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5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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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拉氏这么一提,舒穆禄氏顿时感觉脸颊隐隐作痛,“是,昨夜戴佳氏这个疯妇打了臣妾一巴掌。”
那拉氏一听这话,立刻让小宁子去拿药膏来,亲手为舒穆禄氏抹上,口中道:“本宫有一事不解,不知慧贵人能否为本宫解疑?”
“娘娘请说,臣妾一定知无不言。”那拉氏的碰触令舒穆禄氏浑身不自在,却不便避开。
涂完了药,那拉氏收回手道:“你如何让皇上相信一切皆是戴佳氏所为,据本宫所知,只凭找到的这些证据,并不足以定戴佳氏的罪。”
舒穆禄氏恻目道:“娘娘以为是死证据重要,还是活证据重要?”
那拉氏蹙眉道:“这话本宫倒还是第一次听到,究竟何谓死证据,何谓活证据?”
“死证据就是绢袋还有倒在花盆中的毒血,活证据则是皇上对戴佳氏的印象。”在这句话后,舒穆禄氏将昨夜的事细细说了一遍,随后道:“只要皇上认定戴佳氏是凶手,那她就一定是凶手。”
那拉氏深深看了舒穆禄氏一眼,随即展颜笑道:“慧贵人好精巧的心思,连本宫都远不及你。”
舒穆禄氏慌忙欠身道:“娘娘莫要笑话臣妾了,臣妾这点粗浅心思哪里能入得娘娘法眼。”
“本宫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没有一丝笑话之意;经过七阿哥一事,你也算是浴火重生了,很好。”
舒穆禄氏沉默了一会儿道:“臣妾此来,还有一件事想请教娘娘。”
“你尽管说来听听,本宫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这般说着,她抬步往外走去,舒穆禄氏跟在后面道:“娘娘可知一位姓徐的太医?”
那拉氏走到偏殿,那里已经摆好了早膳,在示意舒穆禄氏一道坐下后道:“你是说昨夜救了四阿哥的那位太医?”
“是,臣妾看他与皇上还有熹妃很是熟稔,但臣妾入宫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实在好奇得紧。”在说这话的时候,放在膝上的双手慢慢握紧,若非这个徐太医出现坏了她的好事,四阿哥哪还有命活着。
那拉氏将宫人放在她面前的鱼片粥递给舒穆禄氏,“他以前确实是太医,不过现在已经不在太医任职,辞官卸任。”
舒穆禄氏追问道:“臣妾看他医术似比齐太医还要高,既然有这么好的医术,为何要辞官?”
她的追问那拉氏意料之中,笑一笑道:“此事说来话来,本宫慢慢说给你听。”
在一顿早膳用完后,那拉氏也堪堪讲完了容远的事,舒穆禄氏之前曾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徐太医竟然与熹妃有私情,熹妃曾经离宫一事,也是因徐太医而起;皇上明明知道所有事,却不曾追究,昨日更是许其进宫救治四阿哥。
那拉氏瞥了她一眼道:“很吃惊是吗,本宫也与你一样,皇上待熹妃真可谓是情深意重,连这种事也可以不予追究,甚至亲自出宫将熹妃接了回来。所以,你想要对付熹妃,只怕是很难很难。”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重提旧事()
片刻,她沉声道:“臣妾明白了,多谢娘娘如实相告,臣妾感激不尽。”
那拉氏拿拭子拭着唇角道:“你想到对付熹妃的办法了吗?”
“暂时没有,不过臣妾相信总会有法子的。”
那拉氏摇头道:“就怕等你想到法子的时候太迟了,昨夜之事,熹妃应该已经怀疑到你,否则她不会替戴佳氏求情。你害了她儿子,她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你,她这个人心思歹毒,又惯会在皇上面前演戏,动起真格来,可不好对付,看她不动声色间夺尽本宫之权,就可见一斑了。”
这一点,舒穆禄氏自然知道,不过她并不担心,下了那么久的药,胤禛已经离不开她的身体,只要不是犯了十恶不赦之罪又被抓到现行,单凭几句挑拨根本奈何不了她。不过这样一来,她也奈何不了熹妃。
她瞅了那拉氏一眼,感觉到她刚才那些话似另有意思,逐起身施礼道:“还请娘娘为臣妾指点迷津。”
那拉氏盯着她,缓言道:“你现在只是一个贵人,与熹妃对立,底子还是太薄了一些,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与人联手。”
舒穆禄氏犹豫着道:“这个……臣妾也想过,只是谨嫔与熹妃是一伙的,裕嫔懦弱,余下的那些贵人常在不足成事。”
那拉氏摇头道:“慧贵人少说了一个字――刘氏!”
她话音刚落,舒穆禄氏就已经断然拒绝,“臣妾会被废位,皆是因为刘氏之故,她是害臣妾的最魁祸首,臣妾怎么可能与她联手,还请娘娘莫要再开这样的玩笑。”
舒穆禄氏的拒绝早在那拉氏意料之中,她道:“那你不想对付熹妃了吗?不与刘氏联手,凭你一人永远奈何不了熹妃;至于本宫,虽想帮你,却有心无力。”说到这里,她起身拉过舒穆禄氏的手柔声道:“本宫知道你恨刘氏,但有时候目光得放的长远一些,只要熹妃一倒,还怕没机会对付刘氏吗?
舒穆禄氏低头不语,好一会儿方道:“就算臣妾肯,刘氏也绝对不会与臣妾联手。”
“未必见得。”那拉氏嘴角噙着一缕讳莫如深的笑意,道:“慧贵人还记得本宫身边的迎春吗?”
舒穆禄氏不明白她为何说到迎春身上,道:“自然记得,迎春诬蔑娘娘在刘氏沐浴的水中放红花,事后证明娘娘让她放的是藏红草,用来安胎。迎春因为意图谄害娘娘,而被赶出圆明园。”
那拉氏嗤笑道:“安胎,你相信本宫会让人在她水里放藏红草来安胎吗?”
舒穆禄氏默然不语,当初她也很怀疑,那拉氏当初明明bi她想办法除掉刘氏的胎儿,怎可能一转眼又费心费力地去保刘氏胎儿,这根本就说不通。
“刘氏沐浴的水里确实被人下了红花,所以她才会早产,至于下药的那个人也确实是迎春。”
舒穆禄氏愕然道:“可当时太医验出来确实是藏红草啊。”
那拉氏拨弄着串在袖间的珍珠道:“刘氏怀孕那会儿,有一日迎春突然来和本宫说,她想到在刘氏沐浴的水中下红花,致使她堕胎,本宫虽然奇怪她突然对这件事如此上心,但还是答应了她的话,让她去办这件事,可后来迎春形迹可疑,本宫怕她有二心,所以让小宁子用藏红草偷偷换了她手里的红花,从那之后,她下在刘氏水里的都是藏红草,而每次在她之后,小宁子都会将真正的红花下在水里。”
听到这里,舒穆禄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迎春掉下的绢袋里装的是藏红草。娘娘刚才说怕迎春有二心,是否觉得她突然献计,是受人指使?”
那拉氏点点头,起身走到窗前,沉声道:“后面的事也证明本宫没有疑错迎春,她受人指使,先诱使本宫在刘氏水里下红花,然后当着皇上的面故意掉出那绢袋,想要让皇上抓本宫一个现行,而指使迎春的人,正是熹妃。”
“虽说宫里有资格与娘娘对抗的确实只有一个熹妃,但迎春好歹跟在娘娘身边多年,熹妃如何能够指使她?”
“熹妃不能,但熹妃身边的三福可以,三福此人能言善辩,又知道迎春与死去的翡翠感情不错,利用翡翠施以花言巧语,从而说动迎春倒戈相向。”说到三福,那拉氏恨得银牙紧咬,不能杀死这个叛主的奴才,实在是她平生一大耻辱。
那拉氏回过身,看着若有所思的舒穆禄氏道:“若刘氏知道熹妃曾设法害她的龙胎,甚至她会早产也是拜熹妃所赐,你说她会怎么样?还与熹妃站在同一条阵线吗?”
“可是臣妾与她的仇怨并不比熹妃与她的小,就算臣妾将这件事告诉她,只怕也是徒劳。”
“慧贵人都没有试过,就说徒劳二字,未免太过武断了。”说到此处,她走至舒穆禄氏身前,替她将头上有些松垮的珠花扶正,凝声道:“本宫不会bi你去做什么,但是你若想对付熹妃,就一定要设法将刘氏说服。否则,你不止报不了仇,还会毁在熹妃手上。”
舒穆禄氏想了许久,终是有了决定,咬牙道:“臣妾会设法去劝说谦嫔,但她答应与否,就非臣妾所能控制了。”
“只要你尽力,本宫相信你一定能说服谦嫔。在这后宫之中,敌友只有一线之隔,相信谦嫔会明白这个道理。”这般说着,她拍拍舒穆禄氏的手背道:“好了,你一夜未睡,早些去歇着吧,别累着了。”
舒穆禄氏知趣地道:“是,臣妾告退。”
在目送舒穆禄氏离去后,小宁子轻声道:“主子,您刚才说更合适的人选,就是慧贵人吗?”
“不错,同她去告诉刘氏是最合适的,至于本宫,现在暂时还不合适出面。”
小宁子有些担忧地道:“可奴才看慧贵人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再加上她与谦嫔嫌隙这么深,只怕未必会依主子的意思去做。”
那拉氏弹一弹衣裳道:“不必担心,她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去做,除非她想死在熹妃手里。”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笼络()
且说舒穆禄氏在离开坤宁宫后,一路回到景仁宫,如今这景仁宫内已经没有了主位娘娘,只剩下她与武氏两个贵人居住。在经过空荡荡的主殿时,舒穆禄氏脚步一滞,光彩在眸中闪现,如柳会意地道:“奴婢相信,主子终有一日会坐在这个主殿上受人叩拜。”
舒穆禄氏嫣然一笑道:“我知道,我只是在想离这一日还需要多久。说起来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像戴佳氏这样的蠢人都可以坐上主位,我却只是一个贵人,不过无所谓了,贵人只是经途,不会是终点。”
如柳瞅了一眼左右无人,小声道:“主子真打算与谦嫔联手对付熹妃吗?奴婢只怕皇后不怀好意。”
“我知道,不过这次她倒是说了一句实话,凭我一人之力确实很难对付熹妃。”说到这里,舒穆禄氏轻轻摇头,显然内心也颇为挣扎,换了要联手的是刘氏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如此挣扎不定。
“可是就算主子您去了,谦嫔也未必肯答应,到时候还不是徒劳。”如柳始终不太赞成这件事,“而且这样做,太委屈主子了,奴婢可没忘了谦嫔以前是怎么害主子的。”
舒穆禄氏远远望着飞檐卷翘的宫殿道:“傻丫头,在这后宫之中,你觉得我有资格觉得委屈吗?要想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中生存下去,就一定要能忍别人所不能。不过……我也没打算现在就照皇后的意思去做。”回头,见如柳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她笑道:“我要试试熹妃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是否真重到要我与仇敌联手的地步。”
如柳蹙眉道:“奴婢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主子刚才不是还说凭您一人之力很难对付熹妃吗?”
“很难对付不代表无法对付,你忘了我刚才问过皇后什么吗?”舒穆禄氏的话令如柳一阵沉思,好一会儿方恍然道:“主子是说徐太医的事?”
舒穆禄氏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在快走到水意轩的时候,忽地道:“如柳,昨夜里带徐太医来的那个是熹妃身边的杨海对不对?”
如柳点点头,不明白她突然问起这个的用意,只听舒穆禄氏再次道:“徐太医说是太医,但早已不在太医院任职,非宫中之人,要传这样的人入宫,必须得有皇上旨意,口喻也好,圣旨也罢,总归只有皇上点头才可以。依常理所,应该是皇上身边的人去请徐太医,譬如苏公公,譬如喜公公,当时他们两个可是都在的,结果呢?两个都不是,你不觉得奇怪吗?”
如柳想了想道:“或许是二位公公不知道徐太医住的地方,而熹妃又与徐太医有故交,所以就遣了她身边的人去。”
“这是其中一个可能,但绝非唯一的可能,我总觉得这事有点蹊跷。”走了一会儿,舒穆禄氏忽地道:“待会你去见一见苏公公,让他有空暇过来一趟,就说我刚得了一幅米沛的画,请他过来一道鉴赏。”
如柳“啊”的一声惊呼,随即赶紧捂住嘴巴,待确定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后,方才低声道:“主子您莫不是想将那幅米沛真迹也送给苏公公吧?”
舒穆禄氏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你不舍得?”
“东西是主子的,哪里轮到奴婢说不舍得,只是奴婢觉得主子您刚送过一幅唐伯虎的画给苏公公,而今才几日功夫,便又打算送他米沛的字,这两幅字画都是价值千金以上之物,皇上统共也就赏了主子两幅,您转头就送了苏公公,会否太浪费了一些。”
舒穆禄氏拨弄着耳下的琉璃坠子道:“你觉得是这些个字画重要,还是皇上的恩宠重要?”
“自然是皇上的恩宠更重要。”对于这个答案,如柳倒是没有任何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