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7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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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秀妍冷笑一声,“怎么了,毛公公这是要教训我吗?”
“奴才不敢。”毛贵话音刚落,魏秀妍便道:“既然不敢,就立刻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毛贵无可奈何,只得与汪远平退出了广秀园,直至朱门关起,汪远平方才问出憋了许久的话,“为什么魏二小姐会住在这里?”
毛贵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奴才也不瞒您,早在皇上将老爷他们召回京城的时候,就将二小姐安置在此处,至于各中原因,相信奴才不说,汪太医也能想象得到。”
虽然早已想到这个可能,但亲耳听到之时,仍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汪远平勉强定一定神,道:“可是皇上怎么会突然看中二小姐了?”
其中缘由,毛贵多少知道一些,但这些话,他是断然不能说的,只道:“这个奴才就不知晓了,或许皇上其实早就看中了二小姐,所以当初才那样反对二小姐与六阿哥往来。”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朱门,摇头道:“只是不知道二小姐对主子为何有这么大的怨气,如今这个样子,也不知要怎么去向主子覆命。”
汪远平言道:“虽然我不曾为二小姐诊脉,但观其气色,身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娘娘尽可放心。”
“二小姐她”毛贵说到一半,突然停下话语,转而道:“也只能这样了。”
在与汪远平分开后,毛贵一路赶回城,然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踏进神武门后不久,本该归家的汪远平亦进了宫,不过他去的地方,并非永寿宫,而是坤宁宫。
汪远平进到暖时候,瑕月正在点评永璂刚刚临好的一篇字贴,“其他尚好,就是提按还有些不足,另外,你记着,入笔之时要顺笔而入,行笔之时要中锋用笔,收笔时要露锋。”
永璂认真地道:“儿臣知道了,儿臣会照着皇额娘的教诲,好生习练。”
瑕月笑一笑道:“好了,练了这么久也累了,去玩一会儿吧,昨儿个本宫去永和宫的时候,十一阿哥说他正在做一把长弓,等八月之时,带去围场狩猎,你也可以去瞧瞧。”
一听这话,永璂高兴不已,连忙拿好字贴退下,待得他走了之后,瑕月敛了脸上的笑意对站在一侧的汪远平道:“你这会儿来见本宫,可是永寿宫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娘娘的话,微臣刚刚得知一事。”说着,他将今日所见所见一一相告,待他说完,瑕月已是满脸惊容,盯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站在旁边的齐宽与锦屏也是一脸诧异,前者最先回过神来,道:“汪太医,您是否弄错了,魏秀妍先与六阿哥相恋,又间接害死了六阿哥,皇上怎么可能会纳她?”
汪远平摇头道:“魏秀妍住在广秀园中是我亲眼所见,那些话也是毛贵亲口所说,应该不会有假,再者若非皇上赐下,凭她怎么可能住在广秀园中,”
锦屏喃喃道:“可是这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了,皇上纳魏秀妍实在难以想象。”说着,她又道:“难道,皇上当初突然饶恕魏家,又封赏魏德二人官职,都是因为魏秀妍之故?”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瑕月已是回过神来,脸色难看地道:“可知皇上因何会突然纳魏秀妍?”
“微臣也曾就此事问过毛贵,他说”汪远平望了瑕月一眼,低声道:“他说可能皇上早就看中了魏秀妍,所以当初六阿哥那件事,才会百般反对。”
“不可能!”锦屏激动地道:“宫中有的是比她年轻的主子娘娘,更不要说她还嫁过人,皇上哪里会看中这样一个女子。”
汪远平低了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瑕月缓缓道:“还知道什么?”
“回娘娘的话,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魏秀妍似乎对令嫔很是不满,今日微臣随毛贵去的时候,还没说几句话便被她赶出来了,连脉也没把成,她还搁下话说,以后都不要再往来。”不等瑕月言语,他又道:“令嫔对微臣日渐信任,待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微臣再寻机会问问,应该能问出一二。”
“也只能这样了。”这般说着,她又道:“魏静萱疑心极重,稍有一点不对,就会引起她的怀疑,你要一切小心。”
“微臣知道。”顿一顿,他又道:“太后这次向皇上施压,撤下令嫔绿头牌一月,已经引起了她的恐慌,迫不及待想要生一位皇子来巩固地位,否则昨日也不会召微臣过去问她身子恢复的怎么样了,微臣借口说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五年方才能够治愈以前留下的暗伤,照此下去,她应该很快就会露出致命的破绽。”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四次出宫()
锦屏毫不留情地道:“她就在那里痴人作梦吧,皇子凭她也配!”
听着他们的话,瑕月忽地心中一动,道:“令嫔是在你为她诊脉之后,才让你去广秀园的吗?”
待得汪远平点头后,她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齐宽小声道:“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对?”
瑕月冷笑道:“没什么不对,本宫只是想到了令嫔让汪太医去广秀园的真正用意”在诸人疑惑的目光中,她抚一抚颊,道:“三年五载之后,令嫔差不多已是年过四旬,就算她再能生养,这个年纪也到头了;她自己生不出,便惦念起了魏秀妍,后者若能生下皇子,她这个做姨母的自然也能跟着沾光,说不定皇上还会看在皇子的份上,将魏秀妍接回宫中,到时候姐妹照应,共同抚养皇子,地位可比现在稳固多了。”
锦屏嫌恶地道:“她想的可真好,可惜魏秀妍并不领她的情。”
瑕月未说什么,只对汪远平道:“你回去吧,自己多加小心。”在汪远平依言离去后,她唤过齐宽道:“去敬事房将皇上的起居注取来。”
“嗻!”齐宽躬身离去,过不多久,取来了起居注,随着一页页翻下来,瑕月脸色越发阴沉,胸口闷得喘不上气来。
起居注中记载,乾隆二十六年的二月与三月,弘历曾四次出宫,每一次都是在晚上,而这件事,宫中无人知晓,连她也不知情,只以为弘历一直待在宫中。
三月初九,是起居注中记载弘历最后一次出宫的日子,那一夜,她记得很清楚,因为知道最近朝中事多,弘历经常熬夜,所以她亲手做了银耳莲子羹送去,到了养心殿外却被黄英拦住,说是弘历传了令,在他批阅奏折之时不许任何人打扰。
瑕月体念弘历辛苦,便未说什么,将莲子羹交给黄英让他代为转呈之后便回来了,这会儿想来,弘历当时根本不在养心殿中,通明的灯火只是用来迷惑别人的伎俩罢了!
弘历他怎么可以如此欺骗她,欺骗所有人?还有,他之前明明说过,对魏秀妍并不在意,更不会纳她入宫,当魏秀妍与永瑢私下订情的消息传来时,他勃然大怒,怎么着都不许他们在一起,最后更是造成了永瑢的悲剧,可是一转眼却又将她安置在宫外,甚至将整座广秀园都赐给了她,更不要说各种各样的封赏。
弘历,你我夫妻多年,为何你要这样欺骗我,到底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瑕月强忍着眼底的酸涩合上起居注将之递给齐宽,声音沙哑地道:“送回去吧。”
齐宽接在手中,却未曾立刻离去,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瑕月见状,道:“还有什么事?”
齐宽迟疑片刻,道:“回主子的话,奴才刚才去敬事房的时候,听那里的人说,皇上最近几次从内库拨银,却无人知道用在何处。”
锦屏蹙眉道:“奇怪,皇上之前暂缓了观与万寿寺的扩建,江浙一带的寒灾也已经过去了,宫中更无大量用银之事,皇上动用内库做什么?”
瑕月闭一闭目,沉声道:“广秀园堪比王府,要维持这样一座宅院,用银必然不菲,而且此园空置多年,虽说维护的还算不错,但当真要住人时,必然免不了一翻修缮,而魏秀妍又没任何俸禄月钱,这所有的开销,自然就是皇上出。”
锦屏闻言又气又急,“又是为了魏秀妍,皇上他这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瑕月疲惫地摆手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主子”锦屏待要再说,齐宽已是一把将她拉了出去,到了外面,锦屏挣开他的手,不悦地道:“你拉我出来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齐宽横了她一眼,冷声道:“你是嫌主子不够烦还是怎么着,还说什么。”
锦屏没好气地道:“正是因为知道主子心烦,所以才要进言,总不能看着魏秀妍在那里迷惑皇上而什么都不做吧?”说到这里,她又嘀咕道:“有一个令嫔已经够让人心烦的了,这会儿又多一个魏秀妍,真不知皇上在想些什么。”
齐宽摇头道:“进言进言,你能进什么言,难道让皇上处死了魏秀妍吗?”
锦屏恨声道:“这个女人先害死了六阿哥,这会儿又迷惑皇上,半点廉耻之心都没有,亏得六阿哥临死之前,还一直为她求情,真真是不值,你倒是说说,难道她不该死吗?”
“在咱们看来,她自然该死,可是在皇上看来吗?你也不想想,皇上既然将整座广秀园都赐给了她,显然是十分恩宠,主子一旦那样说了,必然会惹皇上不高兴,到时候,才真是麻烦。”
锦屏不以为然地道:“难道皇上会为了区区一个魏秀妍,而罔顾与主子那么多年的夫妻恩情吗?”
齐宽叹然道:“君恩无常,谁又能够料得准。”不等锦屏言语,他又道:“总之这件事主子自有主张,你就别管了,也别与任何人说起。”锦屏虽觉得忿忿不平,但未再多说什么。
这一日,瑕月都将自己关在暖中,不许任何人入内,在华灯初上之时,锦屏找到齐宽,商量道:“小厨房那里已经备好了晚膳,咱们去请主子用一点吧,这一下午,她可都没吃过东西呢。”
齐宽待要答应,眼角余光瞥见一角明黄,连忙拍袖跪下,“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圣安!”
锦屏闻言回过头,果见弘历朝他们走来,虽然心里有些不乐意,还是屈膝行礼,弘历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跟随同来的黄英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在示意他们二人起身后,道:“你家主子呢?可有用过膳?”
齐宽悄悄瞅了他一眼,小声道:“回皇上的话,主子在东暖奴才正准备请主子用膳。”
弘历“嗯”一声,道:“传膳东暖”这般吩咐了一句,他带着黄英率先往东暖去,锦屏在后面轻啐道:“亏得他还跟没事人似的。”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质问()
齐宽怕被人听到,连忙捂住锦屏的嘴轻声道:“什么他不他的,那可是皇上,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但这分寸万万忘不得,否则小心招来杀身之祸。”
“知道了。”锦屏扳开他的手,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且说弘历那边,他也不让人通传,径直走了进去,瑕月听到门开的声音,头也不抬地道:“本宫说了要一个人静一静,立刻退下!”
弘历一怔,旋即轻笑道:“不知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惹咱们皇后娘娘生气?”
听到这个声音,瑕月一惊,豁然抬头,待得看清弘历后,当即起身行记,“臣妾不知是皇上驾到,还请皇上恕罪!”
“无妨。”弘历扶起她,笑言道:“倒是你,怎么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独自一人待在这里,难道当真有人惹你生气了?”
望着弘历关切的目光,瑕月说不出是何心情,只能勉强一笑道:“没什么,就是天气渐热,臣妾觉得有些不太舒服罢了。”
一听这话,弘历连忙道:“哪里不舒服,可有传太医看过?要不要紧?”
“臣妾没事,就是胸口有些闷罢了,这会儿已经没事了。”见她这样说,弘历颔首道:“没事就好,如今春夏交接,最是容易生病的时候,若再有难受,就传太医来看,切莫要大意了。”
“臣妾知道。”在瑕月应允后,弘历笑道:“之前遣去杨州学做扬州菜的御厨已经回来了,朕中午尝了一下他做的扬州菜,味道很是地道,所以让他晚上又做了一些,带来与你一道品尝。”
不等他吩咐,黄英已是从食盒中取出一碟又一碟的精细菜式,每取一道,便报一道菜名,分别是:文思豆腐、雕王醉鸡、雨前虾仁还有茶壶东坡肉,几道菜里,属后者最为有趣,是装在一个小巧的茶壶中,里面装满了特制的调料,东坡肉就用用草绳捆绑着浸在里面。
这个时候,齐宽与巧玉也依照弘历的吩咐传膳进来,与弘历带来的几道菜一起,摆了满满一桌,弘历亲手挟了一筷醉鸡放到瑕月碗中,道:“这个菜拿来之前,先用冰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