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6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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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珹骇然色变,急忙道:“谋害皇阿玛与皇额娘?他们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
永璋亦装模作样地问道:“皇阿玛,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皇阿玛自会处理,你们不必担心。”不等永珹再言,弘历已是道:“放心,皇阿玛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心存不轨之人。”
永璋知道弘历这句话并非针对自己,却仍是听的心惊肉跳,在与永珹一起退出大殿后,借口离去,旋即悄悄去见了高斌。
后者也刚刚得知弘历归来的消息,一脸痛恨地道:“竟然让他与那妖女皇后脱身,真是苍天无眼。”
永璋紧张地道:“我刚才看到皇阿玛将许多人推去斩首,你说他会不会发现咱们的事,万一真让他查到,他一定不会饶过咱们的,这……这可怎么办?”
高斌初时也有些慌张,不过他的城府比年仅十五岁的永璋要深许多,稍一思忖便冷静下来,道:“三阿哥不必太过担心,那件事咱们做的很干净,也不曾被人看到,只要你不说,臣不说,皇上又怎会知道。”
永璋想想也是,待得平静下来后,他又问道:“那现在要怎么办?”
高斌有些不甘地道:“既然皇上已经归来,咱们只能暂且按兵不动,以后再慢慢寻时机,来日方长,臣相信,一定会有成事之时。”
“也只能这样了。”与这句话一同出口的,还有微不可闻的叹息,若说永璋之前是被高斌诱惑着害死了报信的侍卫,那么现在,权位的诱惑已经在他心中扎了根,难以拔除。
若下一次,再遇到类似的情况,就算高斌不在,他亦会毫不犹豫地做出与今早相同的决择。
在他们商量之时,大内侍卫已是奉了弘历之命,去封万花楼,并将林嬷嬷打入大牢,至于乔雁儿则带到行宫。
乔雁儿不知出了什么事,战战兢兢地随侍卫来到行宫,当她看到端坐在龙椅上的弘历时,既惊又喜地道:“四爷,您怎么在这里?”
她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宫人便斥道:“大胆女子,见到皇上还不下跪?!”
听得这话,乔雁儿顿时愣在了那里,不敢置信地指着弘历道:“您……您是皇上?”
弘历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朕长得不像皇上吗?”
乔雁儿回过神来,赶紧跪下,惶恐地道:“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她又磕头道:“民女不识圣颜,多有不敬,请皇上恕罪!”
弘历笑一笑,抬手道:“不知者不怪,起来吧。”
待得乔雁儿小心翼翼地起身后,弘历道:“朕已经下令封了万花楼,将林嬷嬷打入大牢,与万花楼勾结的官员,朕也会一一严惩,你以后不必再担心了。”
在弘历说话之时,小五已是捧了一盘银子来到乔雁儿身前,细声道:“这些是皇上赏给乔姑娘的,足够您回到家中,好好过日子了。”
乔雁儿怔怔看着那些银子,过了一会儿,她用力摇头道:“民女能够脱离苦海,保全清白,皆托皇上之福,皇上待民女恩重如山,民女又怎敢再收皇上的银子。再说……当如皇上救民女那日所言,民女早就已经没有家了,还能回到哪里去。”
说到此处,她忽地朝弘历磕头道:“自从民女父母逝后,只有皇上与夫人待民女好,为了救民女,甚至甘愿被知府大人关入牢中,这份恩情,民女矢志不忘。”顿一顿,她又道:“当日,民女曾说过要留下侍候夫人,皇上也同意,还请皇上允许民女继续侍候夫人,以报您与夫人的大恩。”
第一千两百一十四章 弘晌()
弘历怜惜地看着底下悲苦无依的女子,轻叹道:“朕知你这些日子受尽了委屈,但天下并非都是狡恶不善之人,你心地善良,当能遇到如意郎君。 ”
乔雁儿怆然摇头道:“只怕遇到的是豺狼君,民女怕了,真的怕了,宁愿这一世都不嫁人。”说着,她再次叩首,哽咽道:“求皇上垂怜。”
弘历正凝视半晌,叹然道:“罢了,你既有不嫁之心,往后就留在这行宫中侍候吧。”
乔雁儿欣喜过望,连连磕头谢恩,旋即小声问道:“皇上,夫人她在行宫中吗,奴婢想去给她磕个头。”
“皇后身子不适,正在内殿歇息,你不要去扰她,至于要做的差事,四喜自会给你安排,下去吧。”
在将乔雁儿打发下去后,弘历又吩咐了一些事情,方才折身去了内殿看望瑕月,刚一进去,便听到瑕月咳嗽的声音,锦屏刚刚侍候完瑕月喝药,看到弘历进来,连忙屈身行礼。
弘历在床榻边坐下,试了一下瑕月额间的温度后,皱眉道:“怎么吃了药还是这么烫?这些御医是怎么治的病,四喜,去将方简他们传来。”
瑕月连忙拉住弘历,哑声道:“臣妾才刚喝了两贴药,就算是神丹妙药,也没那么快起效的;再说,臣妾现在已经舒服一些了,相信很快就会没事。”
听得她这么说,弘历稍稍放下心来,望着瑕月憔悴的面容,涩声道:“这次真是辛苦你了,要你陪朕受这么多苦。”
瑕月柔柔一笑,握了他的手婉声道:“皇上怎么说这样的话,臣妾说过,只要能与您在一起,再多困苦艰难,臣妾也甘之如饴。”
弘历回以一笑,神色越发温柔,“所以朕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待得温存片刻后,瑕月道:“臣妾听齐宽说,皇上将方观承、李侍侥等人皆给抓了起来,臣妾记得雁儿说过,万花楼在京城也有人,他们可曾说出此人?”
“还没有,不过朕已经将他们交给德海,以德海那些个刑讯手段,早晚可以迫他们供出那人。另外,朕刚刚见过乔雁儿了,万花楼被封,她又无家可归,想继续留在你身边做事,朕已经答应了,不过朕知道你使不惯新人,所以把她交给四喜调教,以后让她做一些粗使的差事。”
瑕月心中微动,笑言道:“雁儿虽是初来,但臣妾与她颇为投缘,且她又机灵聪敏,就让她来臣妾身边做事吧。”
弘历点头道:“既然是你的意思,那晚一些朕让四喜带她过来。”
正说话间,小五快步走进来,躬身道:“启禀皇上,德总管来了,说有要事求见皇上。”
“知道了,让他去正殿候着,朕过会儿就来。”在小五下去后,瑕月道:“德海求见,想必是为了方观承等人的事,皇上您赶紧过去吧,臣妾这里有锦屏他们侍候着呢。”
弘历柔声道:“但是朕想多看你一会儿,若是可以,朕愿一辈子都这样看着你。”
瑕月轻啐道:“皇上何时变得如此会哄人,这张脸您看了二十余年,怕是早就厌弃了,更不要说臣妾如今年岁渐长,不复当年姿容。”
“不会!”弘历神色肃然地道:“皇后待朕一片真心,愿与朕同生共死,这份情意,朕当视若瑰宝,一世珍藏。至于姿容……”他抬手抚过瑕月的眉眼,一字一句道:“青春妍丽固然好,但在朕眼里,永不及皇后一片真心;所以,也请皇后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好吗?”
瑕月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心中甚是感动,哽咽地点头道:“好,臣妾以后都不说了。”
弘历点头,待得瑕月躺下睡着之后,他方才去了正殿,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德海正等在殿内,弘昼也在,看到他进来,皆躬身行礼。
弘历在龙椅中坐下后,凉声道:“他们说了吗?”
德海眸中掠过一丝得意,躬身道:“回皇上的话,汪维与方观承已经招了,他们供出了京中那人,但并不是京城,而是……盛京!”
“盛京?”弘历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忽地道:“可是盛京将军弘晌?”
盛京也即奉天府,是龙兴之地,自顺治元年,清军入关,定都北京之后,盛京便改为留都,设有户、礼、兵、刑、工五部,各部设侍郎,置内大臣为总管,顺治三年,改内大臣为镇守昂邦章京,之后又改为盛京将军。
弘历是个念旧情之人,他继位后,为了让爱新觉罗家族的宗室子弟都过上好日子,便从伯父允禔十多个儿子中,选择了第十三子弘晌予以提拔,让他到龙兴之地的盛京任将军,对其恩宠有加。
盛京一地,以盛京将军地位最尊,所以德海一说盛京,弘历便想到了弘晌,不过他心里并不愿这个猜测成真;然,往往越是不愿的事情,越是易成真。
德海低头道:“皇上圣明,正是大将军。”
听得这话,弘历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顾念手足之情,对弘晌百般优待,结果弘晌却用这种方式来回报他,真是能耐!
弘历寒声道:“立刻派人去盛京,将弘晌押解至杭州府来见朕。”
不等四喜下去传旨,弘昼已是道:“皇上且慢,臣弟有话要说。”
弘历面色阴冷地道:“怎么了,你想为弘晌求情?”
弘昼连忙道:“臣弟不敢,臣弟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所以请皇上暂息雷霆之怒。”
他的话令弘历露出不解之色,“有何蹊跷,难道你认为汪、方二人所言非实?弘晌并非主谋之人?”
德海见弘历目光望过来,急忙道:“启禀皇上,和亲王,奴才将他们二人分开审问,但他们二人异口同声,皆一口咬定说他们背后那位人物便是大将军,奴才以为,此话应该可信。”
“臣弟并非怀疑汪方二人所言不实,而是疑惑,弘晌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第一千两百一十五章 内情()
弘历冷哼一声道:“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银子,朕已经封了他为大将军,又让他掌管奉天一地,他竟然还不满足,勾结汪维等人,护着这万花楼在杭州府中胡作非为,简直就是该死!”
“皇上,臣弟刚才去了万花楼一趟,原本只是循例去看看,结果却有了意外的收获,那里的女子,尤其是一些花魁红牌,除了在万花楼中接客之外,经常会出入各处官员的宅院,且不止于杭州府。 ”
弘历冷言道:“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去青楼,便召一些烟花女子来宅子里寻欢作乐,这个算盘打得倒是真好。”
“但皇上可知,每次她们去之前,林嬷嬷会嘱咐些什么吗?”
他这句话令弘历一怔,疑声道:“你知道了什么?”
“嘱咐她们打听地方或是朝廷的事。另外,臣弟查过万花楼的帐目,不错,万花楼这几年生意甚好,确实赚了许多银子,一年下来,甚至可盈余几十万两银子,但万花楼每过一段时间就要贿赂杭州府各地大小官员,而每一次出手,少则几千两,多则几万两,那么多官员加起来,也足有几十万两了,换而言之,万花楼根本没有多少银子给弘晌,臣弟算过,至多只有几万两,也就是说,弘晌所得比方观承还要不如,既是这样,他为何还要费这么大力气护着万花楼?若换了是臣弟,若知自己所得还不如一个巡抚,必须咽不下这口气。”
弘历自盛怒之中冷静下来,拧眉道:“你是说……这件事并非表面所见的那么简单?”
弘昼极其肯定地道:“除非弘晌不知自己所得少于方观承等人,否则必有内情。”
弘历微一点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德海,“除了弘晌之名,他们还说了什么?”
“回皇上的话,奴才一听他们供出弘晌,便立刻来禀告皇上,其它事情还未及问。”
“立刻去问,一定要让他们将所知事情全部拷问出来。”得了弘历的话,德海急忙下去,待得殿门关起后,弘历捏一捏鼻梁,疲惫地道:“还有什么事吗?”
从昨日开始到现在,他就不曾阖过眼,再加上之前几夜又一直睡在牢房中,难以安眠,撑到现在,已是连呼吸都觉得累。
弘昼犹豫片刻,摇头道:“没什么事了,皇上辛苦数日,赶紧去歇一会儿吧,以免伤了龙体。”
弘历苦笑道:“朕倒是想歇,可朕只要一想到,这江南一地,有如此多贪赃枉法的官员,朕就睡不着;江南如此,其他地方,只怕也是差不多。”
弘昼拱手道:“只要皇上有心整肃吏治,臣弟相信,定可令吏治重复清明。”
“希望如此。”如此说着,弘历抬起眼皮看了弘昼一眼,道:“有什么事便说吧,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了。”
弘昼低头道:“启禀皇上,臣弟记着丁荣之前说过话,所以去各城门处问了一番,结果有一处的城门官与臣弟说,今儿个城门刚开之时,确有一人匆匆忙忙入城,此人自称是臣弟的护卫,因臣弟当时已经下令不许人出入,而此人又拿不出腰牌,所以起了一番冲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