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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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处,伊兰目光一动,漫过展于自己面前面卷,不可否认,卷中男子长得尚算入眼,探花身份也算过得去;不过那要看与什么人相比,若与胤禛相比,纵是探花也不过是一滩烂泥。论相貌,承袭了康熙与德妃容貌胤禛比他不知俊美多少倍,论身份,是连相提并论资格都没有。
早十岁那年,她就已经下定决心,姐姐拥有东西她统统都要有,而且要比姐姐拥有多好,再不让任何一个人轻瞧了去。
胤禛,此生,她只会嫁这么一个男人!
不过这些话,伊兰此刻是不会说,她抬起头迎着凌若殷切目光,掩下一切算计,一派天真地笑道:“姐姐迫不得待想让兰儿出嫁了吗?”
凌若并不晓得伊兰心中诸多盘算,抚着她垂落鬓边银线缀粉晶流苏感叹道:“哪是迫不及待啊,姐姐心里不知道有多不舍。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总不能因为不舍得而耽误了你终身大事吧,这样姐姐该要内疚一辈子了。”
她打量着伊兰皎好面容忽地说出一番令伊兰意外话来,“兰儿,姐姐知道你心气高,不愿沦为普通人家妻,只是你听姐姐一句劝,后宫之路当真不好走,今日不知明日事,一个不小心便会化为别人脚下一堆白骨。很多时候,平凡即是幸福,与其跟一堆女人争宠夺爱,生死相向;倒不若寻个好儿郎,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相信姐姐,姐姐绝不会害你,至于将来也不必担心,且不说魏探花是朝廷命官,就是姐姐也断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还有一句话凌若未说出口,伊兰出嫁,她必倾其所有为之准备一份丰厚嫁妆,让她一生衣食无忧。
听着凌若意有所指话语,伊兰暗自心惊,看来姐姐并非自己所想那般一无所知,所幸自己心里真正打算她还不晓得。
想到此处,她眸光一动,扑到凌若怀中,含泪楚楚道:“姐姐一片苦心,兰儿岂有不明白之理;只是兰儿还小,想再多陪陪阿玛额娘,不想这么早就出嫁。”
凌若看着她,轻轻道:“可是明年你就要选秀了……”
“那就明年再嫁!”她打断凌若话,之后又撒娇痴缠了许久,终于令凌若松口,答应她再多留一年。不过凌若也说了,魏探花是一个难得少年俊才,错过了,想再寻可就难了。
只是伊兰一心想要嫁入雍王府,又岂会意一个小小探花郎,随意敷衍几句就作罢。
留伊兰一道用过午膳后,凌若方命来小厮陈陌送她回去,一道送去还有几盆难得一见绿菊。
趁着午后没事,凌若小歇了一会儿,醒来时发现外头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打外头花叶上沙沙作响。
凌若倚着床头坐了一会儿后,方才将水秀唤进来,问其胤禛可有回府。
水秀将一盏刚炖好冰糖燕窝羹放到她手里,“奴婢听前院人说,四爷一下朝就回来了,不过去了兰馨馆看昀阿哥。”
凌若点头,低头看了一眼碗中用白燕炖成燕窝羹后,微微皱起了眉头,“我记得府中才进了一批上等血燕,这么就用完了?”
一说到这个,水秀就来气,“哪里用完了。原本除却王爷与嫡福晋、年福晋常例外,还有四五斤剩下,哪知等奴婢去领时候,恰好碰到兰馨馆画眉也,她说佟福晋生完昀阿哥后一直身子虚弱,需常服用燕窝、人参一类滋补之物。张嘴就将剩下那几斤血燕全给拿走了,一点都没剩下。奴婢前几日还看到过佟福晋呢,怎么就没瞧出半分虚弱样子来。”
“罢了,只是些许血燕而已,没必要为此生气。”凌若慢慢吃着软糯之中又混了冰糖清甜燕窝。之前因为靖雪事她一直不曾抽出时间去看阿意口中那个人,如今既是告一段落,那自然不该再拖下去,以免凭空生出什么变故来。
只是以她身份,要出府一趟并不容易,既便是借口回去看望阿玛他们,也得事先胤禛应允才行。而且这一去必然有人跟随保护,自己去**斋事肯定瞒不过胤禛,与其到时候再解释,还不若现想想该怎么说才是。
到了夜间,胤禛来看凌若,说了会儿子话,凌若忽地屈膝跪下道:“请四爷恕妾身隐瞒之罪?”胤禛訝然目光中她赦然道:“妾身身边水月,以前曾是制香世家,开了当时京中颇为有名**斋;无奈后来家中剧变,家道中落,制香方子也失传了许多,水月管迫不得已卖身为奴,但心里一直想着可以重振家门,再开**斋。”她咬一咬嘴唇,忐忑不安地道:“前些日子,水月用残方做了些香粉出来,妾身觉着不错,又想起她长久以来心愿,便出了些银子,京郊以**斋为名,开了间香粉店,又让阿意出府帮着打理一二。为怕四爷怪罪,所以妾身一直不敢明言,只是思来想去,又觉得不该瞒着四爷,所以斗胆呈言,请四爷恕罪。”
身为王府福晋,深居简出,于情于理都不该沾染府外事务,不需说开店从商,虽说眼下瞒着胤禛,但谁能保证可以瞒一辈子?何况,她并不确认,胤禛是否当真对这些一无所知。果然,胤禛接下来一句话,令她大吃一惊。
却说胤禛垂目盯了凌若片刻后,凝眸道:“终于肯说了吗?我还以为这事你准备瞒我一辈子呢!”
“四爷!”凌若蓦然抬头,眸中有难言惊意,他……果然一直都是知道,只是自己不提,他也装着不知道罢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六合斋()
胤禛拉起她道:“阿意不府中这么久,当真以为我不曾有一点疑心吗?你让人传话给高福,说是阿意老母病重,需要出府照料,但是高福恰恰记得阿意入府时曾说过父母双亡话。他疑心你让阿意出府目,便派人暗中追查,发现阿意经常出入一家香粉店,逐将此事回了与我。我猜想着这家店十有**是你开,交由阿意打理,至于其中缘由却不晓得许多。”他这般说着,凌若身上已然冒出了一层粘腻冷汗来,唯一让她心安是,胤禛到现都不曾露出什么责怪之色。
“妾身瞒着四爷,实罪该万死。”她想要屈身请罪,却被胤禛紧紧拉住了双手,看了她片刻,神色一软,轻言道:“罢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你也是为了水月,只是下不为例了。王府福晋开店从商,传出去实不好听。”
“妾身知道。”凌若赶紧答应,“等**斋盈利稳定下来后,妾身就将它交给水月打理,这本就是属于她东西。”
听到此处,胤禛突然似笑非笑地道:“如此说来,你身边侍候人岂非又要少一个?”
“只要他们过得好,妾身少几个人侍候又有什么,何况四爷难道真还能眼睁睁看着妾身自己打水浣衣不成?”
“我倒是不忍心,可我就怕给你再多下人,到后都会被你一个个安排了出路,到时候,雍王府可就没人侍候打理了。”玩笑了一句后,胤禛又拍着她手感叹道:“能跟着你这样事事为他们着想主子,真是水月她们几辈子修来福气。”
凌若低头一笑,忽地伸手揽住胤禛修长脖子,认真地道:“要妾身说,能得到四爷怜爱,才是妾身几辈子修来福气。”
这句话,令胤禛心头一暖,抚着凌若以青玉竿固定发髻一字一句道:“若儿,记着你曾说过话,一辈子都不背叛,不离开。”
“妾身矢志不忘!”温暖唇印上胤禛掌心清晰纹路,水眸中蕴含脉脉深情令胤禛动容不已,低下头吻上她嫣红樱唇,缠绵至深,一路吻下去,气息越来越浓烈,身子亦渐渐热了起来。
粗重喘息声中,胤禛将香肩半露凌若放床榻上,俯身那具无瑕**上洒落细密吻痕,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这具身体依然令他迷恋,根本没有丝毫厌倦之感,甚至比初时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时候他真怀疑,自己是否这一辈子都不会对这具身子感到厌倦,至少六年来如是。
屋外秋雨萧萧,屋内却是红烛高照,春意动人……
翌日一早起来,服侍胤禛衣时,凌若隐晦地提起想去**斋看一看,胤禛想一想答应了她,只嘱她多带几个人跟着,以免出事。
送胤禛上朝之后,凌若连早膳也不及用,便命人取来一身家常衣裳换上。她平常少有用香粉时候,可这一次却取出一个精致小盒子,从中挑出些许淡粉色散发着幽香香粉涂抹手肘与颈间。
待得做完这一切后方才命高福备轿,径直带着水秀水月还有专门挑出来几个守卫一路往**斋行去。
这个时候,街上做早点铺子早已开门,羊肉粥、肉包子、牛肉面,什么都有,香气盈满了整条街,连坐轿中凌若也闻到了,想起水秀他们跟着自己过来,水米未进,逐让人去买了些肉包子回来垫垫肚子。
凌若因为心中有事,勉强吃了一个就再也吃不下去了,直至轿子落地,水月掀了轿帘带着难掩喜色探身进来道:“主子,到了。”
凌若扶着她手下轿,轿子正好就停**斋门口,此处因为是京郊,不像京城那么繁华,不过地段还算可以,人也多。
望着招牌上“**斋”那三个字,水月激动不已,这块摘下多年招牌终于又挂了上去,若爹娘知道了,不知该有多欢喜。她知道主子虽然现将**斋交给阿意和傅从之打理,但终是要交还给她,这也令她对主子感激涕零。卖身为奴固然不幸,但能遇到这样主子,却是不幸中大幸。
阿意原本正铺里做事,见到外面来了这么些人,只道是客人来了,忙迎出来,哪知竟然看到了凌若,又惊又喜,当即就要行礼,凌若摆摆手道:“罢了,外头没那么多讲究,进去吧。”
阿意答应一声,赶紧扶了凌若进去,傅从之彼时正站架前将几盒放错了香粉放回原位。他虽目不能视,但凭着过人嗅觉,对于各种香粉胭脂了如指掌。听得有脚步声进来,他回过头客气地招呼道:“客倌随意看看,若瞧中了什么管告诉我们。”
凌若微微一笑,“傅相公别来无恙?”
这个陌生女子声音令傅从之愣了一下,不过既然她可以一口叫出自己名字,必然是认识,心念电转,他想到了一个人,当下不确定地道:“凌福晋?”
“是我,想不到傅相公还记得我。”傅从之命虽是她救,也是她让傅从之留下来;但他们并不曾有过什么直接解触,一直都是李卫或阿意替她出面。唯一一次碰面也不过是清音阁听戏时候,想不到他一下子便猜到了自己身份。
“草民命是福晋所救,又岂会不记得。”他苦笑,摸索着想要去倒茶,阿意见状忙扶了他至椅中坐下,“你行动不便,我来做就好。”说罢,她手脚麻利沏了茶奉到凌若手中,“主子用茶。”
凌若点头抿了一口后又道:“傅相公这里还习惯吗?”
“一切皆好。多谢福晋照拂,留草民这里做事,又赏一口饱饭吃。否则草民如今已经饿死街头。”管知道凌若救自己是为了对付佟佳氏,但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凌若还他眼盲不能视物后收留他这里帮忙。
凌若微微一笑,收留傅从之对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何况傅从之也确实有帮得上忙地方。
第三百一十五章 突袭()
她睨了阿意一眼道:“上次你说那人,后来怎么样了?”雍王府几个守卫被她留店外,并没有跟进来。
阿意道:“那人自闻过那香粉后就念念不忘,直问奴婢这叫什么香粉,何时才会有整盒进来。”当时凌若只给了她一点点去试那男人,“他还说如果有人买这种香粉,一定要告诉他,指不定便是之前一度**那名女子,他可是无时无刻不惦念着再见一面呢!”
“只怕真见了面他连自己什么时候死也不知道。”凌若刚落就听见傅从之接过话道:“你们可是说梨落?”
凌若微微一怔,目光刚转向阿意,就见她连连摇手,又惶恐又奇怪地道:“这件事奴婢从来没有跟傅相公提起过,奴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
“没有人告诉我,是那日阿意将香粉拿给那人闻时,我无意中闻到,福晋当知我鼻子较一般人灵敏,闻过一次东西就会永远记得,那香粉味道与梨落身上一般无二。”
凌若这才明白过来,当下将佟佳氏借腹生子事简单说了一遍,傅从之听后久久无语,良久才有干涩声音响起,“梨落她……真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了。”
“你错了。”凌若起身,静静地望着他,“不是她变了,而是你从未真正认识过她,如今这个才是真正佟佳梨落!”
傅从之无言以对,那双不能视物眼睛中闪过撕心痛楚,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爱上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狠心绝情女子,为了权势地位,可以如此不择手段。
“傅相公……”阿意知道佟佳氏是傅从之心中大痛楚,所以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