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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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自是瞧见了他眼色,却浑然不意,自己为胤禛出生入死几十年,征战无数,所有一切都是真刀真枪挣出来。至于允祥,不过好命是皇子,又恰好站胤禛一边罢了,想要对他颐指气使,哼,哪怕他现今时不同往日了,也休想!
允祥倒是丝毫不动气,反倒还笑道:“本王自然比不得年公立下汗马功劳无数,但是……年公立功,皇上不也按功封赏了年公吗?纵观本朝,哪个又比得了年公这般风光,如今皇上是让你入军机处,总理朝政。”
年羹尧冷哼一声道:“这些话不必说了,总之大军尚未整休完毕,不能前往西北,待过一阵子再说。”
允祥见他如此冥顽不灵,面色不由得渐渐沉了下来,“年公,皇上以国士之礼待你,你也当以忠君之心报皇上。做人还是不要太过份得好。”
“本公过份?!”年羹尧声音一冷,如平地刮起寒风,“若没有本公替皇上拼死拼活,皇上能稳坐皇位吗,你能本公面前耀武扬威吗?”
“想不到年公不大,人却已糊涂至此,居然说出这样大冷逆不道话来。”允祥微一摇头道:“总之皇上圣旨已下,大军必须即刻起程,不得再耽误。”
“不行!”年羹尧断然否决,他与允祥几乎等于撕破了脸,若现任由大军离去,他将再无可用之筹码,所以必须要大军离去之前谈妥筹码。
允祥晓得自己此行不会顺利,却没想到年羹尧这般过份,当下道:“年公这是准备抗旨吗?”
年羹尧扬一扬粗眉,硬声道:“臣是大清奴才,是皇帝奴才,如何敢不尊圣命,但是就如年某所说,大军尚未休整完毕,不宜过早动身,还是再停留几日为好,再说皇上也不必急于这么几日。”
“皇上要大军即刻动身,自有他意思,年公如今已经不是西北统帅,抚远大将军,如此干预地方军务,可是有所不妥。”允祥依然轻声淡言,然眸中冷意却不比年羹尧少半分。
“你不必再多费口舌,总之本公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年羹尧心烦意乱,根本理不出一个好头绪来,只知想要保住眼前一切,就必须得留住这两万人马,一个都不许离去。
“既然年公不听劝,那本王也没什么好说了。”随着这句话落下,允祥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锦书,盯着丁守正道:“副将丁守正听旨。”
丁守正为难地看了年羹尧一眼,到底不敢抗旨,跪下低声道:“末将丁守正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副将丁守正即日率领大军回西北听任抚远大将军岳忠祺指挥,不得延误,钦此。”允祥依旨念完,将圣旨放到丁守正面前,虽不说话,意思却已昭然若揭,若不接旨,丁守正便是死路一条。
自身还有底下两万余士兵生死面前,丁守正无奈地伸手接过,磕头道:“末将领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年羹尧看着一幕,脸都绿了,既恨胤禛不留余地,恨丁守正贪生怕死,枉他对其百般提携,让他不过而立之年,便已成为从二品副将。
允祥瞥了年羹尧一眼,缓笑道:“既然丁将军已经领旨,那本王就不多待了,希望明日之前,大军已经离开京郊。”
“恭送王爷。”丁守正连忙恭身施礼,至于年羹尧只作未见,允祥也不计较,自顾离去。
允祥刚一走出军帐,便听到后面传来年羹尧喝骂丁守正声音,笑意不禁染上了一层讽刺意味,年羹尧到如今还看不清形势,真是枉活了这几十年。他相信丁守正一定会做出正确决定,自然,如果丁守正与年羹尧一道犯浑,他也不意,丰台大营就暗处守着,只要他们一有异动,立刻便可围剿,而且左右路大军也不曾真回到驻地,距离京城两百余里地方暗自扎营,随时可以调集,这道后手,足以让年羹尧万劫不复,唯一遗憾就是若真走到这一步,免不了又要有所伤亡,这是他与胤禛都不非常热心见。
“姓丁,这十来年,本公自问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回报本公?”允祥前脚刚走,年羹尧后脚已经迫不及待地指责起丁守正来。
丁守正大感冤枉,道:“大将军,你误会了,您对末将知遇提携之恩,末将从未有一刻忘记。”年羹尧虽已不任西北大将军一职,但军中大多仍惯于这般称呼。
年羹尧面色稍缓,但仍是疾言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领军回西北,置本公于不顾?”
丁守正道:“末将亦是没办法,皇上圣旨已下,若末将不遵便是抗旨,如果只是末将一人也罢了,可事关两万多将士生死,末将实没办法。”
年羹尧对他回答甚是不满,“哼,一派狡辩之词,若你真不遵,允祥他也拿你没办法,分明是你胆小怕事。”
丁守正唯唯应着不敢多言,待年羹尧瞧着没那么生气了,方才小声道:“大将军,其实末将有些不明白,你为何执意要让大军留京郊?”
年羹尧哼一声,走到主位上坐下道:“皇帝听信谗言,眼见战事平定就要削本公兵权,让本公听他摆布。什么军机大臣,说得好听,不过是空架子罢了,本公一定要回西北,而这两万大军,就是本公与皇帝讨价还价筹码。”
丁守正解开疑惑同时也略感心寒,年羹尧竟然想要胁皇帝,这……这岂不是等于造反吗?
没等丁守正说话,年羹尧已经不容置疑地道:“总之你听本公话,给本公牢牢守这里,不管他皇帝下多少道圣旨,都不许离开半步,直至本公谈妥为止。”
第七百五十七章 逼迫()
丁守正低着头,面色变幻不止,他明白年羹尧意思,可是真要这样做吗?年羹尧对他有知遇之恩,若仅是他一人,权当还了这份恩情,可是还有那两万将士,如何忍心将他们全部都送上断头台。
年羹尧等了半天不见丁守正回答,不禁问道:“守正,你想什么?”
丁守正想了许久,终于有了决定,咬牙猛朝年羹尧跪下道:“请大将军恕末将之罪。”
“怎么了?”年羹尧心里浮起不祥预感。
“末将不能遵从大将军之命,今夜末将就会带大军离开京郊。”丁守正艰难地说着,他这样说等于是背叛年羹尧,若非为底下两万军士着想,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什么?!”短暂诧异过后,年羹尧脸上满是狰狞之色,盯着丁守正目光像是要把他吃掉一般。片刻后,他猛地揪起丁守正,阴声道:“你再说一遍!”
丁守正被他揪紧了领口,呼吸有些不畅,憋红了脸重复刚才话,“末将不能遵大将军之命,今夜……”
不等他说完,年羹尧狠狠将他掼地上,大怒道:“混帐,你忘了本公这些年是怎么待你吗,忘了你是怎么做到这个副将吗?好啊,现你翅膀硬了,又见本公落魄了,就敢不听本公话了,该死!”
丁守正没想到年羹尧反应这么大,捂着摔疼胸口道:“大将军,你听末将说,末将这么做也是为您好……”
年羹尧走过去,用力一脚踹他正疼着胸口,冷然道:“你若还认本公这个大将军,就乖乖留这里,否则什么也不用说。为本公好?哼,真亏得你有脸说出口。”
丁守正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忍痛道:“大将军,末将说都是真,纵使这两万军士留这里,又能起什么用,皇上执掌天下,咱们怎么能跟他对抗,再者,京城还有丰台大营与步兵衙门,兵力数倍于咱们,末将相信怡亲王肯定已经做了万全准备,咱们根本没有赢机会。”
“不用你教训本公!”年羹尧愤然道:“丰台大营如何,步兵衙门又如何,不过是一群庸兵,如何能与本公这支久经沙场大军相提并论,只有你这种无胆鼠辈才会惧怕于他们,枉本公一直这么信任你!”他越说越气,上前一把抽出丁守正腰间钢刀,半空中划过一道森寒痕迹,抵丁守正脖间,锋利刀刃只是轻轻碰触皮肤,便划出一道血痕来,令空气中多了一丝血腥气,“丁守正,本公再给你后一个机会,好生守这里听本公吩咐,否则本公现就送你去见阎罗王!”
丁守正看也不看脖间钢刀,只是痛心地道:“大将军,您不能一错再错了,这样下去,就真得回不了头了。”
暴戾之色年羹尧眉间浮现,右手一紧,将刀往将递了几分,有腥红鲜血顺着刀刃流下来,落地上,发出“滴嗒”一声轻响,“回不回得了头是本公事,你只要听命行事就好!”
年羹尧执迷不悟令丁守正失望不已,哑声道:“大将军一心只想着自己,可曾替外面两万士兵想过,他们都是有家有妻儿人,拼死杀敌,就是为了保家卫国,让家人好过一些。若是死沙场上,至少朝廷还会给一笔恩恤金,可是若是跟着您与皇上做对,就什么都没有了,哪怕死也是罪有应得,没人给可怜他们,朝廷也不会拨下一两银子。”
年羹尧哪里听得进这些,愤然道:“他们跟着本公这些年,本公何曾亏待过他们,银子,是头一分优厚,这次本公还皇上面前替他们力争了多赏银。养兵千日,用一时,本公现要他们卖命那是理所当然,若是死了,那也是他们命数。”
“大将军,您怎么能这样说,他们可都是跟着咱们出生入死好兄弟啊,有些甚至还救过你我命。”丁守正听得一阵阵寒心,不敢相信年羹尧居然说出这样冷酷无情话来。
“别那里废话了,说,究竟留还是不留?”年羹尧狰狞问着。
丁守正默然看着他,良久忽地扯了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笑容,“终于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卸大将军兵权了,因为大将军太过自以为是,什么事都以自己为中心,只为自己考虑,根本不乎别人生死。你惜命,别人同样惜命,我不会留下来!”
“好!好!好!”年羹尧连说三个好字,面目狰狞犹如地狱来恶鬼,抡眼手里钢刀,狠狠朝丁守正砍去,既然他不肯留下,那么就由他自己接管大军,随军回到西北,只要到了那里,凭借他多年经营下来人脉,就算没有朝廷任命,也照样可以执掌西北。至于岳忠祺,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以为讨了皇帝好就可以取他而代之,简直是发梦。
眼见钢刀朝自己确下,丁守正连忙就是一个翻滚,险险擦着刀锋避过,随后趁他还没回刀之际,赶紧奔出军帐,大声道:“来人!有人行刺本将军!”
巡逻将士一听到这话,立马奔过来,将丁守正团团围中心,警惕地看着军帐,待发现拿刀奔出来那人竟然是年羹尧,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大将军刺杀丁将军,这怎么可能?
其中一个头领模样,朝年羹尧拱手行礼,小心道:“大将军,出什么事了?”
见自己军中威信犹存,年羹尧心下微定,厉声喝道:“都给本公退开,本公今日要除了这个谋逆之人!”
谋逆?众军士加摸不着头脑了,丁将军怎么会谋逆,再说,就算真要处置,也该经三司会审,再定罪啊,哪有说就这样直接杀了了事。
不等他们再问,丁守正亦大声道:“不要听他胡说,是年羹尧意图谋反,想让我等替他卖命,我不同意,他便要杀我!”
此言一出,顿时响起哗然之声,所有将士皆用不敢置信目光看着年羹尧,之后则是陷入了长久静默之中。
第七百五十八章 众叛()
谋反――那可不是闹着玩,他们如今好不容易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又要将脑袋别腰上,且还是与朝廷做对,想想便有些不情愿。就算这些年年羹尧麾下,饷银丰厚,但同样也是他们拿命换来,并没有欠年羹尧什么。
再退一步说,他们才两万人,能成什么事,根本就是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这样想着,他们不自觉地将丁守正围得紧,这样微小动作并未逃过年羹尧眼睛,厉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本公吗?还不赶紧将他抓起来。”
过了许久,方有一个领将小声道:“大将军,丁将军是末将等人上官,请恕末将不能从命。”
年羹尧又惊又气,半晌说不出话来,余下人虽然没说话,但显然也是这个意思,“连你们也不听本公话了?”
众人低头不语,这样场景,令年羹尧心凉了半截,竟然连他倚重这群人也不能相信吗,一个个皆是贪生怕死之辈。
丁守正对年羹尧已是彻底失望,也不乎与他撕破脸皮了,道:“大将军,我等受朝廷俸禄,需得听朝廷之命办事,还请您莫要再为难我等。”
年羹尧何曾受过这样气,又见事情难以挽回,将刀一掷怒骂道:“好!算本公瞎了眼养出你们这群忘恩负义东西!”
扔下这句话,年羹尧愤然跨上马离去,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