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3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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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凌若话,令温如言赦然生喜,妩媚艳丽脸庞溢出一丝由衷喜悦来。
“好了,你回去吧,本宫也想早些回去休息,惠嫔那里,你帮着多开解开解,不要让她钻牛角尖。”
“臣妾知道,臣妾恭送娘娘。”温如倾乖巧地行礼,直至凌若没入黑暗中后,方才领着宫人离开。
十一月二十六日,准葛尔迎亲使团抵达京城。
十一月二十八日,涵烟以固伦公主身份远嫁准葛尔,涵烟拜别温如言那一刻,温如言痛哭不已,几度昏了过去,过了今日,她心头肉就将远去,此生再不得见。如倾与凌若等人陪着一道落泪,皆是难过不已。
相比之下,还是涵烟冷静许多,跪求温如言保重身体,不过遥隔多少万里,她都会祝愿额娘身体安康,福寿宁远。
随后,上鸾驾前,她又托付凌若与瓜尔佳氏照顾温如言,较之刚刚才认识没多久小姨,她相信凌若两人。
“你放心去吧,我们一定不会让你额娘出事。你自己也千万要珍重。”瓜尔佳氏郑重地说着,至于温如言已是哭得浑身无力,由宫人搀扶着一旁。
一身鸾鸟金凤大红嫁衣涵烟用力点头,忍着眼眶中泪水朝温如言等人敛衽行跪拜大礼,“额娘,熹姨娘,谨姨娘,小姨,涵烟走了。”
“女儿……”温如言低泣不止,好不容易化好妆已然被泪水冲刷怠,露出胭脂下惨白如纸脸庞。
涵烟狠心不去看温如言,她真怕再多一眼,自己就会抗拒不肯上轿。转身之时,无意中看到不远处,胤禛与那拉氏并肩而立,无言地注视着自己。
她上前,俯首行了一个挑不出任何错处礼,“儿臣拜别皇阿玛与皇额娘,往后儿臣不能膝前行孝,唯有异乡遥祝皇阿玛与皇额娘万事皆安。”
那拉氏连忙扶起涵烟,初冬深寒中,她手因之前一直笼护手中格外暖和,只听她含泪道:“真是个懂事孩子,难为你了,你自己远异乡一定要善自珍重。”
胤禛望着低头涵烟,世人皆以为他冷情薄xing,不惜以亲生女儿去和亲拢络蕃邦,却不知他心里难过。
他胤禛不是从石头缝中蹦出来石猴,同样人生父母养,有血有肉,那颗心亦是肉长成,若有第二个选择,他绝不愿牺牲涵烟。
如果他没有成为皇帝,涵烟就可像灵汐一样嫁一个称心如意夫婿,只可惜没有如果,既然皇阿玛将大清江山交到了他手中,那么不惜任何代价,他一定要守住这个江山社稷,哪怕是以牺牲女儿为代价。
“怪皇阿玛吗?”他问,声音低沉就像天上遮敝了冬日厚重云层。
抬头,涵烟露出了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笑容,将笼罩众人身上阴霾撕裂些许,“原先是怪,不过现已经没有了。儿臣知道皇阿玛必然有自己难处。而儿臣既然生为皇阿玛女儿,大清公主,那么就没有任性资格。事到如今,儿臣别无所求,只求皇阿玛善待额娘,不论她做错什么,都请网开一面,不要苛责她。”
“朕答应你。”这四个字胤禛说得一些犹豫也没有,若这样可以稍微弥补一些对涵烟亏欠,他会很欣慰。
“那么……儿臣走了。”这六个字,成为了涵烟对胤禛说得后一句话,从此俩父女至死都不曾见过。
长长出嫁队伍自午门蜿蜒而出,内务府奉胤禛之命为靖悦固伦公主准备嫁奁铺就百里红妆,引得京中百姓争相看望,并且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津津乐道话题。
世人看到了皇家尊荣,却不曾看到皇家悲哀,因为悲哀永远掩藏无人知晓角落。
这一回准葛尔来使团没有出现上次那位使者,甚至连一个重复随行人员都没有,皆换了面孔,倒是有些奇怪。
十二月初一,涵烟奉命和亲后第三日,胤禛下旨晋温如言为惠妃,成为继凌若之后第二位正三品妃子。
这样殊荣让无数人眼红,然对温如言而言却是彻头彻尾悲哀,她很清楚,这个妃位是牺牲涵烟换来。若可以选择,她宁可什么都不要,只要女儿回到身边。
涵烟离去,令她本就不盛争宠之心彻底淡去,再加上对胤禛凉薄寡恩看法,虽晋为妃位,却终日待延禧宫吃斋念佛,祈求佛祖保佑涵烟平安无事。
一场和亲,隐约改变了宫中格局,凌若再不是得宠那一个,温如倾与彤贵人后来居上,成为宠。而年氏,随着青海一次小胜奏报呈到京城,风头盛,每每有赏赐,翊坤宫永远是丰盛那一份。
至于坤宁宫则是一派平静,入冬之后,那拉氏头疼痛一直没有再犯过,凡有宫嫔去坤宁宫请安,她都会和譪地说上几句话,态度亲切,全部没有一丝皇后架子,让彤贵人等人深感皇后平易近人。
众多宫嫔当中,舒穆禄氏是守规矩一个,不论刮风下雨,天气好坏,她都一定会去给那拉氏请安,不过如今跟她身边人已经换了如柳与雨姗,绘秋等人被她彻底赶出了水意轩。
不过绘秋确实有几分本事,不知使了怎样好处,竟然让成嫔留她与另两个宫人景仁宫侍候。
虽说都是宫人,绘秋却自觉得比以前水意轩是身份高多了,经常跑到水意轩来指槡骂槐,奚落舒穆禄氏,明里暗里说她这辈子都只能做一个低等答应。
如柳俩人对此自是忿忿不平,舒穆禄氏却充耳不闻,连带着也严令如柳等人不许理会,只当做狗叫便是。而绘秋见舒穆禄氏不予理会,只当她懦弱害怕,态度愈加猖狂,全然不将舒穆禄氏放眼里。
第七百四十章 鼓声()
这日,绘秋又来明嘲暗讽一番后,如柳再也忍不住对舒穆禄氏道:“主子,您还要这样一直纵容她下去吗?”
舒穆禄氏正将绣花针从紧繃锦缎上穿过,针尾穿着一根孔雀蓝色丝线,头也不抬地道:“不纵容又能如何,她如今是成嫔身边人,打狗尚且要看主人。”
“可她真得很过份。”雨姗是个好xing子,连她都忍不住,可想而知绘秋有多过份。
“我知道。”绣了几针后,舒穆禄氏放下针拭一拭手抬眼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她这样得寸进尺,终有一日会遭到报应,你们且看着吧。”
入了十二月之后,青海不断有捷报传来,年羹尧率领大军连续夺回被占领城池,对于他上表战功折子,胤禛每一封皆以朱笔御批,写满赞赏溢美之词。而与此同时,岳忠祺密折以隐蔽渠道呈上御案,上面详细记载着年羹尧动动向以及具体作战情况。
不可否认,吃了罗布藏丹津一次大亏后,年羹尧行动谨慎了许多,但还是难逃刚愎自用,好大喜功这八个字。
对年羹尧数次战役以及眼下形势朝廷详细分析后,胤禛与允祥一道制定下计策与作战布署,以达到后一场大战役中神不知鬼不觉除掉年羹尧目。若一切顺利话,明年开春,年羹尧三字就将永归尘土,只要这个心腹大患一除,年家自然也到了可以连根拔起时候。
因为今年有了秀女入宫,除夕夜宴比上一年加热闹,乾清宫满宴九桌,除宫中嫔妃之外,诸亲王贝勒也同入宫中赴宴共赏烟花歌舞,好不热闹。
整场夜宴之中,胤禛都没有理会过凌若,如视其透明一般,反倒不断与皇后还有年氏说着话。
凌若默然不语,只是低头饮酒,瓜尔佳氏轻轻碰了她一下道:“你与皇上心结还没有解开?”见凌若默认,她摇头道:“难道你准备就这样算了?”这一次夜宴,温如言推说身子不适,不曾参加。
“皇上不愿见我,我又能如何?”凌若心灰意冷地一口将杯中酒喝,饮落喉咙酒腹中像火一般,令她眼中染上一层醒意。
“温姐姐已经这样了,你若再如此,咱们可真是一败涂地了。”瓜尔佳氏朝笑容满面那拉氏努一努嘴,轻声道:“一旦她探清了虚实,可不会对咱们客气。”
凌若端起宫人再次倒满酒杯,手中轻轻晃着道:“姐姐,你有没有觉着咱们做什么都是虚,皇上今日可以宠我,明日同样可以废我,我于他根本没有什么特别意义。”
瓜尔佳氏摇头道:“别人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不是。这么些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皇上一个女人身上用这么多心思。还有这一次,我觉得皇上是故意冷落你。”
“姐姐你太过抬举我了。”这样话语中,又是一杯酒落肚,沉浸于酒意中凌若并没有发现胤禛始终落自己身上余光,还有那越发不好看脸色。
“不会,你相信我。”瓜尔佳氏话音刚落,便听得前面传来胤禛声音,却是命四喜将他面前龙凤呈祥菜依例传一份端到温如倾桌上。这各桌菜品大致一样,不过胤禛与那拉氏桌上有几道特殊菜品是别桌没有,譬如这道龙凤呈祥。
不过依着往前除夕惯例,帝后可能会赏菜,是以每一菜御厨房都至少备了两份。胤禛吩咐不过片刻,便有宫人仔细端了小一份龙凤呈祥放到温如倾桌前。
能得帝后赏菜那是莫大荣耀,若是落宫嫔身上,是可用来衡量其恩宠之盛。今年除夕,得此恩宠,除却年氏之我,温如倾是头一个,她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谢恩。
“坐下吧,尝尝菜品如何,可是和你胃口。”胤禛和颜悦色地说着。
“皇上赏,自然和臣妾胃口。”温如倾这般说了一句后方才依言尝菜,几乎是筷子刚入口,她眉头就皱了起来,虽然很松开,却被年氏瞅了个正着,掩嘴轻笑道:“瞧温贵人眉头皱那个模样,似乎有些言不由衷呢。”
“没有。”温如言连忙否认,随后又有些吞吐地瞧着胤禛道:“只是臣妾向来不爱吃酸食,所以才有些皱眉,不过这道菜是真得很好吃。”
“对,朕也记起来了,既是这样就不要再吃了。”说这句话时,胤禛有些心不焉,眼角余光一直瞥向凌若所方向,见凌若只是低头饮酒,压根没有看过来,不由得暗自恼怒,却又不便当众发作。
刚才那一幕,他是有心做给凌若看,岂知凌若竟然全不关心,仿佛一切与她毫无干系。
可恨,明明是她先置自己于不顾,一心只念着惠妃,自己不过冷落她一段时间让她好生反省一番,同时想想明白谁才是她该意人,她竟摆出这个姿态来。
好,她既不意,那他也没必要意,宫中又不是仅她一个女子,有是比她年轻貌美且听话顺从妃嫔。
这个想法驱使下,胤禛收回了凌若身上目光,刻意不去理会。
夜宴一时进行到很晚才撤下,随后众人一边欣赏歌舞一边等着子时到来,那个时候,将是一年中绚烂夺目时候,无数烟花将绽放于夜空之中。
墨玉趁着这个机会悄悄来到凌若身边,见她到现还端着一杯酒,担心地道:“主子,您怎么了为何一直喝酒,可是您与皇上之间出了什么事?”这一场夜宴下来,她发现主子与皇上竟连一句话也没说过,实不像平常样子。”
“说过你多少次了,你如今是怡亲王侧福晋,不要再称本宫为主子了,偏就是不听。至于本宫与皇上……”凌若漫然一笑,墨玉阻止前将一口饮干了酒,“能有什么事,左右不过是这样罢了。”
“可是……”墨玉还待再说,忽地听得一声鼓响,然后“咻”一声,一道橘红色烟花拖着长长尾巴飞上夜空,然后呯一声炸开,化为刹那永恒。
子时,已经到了……
又是一声鼓响,烟花升空,初时,鼓声隔一段时间才会响起,待到后来却是渐趋密集起来,鼓声与烟花升空声音连番响彻众人耳边,
众人皆好奇地寻着鼓声传来方向,以鼓声伴随烟花升空事,这么多年来倒还是头一遭。
第七百四十一章 女子()
然,不论他们怎么找,都瞧不见敲鼓之人,鼓声似从天际垂落,又似从地底钻出,让人难以分清。
这样怪异,连胤禛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张望于乾清宫外,彼时,那拉氏笑了一下道:“皇上,已经开始放烟花了,不若咱们出去吧,这样也可瞧得清楚一些。”
胤禛似想起了什么,放下手里茶盏道:“朕记得今年烟花是皇后准备,皇后素来细心周全,想必,今年烟花会很好看。”
那拉氏笑而不语,只以目光询问胤禛意思,而后者径直站起了身,意思不言而喻。
胤禛起身,余下众人自不敢再坐,跟胤禛与那拉氏身后来到乾清宫外,彼时,夜空已经被烟花薰染无比艳丽,而鼓声依旧不住传来。
“咦,什么时候搭台子,刚才明明还没有。”不知是谁这样说了一句,众人这才发现,承乾宫外突然多了一个一人多高台子,而之前他们进来时并没有,显然是趁着晚宴功夫临时搭起来。
“皇后这是何意?”胤禛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