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5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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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了本宫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好归宿,本宫自然要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说到此处,瑕月忽地道:“对了,本宫听说,温玉今日送去阿哥所?”
夏晴点头道:“是啊,臣妾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公主被送过去。”说到此处,她忍不住忿忿地道:“这样最好,省得她跟着魏氏,耳濡目染,往后也学得像魏氏一样阴险狡诈;不过,有这样的一个额娘,终归不是一件好事。”
瑕月没有听到她后面的话,恍惚地道:“若是长乐还活着,这会儿已经会跑会跳,还会叫额娘了。”
“娘娘,您……”不等黄氏安慰,瑕月已是回过神来,笑道:“本宫没事,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感慨罢了。”顿一顿,她道:“对了,这几日倚梅轩那边如何,可有什么动静?”
黄氏道:“魏氏一直在倚梅轩中坐月子,并不曾出来,想来在满月之前,都不会有什么动作。”
瑕月微一点头,道:“本宫探过皇上的口风,魏氏对于晋为贵人之事,不仅没有任何怨言,反而百般感激。”
夏晴嗤声道:“感激?臣妾才不相信,分明就是在演戏。”
黄氏神色凝重地道:“这个人的心计可真深,若换了臣妾,万万做不到她这样。”
夏晴有些急切地道:“娘娘,咱们还要忍她到什么时候?难道她不动,咱们就一直干等着不作为吗?臣妾看得出,皇上待她的态度已经有所改变,继续如此下去,只怕会对咱们更加不利。”
见瑕月垂目不语,黄氏道:“惠嫔,娘娘也不想放纵着她,但无凭无据的,你让娘娘怎么动手?”
第八百九十四章 布局()
“可是……”夏晴刚说了两个字,瑕月便道:“惠嫔,你与魏氏一起当差之时,她有没有与你提过入宫之前的事?”
夏晴拧眉道:“好像说过一些,但是过了那么久,有些记不太清了,娘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瑕月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道:“无妨,你仔细想想,能想起多少算多少。”
夏晴一边想一边道:“她说自己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两个兄长与一个妹妹,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好像叫……郑丰,住在同一个村子里,直至她入宫之前,还常有往来。至于其他的……”她摇头道:“臣妾实在想不起来了。”
“郑丰……”瑕月喃喃重复了一句,转头道:“仪妃,本宫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不知可否?”
黄氏连忙道:“娘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是臣妾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为之。”
瑕月微一点头道:“请仪妃修书一封给令尊,让他派人细查魏氏家人以及那个郑丰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黄氏颔首道:“这个倒是不难,不过臣妾记得魏静萱的家乡在永平府,这一来一回一回,怕是得要一些时日。”
“十日足够吗?”瑕月的要求令黄氏有些犯难,不解地道:“为何要这么急?”
瑕月笑一笑道:“仪妃与惠嫔可知,为何男子要净身之后才许入宫,侍卫又为何不可随意出入后宫禁苑?”
夏晴当即道:“自然是为了防止与嫔妃有染,宫中最忌讳此事。”说到此处,她眉心一动,脱口道:“娘娘该不会是打算利用那个郑丰吧?”见瑕月不说话,她知道自己猜对了,迟疑地道:“这个……怕是不太妥当。”
瑕月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惠嫔不是一直想尽快除了魏静萱吗?”
“臣妾确实是这么想,但郑丰与魏氏已经将近十年没有相见了,更没有什么交集,想要将他们扯在一起,实在不容易;万一因为此事而害得娘娘有危险,臣妾的罪过可就大了,就是长姐也不会饶了臣妾。”
黄氏在一旁道:“惠嫔说得是,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以免因小失大。”
她们发自内心的关切令瑕月心中一暖,温言道:“放心,本宫不会冒然行事,不过……郑丰确是本宫想到的一颗棋子。”
夏晴与黄氏对望了一眼,道:“娘娘,恕臣妾多嘴,您到底是何打算?”
瑕月轻抚着袖子道:“不急,一切等打听到郑丰的情况后再说吧。”
见她不肯透露,二人只得作罢,十日之后,黄氏带回了瑕月所要的消息,郑丰比魏静萱年长两岁,至今已有二十四,长得颇为俊俏,为人又勤劳肯干,日子甚是不错,但他一直未曾娶妻,村里有许多媒婆为其说亲事,都被他给推了,推得多了,这村里就有了传言,说是郑丰眼界高看不上村里的姑娘,想要娶城中的大姑娘呢。
至于魏氏父母都还健在,她两个兄长都已经成家了,其妹也在两年前嫁了人,可惜她丈夫福薄,才嫁过去一年就死了,之后就一直守寡,听闻此女长得甚是貌美,与魏静萱不相上下,当初来提亲的人,几乎都踏破了魏家的门槛。他们尚不知魏静萱已经为贵人的事,只当她仍在宫中当差。
“魏氏之前为常在,位份低微,所以未曾传信回去,如今她封了贵人,又诞下温玉公主,想必很快会派人去告之,到时候,魏家满门,怕是都要得意了。”在说这话的时候,黄氏脸上充满了讽刺,对魏静萱的厌恶,使得她对魏氏一族都看不顺眼。
瑕月对此没有说什么,思索半晌,她道:“请仪妃再修书一封,让人设法以魏氏的名义带魏氏家人与郑丰来京。”
“带他们来京,这是为何?”不止是黄氏,夏晴与胡氏眼中都充斥着不解之色,想不明白瑕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瑕月幽幽一笑道:“仪妃以为,郑丰为何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曾娶妻?”
黄氏当即道:“自然是因为郑丰看不上那些村中的姑娘?”
“他确实是看不上,但也不是想要娶城中的女子,而是在等一个人。”听得这句话,胡氏最先会意过来,试探地道:“娘娘可是想说,郑丰在等魏氏?”
“不错,二十四岁,这个年纪可不小了,就算眼界再高也该娶了,可他一直没有动静,再加上以前与魏氏的关系,十之八九是在等魏氏。”
夏晴喃语道:“若是魏静萱安安份份的当差,再有三年就该离宫了。”
“不错,魏氏的消息还没有传回去,所以郑丰并不知道自己的等待已经无望;若本宫猜测的没有错,听到魏氏之名,他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入京,待到那时,魏氏休想脱身。”
胡氏蹙眉道:“恕臣妾实言,就算他来了京城,他们二人也扯不上什么关系,毕竟一个在宫中一个在宫外,除非郑丰入宫当太监,否则是不可能与魏静萱扯上关系的。”
她的心思颇细,很快便想到了当中的问题,对于她的话,瑕月并未露出任何异色,缓言道:“你们都忘了半月之后是什么日子吗?”
“半月之后……”黄氏思索片刻,道:“娘娘是说阿罗大婚之日?”
瑕月颔首道:“不错,本宫已经与皇上提过,到时候会一起前往傅恒府中观礼;到时候,本宫会借着魏氏与家人久别,难得相见的由头,向皇上提议,带魏氏同去。”
夏晴欣喜地道:“臣妾明白了,如此一来,魏氏与郑丰便有了见面的机会,咱们也能借此行事。”
“正是这个道理。”说着,瑕月又对黄氏道:“将他们带到京城后,妥善安置着,到时候送到傅恒府中与魏氏相见,另外,魏氏为贵人的事,不仅不可让郑丰知道,还要告诉他,魏氏很是思念他,这次请他入京,就是想寻机会见上一面;记着,切不要露出破绽。”
第八百九十五章 前一日()
黄氏点头道:“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了,十五日……应该来得及。”
在她答应后,胡氏喃喃道:“魏氏一向狡猾,不知这一次能否如咱们所愿;另外皇上那边,娘娘也得安排好了。”
“本宫心中有数,颖妃不必担心。”随着这句话,事情就此定了下来。
十月初八,黄氏传来消息,魏氏家人与郑丰分别到了京城,随时都可以将他们带去傅恒府中。为防郑丰知道魏氏的真实情况,黄氏特意让人将他们安置在两个不同的客栈之中,以免见面。
十月初九,在夜色朦胧之中,瑕月来到养心殿,弘历正在欣赏一幅刚刚得来的米芾真迹,看到瑕月进来,甚是惊讶地道:“你怎么来了?”
瑕月屈身行了一礼,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皇上不愿臣妾过来吗?”
弘历搁下手中的卷轴,走下来执了她的手笑言道:“哪有这回事,不过朕想着,阿罗明儿个就要出嫁了,她又陪了你那么多年,你一定很是舍不得,这会儿该与她一起说着体已的话。”
瑕月低头一笑,感慨地道:“确实有些舍不得,不过又不是不能见了,皇上可是答应臣妾了,许阿罗随时入宫看望臣妾。”
“这倒也是。”如此说了一句,弘历又想到刚才的书卷,拉着瑕月来到御案前,道:“瞧瞧,这是成都知府于腾献上来的《研山铭》,其字刚劲强健,具奔腾之势,又变化无穷,比之《多景楼诗》、《虹县诗》更加沉顿雄快,实在是他书法中的精品。”
瑕月仔细看了一眼,道:“确实很不错,倾侧之中含稳重,端庄之中又婀娜多姿,米芾将这一切掌控的炉火纯青,令人心生佩服;不过……”她收起画卷,在弘历错愕的目光中,道:“您眼睛都红了,想必看了很久,可不能再看了,以免伤了双眼。”
弘历自己也觉得双眼有些酸涩,逐由着她收走,嘴上打趣地道:“是啊是啊,若是伤了双眼,就看不到朕如花似玉的皇贵妃了。”
瑕月将书卷交给四喜收起来,嗔道:“皇上何时变得这样油嘴滑舌了,明明就对臣妾嫌弃得很呢。”
弘历没好气地道:“朕若嫌弃你,就不会那样护着阿罗了,你真当这个固山格格容易封吗?你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瑕月笑语道:“是是是,臣妾知错,还请皇上大人大量,不要与臣妾这个小女子计较,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唯有以这盅汤来报答了。”一边说着,一边从齐宽带来的食盒中取出炖盅,舀了一碗递到弘历手中。
弘历笑道:“你这妮子,一盅汤就想将朕打发了,这个算盘打得可真好。”说着,他尝了一口,当即拧眉道:“这是什么汤,怎么味道有些怪怪的。”
瑕月催促着他将碗中的汤喝尽后,方才道:“这汤是用梨、桔皮、生姜、萝卜还有冰糖一起炖煮而成。”
弘历听得越发奇怪,“你无缘无故炖这么一盅东西给朕喝做什么?”
“怎么了,怕臣妾害皇上吗?”这般笑着,她道:“臣妾前几日听皇上有些咳嗽,原本想炖冰糖炖雪梨的,但是与皇额娘说起的时候,皇额娘说这个偏方专治咳嗽最是有效,当年她曾炖给康熙爷服用过,效果极好,所以臣妾便照着皇额娘说的法子炖了。”
见她对自己的事如此在意,弘历胸口微暖,道:“其实朕只是偶有几声咳嗽罢了,并不碍事。”
“臣妾总盼着皇上无病无痛。”如此说着,瑕月话锋一转,道:“对了,臣妾下午去看过魏贵人,她很是挂念温玉公主。”
弘历不以为然地道:“算算日子,她明儿个就出月子了,到时候自可去阿哥所看望。”
瑕月点点头,神色有些犹豫地道:“皇上,明儿个阿罗大婚,能不能将魏贵人也带去傅恒府中。”
弘历疑惑地道:“这是为何?她与阿罗可没什么交情。”
瑕月轻叹了口气道:“其实除了小公主之外,魏贵人也很思念身在永平府的家人,自从她入宫到现在,已经整整九年没有见过家人,她不停地说想要见见他们,臣妾见魏贵人说的实在可怜,又思及她为皇上诞下小公主,劳苦功高,就擅作主张将她家人接到了京城安置在客栈之中,若是明儿个魏贵人去了傅恒府中,就可以借机将家人见上一面,也算了了她一直以来的心愿。”说到此处,她屈膝道:“臣妾擅作主张,还请皇上恕罪。”
弘历扶起她道:“这有什么好责怪的,魏氏得你如此怜惜,实在是她前世积德。”
“皇上过誉了,臣妾只是以己度人罢了,若臣妾的亲人还在世,臣妾也很想见一见。”说到此处,瑕月的神色有此黯然,弘历知她必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家族,扶了她的肩膀道:“谁说你的亲人不在世,朕不是吗?”
瑕月被他说得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道:“是,皇上是臣妾唯一,也是最亲的亲人。”
如此笑语过后,弘历道:“既然你已经将他们接到京城,也罢,朕明日就带魏氏同去吧,到时候,你让他们早些赶到傅恒府