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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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馋才好,至少长得高,哪像你啊,瘦瘦小小,跟没吃饱饭似。”不论什么话题,他们两个总能找到斗嘴机会。凌柱夫妇原以为等各自长大懂事后就会好,可眼下看来似乎是他们想过于美好了。
过了约摸一盏茶光景,凌若终于自熟睡中醒来,听得阿玛他们来了,连忙让安儿她们服侍自己衣漱洗,因为是见家人缘故,她打扮甚是简单,一身鹅黄绣折枝玉兰旗装,发间插了几朵暗蓝色珠花,燕尾则别了一枝蝶恋花錾金发簪,垂下细细碎金流苏。
“好了吗?”凌若已经催过数次了,急着要去见等候外面凌柱等人。
“好了好了。”安儿急急将发尾那几缕流苏捋顺后,小心地扶了凌若移步往外走,刚看到两位老人身影,凌若鼻尖就一阵阵发酸,待到他们屈身向自己行礼时,这泪再也忍不住,像断了线珍珠似,使劲往下落,水秀见状走过去,拿了帕子替凌若拭泪,嘴里劝道:“主子如今怀着身子可是不能哭呢,奴婢听府里老人说,胎儿与母亲息息相关,哭笑皆是一起,您现落泪,小阿哥可不就是也腹中落泪吗?”
“哪有你说这么玄乎,如今孩子连模样都没变出来呢,又怎么会哭。”如此说着,泪却是止住了,上前扶起还弯着身凌柱夫妇,“此处没有外人,阿玛额娘无需行这么大礼,女儿受之有愧。”
凌柱亦是激动不已,直起身仔细打量了凌若数眼,哽咽道:“只要你能平安无事,阿玛就算天天行礼也是开心。”
富察氏一旁含泪附声,“是啊,对阿玛额娘来说,还有什么比你平安重要。”
天底下,有各种各样好,但唯有父母是不求任何回报对子女好,哪怕倾其一切也心甘情愿。
犹记得康熙四十三年,自己还未选秀时,阿玛额娘虽然年届四十,但望之双双犹如三十许人,可是如今呢,不过才七年而已,不是十七年,他们却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一样,额间眼角皱纹从生,发丝亦是灰白掺半,五十不到人,瞧去倒像是近六十人一般。
她知道,这一切皆是因替她操心之故,特别是康熙四十五年那次被贬至别院,听荣祥说,额娘一双眼睛都哭得有些坏了。
这是她身为人女大不孝。虽然亲王庶福晋身份注定她永远不能侍孝双亲膝前,但至少……至少不要让他们再替自己操心劳神。
想到这里,凌若拭干眼泪用力点头,犹如许誓一般地道:“女儿知道。女儿会努力让自己过得好,不让阿玛额娘担心。”
“那就好。”凌柱与富察氏均是欣慰地点点头,旋即又想起她怀孕事,富察氏忙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问她可曾有反应或不舒服,随后又叮咛了一些孕时要注意事,让她这段日子千万要当心,万不能再像昔年霁月那般。
凌若皆一一听耳中,待富察氏说完后方转过目光来,伊兰经常见面,自然无需多说,倒是荣祥,有几年没见,已经长成一个少年郎了,英气勃勃。她走过去,伸手比了比,发现自己即便穿了花盆底鞋也只到荣祥耳际线,犹记得荣祥以前被抱怀里模样,那么小那么柔软一个小胖娃娃,如今却是比她都高了。
荣祥见她一味看着自已,不由得笑道:“怎么,才别了两年,姐姐就不记得我了吗?”
凌若微笑着摇摇头,眼中是温柔笑意,“你是姐姐看着长大,莫说只是相别两年,就是相别二十年,姐姐也会一眼认出你,不过你真长高长壮了许多,再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了。”
“那是自然。”荣祥得意地挺一挺胸膛道:“我已经想好了,再过两年,朝廷下一科武举选才时,我要去争武状元。”
第三百三十七章 武举()
“武状元?”凌若微微怔目,她记得荣祥以前不是说要参加科举吗,怎么一会儿又变武举了?
荣祥看出凌若疑惑,扬一扬头道:“是啊,咱们家已经有大哥一个文官了,我自然要去做一个武官,让咱们家来一个文武双全。'siksh'&*〃;何况整日摇头晃脑背书写文,哪有驰聘沙场,与敌厮杀来得畅!”
伊兰不屑地撇撇嘴,“明明是你自己念不进四书五经,没法参加科举,才被迫准备去考武举。”
见她揭自己老底,荣祥脸庞微微一红,嘴上不服气地道:“那又怎样,不一样是状元。再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说明武比文易分高下。”
“这件事阿玛同意了?”凌若问道。武不比文,沙场之上,刀剑无眼,一个不甚就会送了小命,若选这条路,荣祥往后怕是免不了会有危险。
“大男人自当建功立业。”荣祥义正辞言说了一句,不过瞥见凌柱瞪过来目光时脖子微微缩了一下,讨好地拉过凌若袖子道:“姐姐,阿玛素来疼你,你替我跟阿玛说几句好话,让我去参加后年武举吧。”
“我说了不许就不许。”没等凌若开口,凌柱已经拂袖否决道:“此事没商量,你给我好好家中温书参加下一届科举。”
富察氏亦朝荣祥嗔怪道:“你这孩子,早几日不就已经跟你说了吗,不许再动这个念头,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看到这里,凌若哪还会不明白,一切只是荣祥一厢情愿想法,阿玛根本不曾同意,想想也是,有哪个做父母舍得儿子去沙场上拼杀,万一弄得不好,也许就再也见不着面了。i^
荣祥眼巴巴地看着凌若,家中时他没少求阿玛,可阿玛就是不肯松口,额娘也是一样,如今姐姐可是他唯一希望了,千万千万要帮帮他。
凌若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不过到底是不忍心看荣祥失望样子,何况此事对他也不是全无益处,是以稍想了片刻后婉转道:“阿玛您先别动气,女儿知道您不让荣祥去参加武举完全是出自一片慈爱关怀之心,生怕他将来上战场有危险。可是荣祥念不进四书五经这也是事实,您就算再逼迫也无用,与其次次落第,家中无所事事,耽误大好时光。倒不若借此机会让他历练一番:玉不琢不成器,也许荣祥可以借此建一番功业也说不定。”
凌柱也知道二子与长子相比,确实缺少读书天赋,可沙场军营不是闹着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场景他真是连想都不敢想。
见凌柱不语,凌若又道:“其实咱们大清自平定了准噶尔叛乱后,已经多年未曾大动干戈了,局势甚为稳定。荣祥就算真考中了武举,也不过是到边关历练几年,熟悉一下军中事务,不会有什么危险。”
凌柱身为朝廷官员,自然知道凌若此言非虚,只是局势这东西很难说,今日稳定明日说不定就有变了,万一荣祥去边关这几年起了战事,岂非徒增危险。可是如果继续反对,荣祥真像凌若说那样科举不中,一世碌碌无成,那岂非他这个做阿玛害了儿子?
见他露出犹豫之色,凌若知他被自己说动了心思,又道:“阿玛一直以为只有战场上拼杀武官危险,其实高坐庙堂上文官又岂是真正安枕无忧;这一点阿玛身朝堂,应该是清楚不过。”
他想了许久,终是抬起头对荣祥道:“也罢,看你姐姐面上,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后年武举,你若能考上我便不管你,否则你必须给我好好温习功课考科举。听到了吗?”
荣祥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凌柱松口,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还是姐姐有办法,三言两语就令阿玛改了口风,连忙答应道:“是,儿子谨遵阿玛吩咐,两年后武举,儿子一定会高中榜首给阿玛长脸。”
“行了,等那个时候再说吧。”凌柱说了一句,转头见富察氏眼上犹有忧色,拍一拍她搁小几上手道:“别太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况咱们以前给荣祥去算生辰八字时候,那位大师可是说了荣祥是长命之人呢。”
富察氏虽还有些不放心,但既然丈夫都开口答应了,她也不好再反对什么。
待得静下来后,凌若发现并不见大哥荣禄身影,不禁有些奇怪,按说大哥这都去了六七年了,难道还没回京?
当她将这个疑问问出口时,凌柱原本已经缓和脸色顿时又有些不好看了,富察氏是叹了口气,埋怨地看了凌柱一眼道:“你哥哥年前就回来了,只是你阿玛不许他进门,逼得他只好外面租了一间小宅子。”
“到底出了什么事?”凌若越听越糊涂,他们四个兄弟姐妹中,阿玛对大哥看重,寄予希望也大,怎么这次大哥难得回来,阿玛却生气到连门都不让大哥进。
凌柱冷哼一声不愿解释,显然气得不轻,后还是富察氏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原来荣禄任满回京时,还带了个江姓女子一道回来,长得甚是不错说话也温柔得体,说是心仪女子,江西认识,等禀过双亲后就准备成亲,其他一概不提。
凌柱想想不放心,就传了随荣禄一道回京下人来问话,这一问之下,可是出了问题。这女子是江西人氏不假,但她竟然是成过亲,而且还曾被夫家休弃,是要投河自时被荣禄所救,之后就一直跟荣禄身边,侍候他衣食起居,日久生情,荣禄竟想娶她为妻。
若只是这样凌柱还不至于生那么大气,可那江氏被夫家休弃理由竟然是:不守妇道,与人苟且。
他们钮祜禄氏虽然不比从前,但好歹是官宦人家,怎么能够娶这样一名德行败坏女子,万一被人知道,岂不是有辱家门?!
所以凌柱当即将荣禄及江氏唤来,一通追问后发现果与下人所说一致,不过荣禄言道,江氏并未做任何苟且之事,是那名男子因为模样长得不错又有几分才学,做西席时被一家大户人家小姐看上,这人虽有才学心术却是不正,得知小姐心思后,想休妻再娶,攀得高枝,所以他诬陷江氏与人苟且,以此为由休妻。
第三百三十八章 婚事()
被夫家休弃还是一个这样罪名,这辈子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江氏伤心之下意欲投河,若非荣禄恰好路过,她此刻已经早已成了水中亡魂;这些年也是亏得荣禄开解,江氏才慢慢走出阴影。'siksh'i^
纵然听了荣禄解释,凌柱还是不肯认同他们,无论如何,江氏都是被人休过女子,而荣禄是官,且他地方政绩出色,这次任满回京,吏部多半会考虑晋其官职,甚至可能留京任用。
管江氏事情此刻京城没什么人知道,但天下没有不透风墙,早晚会被人揭开,到时荣禄必将沦为官场上笑柄,因为没有一户好人家会去娶这样一个女子,还是正妻。
凌柱原以为荣禄听了自己话后,必会放弃之前想法,哪知荣禄这一次竟然坚决不肯,说一定要娶江氏为妻,绝不改。
富察氏怕他们父子闹僵了,便提议是否可让江氏为妾,世人对妾室出身过往要宽容得多,即便将来查出来,也不至于闹得不可收拾。
可是荣禄认为如此委屈了江氏,不愿答应富察氏折中之法。
他这态度可是将凌柱给惹怒了,一直以来这大儿子都是懂事孝顺,不曾想终身大事上竟这般冥顽不灵,放着好好大家闺秀不娶,非要娶一个弃妇。他当即就将荣禄教训了一下,随后又告诉他,如果要与江氏一起,那就不要踏进家门一步。
他以为荣禄会妥协,哪知荣禄竟真带着江氏离开了家,外头寻了一处小宅子租下来,把凌柱给气得不轻,把他东西全扔了出去,还让他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i^
为着这事富察氏暗中不知流了多少泪,只是这两人都是一个脾气,一旦犯起倔来,十头牛都拉不动,她又怎么劝得动。
这也是今日荣禄不曾跟着他们一道来原因,估摸着他都不知道此事。
凌若听完整件事后亦是暗暗称奇,大哥素来稳重,又孝敬双亲,听伊兰说,大哥江西任职时,时不时托人带一点江西特产或小吃给阿玛额娘,怎得这件事上这般执着,那江氏当真值得他如此倾心吗?
她想一想,见凌柱还寒着脸,笑劝道:“阿玛莫气,气多了对身子可不好。这样罢,我下次寻个机会找大哥入府问问,顺便劝劝他。至于这江氏……我也好奇得很,想见一见呢。”
“江氏……”富察氏犹豫了一下道:“倒也不能说她不好,开始住一道那几天,瞧着很是知书达理,做事也勤,只是她出身……唉,莫说咱们了,就是普通身家清白人家都要嫌弃。”
凌柱听了板着脸道:“我这张老脸被他丢了倒是不打紧,可他自己名声也不管不顾了吗?”
凌若又安慰了凌柱几句,很便到了用午膳时候,这次凌若没有事先吩咐厨房,所以是按着她原有例常送饭菜,不过也有满满一桌。
凌若扶着凌柱夫妇桌前坐下,正要动筷,不想目光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