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玉-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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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在找舞伴,我看你很喜欢和高等级的人结交,就是让你去试试的。”
“哦。”我呼吸得十分平稳,额头刀割般的疼。楚天道:“不过今天你惹是
生非,机会也错过了。”我点点头:“没有关系。”语毕向楚天打听了一下关于
祭祀的因果。
六神祭祀是指灵界子民向先神神玉所献的最高祭祀。六神,指的即使一位主
神,两位元老,三位神将。他们将辅助神玉完成祭祀,洒下炎灵之泉,沐浴所有
灵界子民的肉身与灵魂,延伸他们的寿命,将灾难与痛苦永远刻画在海天之间的
祭柱上。
目前主神的位置是空的,预计将由别人暂时代替。
楚天突然嘲笑道:“你刚说了,你在意的人若是说你,你才会在乎。这么说,
主上若要说你,你会不开心?”我心平气和地说:“是。”
楚天道:“如果主上要你当他的人,你愿不愿意?”
“愿意。”
“那如果他一脚踏几条船,收你当小妾,你愿不愿意?”
“愿意。”
“那那那……他要是连小妾都不收,拿你泄欲,上了你就把你扔了,你愿不
愿意?”
“愿意。”
“……清许,你不过见了主上一次。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是傻了疯了还是太贱
了。”
我微笑一下,翻了个身面对墙壁,头还疼,却异常清醒。傻?疯?贱?不,
都不是。我只是很卑微。卑微到没有能力去承受这么多的幸福。
还记得小的时候,流景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有一个财主很喜欢养花,并且喜
欢把花放在自己的房里。园子的角落里有朵很美的野花,财主看到了,珍惜之心
油然而生,于是把它移植到花盆里放在自己的房间,没想到几天之后,花死了。
当时听这个故事的时候,只是觉得很可惜。可是流景的眼神很悲哀。如今我
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正因为想得到才会失去。万事随缘,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
无法拥有。
当幻想和现实面对时,总会痛苦。要么被痛苦击倒,要么把痛苦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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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神祭祀持续两日半,除却神玉,参加者须佩戴面具,不同等级面具不同:
平民靛青,饰文鸟羽;众神浅青,饰云雀羽;灵神湛蓝,饰九官羽;神将水蓝,
饰百灵羽;大神绛紫,饰瑞鹤羽;元老淡紫,饰南客羽;主神银白,饰玄凤羽。
文鸟背部蓝灰,头颈黑,颊白,腹部淡红色,翼黑,我的面具很不幸地分到
腹部羽毛,靛青配淡红,委实丑到一定境界。楚天的面具挺不错,为此他还特地
与我炫耀一番。
其实我宁可拿个这么丑的面具,也不要像他那么累。六神祭祀主要就是针对
“神”来的,平民只需要在那里跪上一天,然后解放。
其实就第一天有祭祀的样子,还洒洒水,朝拜天地。据说后两天先是歌舞,
再是狂欢,说是祭祀,不如说是聚会。不过这倒符合神玉的性格。他确实是个爱
玩的人。
八月初九,六神祭祀之日。
空旷的天空下,看的见的是白云,看不见的是清风,一群大雁由南向北远迂,
飞来飞去还是人字形,几声哀鸣偶尔划过天际,跌落心头。
跪了一整日,终于等到了晚上。
星连南极动,月满浮云游。一条小河将广袤的旭野场围住,流水溅溅,清影
徘徊。广场的中央是一个白色的七阶祭台,从下往上,越至台顶等级越高。灵界
子民围绕着祭台,整齐跪拜。高台为水雾笼罩,烟水遥远,天斜桥孤驿。
祭神与巫师齐念祭文。四周鼓声响起,冬冬发,叠叠起,愈发遄速,愈发犇
急。劈浪鸣千雷,雷声冲急波。仿佛疾驱千骑,海门潮头。震耳欲聋,惊鸣人心!
出水蛟龙,卷舒变灭,哮吼汹涌!
猛虎腾身,洪波澎湃,跌宕奔腾!
子民随着鼓声集体站立,伏地,络绎不绝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随着
人群云集响应,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双眼一直盯着一个地方,无法挪开。
鼓声停息。夜静如水。
三位厉神站于祭台中央,手握玉笛,鹤羽翩翩,红棕橙三色长发在风中舞起。
转过身,面对上一阶的人。两位长老抱着将竽,也跟着转身。主神穿着一袭碧蓝
长衫,银白面具,斑白凤羽,倚地坐,筝于膝,回首对着祭台最高处的人。
美人扶踏金阶月。那人穿着的衣服袖领雪白,衣襟暗黑,刺龙绣凤,光华如
月。他微微颔首,乐声响起。月色尽清寒,笙歌入海云。神玉左手高举权杖,一
道耀眼的光团从右手飞出,直击长空,在夜幕上四射。
整个灵界变成了白昼。
子民高声欢呼。
仿佛是一点星光绽开的礼花。我眯着眼睛,有些不适应瞬间到来的光亮。揉
了揉眼睛,又往高台上看去。神玉的乌发如黑玉,风扬衣摆,仿佛海湾中的碧波,
绝代的风华点亮每一个人的眼,震撼每一个人的心。无论多少年,他永远是最美
的。
六个人排列出了梯形队伍,手中的乐器被斑驳的光化去,一起单膝跪下。神
玉把右手摊开,权杖在手中一点,雕觞呈现。将之抛入空中,半挂如银勾。
权杖冲雕觞一指,闪着银光的泉水从中汩汩流出,无穷无尽。炎灵泉水。子
民们纷纷起身,以面相迎,如遇春风,如沐秋雨。灵界最高的洗礼。
他不是站在那个祭台上,而是站在了世界的另一端,我永远不能触及的地方。
可是心中的激昂就像四千余年前,我的加冕仪式。
只是,这一次俯视众生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爱了生生世世,千年万载的人。
一个时辰后,洒水仪式完毕。接下来即将举行祭祀之舞,这是所有人都要参
加的。在这期间专程留时间来寻找舞伴的时间大约是一个时辰。
众人散去。朝羽一行人从台阶上飞下来,很快就找不到踪影了。
神玉将权杖和雕觞化去,环抱双臂站在一旁。站在主神位置上的人飞到他的
身边,揭开自己的银白面具。虽然早就料想到是这个人,可还是禁不住要吃惊。
长发歪挽一旁,碧蓝眼睛,温柔笑脸。我并不是很了解自己的前世,但是他
确实比我更像一个至尊至贵的先神。他站在神玉旁边,俯瞰着所有人,颇有那种
能容纳百川的气度,骄傲却不令人厌烦的高贵。逍遥吟唱,还乡宫调,雪曲无弦,
实如住世神仙。
身边有人在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无弦怎么站在主神的位置上?领袖选拔仪式不是还没开始吗?”
“不。因为主神的位置暂时空缺,才会让无弦先代替。但是你想想啊,这么
多可以顶替主神的人都没被选中,怎么偏偏就选了众神之一?你信不信,领袖选
拔的结果一定是他赢。”
“说是选拔,实际早就内定了。谁叫他是花神转世呢。你看看修竹,那么讨
厌的一个人,这么快就和朝羽迷泠这般大将并驾齐驱,还不是沾了无弦的光。”
“嘿,以前无弦的性格多温柔啊,一到主上面前就变成那个样子,估计主上
也就看上他这一点了。什么都由着他,他万一要主上砍了朝羽,主上可能连眉头
都不会皱一下。”
“不过无弦好像快要吃不消了,你看他这几天精神挺差的。”
“你是说……”
“就是那个意思。他们那个……”
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甩甩脑袋,将面具戴好,走入纷杂的人群。原本
是打算去找楚天,但是人实在太多,只有跟没头苍蝇似地乱转。
寻了半个时辰,实在找不到,干脆挤出人群,偷偷溜回水花风叶。刚走到桥
梁处,一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过头,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身白衣,包括面具及面具上的羽毛都是雪白的,若不是出现在灵界,我会
以为自己遇到逃亡时的泉寻非了。我问他有什么事,他似乎听不清楚我在说什么。
他对我说一句话,我也听不清楚。吼了半天还是听不到,最后他直接用术法在空
中抛出一行字:觉得不好玩吗?
我回了一行字:我不认识人,还是先回去。
他说:我帮你找人。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他就拉住我的衣脚往人群里走。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一
件事:他戴的面具是雪白的。而八个等级的面具中,根本没有这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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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特别拥挤,不过也因为这样而不感到冷。我拉了拉他的袖子,问他:
你怎么会找上我的?看你的装束,不像平民。那人回过头来,嘴角扬起:我朋友
喜欢紫发。
我点点头,突然想鹱约捍髯琶弊樱忠∫⊥罚郝牛阍趺粗牢沂亲戏ⅲ
克飞衩匾恍Γ何遗笥阉登傲教炜瓷狭艘桓鲎戏⑸倌辏恢朗遣皇悄恪?
font color='#EEFAEE'》 的08b255a5d42b89b0585260b6你是帮人做媒?很抱歉,
那人肯定不是我。而且我还不想和任何人相厚。
这么确定?他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就算是灵神我也不要。
他不止是灵神。
就是神将我也不要!
他微笑:他也不止是神将。
我不知这人在想什么,很久没有发怒,这时竟赌气似地在空中抛出了一句几
千年都没说过的话:除非是最上头的那个,其他人我都不要!
果然这句话很有杀伤力。确切说,这句话从以前就很有杀伤力。那人一看到
我这句话,一双眼睛立刻弯成月牙儿。我以为自己那股牛脾气已经随时间淡化,
没想到还有被激发出来的一日。他施法道:那个人已经有爱人了。
我说:我知道。
他说:那你还执迷不悟?
我说:我喜欢他,不和别人一起。有劳阁下费心,没事找别人去。就这样。
我扫了他一眼,转身打算离开。可是在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身体忽然僵硬。
不过也只是片刻,停了一下又继续走。哪知刚走出一步,手就被人捉住。
心忽然开始狂跳,莫名地想要逃开。如何也挣脱不掉,身体被他硬生生拧了
回去。他扳着我的肩,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的眼睛。我紧张地回避了他的视线。他
松开手,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做事很鲁莽。我亦笑道:没有关系。
可是到最后,两个人都笑不出来了。
努力了很久,依然无法移开视线。最后他在空中慢慢划出几个字:你很喜欢
那个人?
很喜欢。
可是他不能回应你。
我知道。他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你说得他好像死过。
他确实死过。
你知道我说的人是谁吗?我要把你这句“他确实死过”告诉他,你小命不保。
这样很好,至少我还可以再见他一面。
你疯了。
我没有疯,就是想见他。……不多说了,我不舒服。
不能再提他的名字。周围的环境依旧繁杂,人去人来,都是陌生的面孔。只
是在这茫茫人海中,有一个人,是我最想触及却永远无法触及的。
真的不能再提他的名字。再提到他,我怕我会忍不住。要不是不顾一切去找
他,要不是坐下来痛哭一场。我的自控能力果然下降了。
轻风擦身而过,连衣帽被吹落下来。紫色的发丝摩着脸颊,有些冰凉。我咬
紧自己的手背,却憋到干呕起来。慢慢往后退了几步,企图转身逃跑。
那人又一次把我的手抓住,一路赶到了祭台下的假山后:要不,告诉我你的
名字,我把你安排到灵宸宫去,起码可以天天看到他。
刚把这一行字施放出来,他似乎有些后悔,想收又没有收。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我没有名字。
我的名字叫紫苏,从来没有改过。流景的爱人叫做紫苏,而他现在的爱人是
无弦,无弦是紫苏。清许?这不是我的名字。所以我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号角声突然响起。天空中的光亮消失,整个旭野场又一次被
夜幕拥抱,宁静无声。无弦带着六神,又戴上了自己的面具,跃到了祭台的最高
处。
面前的人回过头看着祭台,忽然咂了咂嘴。我说:“你还不赶快找自己的舞
伴?祭舞的时间到了。”他摇了摇头,回过头来看着我,在空中施法道:你确定
不要见我朋友?在他回头的一瞬间,空中火光旋转,扫过他的脸庞。
我看到了他的眼睛。确切说,是他的眼角。
心忽然停止了跳动。就只知道一直这么盯着他。他亦被我看得有些别扭,伸
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按住自己的胸膛,被他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