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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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套出了话,说出了公主不肯下嫁张状元原因。”
“这不过是早晚事罢了,你不必自责。”靖雪摇头,静静望着容远,苍白面容上浮现一丝红晕,神情间有淡淡欢喜,“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吗?”
默然片刻,容远忽地一撩长袍,跪榻前道:“微臣无才无德,承蒙公主错爱,实受之有愧,而且微臣早已下定决心终身不娶,请公主不要再将心思浪费微臣身上,不要因微臣而伤了凤体。”
靖雪侧目静静地看着他,忽地一滴清泪落下,恰好滴容远手背上,那种异常灼热令容远手不自觉颤了一下。
“这便是你要与我说话?”她问,这一刻笑颜如花,泪却如断线了珍珠不断落下,怎么也止不住。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爱她,可是她怎么也放不开,所以她不惜以性命相争,第一次违逆皇阿玛意思,只希望可以换回一次自己决定权利,让她就可以去追寻所爱之人足迹,一步一步,直到有朝一日他可以接受自己。
可是原来,自己所做一切,他眼中都是多余,都是不值一提……
第两百九十六章 所愿()
那样汹涌落下泪,以及那张苍白不堪容颜,令容远心中泛起一丝痛楚,然他依然硬了心肠道:“是!张状元才是公主良配,若因微臣之故而令公主失去这段美满姻缘话,微臣此生都不会心安。i^”
“容远。”她突然这样亲呢地唤他,“是否我嫁给张英,你就会开心?”
明知她已经痛彻心扉,他依然狠心道:“是!”
“好!好!”靖雪含泪点头,用全身力气一字一句道:“可惜这一次不能如你所愿,不论你爱或者不爱,我都不会嫁给张英,哪怕……终要赔上我这条性命。”
容远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空灵如仙女子对自己一往情深,要说没有一丝感动无疑是自欺欺人,可是感动并不代表爱情,而他甚至怀疑自己已经不会再去爱任何人。
此生此世,只愿远远守候着凌若,实不想再牵扯到情爱之中。
“公主何必如此执着,微臣一介平庸,实配不上公主,若公主下嫁张状元,必会夫妻恩爱,永结同心!”
永结同心……这四个字令靖雪忆起去年夏日,她与容远太医时对话,也是这四个字,从不曾变过。
“你不必再劝,我不能改变你心中想法,同样,你也不能。”她眼中有令容远心悸炽热,竟令他不敢直视。
“你先出去吧,我与凌福晋有几句话要说。&*〃;”她挥手说道。
容远犹豫了一下,终是没再说什么,依言退下。
他出去后,凌若方才开口道:“数日前,张状元领众进士游街,奴婢远远曾见过张状元,确是一表人才,而且能摘得状元桂冠,必然学富五车,才华出众,他……实乃公主之良配。”。
靖雪凄然一笑,“我知道张状元极好,可是再好又如何,终不是我心中那个人,我始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凌若无奈地摇头,人世间难堪破莫过于情爱这一关,多少人用一世去看,依然犹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其实适才来之前,皇上曾说,若不能劝公主回心转意,便要将徐太医发配至西北苦寒之地,他如此也是迫不得已。”她希望能让这个冰雪聪明女子心里好过些。
“你不必安慰我。”靖雪颓然闭一闭目,“即使没人逼迫他,他一样会这样说。凌若,我真很羡慕你,有这样一个一心一意人。如果当初你不曾被指给四哥,你此刻一定会是世间幸福女子。”
“世间哪来这么多如果,一切皆只是妄想罢了。”凌若轻叹了口气道:“其实公主一直都是看得透彻一个。为何这一次却是如此执着?”
靖雪默默看着她,于无声叹息中缓缓道:“我多么希望自己看错一次,多么希望预料到路是错啊;所以我不孝地拒绝了皇阿玛赐婚;所以我任性地以绝食相争,希望可以由着自己选择一次。却原来,一切皆是痴心妄想;可笑是大阻力竟不是来自皇阿玛来自这个公主身份,而是他!”
有蝴蝶自窗外飞来,扑愣着布满细小鳞片翅膀屋中转了个圈后停纸上,翅膀微微扇动着。
靖雪睇视着那只蝴蝶,默默道:“又是一个四季,春夏秋冬,一直轮回,从不曾停下;只不知人死之后,会否真有六道轮回;若有下一世,我宁愿做一只蝴蝶,一条游鱼,如此便不会动情,不会伤心。”
“公主千万不要这么想。”凌若听出她言语间心灰意冷,忙握着她即便初夏中依然冰凉彻骨手道:“公主生天家,身份贵重,不知让多少人羡慕。”
“羡慕?”靖雪吃吃一笑,疲倦地道:“我倒宁愿生平凡人家,荣华富贵从不是我想要。”
“可是万物皆有情,即便为蝴蝶为游鱼,依然会爱会悲伤。公主岂不闻飞鸟与游鱼,一水之隔,爱而难相守。”凌若顿一顿又劝道:“既然事已至此,公主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给张状元一个机会,难道公主当真想看着徐太医被发配到西北军营吗?那里是苦寒之地,环境恶劣,若徐太医去了那里,也许就永远都回不来了。还有皇上和敬妃,他们将你抚养成人,又将世间一切美好都给予你,即便皇上这次命你下嫁,其本意也是为你好,希望张状元可以令你幸福乐,公主当真要令他们伤心吗?”
靖雪默然,是啊,她当真要眼睁睁看着容远一去不回,而皇阿玛与额娘伤心难过吗?
静立许久蝴蝶骤然振翅飞起,仿佛自画中飞出,翩翩凌空起舞,明亮灼目日光照蝴蝶身上,美得有些不真实;与之相对是靖雪阳光下单薄如纸容色。
直到凌若离开,靖雪都没有再说什么,不过翌日宫中有消息传来,说是敦恪公主愿意进食了,对于下嫁之事也不再抗拒。她唯一一个要求就是出嫁前,调养身子事由容远负责。
康熙允诺,着礼部商定婚期,当朝敦恪公主下嫁,嫁又是当今状元,张相之子,自然马虎不得,礼部几经斟酌之后,将婚期定八月初八这个全年中好黄道吉日。
礼部尚书原是太子妃之父石厚德,自太子二度被废后,无所倚仗他地位岌岌可危,屋漏偏逢连夜雨,被人查出他贪污受贿,罪证确凿后被判抄家,他本人则被流放三千里,终身不得回京。
如此一来,礼部尚书位置就空了出来,康熙一直没有指定尚书人选。原本有两个侍郎代行其职倒也过得去,然眼下要准备公主大婚未免有些不足,为避免出错,康熙逐命胤禛暂管礼部。
凌若长出一口气,靖雪能够想明白无疑是一件好事,管这个决定令她很痛苦,但相信,风雨过后必能见彩虹,她与张英会恩爱到老,且公主这个身份注定了张英终生都不会纳妾,这一世只能有她爱觉罗靖雪一个女人。
不需要与众多女人争抢一个男子,不必去时时担心被人算计陷害,这本身就是一种幸,而她……并没有靖雪福气。
凌若慢慢攥紧了握手里东西,有几缕流苏自指缝中垂落……
第两百九十七章 年氏()
五月初九,怀孕九个月佟佳氏开始见红,管尚未出现腹痛破水等症状,但那拉氏已经命人请来早已选定稳婆还有陈太医及王太医,命他们着手准备着,别等到出状况时候再手忙脚乱。&*〃;
厨房大锅中水是一直烧着,那拉氏严命厨房管火小厮,不许灶中柴火熄灭,水是时时要添进去,备着随时要用。
如此一直等到初十子时,佟佳氏终于开始出现腹痛症状,稳婆去瞧了之后说因为佟佳氏是头胎,所以离生产还要很久,那拉氏和戴佳氏还有陈格格几人一直陪里头。
至于胤禛,一边管着刑部,一边还要准备靖雪大婚事,忙得不可开交,又像以前查顶死案时一般,经常忙到三半夜才回来,今日是到现都还没回来,并不知佟佳氏即将生产事。
二位太医正自外堂喝茶提神,却见年氏身边侍女迎春匆匆走了进来,神色焦急地道:“沛阿哥突然发烧,身子滚烫,哭闹不休;福晋请二位太医速去诊治。”
福沛是年氏第二个儿子,因之前一个夭折,所以自他生下来后年氏就视若珍宝,处处小心,如今已有一岁。
二位太医互看了一眼后,陈太医放下茶盏道:“请迎春姑娘前头带路。”
迎春并不动身,瞧了他们一眼后道:“奴婢说了,福晋请二位太医一道前去诊治。”她刻意咬重了“一道”二字。&*〃;
“这……我等此等候佟福晋生产,离了一个倒也罢了,可若是离了两个,万一佟福晋此时生产,岂不是无法照料。”王太医为难地道。
“生产自有稳婆照料,太医与不又有什么打紧,再说朝云阁离兰馨馆又不远,若真有什么事,再赶过来完全来得及。”迎春如此说了一句,见两人还犹豫,催促道:“你们速与我去医治沛阿哥吧,否则耽误了病情,谁都吃罪不起。”
陈太医想一想道:“请迎春姑娘稍候片刻,我等回了嫡福晋便过去。”
“我都听到了。”那拉氏面色微沉从内堂走了出来,“沛阿哥生病自是要紧,但这里也同样离不开人,王太医留这里,陈太医过去就是了,若当真陈太医一人救治不过来,再让王太医过去也是一样,就像你刚才说得那样,朝云阁离兰馨馆不远,来回一趟完全来得及!”
面对这位王府中当家主母,迎春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回嫡福晋话,主子也是担心沛阿哥,恐陈太医一人照料不过来。”
陈太医闻言忙接上去道:“微臣一定会竭全力保沛阿哥无恙。”
迎春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想当年宜阿哥生病,陈太医不也一样竭全力,可依然未能救回宜阿哥性命,一人之力毕竟有时。”
她一句话噎得陈太医尴尬不已,搓手站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那拉氏将他窘迫看眼中,淡淡道:“凡事不可一概而论,宜阿哥当时病重难医,就算将整个太医院全叫来也是一样,怎可怪到陈太医头上;而今沛阿哥不过是寻常发烧罢了,相信以陈太医医术一定可以手到病除。”
不待迎春再言,她已不容置疑地道:“行了,些过去吧,若是晚了当真要耽误宜阿哥病情了。”
迎春虽是年氏人,但她毕竟不是年氏,不能像年氏那般与那拉氏针锋相对,分毫不让;若再争执下去,那拉氏大可问她一个不敬之罪,让她受一些不大不小皮肉之苦,所以管犹有不甘也只得依言退下。
他们离开后,那拉氏转身和颜对王太医道:“陈太医不,这里就全倚赖王太医你了。”
“嫡福晋放心,微臣当全力为之。”王太医受宠若惊说着。
且说陈一泽,进了福沛所屋子,只见年氏正坐床边,静静睇视着熟睡中福沛。
“微臣见过年福晋,福晋吉祥。”陈太医拱手施礼,心中略有些奇怪,因为适才远远一眼看去,发现福沛面色如常且熟睡安稳,并没有发烧患者常见面色潮色,睡眠不安之症。
“起来吧。”年氏淡淡说了一句,目光并未从福沛身上移开,陈一泽正要上前给福沛把脉,年氏忽地转眸道:“不必了,刚才那会儿福沛烧已经退了。”
不知为何,与年氏目光相对时,陈一泽心里升起一种不好预感,强笑道:“既是沛阿哥无事,那微臣先行告退了。”
“既是来了,那就坐会儿再走,正好我有些事要问陈太医。”年氏扶一扶鬓角珠花起身慢慢走到惴惴不安陈一泽面前,“我记得,福宜死时候还不到两个月。”
陈一泽额角已经开始见汗,强自镇定道:“是,微臣无能,未曾救回宜阿哥,这些年一直心有不安。”
“呵!”年氏轻笑着,眸光却是一片冰冷,“你若真不安,就该自绝于此!”
“微臣……微臣不明白福晋意思。”到如今,他岂能还不明白,福沛根本没发烧,年氏不过是以此为借口罢了。
“你明白,比谁都明白。”红唇贝齿,幽幽晃晃烛光下闪烁着令人心寒光芒,她弯腰,贴着陈一泽耳畔轻声道:“福宜死后,我一直很奇怪,究竟是什么病令福宜吐奶不止,而且连太医都诊断不出,所以这些年来,我翻看了所有医书,厚厚一叠,比我人还高,陈太医猜我看到了什么?”
“微臣不知。”陈一泽声音开始打颤,有一种大难临头感觉。
“紫心草啊!”说到这里她直起身,从袖中取出一株紫色草扔陈一泽面前,“陈太医瞧瞧,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陈太医跪地上瑟瑟发抖,惊恐难安,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秘密竟然有被揭开一日,而且还是被年氏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