,形象呆在那里没有任何流动的生命活力,没有丝毫动人之处。 

  我们在那里看到的不是绝妙的古老侧影像,而是现代〃绘画〃,虽看起来很好,但我对此常只有强烈的失望。 

  当罗马人在公元前四世纪从伊特鲁利亚的鲁库蒙斯手中抢过权力至多只让他们当罗马行政长官时,伊特鲁利亚的神秘性几乎立刻消失了。在国王神,或者说是按宗教概念统治国家的古代世界里,国王及其王族和主僧的废除会使这个国家立刻处于无声音无意志状态,在埃及和巴比伦、在亚述、在美洲的阿兹特克和马雅的贵族统治都遭遇过这种情况。人们由种族的精英之花统帅着,拔掉了这支花,整个种族便陷于无助和无望了。 

  伊特鲁利亚人并未被彻底消灭,但他们失去了自己的一切。他们曾基本依仗自然伟力的主导控制力而存活过,但他们的主导力量在罗马人的客观力量面前衰落了,几乎在一瞬间,真正的种族意识消亡了,伊特鲁利亚人的知识变成了迷信,伊特鲁利亚君主成了肥胖而无能的罗马人,伊特鲁利亚人民成了无以表达思想、毫无生存意义的人,这一切在公元前二三世纪突然发生,其迅速真令人惊讶。 

  然而伊特鲁利亚人的血脉在继续跳动着,乔陶和那些早期雕塑家似乎又成了伊特鲁利亚血液的开花植物,他们时不时开出一朵花来,却总被某些超级〃力量〃践踏致死,这是无尽的生命忍耐力与无尽的、总是取胜的权威力量之间的一种搏斗。 

  那儿还有一座巨大的后期坟墓〃盾之墓〃据说建于公元前三世纪,其中有许多壁画残片。有一幅宴饮场景,画的是一个坐在宴会长椅上的男子正从一个女子那儿拿过一枚鸡蛋,女子的手碰着了他的肩膀。他们其实最好分坐在两张椅子上,因为他们间实在没什么感情,虽然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但全在外表上,没有内在的东西所以是那样的乏味。当然他们还算有趣,但好像是现代艺术家所为,一个嗜好童稚味、嗜好天真古朴的极端现代派艺术家之所为在其所谓的真正古代风格后面只有空虚空气是空虚的,蛋仍举着,但对那些男人女人并不比巧克力复活节彩蛋对我们更有意义,它已变得冷冰冰的了。 

  在〃冥府之墓〃出现了表现阴森可怖的地下世界、地狱及其恐怖气氛的画,这显然是伊特鲁利亚人从恐怖的罗马人那里承继来的。早期那种可爱的仅有一个、或可能两个墓室的小墓让位给了这些阴险的地下岩洞,地狱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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